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电话响铃,玛丽接听。是从董事长办公室打来的,秘书问是不是金行长来了?可别怠慢了客人,如果是就让他上来吧。
玛丽放下电话,冷冷地问胖男人,你是金行长吗?
我是呀,哈哈,我是金行长不是金三胖。
那你刚才咋不直说,为啥要骗人?
我说了我姓金,我可没说我是金胖子。那位金行长依旧嬉笑不止。
你上去吧。玛丽气囊囊地不再搭理他。
金行长说,你或许不知道呢小妹妹,你一生气特别好看,真的,不信你噘着嘴照张相自己看看。
玛丽不吭声,任他说什么都不搭腔。
金行长说我上去也是闲聊天没啥正经事儿,还不如你陪我聊聊呢。
玛丽将头扭到一边,她拿定主意不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
金行长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你上班怎么不戴胸卡呢?
玛丽差点告诉他胸卡还没做好,但她忍着没说。
金行长说你有十八岁?肯定没有,你们王老板别是用了童工吧。
玛丽依旧像是他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嘿,你这小丫头还挺有性格呢,你等着,我去你们王老板那儿,问问他怎么招的员工,对客人不理不睬的。
见玛丽仍不为所动,金行长也没辙了,笑嘻嘻地离开。
五点钟,下班时间到了,员工们陆续一波波出电梯往外走,依旧有几个男员工过来跟玛丽套近乎,玛丽一律不搭理。有几个女的路过时频频看向玛丽,然后哈哈大笑一通,听她们交谈时偶尔有金三胖几个字,玛丽想她们肯定是董事长办公室的了,是在笑话自己呢,心里不由得对那个死胖子更加怨恨。
人都走差不多了,玛丽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时电话响起,接听,电话那头王老板说玛丽吗,谢天谢地你还没走,你在那儿等我一会儿。
玛丽噘着嘴还在生金胖子的气,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也捉弄他一下就好了。正想着,电梯那儿走来了王老板和金行长,后面跟着曼云小姐。
哈哈,就怕你走了呢,王老板说,在就好,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玛丽说我不去,我还得回家呢。
王老板说今天金行长点名要你作陪,你怎好不去呢?
金行长说,看来小丫头还在生我气呢,我给你赔罪,赔罪总行了吧,哈哈。
玛丽不知咋办才好。雯雯要是在身边就好了,可以给出出主意,要不要跟别人出去吃饭呢?
王老板挨近玛丽,低声说,金行长咱可得罪不起呀,现在公司正求着人家呢。我已经跟老大打过招呼了,算是给你请好假了,不过可千万别跟金行长说你认识老大呀。
雯雯告诉玛丽的那几条注意事项玛丽一直牢记在心,听王老板那么说后点点头,小声说我知道,才不会跟别人说呢。哎呀对了王老板,你告诉我,金三胖是谁?
王老板说,嗨,那是朝鲜最高领导人呗。旋即他又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那就请吧玛丽小姐,今天我们找个好地方,请我们的财神爷认真喝几杯。
去就去,玛丽想,谁怕谁呀,看我不喝死你才怪!想到这玛丽拽过挎包背在肩上,路过金行长身旁时还没忘冲他使劲瞪眼皱鼻子,惹得金行长一通哈哈大笑,玛丽的小性子让他心里痒痒的。
一行人乘两辆车走了好长时间,玛丽只记得路过一条好长好长的江桥,来到萧山一家饭店。手书的饭店名写得很随意玛丽不认得,不过那儿的菜据说很有名。
玛丽一直纳闷为啥跑这么远来吃顿饭,进了包间后才明白,原来今晚王老板主要请下面支行的几位领导。
那位金行长当然是主宾了,几个支行头头都是他的手下。曼云小姐很随意地坐在金行长的身边,一副目中无人的熊德行,令玛丽心里老大不舒服。渐渐地玛丽也感觉到他俩的关系有些不一般。
也许是虚荣心作祟吧,玛丽在心里想了好几次,是金行长的官大还是老陈的官大呢?
来来来,玛丽小姐,来这边坐。金行长笑呵呵招呼玛丽坐到他另外一侧。玛丽才不干呢,特别是有曼云牛逼哄哄坐在那儿,更不去了。玛丽一屁股坐在离金行长最远的座位上,态度坚定。
王老板劝道,玛丽,金行长让你过去坐,你就过去嘛。
玛丽说,他让我去我就去啊,他还真以为自己是金三胖呢。
金行长哈哈大笑。旁人都迷糊着,他就给大家讲了下午的事儿,除了玛丽大家都很开心。
不来就不来吧,金行长说,坐哪儿都一样。不过这个小丫头很朴实,很有个性,我喜欢。
王老板说,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金行长还得多担待。
菜陆续上来了,有洪湖鸭煲、沔阳三蒸、荆沙甲鱼、双味鱼头等,看着就好吃。玛丽用手机拍了几张,她肚子很饿,急切地盼着快点开席。
喝点什么酒呢?王老板问,我知道金行长是鲜族人,鲜族人都喜欢喝白酒对吧?
金行长说现在不行了,只能喝几小杯。
桌上喝白酒用的酒杯很小,玛丽估计满杯也就半两左右。王老板要了茅台酒,让服务员挨个倒满杯。
玛丽说我不会喝酒。她牢记着雯雯跟她说过的话。
金行长说不喝怎么行呢,最少得喝三杯。
王老板说玛丽,三杯不要紧的,你放心,喝多了我亲自送你回家。
玛丽不作声,算是默许了。大家寒暄着举杯,玛丽一饮而尽后,赶紧装作辣得不行,急忙丝丝哈哈去夹菜,挑最喜欢吃的夹。
第一次喝茅台,玛丽没感觉到怎么好喝。
吃着菜玛丽发现对过曼云小姐只喝了半杯,心里不爽,说哎呀哎呀大家看到了吗,张曼云只喝了半杯,玩赖呢。
几个支行的领导显然跟曼云熟悉,说曼云小姐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你都是很能喝的。
曼云说我没心情。
金行长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说出来,大家给出出主意。
曼云说,我男朋友在北京,已有两个多月没联系我了,给他打电话还关机。
众人纷纷劝说,有说或许是手机丢了找不到号码了,有说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没准他是想给你个惊喜呢,说不准明儿个一早他就站你面前了呢……
玛丽轻哼一声,头不抬眼不睁地说,要我猜啊,你男朋友估计应该差不多是死了。
大家愕然,没想到曼云小姐倒没有恼,说要是真死了才好呢!说完端起那半杯酒喝掉。
喝酒喝酒,王老板为免除尴尬,一劲儿张罗着。
前文说过,大凡做过小姐的人,一般都敏感多疑,用以适应那恶劣混乱的生存环境,她们刻薄尖酸,用之保护和平衡其经常受到伤害的身心。
三杯酒很快就喝完了,进入随意环节。说是随意,实际上是刚刚到了见真章时刻。金行长提议,每个不喝酒的人要讲个段子,如果大家都笑了,就可免一杯,如果多数不笑,就罚三杯。众人都说好。
玛丽心里有些纳闷,怎么当官的都喜欢听段子呢?怪不得那些当官的都喜欢往小姐堆里扎呢,原来他们都喜欢听段子啊。也或许是官场太累人了,听段子能放松心情。
讲段子玛丽最拿手的了,所以头两轮她都是将喝酒改成讲段子。
第一个段子是这样的,说生产队杀鹅过年,队长写了一张通知贴了出去,却把鹅字写分了家,读起来是这样的,下午男人杀我鸟,女人拔我鸟毛,晚上全村男女老少都来吃我鸟肉,也可以吃我鸟蛋。
大家乐不可支,玛丽可以免了喝酒。
第二个段子,两个玉米粒结婚了,第二天早晨,男玉米粒醒来发现身边躺着爆米花,就奇怪地问,我媳妇呢?爆米花羞答答说,你这死鬼,一炮把人家崩开了花,就不认识人家了。
众人笑得不火爆,可也算是大多数都乐了,玛丽也可免酒。
第三轮开始前玛丽偷偷问王老板,那位金行长叫啥名字?王老板告诉她,叫金春海。玛丽心里已经有了办法。
又轮到玛丽了,她还是选择讲段子。她说,有一位小姐怀孕了,去医院打胎,医生说你可不能再打胎了,若不然今后恐怕就不能再生育了。小姐很烦恼,最后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谁是孩子爹呢?小姐搞不清楚,就去请教她的一位熟客,那家伙还是大学教授呢。教授给小姐推算了一番,确定下来是哪一天怀的孕。小姐让教授为孩子起名,教授说先定下来姓啥吧,你想想那天你都陪过谁。小姐仔细想了想,说那天我陪过三个人,分别是李经理,王书记,还有郑厂长。这就难办了,三个人取谁的姓氏才好呢?教授终归是教授,后来一拍脑门说有了,将三个人的姓各取一部分,合在一起就成,十八子是李,就取八这部分,王字全用,郑字取两点,合在一起就是金字,就姓金吧。至于名字,教授首先想到了春字,小姐问为什么,教授说你看啊,春字是咋写的?三人日,你不是陪了三个人嘛,正好对应上了。小姐很高兴,不过她喜欢三个字的名字,还差一个。这难不倒教授,他说第三个字就叫海吧,每人一点,再合适不过了!于是,那位小姐还没出生的孩子,取名就叫金春海了。
故事讲完了,没有一个人乐。谁敢笑啊!
那个叫金春海的银行行长哭不得笑不出,恨不好呲牙怒不可瞪眼,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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