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一会儿就上车了老大,估计后天早晨到杭州。玛丽说。
哦,这样啊。嗯……我明天去上海开会,会期五天,你就在上海下车吧,你坐的那趟车肯定路过上海。老陈说。
啊,去上海呀,太好了,我还没去过呢。
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吧,我不在杭州,你可以打电话给我。说完老陈挂了电话。
老陈的话一向都是用商量的口吻且简单明了,实则却如同圣旨般,玛丽只有听从的份。
收起电话,玛丽发现站在一旁的栓柱嘟着嘴黑着脸,就问他怎么了。
栓柱说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是不是个男人?
玛丽说是呀你说的没错,是个男人打来的,怎么了?
栓柱说你怎么能脚踏两只船呢?
玛丽愣了一下,栓柱的话竟让她一时无话可说。
男人和许多雄性动物一样,都有个不太好的习惯,一旦跟女人有了肉体关系,态度转变会非常快,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有了那层关系以后,这个女人就已经是他的人了,别人不得觊觎。
玛丽说哎呀什么两只船,栓柱你想什么呢,你们谁都不是船,你更谈不上了。这样更好,你就把我当个坏女人吧,三年前那个跟你在同一个教室里读书的玛丽,已经死了,你别想再去找她了。
栓柱说可是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俩总共那什么了七次,在我心里你还是当年的那个玛丽,你在我心目中就是我老婆。
玛丽真有点生气了,说你放屁,栓柱你真是放你奶奶的罗圈屁呢,七次怎么了,我一天被人干过十七次就得给十七个人人当老婆了?那啥,一次三百块,看在你我老相识的份上,我给你让让价,就收你两千块,拿钱吧!
身旁或路过的人都惊奇地看着他俩,听了玛丽的话更是惊诧莫名。
栓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玛丽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说完就后悔了,身旁众人的目光更是令她无地自容。
玛丽拉着栓柱赶紧离开,一直走出去好远。
玛丽说栓柱你不要这样,领你出来为的啥你还不清楚吗?就是要让你看看我玛丽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没有能力养活我的。再者说我是有污点的人,我俩这辈子不可能了,如果你还信我是你前世情人的话,就再等一辈子吧,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等着你,嫁给你。
栓柱说怎么就不可能了呢,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快别说傻话了,你才多大点岁数啊,别总说这辈子啥的。你是个好小伙,肯定能遇到个干净并对你好的女孩子。
不信咱就走着瞧吧,栓柱说,玛丽你告诉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男人他对你好吗?我想跟他竞争一下。
哈哈,玛丽笑了,你不用竞争,他除了有钱以外哪点都比不上你。
钱算什么,钱是人挣的,钱不是万能的……
行行行,你都是对的行了吧,玛丽笑着说,等你每月能给我十万块零花钱时再来说这种话吧。
栓柱气哼哼地说,玛丽我今天把话撂这儿,我说话算数,这辈子娶定你了。家里的事儿你尽管放心好了……在外面你自己多保重吧。
说完栓柱转身就走。望着他坚定的背影,玛丽心里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一剜一剜地疼。
她有些后悔将栓柱带到哈市来,更加后悔跟他有了床笫之欢。
玛丽对自己很不满意,最近也不知怎的了,脾气特别大沾火就着不说,许多不该说的话张嘴就来,一点也不加考虑,本来计划好的事都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一路上,玛丽都在寻思这个事儿,百思不得其解。想东想西,唯独没有想到是她自身的原因。
这也不能全怪我们的玛丽,她最近实在是太顺了,有些飘飘然,觉得什么都不在话下,时常会将尾巴翘得高高的,毕竟她还太小,缺少历练。
早晨四点多,火车到达上海站。头天晚上,玛丽打过电话给老陈,告知火车到达时间,老陈说我已为你开好了房间,你下车后打车自己去上海茂悦大酒店提你的名字就行了。
酒店在黄浦路,打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台出示身份证后,服务生引导玛丽来到1706房间。虽然有思想准备,进入房间后玛丽还是吃了一惊,太豪华了,比哈市的香格里拉酒店要豪华许多。最让人舒服的,是透过窗子就能将黄浦江尽收眼底。
有钱就是好啊,玛丽想,有了钱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老陈来电话,说他在国际会议中心正忙着筹备一个什么论坛,让玛丽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午议程结束后就来看玛丽。
玛丽也真是累了,脸都不洗就爬上大床,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后后愣了愣神,想起自己一直担心的事儿,那就是到底有没有流产。
起床梳洗打扮,出酒店就近找到一家医院,大夫告诉她孕期偶尔出血是流产先兆,如果伴随轻微腹痛属正常生理现象,需要做的就是减少激烈运动,卧床休息几天……既然是先兆,那就意味着还没有流产。这让玛丽很是失望。
玛丽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她口袋里的钱不多了,心里思谋着怎样管老陈要钱才好。
下午六点多,老陈派人来接玛丽,还是第一次见老陈时的那个姓刘的司机,看来他们的关系是相当铁呢。
七转八扭地,车子开到一家餐厅,店名都是洋文玛丽一个都不认得。进入二楼一包间,老陈和一个外国人坐在那儿正等着玛丽。
玛丽在杭州经常见到外国人,还在洗浴接待过一次黑人。那家伙给玛丽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胯间之物足有尺把长,差点没将玛丽搞死,所以以后一见到外国人玛丽心里就条件反射直打哆嗦。
那个外国人不黑,非常白,眉毛和睫毛都是黄的,站起身来老高老高,见了玛丽就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要跟她握手,玛丽吓得直往后躲。他身上有一股很浓郁的腥膻味道。
老陈说,这位是加拿大朋友詹姆斯,是我最重要的客人。
玛丽伸出手跟那个叫詹姆斯的人握了握,心里还是打怵得厉害。
詹姆斯叽哩哇啦说了一通洋文,玛丽当然听不懂。老陈给当翻译,对玛丽说他在夸你漂亮呢。
坐下吃饭。被老陈称作小刘的那位司机给每人倒上半杯红酒,高脚杯很漂亮,碰杯的声音也格外清脆。玛丽一直喝不惯红酒,应付而已。
那位詹姆斯一直盯着玛丽看,玛丽能够感觉到他那炽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游来荡去。看来外国男人跟中国男人也没啥区别,都好色得紧。玛丽心里想着,也没怎么在意,装作没看见好了。
玛丽第一次吃西餐。上来先喝在玛丽看来就是西红柿做的汤,泔水味浓厚,喝得玛丽直皱鼻子,然后吃牛肉等,玛丽不会用刀叉,跟服务员要来筷子……吃得缺滋少味。
老陈一直在跟詹姆斯热聊着,没想到老陈的外语竟说得那么好。说着说着玛丽感觉到了俩人说的话与自己有关,因为他们说话期间不时望向玛丽。
后来老陈将玛丽叫到过道中,说你休息过来了吗?
玛丽说我睡了一头午呢。
老陈说詹姆斯是加拿大的朋友,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要仰仗他帮忙,希望玛丽你能为我分担一些应酬,我不会亏待你的。
玛丽那时心里想着肯定又是喝酒这事儿了,没准老陈也想找詹姆斯贷个款啥的,被难住了。当即说没问题的老大,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放心好了。
老陈笑眯眯地拍了拍玛丽的肩膀,说那我们进去吧。
再进包间,面对詹姆斯,玛丽脸上堆出灿烂的笑容,好话连篇,什么高大英俊,什么气度不凡,什么人中凤雏,凡是心底里积攒下来的一些似懂非懂的好话都掏了出来,说错了也不要紧,有老陈把关呢。碰杯,没完没了地碰杯……看得出詹姆斯也非常开心,不住声地叨咕着古德古德外瑞古德……
后来老陈对小刘说喝得差不多了,你先送玛丽小姐去酒店休息,我跟詹姆斯再谈点事儿。送完她你再回来接我们。
玛丽还没喝够呢,她一心想把詹姆斯喝多,直到他答应老陈的条件为止。听老陈那么说也只好很不情愿地起身与詹姆斯告别,满脸挤出谄媚的笑容。
很奇怪的是小刘并没有将玛丽送到茂悦大酒店,而是在一家名为万信酒店楼前停了下来。玛丽也不好多问,住哪儿都一样。下车后小刘领着玛丽径直来到十层一个房间,用房卡开门,说玛丽小姐,今晚你就住这儿吧,早点休息。言毕就走了。
房间里有个小皮箱,衣柜中还有几件男士服装。玛丽以为是老陈的东西呢,也没多想。脱衣洗澡,在茂悦光顾着睡觉了,也没有好好洗洗。
洗完澡玛丽穿上浴服上床等着。红酒上头,不醉也有些晕乎乎的,她在想也不知道老陈拿下那个洋鬼子没有,另外该如何跟老陈说自己怀孕的事儿呢?……
有人敲门,玛丽跳下床奔过去,她以为是老陈回来了呢,毫无戒备将门打开,还没等她看清什么,整个人就被一团腥膻气息裹住了。
哎呀!玛丽惊叫着,并努力挣扎着想摆脱紧紧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不用说,那肯定是詹姆斯,不是老陈。詹姆斯进来就抱住了玛丽,嘴里笨拙地嚷嚷着,你……玛丽小姐,你灰常表凉……
玛丽使劲挣脱着,哎呀詹姆斯,你放开我,干嘛呀你?老陈一会儿该回来了。
詹姆斯说,陈先森让……让我今完……陪你……
玛丽的脑袋轰地一下,她一下子明白了老陈所说替他分担帮他应酬的含义,原来是跟这个洋鬼子上床呀,操他奶奶的拿我当什么了,当杯酒一样随便给别人喝,像块破抹布一般轻易甩给了别人。他咋不把自己的孙女随便交给别人睡呢,就算我是小姐,就算我再不值钱,可也不能这么糟践人吧。
玛丽怒火冲天,使出全身力气,将正紧箍着自己凑过嘴来试图亲吻她的詹姆斯搡出好远,横眉立目,指着满脸惊奇的詹姆斯骂道,操你奶奶的瞎了你的狗眼,老娘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你以为你是谁呀,长了几根黄毛就可以想怎么就怎么啊,做梦吧你!……
玛丽边骂边扯过身边的挎包和衣服,夺门而出。
来到电梯那儿玛丽开始换衣服,也顾不得许多了,就地更换。换好后赶紧上电梯,来到楼下,自以为安全了以后,她拨通了老陈的电话。
姓陈的,你还是不是人啊你?
老陈说怎么了玛丽,你不是答应陪詹姆斯的吗?
陪你妈个比吧我陪,我啥时候答应来着?你就是个王八蛋,你简直就不是人!
詹姆斯呢?玛丽你没把詹姆斯咋样吧?
他死不死的关我屁事。你知不知道啊操你奶奶的,我怀孕了,怀了你的种……
啊?玛丽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真的假的啊?
……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