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如果将这支地精卖了,咱们就发了!”如翠擦擦口水说。
“没出息!”阿难作势打她,“这可是救命的好东西,千金难买,你竟然说要卖掉,太没见识了!”
将没见识的二货丫环教训了一顿,阿难小心翼翼地将那支人参放回盒子里,郑重地将它交给如蓝,让她好好收好,指不定哪天就要靠它来救命,毕竟这个时候的医疗落后,就算是神医,也还不会开刀这种技术,很值得人担心啊。
阿难很努力才将那股得了宝贝的兴奋感压下,然后这才记起今天进宫时的事情,马上让人将安嬷嬷请来。
“王妃,您找奴婢有什么事?”安嬷嬷进来后,直接行礼。
阿难叫起后,脸上带着亲切善意的笑容说:“安嬷嬷,今儿进宫,母后告诉本宫,冬藏院里的画意、风雅两位姑娘可以由本宫作主安排。你看看,将她们的户贴还回她们,给她们些银钱将她们谴了可行?”
这个时代的做宫女的都有一种叫“户贴”的东西,算是她们的身份证明及上岗证。如果要谴走她们,不是只给银钱就行,还要将她们的户贴还给她们,算是解除了她们宫女的身份,以后就是个平民了。
安嬷嬷对两个宫女绝对称得上是厌恶的,那两人的不识时务及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令安嬷嬷打从心里不待见她们。就算是太后赐下来的,也是个奴才下人,王爷没有抬举她们,还不是只能在角落里眯着?就因为一个宫女的意外去逝,这两人还敢蹬鼻子上脸提出要求,即便是因为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她们算是情有可缘,但这种行为还是令人愤怒的。说白了,这两人其实还是下人奴才,命贱比纸薄,主子一个不高兴,随意打杀了都行,还敢有意见了?
安嬷嬷虽然不知道王妃为何请自己来说这事儿,但她是个守本份的人,对王妃的处置方法并未有什么意见。而且,那两人谴走了也好,省得留在府里膈应人。
那两人闹出的那一起事情,阿难没有告诉楚霸宁,秦管家和安嬷嬷这两个知情人也沉默,大家彼此有默契地如此处理了。
阿难叫来安嬷嬷是想将这事情交给她处理。当然,阿难决定晚上先同楚霸宁说一声,若他也没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过了不久,席宴结束,楚霸宁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阿难刚迎过去,就闻到一阵阵酒味,薰头她有些头晕,赶紧过来扶住明显喝了不少酒的男人。
“阿难,子修喝醉了,你让人去将他送到客房,顺便着人送醒酒汤过去……”楚霸宁坐靠在床上,面上有些潮红,捂着额头慢慢地说:“唔……就送到他以前常住的西厢的那间客房吧……”
阿难刚因为那支大人参对温良升起的一丝好感又消失了。
阿难心里各种腹诽,面上却恭顺地应了一声,虽然楚霸宁的声音如平常般清晰,但到底是有些迟钝了,由此才可见他也是喝高了的。阿难先是吩咐如蓝去找秦管家按王爷的吩咐去处理好正堂大厅中的那个醉鬼,然后吩咐如翠去煮醒酒汤、嬷嬷们去打来热水。
阿难将丫环嬷嬷们谴退出房间,自个去拧了条热毛巾过去给床上的男人擦脸。
楚霸宁倚靠在床上,黑眸半睁半阖,一片潋滟迷蒙,书生一般俊秀的脸庞染上淡淡的红晕,看起来真真是秀色可餐,看得阿难心跳加快,觉得自家王爷此时这模样比什么京城第一美男都诱人。幸好阿难已经将一干丫环给赶走了,不然楚霸宁这样的形像给她们看到,不说肃王的威严没了,甚至也会让雌性生物想入非非啊!
“真是的,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阿难小声地抱怨着,如同每一个平凡的妻子,在丈夫喝高了时,总忍不住要叨念两句。
楚霸宁懒洋洋地靠着床,“……是子修那酒鬼非要灌本王酒,本王可不喜欢喝酒,酒色误事……”
阿难吓了一跳,定睛看去,见他神色平静,放下心来。等意识到他刚才的话的内容,阿难满脸黑线,心说王爷你才几岁啊就口口声声将“酒色误事”理解得这么透彻?她该高兴咩?
阿难拿着热毛巾给他擦脸,然后将他身上的外袍脱下来。阿难也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他的外袍脱了,再将他的鞋子一起褪下。喝醉酒的男人很安份,甚至不用阿难叫就自个抬手配合了。
等阿难探身想将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时,楚霸宁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拽,阿难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胸前,顿时一股男人味伴随着酒味扑入鼻翼。
阿难被薰得头晕,想挣扎起来,可楚霸宁一双铁臂压在她腰肢上,让她动弹不得。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觉身伴的人一动,阿难懵懵懂懂地醒来,就看到楚霸宁正掀被子起身。
阿难揉着眼睛跟着坐起,将垂到胸前的长发拔回背后。
“王爷,您醒了?要不要喝些醒酒汤?”阿难穿好衣服后。
楚霸宁揉着太阳穴,想来醉酒的滋味不好受,对阿难的话只是“嗯”了声。
阿难赶紧扬声叫来安嬷嬷,吩咐她去将醒酒汤拿来,然后询问如蓝客房里的温良的情况。
如蓝一脸纠结的表情,看了眼正在喝醒酒汤的楚霸宁,小声地说,“王爷、王妃,温大人还醉着,他……他爬到屋顶唱歌,秦管家正让侍卫们去将他弄下来……”如蓝没有说的是,老管家气炸了,原本是想让人直接将爬到他们王府屋顶狼嚎的某人直接打下来的。
阿难这个无论前世今后都是乖乖牌的人还没有看过有人这样发酒疯的,当场瞪圆了眼睛,用袖子掩着嘴。
楚霸宁的眉毛拧起,将碗直接将桌上一放,倏地起身,“本王去看看。”
“恭送王爷。”如蓝屈身行礼。
阿难很好奇温良这个被喻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的人发酒疯是何等德行,心痒痒的很想跟去看看,不过楚霸宁没有叫她,她可没那个胆子跑去客房看一个男人发酒疯,这对她的名声不利,还是乖乖地呆在房间里。
不过阿难的好奇心很快地被人满足了。
如翠摸进来,笑得眉眼弯弯地同阿难八卦:“小姐,温大人唱的曲儿比京城第一歌喉的姬流芳唱得还好听呢。小姐,你没有看到,温大人好厉害,咻的一下就飞到屋顶了,然后坐在屋顶边喝酒边唱歌,风一吹来,他的头发太长了,又没有绑好,黑黑的在空中乱飞,真的好像群魔乱舞……”
阿难原本听得兴致勃勃,到最后只剩下了满脸的囧。
某个囧丫环还在说:“要奴婢说,一定是温公子那时的形像太像戏曲里说的霍乱人间的大魔头,所以秦管家一见之下,就激动了,马上让侍卫大哥直接将他打下来。后来还是侍卫大哥说那是镇国公家的公子,秦管家这才一脸失望地让侍卫大哥去找梯子将温公子救下来……”
温良的酒品实在不好,却又贪杯,这一折腾,直折腾得整个肃王府人仰马翻的。阿难虽然不在现场,但如翠是个滑溜的,去现场观摩了后回来再用囧囧的语言给阿难复述了一遍。
于是在阿难心里,某位京城第一美男的形像已经下降到了负数,那就是个只有皮相能看的无赖,披着羊皮的狐狸。
傍晚,楚霸宁携着阿难,将温良送出府。
温良的酒已经醒了,正风度翩翩地摇着折扇,声音文雅:“王妃,子修叨扰了,若有失礼之处请见谅。”
“温公子客气了。”阿难淡淡地说,暗忖如果你再送我一根人参,我一定不会介意的!
温良朝两人拱拱手,说道:“王爷,子修明日将回桐城,子修在桐城等你,咱们一起击杀北越蛮人,让他们知道咱们天朝儿郎的血性锐气!”
这么一句血性之极的话,但由一个正摇着扇子的美男说出来,非旦无一丝男人的血性,反而给人一种某个纨绔子弟正大放厥词的错觉。
阿难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声。
楚霸宁直接无视了,说道:“慢走,不送!”
然后直接唤老管家将大门关了。
两天后的早朝,崇德皇帝下旨,命肃王楚霸宁三日后押送一批军粮去桐城。
等下了朝后,崇德皇帝单独留下楚霸宁。崇德皇帝看着眼前面容肃穆的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霸宁,这次辛苦你了!”
“为皇上分忧是臣弟的职责!”楚霸宁拱手沉声回道。
“霸宁,皇兄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了,这么多年来朕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你的支持。”崇德皇帝拉着楚霸宁的衣袖坐下,不敢真去拉弟弟的手,免得被人甩开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就丢脸了。
崇德皇帝亲自倒了两杯酒,朝楚霸宁敬了一杯,说道:“朕在此先祝你一路顺风!”说着,一口饮尽。
等两人喝完这杯酒后,崇德皇帝又与楚霸宁商量了会儿事情,直到楚霸宁要告退时,崇德皇帝突然说:“霸宁,你的王妃朕已经嘱咐皇后关照一二,若是她进宫来,也不必担心母后。”
楚霸宁拱手,“多谢皇上。”
崇德皇帝笑了下,神色是外人难见的温和:“咱俩兄弟,谢什么!”
兄弟俩都明白太后对阿难的出身颇有微词即便阿难是她指的婚,虽然当时是别无选择,此时阿难仍活得好好的,太后马上心思活络起来,或许少不得折腾人了。所以,若楚霸宁离京,太后少不得会招阿难进宫小住,美其名日尽孝心陪伴婆婆。
只能说,太后真是能折腾人,兄弟俩都是孝顺的,太后的行为若是不过份,也没道理阻止吧。
所以,楚霸宁若是离京,阿难就苦命啦。
不过,阿难显然还没有这个意识,此时正在王府里接待她家急得像只兔子一样蹿过来的丞相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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