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诅咒-完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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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天后,黎昕康复出院,身体所有器官完好无缺,唯有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丁石富对黎昕回家显得很高兴,推掉了晚上的一个应酬,还破例和黎昕喝了一杯红酒,把王姨看得心烦意乱。等丁石富走后,她把所有的愤怒都发向黎昕。其间碎了五个碗和三个杯子,把黎昕吓得脸色煞白,呆在一边不知所措。丁明智则把一块奶油扔到黎昕的脸上,气呼呼地走了。

    为了不打扰呆在藏品室的丁石富,反应过来的黎昕特意关上了餐厅的门,一边喝茶一边听骂。王姨失去了观众,骂着骂着突然索然无味,扔下黎昕走了。黎昕出院第一天就受到这般辱骂,感慨万千,摇着头回去睡觉了。

    这天晚上,丁石富照例呆在藏品室里,一边品茶一边品笛,心稍宁静。上午市长单独召见他,一方面对他安抚,另一方面要他进一步提高煤矿产量,为完成全市财税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市长说,有何困难尽管提出来,市里会尽一切办法解决。这是市里对他和他的公司的肯定。在这个最艰难的时刻,他最需要的就是上头强有力的支持,只有这样他才有生存和发展下去的信心。而黎昕的康复出院也给了他一丝欣慰,因此这晚他睡得特别踏实。

    然而,丁石富的好心情很快便消失殆尽。第二天一大早,天刚麻亮,丁石富就被急促的拍门声吵醒,他起床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焦急万分的黎昕。黎昕说,刚才他照例起来晨练,发现大门已开,以为来了窃贼,急忙四处查看,并没有觉察异常,也没有丢失东西的迹象,但他看到王姨的住房门开着,感到奇怪,站在门口叫了两声,未见应答,这才赶紧过来报告。丁石富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即而来。丁石富胡乱穿上衣服就和黎昕四处查看,找遍了屋内不见人,又去屋外找。先是前院草坪树林,再去后院花园,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前后两道铁栅门都是紧锁牢实,也无翻墙攀爬痕迹,难道人被外星人劫走不成!两人走到别墅后面的死角处,丁石富一下注意到杂物间的门虚掩着,这使他觉得很奇怪,因为平时很少有人出入,杂物间的门都是用一把大铁锁锁住的,谁会无事打开进去呢?丁石富抢先推门进去,只见王姨仰靠在一张废弃的高背皮椅上,眼光微露,神态安详,似睡似醒,嘴角还流露出一丝平和的微笑。丁石富一看,暗叫一声“不好”,走到跟前,伸出两根手指触到王姨手背,果然冰凉,显然已死亡多时。丁石富不发一语,转身便走,一直走进客厅坐下,望着天花板愣了好几分钟才说:“给吕聪打电话吧。”

    吕聪一行很快赶到,仔细勘查了现场,并对丁石富和黎昕进行了讯问笔录,中午后才算基本结束。临走前,吕聪这回对丁石富尤为关心,“丁总,我对此深表同情。我并不想表白自己,但我说的是真话。我提个小小的建议,妥善安顿好你的小儿子,换个地方休息几天,调整一下,毕竟身体要紧。”

    丁石富对吕聪的敌意很深,对其所言自然不买账。“谢谢你的好意,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操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好!”

    听了丁石富的讥讽,吕聪气得五官都挪了位,转身上车,呼啸而去。

    王姨的死似乎成了压垮丁石富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一下病倒了,躺在床上几天滴水未进。黎昕请来丁石富的堂姐操持家务,还临时聘来一名护士照料丁石富的生活起居。

    来看丁石富的各色人等川流不息,市长闻讯也赶来探望,语重心长地安慰和鼓励丁石富,对其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对其所作出的贡献给予肯定,相信他一定能战胜困难,重新振作起来,因为桂州需要他,桂州人民需要他。

    临走前,市长半是嘱咐半是命令地握住丁石富的手说,找个地方疗养一阵,重整旗鼓,继续战斗。

    也许是市长的这番话对丁石富起到了定心丸作用,几个钟头后他竟奇迹般起了床,吃了一些东西。简单洗漱后,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小儿子丁明智,电话是通的,但无人接听,反复几次都是如此。急得丁石富差点砸了手机。黎昕见状,急忙扶着丁石富上了车,直奔丁明智所在的东方贵族寄宿学校。

    在富丽堂皇的会客室里,丁石富见到了活蹦乱跳的小儿子丁明智,心里稍显安慰。这是他仅存的血脉了,也是他活着的唯一希望,谁敢动这孩子一根毫毛他都不答应。丁石富紧紧搂住儿子,百感交集,差点失去理智,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舌头。但丁明智一点也不明白父亲的用意,只关心父亲带来的食物,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应付,似懂非懂,漫不经心。

    回去的路上,丁石富忽然对黎昕说:“回家收拾一下,下午去青城山住几天。”

    说完,也不等黎昕回答,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将公司事务一一安排妥当。结束通话,丁石富长长叹了一口气,“唉,该轮到我了。”

    两个钟头后,黎昕开着那辆越野车出了城,奔驰在通往青城山的公路上。青城山距桂州约一百五十公里,那里群山环抱,景色怡人,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堪称世外桃源。丁石富每年至少去两三次。为了方便,丁石富还在里面最好的“山外山”宾馆常年包了一个套间,保证随时去都有地方住。

    车到青城山已是下午五点,丁石富进了包房便不再出来,连晚餐也是黎昕叫服务员送到门口,由丁石富自己出来拿的。

    晚上十点多钟,一个人呆在隔壁房间看电视的黎昕正准备洗澡睡觉,丁石富却打来电话,叫去他房间一趟。黎昕迅速穿好衣服赶过去,见屋子里烟雾弥漫,丁石富紧抱双臂,眉头拧起,神情十分焦躁不安,硕大的身影如幽灵一般晃来晃去,似乎陷入一种莫名的幻觉中。黎昕进屋连叫几声后,他才回转神来。“黎昕,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没有啊,我在看电视,声音开得大,外面的声音一点听不到。”黎昕摇着头问道,“丁总您听到了什么声音?”

    “笛声,就是家里那支笛子的声音,也只有那支笛子才能发出的声音。可是笛子放在保险柜里,并未带来啊。”丁石富拍着脑门,不停地叹气。

    “丁总怕是思念笛子了,您可是每天都要看望它的哦。”黎昕笑道。

    丁石富冲黎昕摆摆手,“算了,不说了,你去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黎昕就被手机铃声吵醒。“黎昕,你马上过来!”

    门开着,丁石富呆靠在前厅沙发上,脸冲天花板,双眼翻白,神情沮丧,见了黎昕,开口就说:“去,给我拿瓶白酒来,要高度的牛栏山二锅头。快!”

    黎昕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拿白酒?可您不喝酒啊!”丁石富确实不喝白酒,应酬时也只是点到为止。大家都知道他的习惯,很少有人逼他喝酒,而现在突然张口要酒,显然不同寻常。

    见黎昕站着不动,丁石富一声大吼:“别站在这里,要么拿酒,要么滚蛋!”

    黎昕一溜烟跑了出去,五分钟后果然拿回一瓶酒。丁石富伸手一把夺过,拧开瓶盖,仰起脖子一口气倒进喉咙,抹了抹嘴,长出一口气,“笛声闹了我一夜,这回可以睡个好觉了。”

    话音刚落,丁石富起身飞速跑进卧室,倒在床上便睡死过去了。看得黎昕一头雾水,只有关上门离去。

    但刚过了两个钟头,正在宾馆附近散步的黎昕又接到丁石富的电话,说要马上去龙泉洞探险,也不等黎昕说话便关了手机。

    黎昕换好登山鞋下来时,丁石富已经在大厅等他了。丁石富肩挎一台高档长焦相机,手持一根用来探路的金属棍,一身休闲装,头发梳得锃亮,双目炯炯有神,精神饱满,与两个钟头前判若两人。

    去龙泉洞的路一直往山上去,崎岖难行,但丁石富游兴很高,一路上与黎昕说说笑笑,一点不知疲倦。丁石富说,前几次来青城山,因为时间匆忙,来不及进洞探险,这次一定不能错过了。然后,丁石富停住脚步,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这次错过就永远错过了,人终究是要有个归宿的。”黎昕听得半明不白,只得唯诺应着,不敢多话。

    走到半路的鉴山寺,恰好正午,钟鼓齐鸣,颂声如潮。丁石富猛然一怔,停住侧耳细听,瞬间泪水夺眶而出,淌了满脸,脚步不由自主地登阶挪向寺里。黎昕跟在后面,刚走几步就被丁石富阻止了,“你就免了,我去上炷香,马上就来。”

    黎昕坐在路边槐树下歇着,第二支烟未抽完,丁石富已从寺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封了口的牛皮信封。丁石富把信封递给黎昕,“拿着,别擅自打开。”

    “这是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好奇心,该知道的时候会让你知道!”丁石富继续走在前面,健步如飞,所有坎坷一跃而过。

    龙泉洞距青城山宾馆约四公里,是一处尚待开发的溶洞。洞中有洞,洞洞相连,曲折幽深,神秘莫测。有一湾泉水从洞底流过,终年不涸,传说有巨龙出没,因此得名。中外不少专业探险组织和个人都来进行过考察,虽未完全探明,但都认为此洞极具科研和旅游开发价值。甚至还传出其中一洞,长满笛子一般的钟乳石,轻敲任何一根都会发出天籁般的悦耳笛声,并且绕洞三日,经久不息。

    但传说终归是传说,丁石富多次起意前往,就是想亲自证实这个传说的真伪,即使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丁石富太爱笛子了,孩童时他骑在牛背上吹着笛子去放牧,中学时他吹奏的笛子曲多次获奖,成年后虽然吹笛子少了,但听得却多了,遂到痴迷而疯狂——凡听到何处有好笛子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购入,收到自己名下。不仅如此,丁石富的第二任夫人也是笛子演奏家,同时他还与多名民间女艺人有染。热爱就是热爱,热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龙泉洞口在一片连绵山体的半山腰,有简易台阶连接山下。丁石富和黎昕二人到达洞口时,太阳正悬于头顶。丁石富回身伫立,看着蓝天如洗,关山苍茫,无限眷恋地叹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往洞里走去。黎昕紧跟在后,拿出两支强光高能手电,各执一支,边探边走。

    洞口很大,洞厅也很大,透光性很好,二三十米内都能看清楚。然而,按黎昕带来的洞内路线图左转进入一个支洞后,外部光线便完全消失了,只能靠手电光探路,而且路面变得又窄又陡。出于安全考虑,黎昕赶紧走在前面带路,把丁石富让在身后。

    路走得很难,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高高低低,崎岖难行。走着走着,黎昕不时掏出路线图辨别方向。时间过得很慢,路却很漫长,转得丁石富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走了将近两个钟头,丁石富终于听到黎昕说:“前面就到笛子厅了。”

    说是“就到”,其实并非如此,到达的过程异常艰难。两人先是半蹲半爬过了一段十分狭窄的甬道,到了一个悬空的洞口。丁石富手电照处,发现洞口距地面至少有十多米,而顶部及四周钟乳石林立,长长短短,像什么的都有,像笛子模样的倒也不少。正想着怎么下去时,黎昕已经捷足先登,顺着悬梯下去了。黎昕站在光滑如镜面的巨大石板上,一手扶悬梯,一手召唤丁石富下去。丁石富不假思索,颤抖中下到了地面,身临其境才发现这真是一个奇妙所在,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音乐厅。二人站的地方是一个半圆形舞台,一块块半人高的坨石林立于舞台之下,宛如无数观众的脑袋。更为奇妙的是,舞台正中头顶垂下一根巨大的圆形钟乳石,通体淡黄,闪着金光,其中还有几个排列如笛孔的小洞,旁边类似笛子的钟乳石不计其数。

    “这就是笛子厅,这就是笛子王,敲哪一根都会发出动听的笛声。丁总您先看着,我上去找根能敲的东西下来。”

    电光照处,一片璀璨,万丈光芒下,丁石富被眩得晕头转向,已完全沉浸到无比巨大的幻觉里,对黎昕的离开毫不在意。

    忽然,丁石富听到了梦寐以求的笛声。笛声,就是笛声,由慢而快,忽沉忽昂,忽弱忽强,似渐而消失,又突起翻腾,如石破天惊,戛然而止;接着又回复正常,不快不慢,不急不缓,继而高潮渐起,加快增强,越来越快,越来越高,高到如雷如鼓如女子的尖叫,震得丁石富耳膜发胀。他刚要用手捂住耳朵,笛声再次骤然停住。

    “哈哈哈,丁石富,你也有今天!”丁石富抬头一看,黎昕正双腿悬着坐在洞口上,满脸嘲笑。刚才下来的悬梯也不见了。

    “你要干什么?赶快让我上去,混蛋!”丁石富心头一紧,脸色铁青,大声斥责道。

    黎昕手里晃着丁石富的那支笛子,嘲讽道:“收起你那套大老板的派头吧。我为你演奏那么久,也不说声谢谢,真是有钱没教养!”

    丁石富见到笛子大惊,“我的笛子怎么到了你手里?”

    “你的笛子?你花过一分钱吗?真不要脸!这笛子本来就不是你的,现在不过是重新回到我们手中罢了。”黎昕的手电光打在笛子上,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这是八十七个煤矿兄弟鲜血凝聚成的复仇笛子,它要吹响你的丧钟!你的末日到了!我们要用你的命祭扫所有死难的兄弟!”

    丁石富大惊失色,手电强光下他的脸白得像一张纸,但他仍然竭力保持镇静。“你是谁?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我的命?即使你们要我的命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啊!”

    “当然,你的这个要求我会满足,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你活这么久。”说话间两人的手电几乎同时暗淡下去,随即熄灭。黑暗骤然而至。黎昕的话如同一群黑蝙蝠在丁石富耳边飞舞。

    “多年前,有钱又风流的你在歌厅认识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歌手,她甜美的歌声,尤其是吹得出神入化的笛声打动了你。然后,一切顺理成章发展下去,你捧红了女歌手,女歌手成了你的情人。偷情的结果多为悲剧,这次也不例外。为了维护你的名誉、家庭和事业,你吃掉了果子却砍掉了树。正是这样,你周密策划,悄悄除掉了仍然对你痴心不改的情人,帮凶正是你的第二任妻子易蓉。”

    “即使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有证据吗?”

    “当然,我有一段录音,你可以听听。”黎昕话音刚落,果然响起了一男一女的对话。从对话内容和口气听上去,双方火气都很大,互相争吵不休。在女子威胁报警后,随即一声巨响,女子发出几声惨叫,再无音讯。

    “前面还有不少录音,可惜没时间放给你听了。不过,为了证实我的话是真的,我明确跟你说,你杀的情人名叫林若兰。”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叫林若泉,是林若兰的亲弟弟。黎昕不过是一个假名,目的就是打入你的身边,掌握你的一举一动,这是整个计划成败的关键。事实证明,虽然过程历尽艰险,但终于等到了今天。”

    “这么说,制造车祸受伤也是你们的苦肉计?”

    “是的,当时你已经对我有所怀疑,正是这次车祸才打消了你的疑虑。”

    “啊,原来如此。”黑暗中丁石富恍然大悟,“我承认,是我的贪婪和自私才造成多起惨剧。死了很多矿工兄弟,还欺上瞒下隐匿事实,使他们的家庭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承担责任,接受惩罚,但你们不应该祸及我的家人。”

    “我记得《红楼梦》里有句话,说只有贾府门前的那对石狮子是干净的,你的家人也只有未成年的丁明智是干净的。易蓉是个阴险歹毒的女人,她参与谋杀了你的第一个夫人和你的情人。丁明杰吸毒成瘾,风流成性,曾因毒瘾发作失控将一个女子当场砍死,并碎尸灭迹。王姨身为家佣却野心不小,易蓉死后以女主人自居,觉察我们的计划后以索要金钱为由相要挟,成了我们的障碍。他们被除掉了,正义的光芒照亮了法律的死角。”

    “那支笛子以及笛声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吧?”

    “是的,用温柔的办法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才解我们的心头之恨。笛子是受害者家属筹款请人打造的,铜质金面,轻易就把你糊弄过去了。很有讽刺味道吧?哈哈!”

    “哈哈!说得好!”丁石富也大笑起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这个计划,也知道你就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但我并不打算戳破。我清楚天命不可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了百了。现在这个时候到了,我也心安了。你可能不相信,打开刚才我给你的信封就清楚了。”

    黎昕打开手电,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一看正是与笛子一起的那首诗,诗中每行都有一个字画了红圈,连起来即“杀人凶手是丁石富”。“啊,我明白了,李希伦识破了你的秘密,他的死也就在所难免了。”

    丁石富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唉——看这阵势,这里显然是一条间歇性的地下暗河,我明白了,你们是借用煤矿渗水造成灾难的办法惩罚我,好极了!河水几时到?”

    “马上到。”话音刚落,平台对面响起了奇怪的咕噜声,接着有水缓缓流出。水流由小而大,由慢而快,只一会儿便浸到了丁石富的膝盖。电光下,丁石富面色苍白,两眼微闭,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平静地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顺便告诉你,所谓的文子隐,是我姐弟俩的父亲。而那天带我们上山的蕙蕙,她是你的女儿。”这是丁石富最后听到的声音。

    渐急渐大的水流声中,笛声忽然响起,优雅如诗,悲伤欲绝。水声和笛声相互碰撞、交汇、融合,水声中有笛声,笛声中有水声,其中还能隐约听到丁石富的大声祈祷。突然,交响乐瞬间消失,洞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鸣声吞噬了一切,卷走了丁石富和黎昕扔下的笛子……

    一个小时后,黎昕走出了洞口,他用衣袖遮住强光,闭目片刻,终于适应。手臂拿开时,已是泪水满面,泣不成声。黎昕抬头望了一眼高天流云,对正从山下往上走的吕聪一干人大声说道:“我下去了!”说完纵身一跳,凭空坠落,摔死在石崖上。

    手下人不解,问吕聪:“我们本有机会尽早生擒二人,完美结案,怎么一拖再拖,造成今天这个结局呢?”

    吕聪将一张白纸蒙在黎昕脸上,神情诡异地笑道:“其实这是最好的结局,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

    “怎么说?”

    “道理却也简单,丁石富死是罪有应得,黎昕死则是对他身后那些人的最好保护。因为我们不希望悲剧继续发生,让这一切就此结束吧。”吕聪点了一支烟,吩咐手下人收拾残局,自己下山去了。

    夕阳西去,寺钟复鸣,鸟倦返林,大自然归于平静。只有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个孤独的背影愈行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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