男巫-一见钟情(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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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失去你。”他中断了亲吻,“我永远不要失去你。”

    “我永远不想离开你——永远不!”她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们再次亲吻起来,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就比从前吻得更猛。从这里开始,他们进入了未曾涉足的心灵和肉体的王国。他们一起乘上了一辆失控的马车,那马车由脱了缰的被爱和欲望主宰的马匹拖曳着。

    仍然紧紧地抱在一起,他们落到了干河谷底那松软的白色沙床上,好像是敌人似的,他们相互间拼命地抓住对方的身体。他们的眼睛狂野并对一切都视而不见,他们的呼吸粗而不畅又上气不接下气。她的亚麻裙被他撕扯得像纸莎草仿羊皮纸卷一样,他由开口处伸进手去。她像经受致命的痛苦一样发出呻吟的叫声,可是她的大腿劈开着,她浑身软绵绵地任其摆布。尼弗尔对将会有怎样的结局一无所知。尼弗尔想要的一切就是去体验他裸露的身体与她的光滑肌肤相摩擦时产生的那种难以名状的感觉。那似乎正是他的生命所依赖的一种深深的需求。他撕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两人都经受着来自她温暖的少女肉体抵在他的结实的肌肉上产生的那种心醉神迷之感。接着未加任何有意识的思考,他开始抵紧她动了起来,他有节奏地摇动着,她听任他的运动就像她正乘坐在一辆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飞驰的马车上一样。

    接下来她突然感到某种坚硬的东西神气地抵在了她的下体。接着现实猛地冲击回她的头脑。她狂暴地踢着,弓起她的背,像一只落入猎豹嘴里的羚羊一样继续奋力挣扎着。她从他的嘴里拔出自己的嘴大声尖叫起来:“不要,尼弗尔!你发过誓的!荷鲁斯神作证,你发过誓!”

    他从她的身上跳离开,好像挨了马夫的一鞭子一样退缩着。他以受到惊吓的眼神盯着她。他的声音沙哑,气喘吁吁,好像他刚刚以很快的速度长跑过一样。“敏苔卡,我的爱,我的心肝。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是不是疯了啊。我不打算那样的。”他做了一个让人绝望的姿势。“我宁愿去死也不想违背誓言,也不想败坏我自己的声誉。”

    她的呼吸那样的吃力,因此她不能够马上回答他的话。她将自己的眼睛从他的裸体上移开,他可怜巴巴地继续说道:“请千万不要恨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恨你,尼弗尔。我永远不会恨你。”他的痛苦太难以忍受了。她想要再投入到他的怀抱里去安慰他。但是她知道那会是多么的危险。她扶着车轮支撑着站了起来。“我的错误与你的是同样的严重。我本该永远不让它发生。”她的腿在抖着,她用双手尽力把她脸上的头发向后拢去。

    他愧疚地站了起来,朝她迈出了一步,但是当她退缩的时候,他马上停下了脚步。“我撕碎了你的裙子,”他说道,“我不是有意那样做的。”

    她低着头,看到了自己暴露得多么明显——她几乎像他一样裸露得一丝不挂。她匆忙地将扯开的碎边拉到了一起,走得离他更远些。“你必须先穿上衣服,”她低声说道,她尽管不想看,但还是朝他的下部看去。他是那么可爱,她感到情欲又一次增强。她只好迫使自己看着别处。他急忙弯下身,敛起抛掉的长袍,将它围着腰系上。

    他们愧疚地站在那里,一阵难堪的沉默。敏苔卡绞尽脑汁地想着能把两人从这恐怖的时刻中分散开注意力的话。她自己的身体帮了她的忙。她开始意识到她的膀胱里有种严重的压迫性胀感。“我必须走了!”

    “不,”他央求道,“我不是有意的。原谅我,那不会再发生了。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

    她笑得直颤抖:“不。你误解了。我只离开一小会儿。”她用两手把破了的裙子抓在一起,做了一个明确无误的姿势。“我会很快回来。”

    “啊,我懂了。我要把车准备好。”他朝马匹转过身去,她离开他,小心地到更深处的荆棘树丛里去了。

    狮子注视着她穿过了树丛向它躺着的地方走来。他竖起的耳朵贴到了头骨上,身体则更紧紧地贴到石头地上。

    它是只老狮子,早就过了盛年。在它那黑色的乱得像灌木丛似的鬃毛里夹杂着白毛。它的背曾经有过带点蓝的光泽,但是现在它已经带上了岁月留给它的淡淡的白色毛痕。它的牙齿破损并有污垢,其中的一颗长的尖牙在靠近牙床的地方断掉了。虽然它还能够抓住一头已经长成的公牛并用它那巨大的爪子杀死它,但是它的爪子现在已经磨损变钝了,因此它很难抓得住更灵活的猎物。前一天晚上,它就没有抓住那只大羚羊,它肚子饿得隐隐阵痛。

    它用那黄色的眼睛观察着人,它的上唇抬起发出的却是无声的怒吼。在它还是幼仔时,它的母亲就教会了它以战场上的死尸和腐肉为食。它没有对大多数其他的食肉动物对人肉味道的那种天生的反感。多年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机会,它就害死出现在它面前的人,然后吃掉这种肉。它看到作为天然的猎物的这个人正通过低矮的灌木朝它走来。

    敏苔卡在离它卧着的地方不到五十步远处停了下来,并朝四周望。在潜行期间狮子的本能会避开与猎物的直接对视。它把头低向地面,将眼睛眯成了两道缝。这不是攻击的时刻,它的尾巴夹得很紧很低。

    敏苔卡走到一棵树的后面,蹲下来开始小便。当闻到尿的刺鼻气味时,狮子的鼻子皱起了深深的皱纹。这味道加速了它的关注。敏苔卡又站了起来,让她的破裙子围着大腿落回来。他转身离开了狮子,开始朝尼弗尔等待她的地方返回去。

    狮子来回摇动着它的尾巴,那是攻击的前奏。它抬起了头,黑色的尾巴尖儿抽打着它身体的两侧。

    敏苔卡听到了那尾巴有节拍的刷刷的挥动声,她停了下来,困惑地回头张望着。她看到了那野兽黄色眼睛的凝视。她发出了长长的尖叫声,那尖厉的叫声刺到了尼弗尔的心。他旋转过来一下子看明白了形势:女孩和面对着她的正在蜷缩着的狮子。

    “不要跑!”他喊道。他知道如果她跑的话,那会引发那只猫科动物追逐的本能反应。“我来了!”

    他一把从挡泥板的架上抓过他的弓和箭囊,朝她全速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将箭搭在了弦上。

    “不要跑!”他在绝望地重复着,但是在那一刻狮子咆哮起来。那恐怖的声音似乎震动着敏苔卡的骨头并使她脚下的地面开始颤动。她无法控制那已经击垮她的恐惧。她猛地转过身,不顾一切地朝尼弗尔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哭。

    刹那间狮子的鬃毛像黑色的光环一样环绕着它的头升起,它发起了攻击,径直地向她后面追来,树丛中闪过一线黑色的黄褐色的条纹。它超过了她,好像她还在原地未动一样。

    尼弗尔呆呆地停住了,箭囊从他的两手间脱落下去,他将弓也抛向了空中。他将箭羽放在嘴上,将目标瞄准那巨大起伏的胸腔。即使射程如此之近,还是很难发射。狮子正在以一定的角度冲来,因此偏斜度是至关重要的,而敏苔卡正在他发射的直线上。除此之外,他知道痛苦救不了敏苔卡。为了使它动弹不得,他必须用一个箭镞驱入狮子的致命的器官,从而给她提供一个脱离危险的机会。然而没有精确计算的时间了,那只狮子几乎就在她的身旁了。

    它每一跃都发出哼声,在它的大爪子的践踏之下,弹起了一块块的土坷垃和石子。那黄色的眼睛令人恐惧。尼弗尔突然向前转动了一点点,留出来一手宽的距离来使箭飞落下去。他高声叫着,以他所积聚起来的全部紧迫感:“趴下,敏苔卡!避开我的箭!”

    在共同狩猎的那几周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培养了一种默契,她已经有了对他的绝对信任。即使在她极度恐惧的时候,他仍然能够影响她。她没有丝毫犹豫,而是从全速跑着的时候一下子贴到了石头的地面上,几乎就在冲上来的狮子的爪子下。

    就在她倒下去的同时,尼弗尔的箭也发射出去了。箭从他的弓弦上弹了出去。令尼弗尔吓得发狂的是,他看到那支箭就像某种载着重负的猛禽,悠闲地飞行在分离他们的空隙之间。它越过了敏苔卡躺着的地方,已经开始降落,对抗击如此庞大的动物而言,它显得很小、迟缓和无奈。

    接下来,它无声地刺下去,尼弗尔差不多料想到了一种可能:那脆弱的箭杆断裂了,被那只低吼着跳跃的动物轻蔑地撞击到了一边。

    正当那只狮子张大着嘴巴、露出来它那整排参差不齐且带有污垢的尖牙时,那颗火石箭头消失在覆盖着它胸腔上的厚厚的黑色皮毛里。没有发出任何撞击声,笔直的箭杆随之滑了进去,仅仅剩下箭羽的鲜艳羽毛突出在外面。

    尼弗尔想他已经击中了它的心脏。那只狮子因剧烈的痉挛跳得老高,它的低吼变成了一阵接连不断的咆哮,将它头上荆棘树杈上的枯叶一片片地震落。接着那只野兽猛咬自己的胸部转起了圈儿,将箭杆突出的头嚼成了碎片。敏苔卡几乎就躺在它那飞速猛冲猛扫的爪子下面。

    “摆脱它!”尼弗尔大声呼叫道,“跑啊!”

    他俯下身,从他脚下的箭囊里抓起第二支箭,朝前跑去,当他靠近的时候,他搭上了第二支箭。敏苔卡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已经恢复清醒到不妨碍他的目标而是跑到他那里寻求保护,她闪身躲到了最近的荆棘树后面。

    她的行动足以引起受伤的狮子的注意。此时在疼痛和暴怒而不是饥饿之下,它朝她猛冲过去。它那带钩的黄色爪子从敏苔卡蜷缩在后面的树干上撕下了一片湿树皮。

    “过来!我来了!到我这里来!”尼弗尔狂叫道,设法将狮子从她的身边吸引开来。它朝他甩过了那庞大的乱糟糟的鬃毛的头,尼弗尔拉满弓拼命地射出了另一箭。他的双臂在抖动,他射击的目标则处于急迫而疯狂的状态。那箭镞将狮子击得倒退了很远,深深地刺进了它的腹部,它被刺得咳了起来。它离开了敏苔卡,向尼弗尔猛扑过去。

    尽管受到的致命伤害已经使它行动迟缓了,但是尼弗尔仍没有机会躲过这刚发起的攻击。他射出来他最后的一支箭,然后将箭囊任其落在他触不到的坚硬的地面上。他将手伸下去,从他腰带的刀鞘里抽出了匕首。

    对付这样狂怒的野兽,它是一件不起眼的武器。那薄薄的青铜刃锋的长度无法刺到它的心脏,但是他曾听王室的猎人讲述过正是在这种极度的困境中奇迹般地逃脱的故事。当那只狮子发起拼命地一跳时,尼弗尔后退了,他根本没有打算抵抗野兽的重量和惯性带来的冲击力。他躺在狮子的前爪之间,狮子张开了它那长着令人恐惧的尖利牙齿的血盆大口,将它的头压向了尼弗尔的头颅。它呼出的气息是那么地难闻,带有腐肉和打开的坟墓里的死尸的恶臭,这使得尼弗尔在喉咙中涌起火辣辣的呕吐感。他硬下心来挺了一会儿,然后用他握着匕首的右手深深地刺进它张着的大嘴。那只狮子本能地咬下来。

    尼弗尔用拳头死死地握住匕首,将其刃锋垂直向上,当狮子的嘴合上的时候,那青铜的锋刃正好刺入它嘴的上腭。在它的尖牙还没有碾到它的手腕骨时,他一下子松开了手,但是狮子的嘴被固定在上下腭之间的匕首撑开着,它无法咬下来了。

    狮子用它的两只前爪撕裂着他,它的爪子全都伸展开了。尼弗尔扭动着,在它沉重的身体下面翻滚,躲避着它爪子的击打,但是他的袍子被扯了下来,他感觉到多刺的钩爪戳进了他的肉里。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太久了。他不情愿地对在他上面的狮子尖叫起来:“放开我,你这肮脏的家伙!别碰我!”

    狮子仍然在吼叫着,血从它的歪斜的上腭以猩红色的雾状喷出来,夹杂着它那散发着臭气的呼吸和热乎乎的唾液,向尼弗尔的脸上喷来。

    他的叫喊声使敏苔卡很震惊,当她从荆棘树的树干后面仔细往外看时,尼弗尔在狮子那庞大的身躯下面浑身是血。他正在被伤害致死,她此时完全忘掉了恐惧。

    尼弗尔的弓压在了他的身下,没有它,装满箭的箭囊对她也是毫无用处的。她从树后面跳了出来,朝马车跑去。她身后的尖叫声和咆哮声刺激着她,她用力地跑下去,她感到她的心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在她的前面,马匹因为狮子的气味和吼声而受到了惊吓。它们尥起后蹄高高地仰起头,在小径上猛踢。如果不是尼弗尔在一个轮子上安上了固定的闸,它们早就脱缰了。因此它们现在只能很吃力地向右侧打转转。敏苔卡在它们竖起的蹄子下跑了进去,跳上了脚踏板。她一把抓住了松动的缰绳,吆喝它们归队:“喔喔,‘梦想者’!停住,‘锤子’!”

    在他们从前多次的野外游历时,尼弗尔曾让她来驾车,因此马匹熟悉她的声音,辨识出了她在小路上时的特有姿态。她很快就驯服了它们,但是对她来说,那似乎是无穷无尽的一段时间,因为她能够听到尼弗尔痛苦的尖叫声和狮子那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当她一控制了那两匹马,她就探身到车的一侧,敲掉了车闸。她兜转马头来了一个费劲的左转弯,然后驾驭着它们一直向狮子和它的受害者那里驶去。

    “锤子”逡巡不前,但是“梦想者”用力地拉。她抓起了尼弗尔从来都不用在它们身上的马鞭,朝“锤子”那油光闪亮的背上甩了一鞭子,只见一道突起像她的拇指那么粗的鞭痕。

    “嗨!”她用劲大喊道,“拉,天杀的,‘锤子’!”

    吓了一跳的“锤子”向前跃去,它们重重地踏在了那只狮子的身上。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它前腿之间正在发出尖厉长嚎和尽力地滚动的受害者身上,因此它对滚在它身上的马车都没有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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