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萧言确实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而常常被人轻视，但像现在这样毫不掩饰的鄙夷，他真的还是头一次碰到。
穆志远，我记住你了。
冷萧言在心里冷笑着说。
虽然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活跃气氛，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冷青云和冷肖言还是能嗅到空气中一丝难堪的味道。
直到晚餐开始前，冷欣婉才带着小恩赐姗姗来迟。
冷青云上了年纪，对孙子辈的孩子就格外的疼。
小恩赐又是个小人精，来之前冷欣婉就叮嘱过，此刻看到冷青云脸色不对，直接欢笑着扑过去，爷爷长爷爷短的叫着，哄得冷青云一会功夫就又高兴起来。
冷母也走过来逗孙子，一面笑道：“如果不说，我们倒要以为恩赐是慕桀的亲儿子，你看那眉眼，真是一模一样的。”
在众人的应和声中，凌小柔悄悄地红了眼眶。
如果当年那个孩子还在的话，也该和小恩赐一样大了，他一定也会这么活泼可爱，聪明机灵，也会用像小恩赐一样稚嫩的童声甜甜地叫她“妈妈”……
可是这一切一切的幸福，她如今只能想象……
纵使四年已经过去，纵使她最终选择了留在冷恩赐身边，但那个伤口却始终无法完全愈合。
她想冷慕桀的感受应该和她是一样的。因为他们在一起时，从未提过四年前的事情，更从未说起过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孩子……
佣人开始上餐时，凌小柔想要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餐桌上时偷偷溜走，结果却被小恩赐发现，用稚嫩的童声喊了声：“小柔婶婶！你去哪？”
这称呼还是冷慕桀教给他的。
顿时，所有的视线再次集中到了凌小柔身上，有的人甚至已经趴在同伴耳边窃窃私语了。
这下好了……今晚可真是出足了风头了。
凌小柔笑容里泛着苦涩：“我去卫生间。”然后落荒而逃。
卫生间，看着镜中一脸挫败的自己，凌小柔觉得真的沮丧透了。
虽然四年前她并没有亲自面对冷慕桀的父母，但是看今天这个景象，就能想象到当年他们是多么的排斥自己了。
虽然这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但是……
凌小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起四年前让她愤怒悲伤到失去理智的那个新闻——冷慕桀和洛敏清即将大婚。
或许冷慕桀当年，是被逼迫的……
凌小柔简单地补了下妆，走出卫生间，却意外地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立在不远处的窗边，身边有袅袅的烟雾盘旋升起，又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听到她的高跟鞋的声音，那个人慢慢转过了身来。
冷萧言那总是挂着温温笑意的脸上，此刻的表情有些阴沉。这个意识让凌小柔心下有点不安。但她还是礼貌地问候了他。
“冷萧言，你还好吗？”
冷萧言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捻灭了，然后慢慢地走向了凌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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