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我的形象真真是丑陋至极,光着腚不说,田娜还特意对准了那个最丑陋的部位,令人无地自容。
你这是干什么,我气愤地说,快点删掉,丑死了。
嘻嘻,一点都不丑,赶明儿个我将这张打印下来挂在床头,白天辟邪晚间避孕,每天礼拜有加,哈哈。
我说田娜你到底想咋样啊?
我就想跟你好,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了,真的欧阳,要不是玉珠霸着你我早就能抢你到手了。
我说田娜啊,感情的事儿不能一厢情愿对不?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你说跟谁好就一定得好?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田娜说没有感情可以培养嘛,你跟玛丽刚开始就好成现在这样了?我就不信。一点点来,我有耐心呢,我相信会让你觉得我不比任何人差的。
又是玛丽!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就耐心等着吧,反正我是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想法,田娜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田娜说你没有我有啊,今晚我们好好试试,我们上床好好试试,让你也尝尝我的厉害,没准你就会喜欢呢。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腮的女人,寡廉鲜耻,起码的尊严都不顾。真后悔昨天搭理她。
我说田娜你爱咋样咋样吧,我是没时间陪你了。说完喊来服务员结账。
田娜说你今晚不能走,必须得跟我回家,求求你了欧阳,我这一整天都想着你能跟我再次相聚。
想什么呢你?昨晚是我喝多了,不是我的本意,田娜,我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田娜说你信不信我将你的照片发给玉珠?
随便你,我说,我跟玉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那我就给你那个小姐玛丽看看。田娜说。
哈,真巧了,今天我和玛丽的关系也正式结束了,悉听尊便,你最好把那照片贴到网上,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看看,那样我才会服了你!
服务员送来账单,我掏出钱扔到桌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气哼哼往外走,不顾田娜在后面声声喊我的名字,走,赶紧离开这儿!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风平浪静,田娜再没找过我。玛丽也再没任何消息。
去新公司上班,很顺利,编辑部主任很赏识我,给我每周多出几天休息时间,说你就去图书大厦多转转吧,看看能不能启发一下灵感,再做出几本畅销书来。
这个活我喜欢。那阵子《狼图腾》卖得火,那咱就写《狼道》,一些心灵鸡汤类的小丛书卖得也不错,咱就追着《小故事大道理》做《小幽默大道理》系列,还有一些不吃饿不着吃了不见好类的畅销书系列,比如《人一生不能等的十件事》,《35岁之前搭建好自己的人生舞台》,等等,那阵子干劲儿十足,做了好多策划,自己也写,比如《狼道》,风靡一时,后来有好多追风书,都是参照我的版本。
很开心,觉得自己老牛逼了,全公司六十多人,每次开例会时领导会这样说,欧阳明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瞧瞧,还让我补充说点什么。我是个新人啊,啥时候能轮到我指手画脚呢?我发觉自己还有点做书的天赋,视角很敏锐不说,对市场的把握也独树一帜。
比如有一阵子菜谱类书很畅销,作为长销书出几本也不愁卖,但我坚决反对,必须得另辟蹊径,做成将营养和厨艺以及厨房小窍门混成一体的书,才会有出路。
后来市场验证了我的先见之明,追风赶着出菜谱的那些公司和出版社书都烂街了,可我们公司出的书却供不应求一版再版……
说了这么多,就一句话想告诉您,我在短短的时间内,在书界算是站稳了脚跟。
回到我跟玛丽的事情上来。
玛丽一直没有再联系过我,我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倒是田娜,说不上啥时候就会骚扰我一次,当然了,我是一再不搭理,就是有一天她指使酒吧服务生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喝醉的她,我也推辞了,说我正在联合国讨论难民问题……
玉珠从家里回来了,回来后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除了告诉我她的新手机号码外,还特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欧阳,有些事儿你要自己把握好,合该谁是你的菜心里要有数。
我清楚玉珠话中的含义,肯定是田娜跟她说什么了,没准裸照给玉珠看过都说不准呢!但我不能说破,只能赶紧把话头岔开。
我说玉珠,你现在好吗?
玉珠说我现在很好。
小胡子没再骚扰你?
玉珠说他已经不在北京发展了。
我说玉珠现在你有男朋友吗?
玉珠说你问这个干嘛,你的那个玛丽还跟你在一起不?
我没有吭声。
玉珠说我现在算是有个男朋友吧,还没想好,欧阳你告诉我,你们男人小心眼和爱真的是分不开的吗?
我说这话从何说起。
玉珠说我跟你在一起时还没觉得这是个问题,怎么以后的这些追求我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小心眼呢?我跟别的男人说句话都要被刨根问底,我还不是谁的谁呢,真是烦人了有点!
我理解了玉珠说的意思,较比心大地宽慰道,你也别多想啊玉珠,男人那样是在乎你的表现嘛,一个爱你的男人在没把你骗上床之前,时刻都有危机感,怕得不到你。一旦上床了,危机感会更重,怕你跟别人上床……
说过这话后我自己都吃了一惊,我是不是在说自己?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玉珠说,欧阳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玛丽那个女孩真不错,算你有眼力我无话可说,你要学会珍惜。至于其他人,我不说你心里也明镜似的,别再一错再错就行了,管住自己胯下的二两肉吧!
说来说去玉珠还是不相信我跟田娜的事儿,不对,是不相信我从没打过田娜的主意。
田娜说啥就是啥吧。强加是徒劳,解释只会产生更大的误解。
就此过去吧,所有的都快些过去吧,我不要再挣扎在那些泥泞当中,我需要阳光明媚的生活,我渴望被人尊重,最起码,让别人觉得我有用。
所以我再不去想那些烂事儿,一门心思做好自己的图书事业,我发现自己在那个领域还是很有些天赋的。
在公司,只有一件事总会让我有些不爽,那就是总经理的名字。
很多时候,有同事说欧阳,玛丽经理叫你过去一趟……我的心都会抽搐一会儿,才能平息。
是呀,爱一个人很难,但忘却一个人会更难,有时或许会耗费一生?
公司新招聘的员工中有个叫小文的女孩子,某大学刚毕业学的是古汉语专业,据说是大学文学社的社长,发表过很多诗作。小丫头跟我年龄相仿,泼辣得紧,很年轻很漂亮,谁都不放在眼里,说话总喜好带上古人云或啥子曰的,一开始我很瞧不上她,感觉忒能装。
那天开选题会,讨论一下现如今市场上风行的一些关于国学方面的图书,卖得都很火,可谓逆流而上了。如今人心浮躁,能真正潜下心多瞅几眼国学的人应该少之又少了,赶时髦的成分多些。
小文上来发言,从古到今引经据典一通瞎白话,随便摘引些古句,或是《论语》或是《道德经》,驴唇不对马嘴地胡乱肢解一通,贻笑大方得活蹦乱跳还满脸的严肃状,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其实她说的话只一句就能概括,那就是人们对古文化的好奇之心是卖点。
轮到我发言了,对小文丝毫没客气,若不说出来我得郁闷死。
当然我不可能点名道姓针对她。我说文化不是用来显摆的,显摆的也绝对不会是文化。文化就如你每天都喝的驴鞭酒。你就是把一根一米多长的驴鞭扔进酒瓶子里,马上喝两口酒也不会有啥效力,需要经过多日的吸收,如同把书从厚读薄再从薄读厚的道理一样,将驴鞭的营养多榨取些了以后,你再喝几杯下肚才能令你威力无比活蹦乱跳随心所欲。对吧?所以还少些引经据典为好,说句不雅的话,就是别拿大鸡巴吓唬老太太了!
很粗俗,但博得与会者大多数人的掌声。
下班后正往出走,小文拦住我,说欧阳老师,我能请您吃顿饭吗?
我说好么样的吃啥饭啊?
小文说您是老师,我觉得你今天在选题会上的发言特有水平,有些事儿我还要跟您多请教。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跟小文说声对不起,掏出手机来看,见是尾号四个八的号码,那是玛丽最后一次给我发短信时用的手机,赶紧接听。
喂,你是欧阳明吗?一个女人柔柔地说。
我说我是。
按理说我们见过的,你不会想得起来,是在新燕都KTV,我叫雯雯。
啊?我知道你的知道你的,听那谁总提起你。有小文在旁边,我不好直说玛丽的名字。
欧阳,你现在干嘛呢?我可不可以耽误你几分钟,见个面跟你说几句话?
我说行……吧,你定地方,我过去。
通过玛丽的述说,在我心里,雯雯应该是个不错的很讲情义的女子。见见也好,我心里隐约的也急切想知道玛丽的近况。
小文很懂事,冲我挥挥手说欧阳老师您忙着,下次再约您。
我摆手跟小文告别,用心记下雯雯说的地址。
她说的是一家咖啡厅,在复兴门附近。距离我们公司并不远。
打车前往,雯雯在咖啡厅门前迎我。她卸去了浓妆,变得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漂亮,过后好多次在网上看那些女车模的照片时我都有些恍惚,这不是雯雯吗?
雯雯跟我握了握手,然后我俩进入厅内,要了两杯巴西屎粪咖啡,当然人家不会起屎粪名字了,不过也真是那么回事儿。一杯咖啡八十块。
雯雯一直看着我,盯盯地瞧着我,让我有些不自在。但我不能表现出紧张,使劲撑出一副自然大方的样子。
雯雯抿了一口咖啡,然后轻轻地说,欧阳明,你现在过得好吗?
我说好呢,我现在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月薪五千。
雯雯说,欧阳明啊,你好了是不?你知不知道,你可是要了玛丽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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