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坏男人骗女人一阵子,而好男人骗女人一辈子。
当第二天丁洁赶到我家的时候,我就有了一种好男人的觉悟。
作为单身带孩子的男人,我跟冉阳的家里自然显得有点乱,除了我们的客厅空荡荡的,其他房间里则满满当当。
冉阳的玩具、图书,我的衣服、鞋子,很多都被乱七八糟的仍在地上。
我想,如果我是一个女人,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好吧,幸好我是一个男人。
丁洁从冉阳的卧室开始,一件件的将我们的东西整理着,我则被他呼来喝去。
涮拖把,拿收纳箱,将装好的垃圾仍出门去,在一片忙碌中,我们的房间开始变得焕然一新。
这个新的女主人看起来就跟清洁机器人一样,甚至连我都使唤的如机器人一样。
这是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吗?
生活就该这样,在一件件忙碌与琐碎中,任时间流逝。
趁着出门倒垃圾的时间,我给张扬打电话,“在哪呢,今天来我家帮个忙。”
张扬回我,“在家呢,正要去你家一趟。”
看吧,好朋友都是这样心有灵犀的。
从我跟丁洁认识,张扬期间并没有来过一次,也是时候跟我的好朋友说一声我的新生活了。
挂掉电话,我哼着小曲继续爬楼梯,刚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了自家厨房中传来的烧菜声,我看看手机,忙碌了一早上,连中午都没有发觉。
果然,忙碌能打败时间。
趁着丁洁做饭的机会,我坐在沙发上小憩。
今天,真是累死老司机了,这些家务活看起来不起眼,但是真的干起来,却比工作累的多了。
冉阳的房间早就打扫完毕,他自己拿着自己的小汽车,将自己关在自己卧室中晚,一时间,炒菜的滋滋声跟玩具汽车的滚动声在我家此起彼伏,让我的家里充满了生气。
丁洁刚刚将炒好的菜端上饭桌,那边门铃就响起来,我急忙奔过去开门,随着门打开,张扬走了进来。
“这是?”看见丁洁,张扬显然一愣。
“丁洁,张扬。”我冲他们两个人互相介绍。
这是张扬第一次见到丁洁,两人之间客气的互相微笑,但是我仍是从张扬的微笑中看见了些许突兀。
在杨燕走后的那些日子里,我的性格明显的落寞下来,张扬也就逐渐的来的少了,这次见面,我们最少有三四个月没有见。
这对朋友来说,简直太生分了。
我拉着他坐下来,又去拿了一瓶酒,说,“好久没来了,今天好好的喝一点。”
张扬倒是显得比我还生分,“呵呵,丁洁姐姐也坐吧。”
“还有菜没做完呢,你们先吃着。”跟张扬寒暄完毕,丁洁自去厨房忙碌。
我将酒给张扬倒满,不由再次老生常谈,“扬子,咱们都28岁了,你真的不去找个工作?”
他并不回答我,倒是用奇异的表情看着我,“你,跟丁洁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的表情未免有点太奇怪了,是犹豫还是错愕,是震惊还是迟疑,总之我看着他的表情不免觉得有点脊背发凉。
“来。”我冲他举杯,将辛辣的液体灌进喉咙,“有两三个月了,本来要通知你们一声的,不过正好过年,就放下了。”
“哦。”他陪我喝一杯,然后又心事重重的将酒杯放下。
这家伙,不是遇见什么事了吧?
我们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从小到大历来如此,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在我们彼此间都意义明显。我吃一口菜,问他,“怎么,有心事?”
“呵呵。”他敷衍的笑了笑。
这愈发让我好奇起来。
我看着他,“怎么,还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
他没有理我,而是看了看客厅里的新家具,问我,“打算结婚?”
我说,“对呀,我要结婚了,张扬,祝福我们吧。”
我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差点将我的眼泪呛出来,我闭上嘴巴,感受着那种辛辣而又幸福的滋味。
难怪人越大越喜欢酒,只有这种强烈的味道才会提醒我们每天还活着,还需要去奋斗和努力,还需要呼吸跟心跳。
然而,就在我思绪飘忽的时候,对面的张扬忽然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啊?什么?”我不由一时之间转不过神来,我放下酒杯忍住笑,“张扬,你说什么?”
但是我的笑还是憋不住的迸发出来,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我跟张扬确实是好哥们,好兄弟。
但是这句话未免太有歧义了。
什么叫我结婚他不同意?
难道说,他已经爱上我了吗?
这是多么狗血的剧情。
处于这个时代,我们有幸看过太多的基佬文,那些文中的基情四射,常常让人的钛合金狗眼瞎掉。
但是,这样的剧情如果发生在真实的生活之中,那就简直--
哦,天呢!
我在原地笑的前仰后合,而对面的张扬脸上却沉静如初。
我不由停下来,再一次问他,“张扬,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当然不相信他跟我之间有什么基情,虽然他是个怪异的人,但是性取向我敢肯定并没有毁掉三观。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继续重复着,“我说,我不同意你结婚。”
“为什么?”他的表情是那样郑重,让我不由的心里一紧。
“因为……”他欲言又止,以至于让我的整个心脏都砰砰跳了起来,终于,他看我一眼说,“因为,杨燕还没结婚。”
轰的一声,世界塌陷。
我该用多少语言来形容现在的情景?我的手指就那么僵直在半空,我听到玻璃酒杯碎裂的声音,飞溅的碎渣刺痛了身体某个柔软的部位。滴答、滴答,秒表的指针依然在空气中不屈的前进,可是时间却已经凝固,我很想努力的从僵直中挺起身来,离开这个诡异的空间,可是百般努力,全都陷进回忆。
那一年,她十七岁,在八月十五的晚上,身穿鹅黄T恤跟在我的身后,叫我一诺哥哥,我会在她离开我的夜晚深深拥抱她。我会在路上大喊她的名字,只为告诉这世界,我喜欢她。
那一年,她二十岁,我用我赚来的钱给她买了第一双十块钱的板鞋,她高兴了一晚上。我们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做爱,每次发出灵与肉的低吟。我们一起装饰我们简陋的新婚洞房,乐此不疲。
同样是哪一年,我们躺在床上,憧憬着未来幸福生活的美好,我们决定一定会赚来很多很多钱,买一个大大的房子,坐在落地窗的摇椅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再有两年,我们的儿子冉阳呱呱坠地,那个小生命始终是缓和了我们之间的债务压力,我们会看着那个小小的生命,依然奋力拼搏。
冉阳半岁,在我终于孤注一掷的准备将所有钱进行外汇投资的时候,她信心满满的去帮我邮寄资料,开户打款……
然后,她在一个深夜离我们而去。
这一切的一切,虽然快乐与痛并存,但活生生的日子让我如何忘却?
“她在哪儿?”我问他。
“她一直在王磊店里上班,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王磊?
原来是他!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