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树人对丁丁说,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保持沉默。丁丁说,我不保持沉默。文兰问,为什么不保持沉默?丁丁说,不说话不行呀,但我不说不该说的话。丁丁今天已经面对了电视台的记者。记者把丁丁找去了,先是看丁丁脸,然后问,哪个老师打了你一巴掌?丁丁说,你们知道的。记者问,老师为什么打你呀?丁丁说,你们知道的。记者问,你告诉爸爸妈妈老师打你了吗?丁丁说,没有。记者问,你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妈妈呢?了丁反问,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爸爸妈妈呢?记者的采访进行不下去,记者的兴趣忽然没了。接着电台的记者又来采访丁丁,丁丁把作业本往记者面前一放,说,你帮我做作业。记者无奈,说,迎春路小学的孩子真是不一般。
丁树人对丁丁面对记者的表现是满意的,但是他也担心记者会从丁丁的表现上寻找另外的切人口,一个孩子被老师打了,为什么不敢正视事件的真相?这其中有没有幕后的东西?记者是很容易往这方面想的。我丁树人都能往这方面想,记者还能不往这方面想?说不定还会想到更多的方面,想的多了,说不定就在哪个方面切开一个口子,轻而易举地就走进了事实的真相。丁树人毕竟不是记者,他的所想过于简单,他哪里知道,记者已从校长和刘老师那儿了解到事实的真相了,采访丁丁,只是让她作为一个当事人增加事实的可信度,从新闻效果上讲,一个被老师打了的孩子,形象一旦出现在屏幕上,会引起观众的关注和同情。关注和同情的另一面就是对老师的遣责对学校的谴责。记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即使是报纸或是电台,有了当事人的说话和声音,也会大大增加新闻效果的。丁树人想不到这些,但是他能想到,影响不能再扩大了。他交待丁丁,记者再找你,第一,拒绝采访,第二,让他们找写信的人去。文兰嘱咐丁丁,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心还是用在学习上。她一说完,就忍不住地哭了,她是教师,她知道她和丁树人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在用另外一种形式伤害着现在还少不更事的丁丁。很多事情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丁树人没有看到电视新闻上关于丁丁被打的报道,也没有听到电台播出关于丁丁被打的消息。他只是在市报的读者来信里看到一段很短的文字,内容很简单,说现在有的学校老师师德不好,体罚特别是变相体罚现象时有发生,呼吁学校要加强师德教育。信中反映了一个情况,但没有点明是哪一所学校,也没点明是哪一位老师,只是说有的学校老师动不动就扭学生耳朵,打学生耳光,罚抄作业。丁树人认为刘老师是打了丁丁的耳光,但她并非动不动就怎样怎样的。丁树人不希望弄得满城风雨。他关心的就是丁丁不要被罩在那一张黑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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