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他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出的话令我万分意外，他说：“当年。是我固执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向盛气凌人的箫老爷子。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我说道：“所以，您就当。陆橙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墨辞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曾孙曾孙女，都会有的。”
说得轻松，可是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无法透过气来。
他冷哼一声。“结婚？我还不了解他？他哪里会真娶娱乐圈那个狐狸精。”
我默了，没有应声。
哪怕我再讨厌叶薇。现在也不是我可以添油加醋的时候。
他又道：“换个交易方式吧，我安排你进箫氏当副总。你每周带孩子过来玩一天。”
我猛然抬头，不明所以。“为什么？”
他不是巴不得我离箫墨辞远一点吗？况且……萧氏集团的副总，多么大的权利啊，怎么能放心给我？
“我老了。希望儿孙能够陪在身边。”他仿若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想法，双眸鹰隼似的盯着我。“至于墨辞，我相信你能控制好和他的距离。”
我心中不由有些感叹，点了点头，“好。”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答应，也许是因为心软，也许是因为我清楚，这是箫老爷子唯一的让步，又也许是因为可以离箫墨辞近一点。
许多时候，我们明明知道不可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无论结局如何，依旧愿意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当天，我们陪箫老爷子吃了晚饭后，才离开。
他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住处，离萧家老宅开车不过十余分钟的距离，大概是为了方便我平常带陆橙过来。
我拿着门卡，带着陆橙坐电梯上去。
十九楼，崭新的三居室，装修简单又精致，其中竟然有间儿童房，早已准备好了合身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这样细心周到，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安排好的。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在箫老爷子的计划之中。
如果能一笔钱就把我打发掉，当然是最好，如果不能，我也不得不答应他的另外一个计划。
陆橙倒是很喜欢，我帮她洗完澡后，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回房间，“妈妈，我们以后都住在这里吗？”
我帮她铺好床单，“是呀，都住这里，箫爷爷给你准备的，喜不喜欢？”
我没有告诉她，箫老爷子是她的曾祖父，这件事情上，箫老爷子似乎和我有一样的默契。
陆橙点头，眸子乌黑清澄，“喜欢，可是，爸爸呢？”
爸爸，这是个无法绕开的话题。
我不想再拖下去，景城虽大，但说不定哪天就会遇见陆云川和他的小情人，我该提前和陆橙说清楚的。
我蹲下去，坐在了她的身旁，试探地问道：“橙橙，如果妈妈和爸爸分开了，你能接受吗？”
她玩着玩具的动作顿了顿，疑惑地看向我，似乎不能理解分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正要解释，她像个小大人儿似的说，“分开了，你开心吗？”
我一愣，“宝贝，如果妈妈和爸爸不适合，分开才是最好的。”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要妈妈开心就好了，那我还可以看见爸爸吗？”
“当然可以。”
我眼眶有些温热，意料中，她应该会哭，会闹，可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可我却骗了她，我和陆云川再见面，只有仇恨。
他身上背负的，是两条人命，我的父亲、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这样不堪的事情，我怎么能告诉一个孩子。
次日一早，我刚起床就接到了秦叔的电话，“乔小姐，我在楼下等您，先送小小姐去幼儿园，再送您去公司。”
我有些惊讶，箫老爷子真是雷厉风行，我本以为怎么也要个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安排好公司的事情。
陆橙的幼儿园就在小区不远处，景城非常难进的一所幼儿园，不止学费贵，学位也很紧张。
陆橙本有些胆怯，但看见那么多年龄相仿的小朋友，很快就放开了，玩得很开心。
我悄悄地离开，和秦叔一起去公司，路上我有些疑惑地问：“上一任副总，怎么这么快走了？”
秦叔依旧是礼貌的笑了笑，“上周就离职了，您待会儿直接找人力资源总监，她会安排的。至于股东那边，您也不用担心有人反对，萧家控股接近百分之八十，剩下的都是些小股东。”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财大气粗啊。
时隔五年，再次站在萧氏集团大楼外，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和箫墨辞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初入萧氏集团开始实习，我经常过来等他下班。
我坐电梯上了人力资源部，心中有些忐忑，我确实想离箫墨辞近一点，但真的遇见他，是会想逃避的。
一切都安排好时，已经快到了中午。
副总的办公室在五十九层，高耸直入云端，我站在落地窗前，有些走神。
“乔总，萧总这几天出差了，今天一天估计都在飞机上，这些文件需要您来审批。”
秘书林暖送了好几份文件进来，我看到其中一份时，笑了。
叶薇，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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