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为什么没有杀他?明明他已经看到其中一个人的真面目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活着?
难道他们真的很有自信,自信到白痴地相信整个国家的力量都无法和他们对抗,无法抓到他们?
搞不懂,果然那些家伙都是神经病,而且病得不轻。
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地检查着身上的物件。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身上的东西居然一样都没少,甚至连警枪都还在。夜峰疑惑地将弹夹退堂,子弹是满的。
他笑了起来,不知道在笑对方的疯狂,还是在笑别的什么。总之,他将枪紧紧地握住,用左手掏出手机,按亮,就着手机的光源向四周打量。
广播室的电源线路早就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了,以他半吊子的电工技术,是绝对不可能修好的。
深深吸了口气,他将手机塞入口袋里,无声无息的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甚至有点超出自己的想像。
那些家伙虽然是疯子,但也不是普通的疯子。他们有计划,有组织,甚至有至今都令他头痛的手段。
新一代的手机干扰器有许多附加功能,能够干扰一切长短波接收性质的电子仪器。整个警局里不能用红外线眼镜,不能用红外线扫描器,只能单纯地用机械性的东西以及人类本身的五识。
自己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气息也隐藏得很好,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呢?
头痛,这批匪徒果然不太一般,他们能令人在无法预警下使对方昏迷,也能在人眼无法目视的情况下,准确地看清楚天花板上的东西。
这些人背后恐怕有着一个十分庞大的组织在支援着,只是,到这种规模不大不小的警局来耀武扬威,有什么目的呢?
夜峰苦笑了下,缓缓地向局长室走去。不管怎样,还是先和外界联络了再说。
警局前楼很寂静,寂静到令人害怕。他缓缓摸索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根据记忆就那么提心吊胆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差不多要到局长室时,脚下抵住了一堆柔软的东西。
那些东西似乎很多,他蹲下,摸了摸,居然又是尸体,一个接着一个的尸体。大概有二十多个,全都穿着警服,整整齐齐地一个接着一个排在地上。
顿时,夜峰全身都颤抖起来,他愤怒得几乎想要发飙,想将那群人统统用自己的双手撕裂开。
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全都是自己的同伴,他们前一刻都还好好的,有的在想自己的老婆、女友、父母,有的在计划着休假的安排。但是现在,全都冰冷地躺在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再也不会醒来……
「混!混蛋!」夜峰咬牙切齿地从喉咙中逼出沙哑到几乎在滴血的声音,忍住愤恨,一步接着一步向着局长室走。
理智在大脑深处不断地提醒着他,冷静,一定要冷静,如果就连自己都死了,今天发生的一幕,永远也会不为外人所知,恐怕会成为谜案。
不论怎样,都要和外界联络,到时候再去拼命也不晚。
近了,已经很近了。就在他的手就要接触到局长室的大门时,猛地眼前豁然开朗,四周的黑暗仿佛被什么生生切开了似的。
白得刺眼的光亮从四周涌现出来,景象开始浮动,天空和大地同时出现了……
DATE:??
「有人说,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还没来得及爱上一个人时,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似乎那个人待在自己身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突然有一天,那个被自己习惯而又不爱的人消失了,又会怎样呢?
「她会迷茫、失落、然后才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中已经没有办法容忍失去他的存在。自己已经在习惯中,深深地爱上了他。
「女人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她们更像从水星来到地球的物体。水是什么你知道吗?女人如同水一般地捉摸不定,千万不要试图去弄清楚她们的性质,因为毫无意义。女人原本就应该是待在男人的怀里,被深深地保护着,爱护着的。
「其实男人也是很奇怪的生物,这种生物在结婚前觉得适合自己的女人很少,结婚后才发现适合自己的女人居然还有那么多!
「但是,我很了解我最好的朋友,那家伙绝对是世间少有的一等良民,我相信他会做一个非常称职的老公、丈夫、孩子他爹,等等诸如此类的职位。
「王志,还有这位美丽的彭瑶小姐,我这辈子最好的两个朋友。祝你们永远幸福!」
二零XX年十月三日,是王志和彭瑶结婚的日子。作为他们最好的朋友、月老、以及一些莫名其妙临时安插在我头上充当光环的虚名,我,美男子夜峰,莫名其妙地要在女方长辈的发言后致辞。
以上,就是我的发言,估计台下的人恐怕是有听没有懂,唉,稍微有点丢脸。
不过,我看到台下的小瑶哭了,哭得很开心。我还看到王志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灿烂。
也对,这么多年来的希望得逞所愿,恐怕换了是我,也会笑得把脸给撑烂掉吧。所以,我微微扬起手中的杯子,向他们致意,静静地走下主持台。
下午,抽空陪新娘在公园里单独逛了逛,也单独陪新郎喝了点小酒。
今天的小瑶不像前段时间因为婚前恐惧,频繁打电话给我时那么的焦躁不安,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王志穿着白色的西装……这小子突然变得人模人样起来。
下午单独和他俩聊了许多,没想到,他们这对配合默契的狗男女居然跟我讲起了恋爱课和婚姻辅导课,寒!
「阿峰,你有很多优点。就像你的缥缈、你的神秘,会让对方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住。但是有吸引力,并不代表会得到爱情。你看,你时常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会令爱你的人很累。」小瑶拍了拍公园里某个倒霉的石椅,示意我坐到她身旁。
「这么多年,我也很了解你呢。其实你的为人一点都不缥缈,对感情也很专一,但是太专一也不好,如果对方出了什么问题,你很容易再次受到伤害。对感情,你还是放开一点好。
「还有,说实话,你的感情运真的有点不好。喜欢你的,你在逃避,等你逃避得差不多了,走出来了,好的也都嫁得差不多了。而且你自己挑的女孩,问题绝对是超级多,别急着反驳,这是事实!虽然所有的朋友都希望你能幸福。」
小瑶突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阿峰,你是个很会付出,很会宠自己的女友的人。但是那样宠对方,对你,对对方,真的好吗?自己考虑清楚,再走进那个圈子吧。」
王志的婚姻辅导课相对简单明了许多。
「臭小子,我要结婚了,嘿嘿。」他灌了自己一杯酒。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娶她吗?第一,当然是因为我很爱她。第二,我懂得有效的付出。」
嗯,这两条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现在的社会就是阴盛阳衰。而且女孩子都被网上的帖子和无聊的韩剧给完全洗脑了。所以,不要太惯她们。
「你知道吗?作为男友,你必须教会她们什么是你的责任,什么是她的责任。就像你常常说的,感情虽然需要其中一方付出多一点,但是另一方始终不愿付出,没有反应,甚至不愿意为你稍稍改变的话,那段感情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王志讲得天花乱坠,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感情,想要良好的继续下去,说白了就是在不断地改变自己和对方,到达比较契合的位置,单方面的改变当然是不行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弹性极限,我现在已经到达了那种极限,而你嫂子估计也是吧,所以我们最后才能走到一起。」
这个,似乎,好像,是我硬把他塞给彭瑶的吧,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仔细想想,最近这三年多来,我的感情运确实是很糟糕,除了烂桃花还是烂桃花。但是,也没有糟糕到可以令这对超有默契的狗男女,拐弯抹角全盘否定的地步吧!
新郎和新娘,两个人我都单独陪了他们一小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郁闷地折腾我。不过至少在我准备走人的时候,两人还是稍微说了一句像样的人话。
「阿峰,你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小瑶说:「但是首先,不要吝啬自己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大声说出来。不管怎样,只要是女生,都会感动的。」
回程的路上,我开着车,想起今天这对狗男女的话,不禁又摇头笑了起来。
我堂堂夜峰,美男子一个,大有作为的好青年,怎么可能找不到女友?
而且本人可是……
可是什么?为什么我居然不记得自己在干什么工作了?
还有,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
为什么,我应该是有老婆的!为什么,小瑶不就是我的老婆吗?我们什么时候离婚的?她为什么会再婚?而且和自己最讨厌的王志那个混蛋再婚?
疑惑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入脑海中。我疯狂地捂住脑袋,死死地踩下煞车,头狠狠地撞在了方向盘上。
头脑没有昏厥,依然十分的清醒,清醒得令人反胃。
抬起头,打开车的窗户,夜晚浑浊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思维会猛地如此混乱,但是不论怎样,都想问一个问题,问那个女人最后一个问题。
于是我开车向来的方向返回。
彭瑶和王志正要进洞房,惊讶地看着我粗鲁的一脚将门踢开,喘着粗气,一声不哼地盯着他们。
两人吓得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小瑶从床上站起身,披上外套,关心地问:「阿峰,你出什么事了?额头上都是血!」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问你一句话。」我依旧死死地注视着她,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
没等彭瑶说话,王志已经走了过来,「喂,你怎么老来打搅我的好事?
去你老子的,有事明天再问。」
「我等不及了,一定要现在问。」我固执地坚持着。
「靠,我还等不及要进洞房了!」王志狠狠地瞪着我。
我回瞪过去,望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对不起,麻烦你再等一下,一下就好。」说完,用力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立刻昏迷过去。
「夜峰,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彭瑶尖叫着蹲下身抱住她现在的老公,愤恨地望向我。
我丝毫不在意,也蹲下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彭瑶尖叫得更大声了。
我冷静地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知道!我才不知道!你这种下贱的人,我真后悔认识过你!」
她继续尖叫着。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的声音中带着绝望,「我们在朋友的舞会上认识的,还有很亲密的关系。
「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当时对我说的一句话。你说:『你的人生对我而言,就是一场韩剧。我希望认识你,但是我更怕认识你,因为韩剧的结局,通常都是悲剧……』」
猛地,我猛地想到了什么,绝望的眉头开始舒展开,然后,我笑了,开心的笑了。
「当时,我也回了你一句。我说:『这位小姐,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残酷的事实。其实韩剧,也是有皆大欢喜的喜剧的!』记得吗?从此你就成了我的女友。一年后,我们便结婚了。」
对了!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我是夜峰,是个员警!果然,这个世界,这一切的一切都有问题……
就在自己觉悟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间,光明被黑暗吞噬,视线顿时坠入了漆黑中。
DATE:5月27日 凌晨一点十九分
我头脑一片空白,默不作声地掏出镜子就着微弱的手电筒光芒,再次仔细打量着脖子上的痕迹,果然,越看越像青铜人头像的模样。夸张的鼻子,夸张的眼睛和长长的耳朵,基本上都模模糊糊地成形了。
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原本就隐约地猜测脖子上的痕迹,会不会和人头像的诅咒有关系,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了,不但是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大!
我一声不哼地将衣领拉上去,沉声道:「这件事先扔在一边,先把人头像统统偷出来以后再去考虑原因。我们上去。」
按照预定的路线,我们偷偷摸摸地到了配电房下边。从下水道小心翼翼地钻出来,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周围黑漆漆的,路灯不知为何熄灭了。
「居然会停电?」杨俊飞稍微有些惊讶,「我们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白痴,警察局里怎么可能会停电!就算真的停了,也会有备用的大型发电机供电。小心,情况恐怕有些古怪。」我愣了愣,脸上滑过一丝忧虑,「不管了,好事做到底,先进供电房再说。」
供电房里也是一片黑暗,应急的红色光芒也没有一丝踪影。我皱了皱眉头,按亮小手电筒,顿时,我俩都呆住了。
「看来,我们有伙伴。而且是非常胡来的伙伴。」杨俊飞苦笑着说。
我稍微检查了一下供电系统,没想到居然能破坏得那么彻底,就算是不懂电工的我,一看也知道绝对是外行人干的。
「奇怪了,看那伙人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在不到十分钟前才离开的。
这时候警局应该一片混乱才对,就算不混乱,也应该会派人来配电房查看。怎么现在整个警局都悄无声息的,实在太不正常了!」
他嘟哝着四处打量,然后向我看来,「今天不是有你表哥夜峰值班吗?那个年轻人我曾经见过几次,很精明很能干,应该不可能会犯这种小错误。臭小子,你觉不觉得很有问题,难道他们出事了!」
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心绪十分不宁。今晚出人意表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到令人麻烦的程度,看来行动还要更快一点。
「我们立刻去后楼的证物室,那伙人说不定也是冲着人头像去的。」
不知为何,心底隐约冒出了这个念头,我毅然道。
「你不管你表哥死活了?」杨俊飞有些诧异。
「婆婆妈妈那么多干嘛!」我斩钉截铁地道:「夜家的人如果白痴到连自救都没办法,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表哥可没有那么脆弱,就某些方面而言,他的生命力比蟑螂还强!」
「你这家伙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神韵。」杨俊飞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以后绝对是个狠角色!」
配电房的位置在前楼和后楼的正中央,不远处就是个小花园。夏花开得很仓卒,根本就没有繁华锦簇的优美景象。
午夜的天空没有明亮的月色,月被不知何时飘来的云层紧紧盖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小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月晕。
自然,地面也不会太明亮。
花园中的植物随着夜风荡漾,在这种光线不足的环境里显得十分诡异。我们不敢打开手电筒,就那么静悄悄地努力掩盖自己的身形,缓步前进。
到后楼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喂,臭小子。」杨俊飞突然开口,「你看大门。」
我低下头,后门的玻璃门居然被砸开了,露出了足以容纳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人进入的洞。
真是乱来的一群人,不管是配电房还是门锁,居然都干得那么明目张胆,丝毫不怕曝露的样子。
难道那伙人来了不少?不对,如果很多的话,自己没理由到现在都还碰不到一个、两个。而且他们也没有在关键位置上布下人手。
但如果闯入者很少的话,他们怎么敢那么明目张胆呢?他们凭什么!
我不由得又仔细打量起四周,显然杨俊飞也和我想的一样,他左右张望了许久,最后我俩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周围绝对没有人埋伏。哼,恐怕我们的同伴也没有来多少人。」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痛!这里可是有二十多个带枪值班的员警,而且还有你表哥的菁英组,这些人都到哪去了!」
我思忖了一下,依然没有任何头绪,「算了,总之我表哥死不了,其他人的死活又不怎么关我的事。与其关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人头像搞到手。那伙人估计已经进去了。」
杨俊飞回忆了一下后楼的布局图,缓缓道:「虽然我们的同伴进去了,不过肯定还没有出来。原本计划在电路上做点手脚后让楼里的监视系统麻痹掉,不过,看来现在有人已经帮我们做得很完美了。
「喂,臭小子,如果你是他们,你会走那条路去证物房?」
「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没有监视系统,也会走安全楼梯,然后尽量避过有门窗的地方。不过那伙人十分张扬嚣张,估计会正大光明地走主走廊上去。」
「我也这么想,那么他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我们顺着那条路线迎上去,肯定能碰到他们。」他抽出一根烟,就那么含在嘴里。
「如果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我就将东西抢下来。如果不太一样,那就各取所得好了,我们也犯不上打草惊蛇去招惹他们。」
我微微有些惊讶,「你也觉得那伙人是冲着人头像来的?」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杨俊飞咂巴了下嘴,「最近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大的案件发生,也没消息来源称有大毒枭或者达官贵族漏网,把柄被放在了证物室里。既然没有值得那些人这么大手笔地犯案的头绪,所以也就只有一个稍微像样点的猜测了。
「青铜人头像,或许还有其他人或者某个庞大的组织知道其存在吧。」他推测道:「况且,它那种接触过的人都会被诅咒的能力,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恐怕可以用在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上。」
我不置可否,率先跨入了警局的后楼。
走廊上空荡荡的,黑暗,寂静,没有任何的声音。
脚上特制的鞋子踩在地上,原本该悄无声息的,但是在这种如死的宁静中,也发出了声响。只有靠很近后才能听到的声响。
杨俊飞紧跟在我身后,如老鹰般锐利的视线不断地扫视着四周。
这一刻我才清楚地感觉到,这位大侦探偷鸡摸狗的技能有多么纯熟高超。
明明知道他就在我身后,就在不及十厘米的地方,只要我伸手就能碰到他,但是我偏偏无法感觉到,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身后一定是一片虚空,黑暗的虚空,除了自己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就这样相对安静的,默默地走着,一路上完全没有遇到过想像中的那伙人。
然后,我俩站在了证物室的门前,而且那扇门还好好地关着,静悄悄地完整的如同家里驯养的羊。
「怪了,难道我判断错误?」杨俊飞挠了挠头。
我摇头,「不可能。除非他们的目标真的不是人头像,甚至不考虑到证物室。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
我和杨俊飞对视了一眼,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很有可能。」杨俊飞意味深长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悄声说道:「或许那伙人发觉自己被跟踪了,正在目的地里悠闲地喝着茶,守株待兔。
「臭小子,会不会开枪?」
杨俊飞掏出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枪,扔给了我一支,见我稍微有些犹豫,笑道:「放心,里边的是麻醉弹,死不了人的。美中不足的只是麻醉效力稍微强了那么一丁点,据说被打中的就算是大象,也会在三秒钟之内舒心地睡个十二小时。」
我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哼了一声,用双手微微将枪口抬起,毫不犹豫地指向屋内的位置,然后向他示意。
杨俊飞点点头,狠狠地一脚将门踢开,然后在那一瞬间倒向地上,翻身进了证物室。我拿枪的手紧张到不断地冒汗,准备在看到任何可疑物体的刹那间勾动扳机。
就算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证物室里甚至走廊上依然静悄悄的。声音的涟漪向外荡漾开,然后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得了无痕迹。
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证物室似乎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值班的那个员警也不在。
我整理了下情绪,缓慢地走进门,然后将门紧紧地关上。
杨俊飞丝毫没有闲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用眼睛搜查着可疑的东西。许久后,才叹了口气,「这里没有人。」
我堵在门口的位置,打开手电筒,开始观察起四周。
这个证物室,我以前曾经因为好奇偷偷地来过一次,所以并不会觉得陌生。这是个接近一百平米大小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两张桌子,上边有电脑、电话等等物件,值班人员一般就在这个位置。
围着值班桌,呈辐射状摆放着三十多个柜子,上面放满了各种案件遗留下来的物件,从琐碎得如同牙签一般的小东西,到可以装下人的养鱼的大陶瓷盆等等,应有尽有。
我俩分工合作,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迅速地寻找着此行的目标。
可是,找遍了所有的柜子都没有发现。
「被带走了?」顿时,一种挫败的感觉爬了上来。我苦笑了声,稍微有些无力地倚靠在墙上。
「不见得。」杨俊飞慢吞吞地说:「一般而言,如果从证物处拿了东西后,摆放的标签也会被撤下来。但是这里边并没有东西拿走、标签还在的情况,虽然这里在没多久前确实被翻过。」
「你是说,他们也没有找到东西!」我眼前一亮。
「嘿嘿,当然。臭小子,你还太嫩了!」杨俊飞得意地道:「就证物室而言,肯定有隐藏的保险柜,用来放重要到出神入化的证物。你给我站在那里等一等。」
国际性的大侦探果然有国际性的偷鸡摸狗风范,只见他在墙壁上敲敲打打,不久后就在右边一个普通的角落找到了玄机。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怪异工具,没几下,雪白的墙壁便被掀开,露出了泛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保险柜。
「靠!这种保险柜也未免太老式了吧,根本就没有挑战性!腐败,实在是腐败!有钱弄那些虚有其表的噱头,居然舍不得花钱把硬体设备换一换。这种锁,白痴都会开。」他嘴里不断唠叨着,弄了几下保险柜的门就「咯吱」一声弹了出来。
果不其然,那两个青铜人头像真的安安静静地摆放在保险柜里。
「接着。」杨俊飞将其拿了出来,然后立刻像摸到了烫手山芋一般扔给了我,「这鬼东西,我可不想再摸第二次。谁知道会不会交叉感染呢!」
「靠!又不是感冒。」我不屑地用眼神鄙视他,然后将人头像塞进了背后的包里。
目的达到,也该功成身退了。
我俩乐滋滋地拉开门准备开溜,猛地,居然看到一个人影靠在正对门的墙上。虽然因为黑暗而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明显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似乎也是乐滋滋地笑着,笑得很开心,然后向我们摊开了右手……
DATE:5月25日凌晨?
这里是哪里?究竟自己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来的?
谢雨滢醒了过来,迷惑地望着四周的风景。
早就不记得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只是隐约地回忆起自己从家里出来,准备到学校的树林里将那个青铜人头像挖出来。
然后!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托着下巴仔细思考着。记忆如同断掉的弦一般,不但变得琐碎不堪,而且断得很彻底,只能一段一段地想起片断的东西。
自己确实出了门,骑着自行车向邻镇走。应该有四十多分钟吧,就到了从前学校的后花园,那个埋藏着时间盒的树林。
由于时间还早,天际还只是刚刚亮,四周很黑暗,还好自己聪明的带了手电筒。那时风不算大,不过却异常地冷。
谢雨滢用小铲子将松垮的浮土挖开,很快就找到了时间盒。然后她把那个该死的人头像揣进怀里,又将土填回去,然后急忙的离开了那鬼地方。
记得,似乎手指接触到人头像的一瞬间,身体猛地感觉到一股恶寒,冻彻心扉的恶寒。冷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四周的风也似乎猛地打了起来,呼啸着,刮得四周的树几乎折断了腰。
天空似乎更黯淡了。
本来还稍微有些亮的天际或许因为雾气的关系,越来越阴暗。奇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边的雾变得那么浓重,浓重到就算开了手电筒,光芒也射不到三米外。
视线被压缩得很近,基本上看不到远处的景象。
谢雨滢紧了紧外套,本来就胆小的她,不断地在心底叫唤着夜不语的名字,终于鼓足勇气向前骑去。
出了校门,雾更浓了。手电筒的光芒吃力地破开层层白色,在光线中,雾气疯狂地翻腾着,犹如液体一般搅动,形成各种各样的怪异图像。
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十分怪异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很整齐,但是不太寻常,像是一跳一顿,非常有节奏。
是谁在自己身后跳着追过来?而且追的速度并不慢,不久后便到了跳动声清晰可闻的地步。
猛地,她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很早以前流传在这个城镇的故事。
据说当时学校附近的一条大河刚改造好的头几年,有很多人跳河自杀。此后这条河水并不深,水也不急的河流就常常出现怪异的事情,陆陆续续有很多人不小心掉进水了里,莫名其妙的就被淹死了。
后来不知为何,便盛传开镇里闹僵尸,电视台都出来辟了谣。
据当时内部可靠消息,其实掉下去的人不是淹死的。他们被打捞上岸后,均发现身上有严重灼伤的痕迹,很可能被焚烧过。有关部门还派人调查过,不过调查到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当时,她正好读小学五年级。
那时候据说僵尸还扮成人的样子,坐火车到处跑,看到你合适就咬你。当时谢雨滢怕得要命,天天放学回家时害怕会遇到僵尸,身上还暗暗的挂着十字架、大蒜什么的,就连手上都戴着十字架的手链。
不久以后,大概过了十天来。有件事情更是闹得沸沸扬扬,报纸也报了出来。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动物在这个小镇附近的农村,袭击羊群,但是光喝羊血不吃羊肉,最后导致三十只羊被吸干血而死。
据说看着一地惨死的羊,那个村的村长眉头紧皱愁得说不出话来。毕竟他赖以为生的羊群几乎遭到灭顶之灾,被咬死了三十多只。
新闻报导说,袭击羊群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就连派出所民警以及市里的几个专家到现场看了半天,也表示暂时下不了结论。
不久后的一天下午四时,有个农民和他儿子突然发现路面上有三只奇怪的生物,它们和人一模一样,只是面无表情,全身僵硬的,一跳一跳地缓缓向前移动。它们大咧咧地立在土路中间,朝着陈老头龇牙咧嘴,一副很凶的样子。
这种生物,那老农在村里待了六十多年也从没见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或许这就是喝羊血的坏东西,可能由于这几天他们赶羊上山,让这些坏东西没了下手机会,饿坏了,就直接找上门来和人挑衅。
本来谢雨滢是不怎么信的,但是她乡下外婆家的羊也被吸血怪兽吸干血而死,这才更加害怕起来,身上戴的十字架更多了。
又过了不久后,班里开始流传出一个据说是事情始末真相的故事。
据说不久前,市考古队在这个小镇附近挖到了三具古尸,看衣饰、装扮应该是清朝的。由于监管出了点小差错,一夜之间,三具古尸竟然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了!
后来没几天就出现了五具僵尸,专咬人头,没咬死的就变僵尸,最后是出动军队,用火焰喷射器烧死的。
但最后还是有一只跑掉了,那只跑掉的僵尸到了乡下,咬到的动物都成了僵尸,不但袭击动物,还会袭击人。
当时僵尸一时间出现了很多,地方军队出动了光化部队费了老大的劲,挂了很多人才将其搞定的。
只是那个跑掉的僵尸,一直都没有找到。
会不会身后的那个不断跳动的东西,就是那只落网的僵尸?
谢雨滢怕得全身僵硬,身体不断地在发抖。
跳动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了,她缓缓地回过头,只见浓雾中,一个人形的生物,一跳一跳的,由远至近,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待续——
夜不语诡秘档案第十六集——宝藏(下)预告:
谢雨滢究竟遇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居然有一片生长在三途川附近的妖艳彼岸花瓣落在了她的房间。
夜峰为什么会产生幻觉。
而夜不语以及杨俊飞的下一步行动又会是怎样呢?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和那个神秘的宝藏,神秘的青铜人头像有关吗?
谜底,终究会揭晓。但是那个所谓的谜底,有真的是真实的吗?
请期待《宝藏》下集。
后记 最近
最近,心情似乎都不会太好,所以稿子停了,书也没有写了,只是就这么拖下去,一直拖下去。于是有半年时间,我无所事事,开始躺在沙发上发呆,每天走到同一个咖啡厅,坐在同一个位置,喝同样的咖啡。然后,晚上去同一个酒吧,坐在吧台的同一个位置,喝着千篇一律的鸡尾酒。默默地,什么都没有干。
其间,偶尔会出门稍微到各地旅游几天半个月,回家后,又继续郁闷。
不过今天,特别是今天,很郁闷。
不知为何,最近老是想很多。从前的往往也从脑海中不断划过,如同流星一般。有努力逝去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忆的。也有努力遗忘后,又莫名其妙地冒出来的。
记得在三年零一个月外十七天以前,我曾经为自己无聊的人生订下过一个貌似高贵的目标。
当时我撕扯着白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然后轻轻扬起头,望着蓝得令人发狂的天空,静静地说:「当我喝完第三百壶薰衣草的时候,就遗忘从前的一切。扔掉回忆,把自己的世界统统删除掉。到那个时候,再认真的找个女友。」
于是,我很不爽。
带着这种不爽的心情,居然真的到了喝最后一杯薰衣草的时刻……
那一晚,我的睡眠很不好。不断在做梦。
我梦见了把我锤炼成好男人后,又完全将我抛弃在这个疲倦的世界上的她。
我梦见了无怨无悔照顾我两年,至今都在默默地祝福我,但是一次又一次被我伤害得伤痕累累的她。
我还梦见了,终于结束了对我长达接近两年的等待,准备在十月结婚,穿上白色的婚纱,毅然走上红地毯的她。
半夜里,有生以来第一次从梦中惊醒过来,我大汗淋漓,猛地坐直身体,却怎么样也无法再躺回柔软的枕头上。
俗话说不是高枕无忧吗?但是那一夜,我完全失眠了。
看了看手机,五点一刻。才睡了半个多小时,居然完全没有了睡意。
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走到阳台上,望着阴沉沉的黑暗天空。我深呼吸了无数次。最后一壶薰衣草,究竟该怎么去喝呢?
突然感觉很迷茫,于是走进房间,从柜子的底层翻出日记,想打发无聊的时间。就在翻开的霎间,我翻出了一本很久以前的存折。
多少年了。有六年多了吧!我的视线死死地凝视在存折上,手在不停地颤抖。本以为早就扔掉的记忆又跑了回来。
这本存折是和初恋女友交往的第二个月时,她用我的身分证开的。
「笨笨,你看,我们的手都很漏财哦。」当年的她抓着我的手,指着我好几个漏光的指缝,思忖了好久,才嘟着嘴这么说。
「对喔,真的很漏财,难怪我怎么样都存不起钱。」当时的我十足的小男生,说话也傻傻的。
「有了。」她想了想,兴高采烈地冲我道:「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存钱。每个人从零花钱里挤出一百块存在固定的帐户里。」
就因为她的心血来潮,这本存折产生了,产生的莫名其妙。但是,却陪着她,陪着我,一起走过了五年多的岁月。
她在和我交往的第五个月时离开了,二零零三年她死后,我得到了她留给我的遗物。她一大堆衣裤,她的日记本,还有,我们的存折……
存折上有六千两百零十块。突然有种很他妈想哭的感觉,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她真的爱我,即使离开我后,依然将钱继续存下去,为我存一百,为自己存一百。
这样的习惯,我也延续了下去。
从西藏自虐旅行回来后,不论自己的生活有多艰难,经济有多危机,就算身上没有一分钱,我每月也要挤出两百块存进存折里。那样的生活方式,一直进行到去年的六月分。
去年六月,雪妈说要将雪的坟从成都移回哈尔滨,说钱不够。于是我将存折里的全部一万三千两百块以及自己所有的钱,还向出版社借了半年的签约费,全部汇给了她,艰难地度过到下一次的截稿期。
以至于知道内情的某李骂我傻瓜,而我家人更误会我是不是被某个坏女人骗光了所有的钱,哈哈,搞笑。
或许我就是这样,爱情就是这样,这样的不顾一切。纵使所爱的人已经死了,自己也已经刻意将她遗忘掉了。但是事实始终还是曾经存在过,即使再怎么逃避,再怎么选择遗忘,事实终究是事实,无法抹灭……
但是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在那个存折中存入过一分钱。毕竟,那时候起就开始稍微醒悟了。
自己的生活,不论怎样都要继续下去的。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将自己对从前爱人的爱,强加到现在的爱人身上,会是一种可怕的折磨和摧残,是一种最恐怖的不道德!
所以,我突然想将一切回归原点。至少最后一壶薰衣草,应该到开始第一壶的地方去结束。
于是二零零六年九月二十五日,中午十二点半,我准时坐上了开往成都的Bus。搭计程车去了三年前,记忆中的那家咖啡店。没想到去了后,早已物是人非。那家店名为「惜缘」的所在,已经变成了一家内衣店。
或许在很多事情上,我不是一个坚持的人。但是那天,我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渴望的结束一件事情。于是自己从一点半到处打听,终于在四点左右,在玉林西路找到了它的踪影。
坐了进去,感觉布局似乎也没有改变多少。坐在记忆中的位置,记忆中的秋千上,叫了一壶薰衣草。慢吞吞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却久久没有勇气喝下去。
薰衣草的热气挥发出大量的幽幽白雾,萦绕在玻璃茶壶四周,散发着独特的味道。
我拨弄着眼前的杯子,又开始乱七八糟的回忆起来。
记得那年耶诞节前夕,乘坐法航的昂贵飞机直接飞到北京,在医院里照顾了她十二天。那十二天里,我一共因为贫血昏倒过三次。最后她真的很生气,让她妈买了从北京到成都的机票,让我回老家散散心。
「你不回去?真的!信不信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她这么对我说,没有血色的脸看得我很心痛。
虽然明知道,医院的窗户是不可能开启到让人挤出去的程度。但是,我却妥协了。
不知为何,在薰衣草的紫色香味里,我居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当时的一幕。
那时我接过机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
她也在看我,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句:「亲爱的,如果我不在了,你立刻回德国,娶了你的诗。虽然没见过她,但是能够那么为你付出的,一定是个好女孩。至少,比我好……」
那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当时的我,绝对已经意识到了某些东西。当时我依然决定了离开,生命中,毕竟有一些令自己无法承受的东西。
就如同我害怕她死去的刹那,就如同她的灵柩被送入焚化炉中的那一刻我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风景一般。我无法承受那种重量,无法承受自己爱的人永远的离开自己的人生轨迹……
佛常说会有来生,但是有来生又怎样呢?来生的我,来生的她,纵使突破千万次盘涅的折磨,终于走到一起,结为夫妇了,又能怎样呢?轮回后的我和她,早就不是前世的她和我了!
终于,我端起了杯子。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已经逐渐冷掉的薰衣草全部倒入了喉咙里。就在那一刻,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似的,整个人虚脱在了秋千上。
最后一壶薰衣草的味道,本来以为会很苦,但当我真的喝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好甜。原来,这才是薰衣草真正的味道。
突然觉得,似乎自己还是可以将薰衣草喝下去,一直喝下去,一辈子。
事情隔了三年半以后,生活终于开始回到了原点。不过,终于放下了!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我花了三年半时间来等待的爱情,或许,是时候重新来过了……
《夜不语诡秘档案Ⅰ16 宝藏(下)》夜不语
文案:
遇到了多少怪异的事情,吃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亏以后,我仍然喜欢寻宝的感觉,喜欢的不要命。因为没有人知道,所谓宝藏中,埋藏的究竟是什么。
——夜不语
夜不语和赵宇达成协议,以鱼凫王的黄金杖交换表哥夜峰,并在黄宪村会合。
但是,来到目的地的夜不语众人,发现整个村子不见人影,等不到赵宇的他们,更陷入「僵尸」围困的危机中,难道,这里有块「养尸地」?
随着谜底的揭开,夜不语将面对骇人的真相……
宝藏,这个东西一般来说都带有强烈的欺骗性,是极少数人让绝大多数人吃亏的重要条件。很不幸,我从小就站在平庸人士的大团队之中,但还好,我有个优点,同一次亏不会吃两次。
文案:
遇到了多少怪异的事情,吃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亏以后,我仍然喜欢寻宝的感觉,喜欢的不要命。因为没有人知道,所谓宝藏中,埋藏的究竟是什么。
——夜不语
夜不语和赵宇达成协议,以鱼凫王的黄金杖交换表哥夜峰,并在黄宪村会合。
但是,来到目的地的夜不语众人,发现整个村子不见人影,等不到赵宇的他们,更陷入「僵尸」围困的危机中,难道,这里有块「养尸地」?
随着谜底的揭开,夜不语将面对骇人的真相……
主要人物:
谢雨滢有趣的女孩,不但有趣,而且笨的可爱。
杨俊飞知名的大侦探,曾经和主角在《茶圣》故事中相遇。最后变成了不稳定的朋友关系。
赵因何黄宪村的捡骨师。(死亡)
孙敖某大学民俗学系会长,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待人处世都很谦逊,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机。绰号敖老头。(死亡)
孙晓雪同一民俗学系会员,孙敖的女友。
张诃长年一副庞克打扮,样子很男人味,但是喜欢做出小女人的姿态。
莫名其妙的大学生。绰号母兮兮。(死亡)
何伊性格活泼开朗的大学生,同一民俗学系会员。(死亡)
赵宇同一民俗学系会员。绰号寿司。
王芸同一民俗学系会员,赵宇的女友。(死亡)
许宛欣谢雨滢的好友,钱墉的女友。(死亡)
钱墉我的同学,小胖子,性格不敢恭维。(死亡)
李睿趁着妻子熟睡时,用菜刀将妻子身上所有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副泛着红色骨头的疯子。
彦彪手持黑市高价买来的枪枝,将所住楼层的所有在住居民全部杀光的杀人魔。
夜不语就是我。主角。是个IQ很高,但很多时候都理智的让人感到乏味的人。从小到大,我的身旁发生过许许多多诡异莫名的事情。有感于此,我开始用笔将它们一个接着一个记载了下来,写成了小说。不错,就是你们正捧着的这本。
宝藏,这个东西一般来说都带有强烈的欺骗性,是极少数人让绝大多数人吃亏的重要条件。很不幸,我从小就站在平庸人士的大团队之中,但还好,我有个优点,同一次亏不会吃两次。
但遇到了多少怪异的事情,吃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亏以后,我仍然喜欢寻宝的感觉,喜欢的不要命。因为没有人知道,所谓宝藏中,埋藏的究竟是什么。
——夜不语
引子一
知道什么是「命命鸟」吗?
嘿,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
据说这是在雪山上,有只两头身的共命鸟,它们一方清醒时,另一方就会陷入沉睡。
但其中一个头常常觅到甜美的果实作为食物,而另一个头却不曾觅得美果,终于心生妒意,故意取毒果来吃,想毒死另一头鸟,结果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同身共命的怪鸟,因此双双俱亡。
佛经上常常用这只一身两头的共命鸟,象征善与恶、梦与醒、迷与悟的两面。
这两面的抗争与顺受的命运休戚相关。若善的悟性抬头,就可以使恶念迷愚销匿,让生命回归净土,但若是相反,则会万劫不复。
我是赵宇,原本是一个十分平凡的大学生,过着十分平凡的大学生活,也有几个很屌很不错的朋友。原本我对这种生活十分满足的,但直到有一天,平衡被打破了。
打破这种微妙平衡的是孙敖,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不,不能说是曾经,直到现在我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以后的人生中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棒的朋友了。虽然,我亲手杀了他。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是两年前的七月十一号,孙敖带了一个女生到我们的老地方。
「她叫孙晓雪,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女友了。」他这样对我们说,戴着金丝边眼镜,秀气的脸上少有的微微泛红。
那是个很秀气的女孩,大家闺秀,很恬静的站在他身后。就在视线接触到孙晓雪的那一刹,我的心脏不争气的拼命跳动起来。
没想到,我也有暗恋某个人的一天,而且那人,还是我最好朋友的女友。
没想到,暗恋一个人的感觉,居然有那么苦,苦涩的想要自杀。我不是没有想去争取,但是,我做不到。
因为我和孙敖,没有可比性。他,在任何方面都比我强太多了!
暗恋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下去,没有人看出来,也没有人知道每次和他们出去时,我有多痛苦。
甚至,每一次站在较高的位置,都会稍微衡量一下跳下去的话,会不会毫无痛苦的死掉。
那些日子,原本应该平凡的我开始变得只有颓废,无尽的颓废充斥了一切。没有任何上进心,只知道混时间,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就这样了。
一个人生活失去了弹性,而且还心灰意懒,根本就不愿意改变的时候,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心里会不时的暗暗计算本国高达十万分之二十三的自杀率中,会不会哪一天留下自己的名字,变成每年二十五万自杀者的其中一员。
终于有一天,我决定了自杀,跳河。
那一天是二月十一日,是我二十二岁的生日。
我真的记的很清楚,那天我买了蛋糕,一些肉食还有大堆的啤酒,深夜骑着自行车跑到了金河的河堤上。
点燃蜡烛,许了愿望,吹灭,然后喝了个烂醉。
那时金河的水流很急,我就那样直愣愣的望着河水,心里思忖着自己不会游泳,四周漆黑的不成样子,也不会有人来救,而且这里刚巧水很深,足够淹死一个人了。
跳不跳下去呢?
有些犹豫。
于是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先投石问路,向河里扔了块石头。听声音,石块立刻就被激流带走了。很好,跳下去,肯定会没命。
正在自己和生无聊赖的落寞感觉挣扎徘徊的时候,猛然间,一个人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你想自杀?」
他悄无声息的就站在我身后五米的位置,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来的。
「不用你管。」没有想太多,我赌气的吼道,然后向他瞟了一眼。是个男人,很年轻,大约只比我大几岁。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杀稍微有点不值得。毕竟人的一生本来就已经短暂的可怜了。」他笑了笑,丝毫不在意的坐到我身旁,「说不定,事情糟糕到尽头就会有转机。」
「不可能的!」我满脸沮丧的将头瘫缩在双膝间,脑中不由浮现出孙敖和孙晓雪亲密无间的样子,「我没有机会。」
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秀气的脸孔上透露出丝丝令人想亲近的感觉,「机会这种东西,别人说了不算,要自己来判断。听过命命鸟的故事吗?」
随后,他慢吞吞的将命命鸟的故事告诉了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老旧的纸,「既然你都不想要命了,那么要不要和我打一个赌?」
「什么赌?」我抬起了头,不知为何,我突然对他的赌有点感兴趣了。
「很简单,这里有一张藏宝图。送给你。」他依然笑嘻嘻的,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他的笑容,很认真。
我接过那张所谓的藏宝图,没有看,只是盯着他,「然后呢?下文是什么?我可不信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没有下文了,就这么多。」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刚才不是说过嘛,事情糟糕到尽头的时候就会有转机。这或许对你而言,就是个转机。而且,这张图对我没用,还不如送给有缘的人。」
说完后,他便走了,融入不远处的夜色中。
我愣了好久,这才就着手机的光芒,打量起这张所谓的藏宝图来。
毕竟也是混民俗系,辨别常识也稍微有点,没想到,图居然是真的。
图的另一面有一些奇怪的文字,我留了个心,记录了下来。
没想到,这张图真的改变了一切。
果然如那个男人所说的,事情糟糕到尽头的时候就会有转机。我平凡人生的转机真的到了。
嘿,命命鸟,有趣。
或许,我也能变成它。
不过首先,到了增加伙伴的时候了!
引子二
知道什么是生命树、宇宙树和天梯吗?
北方少数民族萨满教宇宙观认为:在天地间生长着高大的宇宙神树,也称萨满树,它直插天宇,支撑着九天,其枝桠连接着天上众神之居所,根须接通地界。萨满神魂通天是经由这棵高大的神树,人的灵魂升天也是扶摇神树而上进入穹宇。
记得《西伯利亚各民族的鹫崇拜》一文记载:原始时期的锡伯族萨满举行升天仪式中,就有刻记九天的高大神树。
后来,在北方各民族的宇宙树观念中又衍生了高山、神杆、天梯,并认为耸入云天的高山、神杆与天梯均可撑天或通天。
只有登上通天的刀梯,去拜谒萨满教女祖「伊散珠嬷嬷」及众神灵之后,才能具有通天的本领,并成为「伊勒吐萨满」。
至今锡伯族民间仍然有祭拜高大古树的信仰习俗。满族也有设「索拉」祭天和祭祖先在天之灵的风俗。
锡伯族民间剪纸、刺绣等艺术作品中出现的天梯、神树,就是锡伯族原始萨满教「宇宙树」信仰观念的遗存与体现。
在现代锡伯族民俗中,神树的图案多用于民间的婚庆礼仪,被称为繁衍树和生命树,或单独出现或配合着花鸟、草虫、果实、人物,成为婚礼庆典中的喜花。
寓意生殖与生命的繁衍及生命永存的美好愿望,而「天梯」等形象则多用于民间的丧葬活动中,刺绣在死者的寿鞋鞋底上,成为引导死者灵魂升天的符号。
谢雨滢的身前不远处就有一座刀梯,很长很长的刀梯。
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早就忘了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只记得自己骑着自行车在浓雾里疾驰,身后有东西一跳一跳的追赶着。于是她便拼命逃,而身后的东西依然不紧不慢的跟着,一直到自己逃回家,开了门,鞋也来不及脱就拼了命的钻进被窝里,将头藏住,身体怕的瑟瑟的发着抖。
可那该死的声音丝毫没有消失。
它居然跟着她回到了家,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只是一跳一跳的将整个屋子都跳了一遍,然后便向自己的房间跳来。
紧闭的房门完全没有阻碍到那东西的进入,谢雨滢死死的拽着被子,心里默念所有知道的神灵的名字。可是没用,那玩意儿在她的床前略微暂停了片刻,猛地跳到了她的身上。
接着,她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晕了过去。
醒来后便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四周很昏暗,视线所及的地方全是暗红色的背景,黯淡的红触目惊心,令人心情十分压抑。
那种似乎没有尽头的刀梯下边,开满了成片成片,绽放出妖异浓艳的近于红黑色的花朵,那是能将一切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如火、如血、如荼的赤红。
这花她认得,居然是彼岸花!
难道,自己已经翘辫子了?不可能,明明还有知觉的,鬼哪有可能还知道痛?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什么鬼地方,难道自己被鬼抓了,就快变鬼了?
她苦笑,再次打量起四周来。
刀梯上似乎有东西。
谢雨滢用手在眼睛上搭了个桥远眺,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在刀梯上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真的有东西。
那是一棵树,一棵泛着青铜光泽的树。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能看的那么清楚,就连细部特征都一清二楚。
树干大约高三十多米,枝盛叶茂。树干略呈圆锥状,最下边呈圆环形,树顶有浓烈的雾气环绕,主干上边貌似还有三座怪异的山,山上也是云烟雾绕,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
树干在山顶正中,干很直,有大量的树根露在外边。树干上有三层树枝,每层分出了三个枝桠。枝桠端部似乎长着火红的果实。
走上刀梯,看来是唯一一条可以选择的路了吧。仔细打量了许久,谢雨滢作出了这个结论。
她思忖片刻,决定赌一赌,身体依然害怕的颤抖着,咬牙,提起脚,好不容易才踏了上去。
心脏因恐惧而狂乱的跳动着,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鼓励自己,支持着已经怕的快要崩溃的神智。
不管怎样,就算要死,至少,最后也要见他一面……
死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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