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张哥介绍来的,在办入职手续的时候,公司的领导喊我去谈了一会儿,无非是勉励一番。
从公司出来,石志强又带我去看了厂区。
此时的厂区里,因为还有两天就要点火生产,到处是一副忙碌的场景,无数的职工在场地上穿梭来往,安装厂家也在做着最后的调试。
我围着生产线看了一圈。
确切的说,这套工艺跟我原公司的工艺条件差不多,同样的设备和同样的配置,不过,他们生产的生产原料却是全国各地都有的废弃原料,硫酸渣。
我们公司是用铁矿粉来生产炼铁的原料,最终产品叫做还原球团。在原公司我工作了六年,做过五年的生产管理,对这种生产线已经熟悉无比。
但是硫酸渣却不同,这种原料在全国来说都是比较难以克服的技术难题,主要是因为硫酸渣难以焙烧,并且有许多技术上的难题。
当然,如果简单也不会叫我过来。
下午,我跟生产线的建设单位一起又对开炉计划进行了协商,在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将计划重新打印,交给了公司领导签字确认。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忙碌的生活工作了。
以至于我回到宿舍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软的。
刚刚洗漱完毕,何俊洁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似乎她哭过,声音一直带着一股呜咽,说,“你到了吗?”
我只好说,“安顿好了。”
她又问我,“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我于是沉默下来。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姑娘到底是心血来潮还是受了什么委屈,但是,我根本不会相信她会有跟我结婚的打算,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她真的这么想,以她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安于现状。
何况我刚刚过来,对人员跟环境都不熟悉,如果她过来,我要怎么跟我的新同事解释,又怎么安排她的住宿?
我们毕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恋人,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么用炮友来形容反而更加适合。
这样的关系,充斥到我现在的工作生活中来,到底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
在我沉默的间隙里,她又再一次问,“荣一诺,你说,你爱不爱我?”
我不由哈哈大笑,反问她,“那你说,何俊洁,你爱不爱我?”
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其实更像是一个笑话,我们在一个荷尔蒙飞扬的夜晚,彼此用最原始的欲望突破了对方生命中最后的堡垒,完成一次生命的交融。
但是,我们在此之前,几乎只是陌生人的关系,她是我儿子的老师,而我是她学生的父亲。
当然,在以后,我们之间发生了更多的故事,也曾经,最少,那段时间我是爱着她的,但是后来的不告而别是什么鬼?
这样的一个炮友级别女友,现在问我爱不爱她,那么我要说爱还是不爱?什么时候爱情变得这么廉价而且轻易的脱口而出。
她却说,“我爱。”
这一刻她的语气, 明显的带了几分斩钉截铁的意味。
我思考着。
其实,自从锦年开始喊我哥哥,我已经再一次失去了生命中那种叫做激情的东西,就像是博士说的那样,锦年在车祸之后我已经不需要再自卑,也许她会需要我来照顾她一辈子。
但是,当她从病床上醒过来,再一次恢复成那个优秀的少女,那么我们就再一次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在未来,她有更加精彩的生活和成就,而我不过还是那个穷乡僻壤的穷小子和笨男人,何况,现在我们的关系不过是兄妹。
兄妹!
这本来是一个多么令人望而亲切的词语,现在却成为我们之间的第二道鸿沟。
我们之间,每一道鸿沟都深万丈,都无法逾越。
那么我面前的何俊洁呢?最少跟我之间的距离看起来没有那般遥远,沉吟片刻,我说,“如果你想来,那就过来吧。”
我听见她在电话那头起了一声欢呼。
接下来,我又跟何俊洁说了我现在待着的地点,以及路上需要注意的事情,只是半小时后,她就已经敲定,准备坐明天的火车过来。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也就不好再打扰领导,只是给石志强发了一个短信,问,“睡了吗?”
石志强却很快回复过来,说,“正要问你睡了没有呢,有时间我们喝个酒?”
面对我来到内蒙的第一个认识的人,我心里还是愿意靠近一点,只是这个时间喝酒?
我还未回过神来,房门已经被敲响了,我急忙打开门,就见石志强已经抱着一件啤酒站在门外了。
他笑嘻嘻的说,“大夏天的,屋里热的很,睡不着就找你来喝酒了。”
我急忙说,“请进请进,领导降临,蓬荜生辉呀。”
他哈哈笑着,大步走进来,说,“咱们都是山东老乡,既然在外地,就是一家人,哪来的领导下属。来喝酒。”
他坐下来,将啤酒打开,递给我一瓶,然后跟我一碰,就咕嘟嘟喝了半瓶下去,我也只好陪着喝了几口,他将瓶子放下来,说,“怎么样,还习惯吗?”
我说,“很好,没想到公司里安排的这么周到。”
我来之前,确实是没想到这里具备这样的条件,生活上面面俱到,就连电视跟无线网都有提供。
石志强拍拍桌子,“咱们公司呀,就这一点好,设施齐全,生活上不用操心,就算你住多久,保准不会想家。”
我不由附和着他,“是的,公司这一点很人性化。”
他又说,“你过来不准备带嫂子过来?”
我心里不由一动。
本来我找他就是想说一下何俊洁的事情,既然他主动提起来,倒是省了我绞尽脑汁去问,我问他,“咱们公司对家属没什么限制吧。”
石志强说,“那当然,只要嫂子过来,我就能给嫂子安排工作,领导的家属,那是必须照顾,而且还是要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才能留住人才。”
他接着嘿嘿一笑说,“何况这地方没什么可以解决的地方。”
听他这般说,我倒是放下心来,既然如此,那么后天何俊洁过来就有了合理的安排,我说,“那我跟我老婆说一下,让她过来玩几天。”
他拍着胸脯,说,“一切包在我身上,保准让嫂子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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