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巫-美索不达米亚平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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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她回答道。“这是我在这个世上最想要的东西。”她张开身体,向下引导他,内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他,把他深深地带进了她身体的核心处,和他一起起伏,就好像飞到了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接着叫了起来,似乎她把发烧、痛楚和折磨从他体内驱赶了出来,进入她自己的身体里,他颓然倒在她身上睡着,她觉察到他体内深深的平和。

    梅丽卡拉静静地躺在麦伦旁边,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扰他,沉湎于他的呼吸声和瘦瘦身体的温暖中,细细品尝着他深深进入她体内所产生的疼痛。

    她感觉到他醒来了,轻轻地吻着他的双唇欢迎他回来。他睁开眼睛,端详着她的眼睛,一开始很迷惑,后来晚上的事情回到了他的脑海里,变得满心喜悦。

    “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他说。

    “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她回答道,“直到我死去,我都会是你的妻子。”

    尼弗尔回头看了看车队。他们正全力奔驰,四辆车并排前进。每一排的指挥官都在注视着他的手势。他看着前面,看见了平地上敌人步兵的阵型,像是扭曲的热幻影,又看起来似乎是一条扭动着的蛇在一湖闪闪发光的水中游动着,可那里并没有水。

    他驶向阵中。在泰塔的照顾下,多弗完全从她的伤势中康复过来,现在她强有力地跑着,跟上克鲁斯的步伐。

    他们快速前进,看见敌人队形改变了:像一只巨大的刺猬,阵型卷成了一个球,一个很紧的圈纵深有两排,朝着外面,外面的一排把他们的长矛平放着, 第二派用长矛把空隙塞上,这样他们就形成了一道铜矛尖闪闪发光的墙。尼弗尔向双排矛的中心冲了过去,接着,在仅有200步开外,他给出“荷鲁斯之翼”的手势。

    战车的队形像太阳下的一朵花一样打开,一排排的左右交替着旋转,展开荷鲁斯之翼,包住像刺猬般蹲伏着的步兵。战车在他们四周急转着,像轮子绕着毂转,突然间万箭齐发,黑压压一片云似的飞向他们。

    尼弗尔给出手势命令停止攻击,撤退。战车平稳地又变回四辆一组,离开了。又一个手势,他们顺着中央分开,急速回来,他们的标枪悬着不动,飘扬的皮带缠绕在腰间。

    当他扫过步兵圆圈时,尼弗尔举起他的右拳做出敬礼的姿势,喊道:“干得好!太好了!”

    步兵举起他们的长矛对他的表扬致谢,喊道:“尼弗尔·塞提与荷鲁斯!”

    尼弗尔让马慢下来使它们掉转头,跑回去,在步兵的队列前面停下来。

    泰塔走出防卫圈,向他问候。

    “有受伤的吗?”尼弗尔问道。尽管射向像刺猬般蹲伏着的步兵的箭头上套上了皮,但他们仍可能被弄瞎一只眼睛或是造成其他的伤害。

    “一些擦伤。”泰塔耸了耸肩膀。

    “他们做的非常好,”尼弗尔说,接着朝指挥步兵的百夫长喊道,“让你的小伙子们解散吧。我想跟他们说话,然后他们就能吃饭喝水了。然后我们再把伪装撤退再演练一下。”

    一块露出地面的岩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讲台,尼弗尔爬到它上面,其他人——步兵和战车兵,聚集在他的下面。

    泰塔蹲在岩石底部,看着,聆听着。尼弗尔让他强烈想起了泰摩斯法老,他的父亲,那时他也同样是这么大。他举止轻缓,说话简洁有力,使用部 下最容易理解的口语。有时他似乎已经成为,他们回应着他的热情和尊敬,咧着嘴笑,紧紧挤到一起听每个词,因为他的笑话而发笑,对于他的指责羞愧地紧皱双眉,对于他的表扬脸色发红。

    尼弗尔回顾了早上的训练,给了他们应得的赞扬,但也无情地指出了他们动作中的每一个不足之处。

    “我想你们几乎已经做好了给特洛克和纳加带去一个惊喜的准备。”他结束了发言。“现在,去吃点东西吧。我们还没有结束——事实上才刚刚开始。”他们大笑着散开。

    尼弗尔正要从岩石上跳下时,泰塔一跃而起,轻轻而急促地说:“别动,尼弗尔。不要动!”尼弗尔站在他原先站的地方一动不动。

    眼镜蛇一定是在岩石堆里筑了巢,脚步和马蹄的吵闹声和践踏声惊扰了它。它蜿蜒爬出深色岩石的裂缝,在尼弗尔身后竖起来,几乎到他腰那么高。它的冠顶闪着光,轻软的黑色舌头在薄薄的双唇间摇曳。它的眼睛是磨光的玛瑙珠子,在黑色的眼睛中央有一点点光,紧紧盯着尼弗尔光着的长腿。

    旁边的人听到了泰塔的警告,他们往后退。现在差不多有五百多人聚集在尼弗尔四周,但没一个人敢离开。他们惶恐地盯着法老的致命困境。

    眼镜蛇张大嘴,嘴里的毒牙直立着,这是攻击的前奏。滴滴毒液在牙尖上发光。

    泰塔挥动在长长的链条上像摇锤一样的洛斯特丽丝护身符,它在阳光下闪耀。他从眼镜蛇竖起的脑袋边上挥动着。毒蛇被分散了注意力,将眼睛从尼弗尔那儿转了过来,盯着闪闪发光的小饰品看。泰塔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杖,挪进了一些。“我一打,你就跳开。”他低声说道,尼弗尔点点头。泰塔渐渐移到了另外一边,眼镜蛇跟着他转,被金色的小饰品所吸引。

    “跳!”泰塔说着,用他的手杖猛戳眼镜蛇。同一瞬间,尼弗尔跳开了,蛇袭击手杖。泰塔猛拉到一边,眼镜蛇错了过去,它沿着光秃秃的地面伸展开。泰塔的动作比蛇的袭击还要快,他用手杖弯曲的一端从它头后面压住它,围观者松了一口气。

    眼镜蛇蠕动着,在手杖的底端盘绕成闪闪发光的多鳞的球。泰塔弯下身去,想办法用手穿过这起伏的肉圈,直到他从蛇头后面抓住它。接着他把它举了起来,给人们看,人们很害怕,恐惧地喘息着。当它缠绕在泰塔长长的纤细的胳膊上后,他们本能地向后退了退。他们原指望泰塔会杀了它,但泰塔带着蠕动的蛇,从他们中间走过,来到了宽阔的沙漠。

    在那里他把蛇扔了出去。它掉到地上,展开身子,穿过石质地面蜿蜒而去。泰塔全神贯注地看着它。

    突然头顶的天空传来一声刺耳的叫喊声。他们都只顾着看抓捕眼镜蛇,没有人看见头顶上高高盘旋在蓝色天空的猎鹰。它朝着地面俯身而下,落向眼镜蛇。在最后一刻,蛇意识到了危险,又竖了起来,血口大张。一番打斗后,猎鹰利爪抓住了蛇头,深入其内一英寸,扇着重重的翅膀,带着眼镜蛇飞向高空,蛇在下面摇摆晃动着。

    泰塔望着那只鹰,它带走了蛇。它在远处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了灰蓝色的天际。泰塔盯着它站了很久。他转过身走回尼弗尔站的地方,表情很严峻,那天剩下的时间里他一句话也没说。晚上,他待在尼弗尔旁边的战车里回加拉拉。

    “这是一个预兆,”尼弗尔说,盯着他看。他从泰塔脸上看出来是这样的。“我听人们说了,”尼弗尔继续静静地说道。“他们很困惑,之前从没有人见过类似情况。眼镜蛇并不是高贵的猎鹰惯常的猎物。”

    “是的,”泰塔说。“它是一个预兆,来自一种警示和一个许诺。”“是什么意思?”尼弗尔端详着他的脸。

    “眼镜蛇威胁你。那意味着很大的危险,高贵的鸟用利爪抓着蛇飞往东边。这意味着在东方有大危险,但最终猎鹰胜了。”

    他们俩都看着东方。“明天早上在黎明的第一束光来临时,我们出去侦察一下。”尼弗尔决定道。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尼弗尔和泰塔在山顶上等待着。其他侦察队伍则在黑色的斜坡上扎下帐篷露宿。他们一共有二十人。为了保密,他们把车留在了加拉拉,只骑着马出去。车轮比马蹄扬起更多的灰尘,马能上到这些高高的陡峭的地方,而马车则不能。

    希尔特和沙巴克带着其他的侦察兵去侦察南部的地形;他们能够将所有从东而来的通往加拉拉的通道都检查一遍。

    尼弗尔带着他的小队沿着红海西海岸,沿途检查每个港口和渔村。除了一些贸易车队和一些流浪的贝都因人,他们什么也没发现,没有预兆中预示的危险信号。现在他们扎营在萨法加港口。

    泰塔和尼弗尔天没亮就醒来了,他们离开营地爬到了望台顶端,紧挨着坐着,以朋友般的默契保持着沉默。尼弗尔最后先开口了。

    “它可能会是一个假的预兆吗?”

    泰塔哼了一声,吐了口痰。“猎鹰用利爪抓着眼镜蛇?这不正常。毫无疑问它是一个预兆,但也可能是假的。米底亚人伊什塔尔和其他人有能力设置这样的陷阱。有可能。”

    “但你不这么认为。”尼弗尔坚持道。“如果是假的,你就不会如此催促我们。”

    “天很快就要亮了。”泰塔回避开这个问题,反而朝着黑暗的东方的地平线上望去,启明星像一个灯笼一样低低地挂在东方的天空。天空的颜色正在像成熟的水果一样悄悄地变化着,由柿子红转变为石榴红。对岸的群山看起来黑乎乎的,山上的岩石犬牙交错,像鳄鱼的牙齿一样锐利地伸向正在渐渐发白的苍穹。

    泰塔突然地站起来,靠在了他的手杖上。尼弗尔从来对老人那双苍白的眼睛的敏锐没有表示过丝毫的惊奇。他知道泰塔已经看到了什么。泰塔就站在他的旁边,而他却没有察觉到什么。

    “看到什么了,老父亲?”

    泰塔把一只手放到他的肩膀上。“预兆是真实的,”他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危险就在面前。”

    大海正在翻滚着灰白色的巨浪,但是当天气越来越亮起来时,它的表面布满了白斑。

    “海风已经将大海像匹白马一样的猛烈地鞭笞着,”尼弗尔感慨道。

    “不!”泰塔摇了摇头。“那不是劈开的浪花。它们是船帆。在白帆下的一只船队。”

    太阳已经在对面是山顶上露出了头,在一处很小的白色三角峰上闪烁着它的光芒。像一大群白鹭正在返回它们的栖息地,一支大三角帆船队正在向萨法加港口扬帆猛进。

    “如果这是一支纳加和特洛克的军队的话,为什么他们会从海上来呢?”尼弗尔悄声问道。

    “那是从美索不达米亚所有的路线中最直接和最近的选择。船只的航行将会使他们的马匹和士兵们免受穿越沙漠的艰难路程的痛苦。如果没有蛇和猎鹰的警告,我们就无法预料到来自这个方向的危险,”泰塔回答道。“这是他们的一次奸诈的军事行动。”他点头表示赞同。“为了这次海上的行动,他们看起来好像征用了整个红海地区的每一艘商船和渔船。”

    他们从山上下来,回到了下面峡谷中的营地。骑兵们醒来了并且处于警觉状态。尼弗尔将警戒兵叫来,跟他们下达命令。两名士兵要带着他给索科的命令,要全速疾驰返回加拉拉,因为索科是他留在那里负责城防的将领。大多数其余的士兵,他将他们两人一组,派往南部去找到在希尔特和沙巴克指挥下的侦察小分队,将他们全部带到这里准备迎击敌军。他随身只留下了无名骑兵。

    尼弗尔和泰塔注视着他们派遣出去的士兵各自上路后,他们就骑上马匹沿着通过山丘的小路直奔萨法加,尼弗尔所选出来的五位士兵在他们后面跟着。在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他们到达了萨法加港口上的高地。泰塔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废弃了的望塔上,他们在那里监视着港口和所有进入港口的路口。他们把马匹留给了士兵们来照管,然后又登上了摇摇晃晃的梯子,来到了望塔最高的平台上。

    “第一批船队正在进入海湾。”尼弗尔用的手指向了它们。他们的船上装得很满,但是随着海风从传后吹来,他们的船头破浪而行,迅速地驶入了港湾。在阳光下,卷起的浪花像盐一样白,巨大的三角帆迎风飘扬。

    他们正好在海岸聚集在一起,将沉重的珊瑚锚落了下去。在望塔上的尼弗尔和泰塔看得一清二楚,开阔的甲板上挤满了士兵和马匹。

    当大三角帆船一停稳,士兵们就沿着船的侧翼卸下了护弦材。当他们驱赶着马匹跳下船的时候,他们那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到了这废弃的望塔上。它们撞击到水里时激起了高高的水柱,水花猛烈地喷溅开来。接着士兵们把他们的腰部也解了下来,跟在它们的后面跳入到水中。他们死死地抓住马的鬃毛,和它们并排地游到了岸上。马匹来到了岸上,拼命地抖落掉它们身上的水,溅起了一片细密的浓雾,在阳光下变成了一道道的彩虹。

    不到一个小时,岸上就涌满了士兵和马匹,防卫的警戒哨已经布置到了那小小码头的那溅满了泥污建筑的周围。

    “如果我们有一支战车队就好了,”尼弗尔失望地说道,“这将是袭击的最好时刻。在岸上我们只要有他们一半的兵力,他们的战车就会处于瘫痪状态,他们就会把他们打得丢盔卸甲。”泰塔对这样的单靠主观愿望而自我陶醉的推断无言以对。

    此时,海湾里挤满了船舶。载着战车和辎重的船舶已经靠近停泊了。当他们船下的潮流袭来时,他们保持住船只的稳固,船身略微有些倾斜。很快地船体周围的水只有没膝深了。士兵们从岸上趟水过来,开始卸货。他们将已经拆卸开的战车的部件运上岸,在岸上重新把它们组装起来。当最后一艘大船驶入海湾时,太阳正在落到西面山顶的上空。这是他们所有船只中最大的一艘,在那粗大的桅杆的顶上,飘扬着那面呲牙咧嘴的豹子头锦旗,那就是特洛克·乌鲁克王室的那面花哨而艳丽的旗帜。

    “他来了。”尼弗尔指着在船头上他那庞大得谁也不会认错了的身影。

    “在特洛克旁边的那位是伊什塔尔,跟在他主人身边的一条狗。”泰塔在他的苍白的眼睛里闪射出一种尼弗尔从前很少见到过的凶光。他们注视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对,他们也涉水来到了岸上。

    沿着岸边有一道石头的防波堤延伸出去。特洛克登上了那道堤上。这为他提供了一个观察他军队其余的人登岸的有力地势。

    “你看到其他任何一艘船上挂着纳加旗帜的吗?”尼弗尔问道,泰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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