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不好？”樊时恺忍不住问了句。
封筱筱低垂着眉眼，默了许久，终究没有回答。
当年，封筱筱以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美院，认识了当时在美院的教授原柯。
原柯比封筱筱大十八岁，一看便是那种典型的艺术家。
封筱筱曾对樊时恺说，第一眼看到原柯时，才知道什么是心动，什么是真爱。
与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们之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她说那种东西叫激情。
当时樊时恺并不懂，为什么封筱筱为了一个比自己大上十八岁的男人，放弃了她所有的一切，也放弃了他。
并义无反顾的跟着原柯出了国，长达十几年没有再回来。
这是樊时恺心上不曾言说过的伤，直到那只石膏羚羊被打碎，他才恍然大悟，过去就是过去了，即使过往再多美好回忆，现在也已毫无意义。
但是对封筱筱，说已经没有一点挂念是假的，人总是念旧的动物。
他们在一起长达十几年，就算彼此之间的感情淡去，渗入生命的羁绊，却怎么也斩不断。
樊时恺又抬手看了眼腕表，封筱筱见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下意识问他：“有人在等你回去？”
樊时恺轻应了声，拿过了搁在一旁的外套，起身说道：“我得回去了，我想今天的叙旧就到此为止吧。”
封筱筱起身送他到门口，“我很高兴你今天能过来看我，虽然结局并不是那么让人满意。”
樊时恺没再说话，大步离开的这让人窒息的屋子。
回去的时候，樊时恺抽着烟，不吭一声。
林修扭头打量着他，“樊少，那个封大小姐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然而时恺抽了口烟，轻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她还会再回来。有点意外。”
林修拧着眉，“我看樊将军他们的意思，是想撮合你跟那位封小姐，毕竟……”
林修意识到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樊时恺没有在意，只说：“倒是可以考虑。”
回到别墅，乔娇已经睡下。樊时恺去房间看了她一眼，没有吵醒她。
次日清早，樊时恺刚用完早饭，电话便响了。
他接过电话，那端传来封筱筱温柔清脆的嗓音，“时恺，今天天气挺好的，要不要出去走走？”
看了眼窗外的太阳，樊时恺没有拒绝，“那好，我过来接你。”
樊时恺出去的时候，乔娇刚起来。她站在窗口看着他远去的车眸光沉了沉。
朱婶像平日里一般，给她准备着早餐，彼此也不说话。
直到朱婶收拾餐桌时，突然叨叨了句，“樊少以前的那个女朋友突然回来了，那可是他惦记了很多年的人，这回子估计是一起去约会了。”
乔娇心口一紧，朱婶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越是如此乔娇越是当作没有听到，朱婶见搬弄是非没有成功，又成心挑拨起来。
“他们在一起青梅竹马，男才女貌很是相配呢，看樊少还没有这么热情的对过谁，这次听本家那边的意思，是要让他们俩结婚。”
乔娇眸光这才动了动，樊时恺要跟这个女人结婚？
他会吗？
那天晚上，樊时恺很晚回来，发现乔娇正坐在大厅里看着电视。
听到玄关的声音，明知道是樊时恺回来了，乔娇假装着没有听到，没有看到。
樊时恺讶然的回头瞧了她一眼，有点不习惯她的安静。
他脱下大衣架在了衣帽间里，走到了沙发前坐定。
“在看什么？”樊时恺随口问了句。
乔娇低头拿了薯片，轻轻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电视。
樊时恺盯着屏幕看了两分钟，有点败退，长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去洗澡，你看完早点休息。”
待樊时恺走后，乔娇关掉了电视上楼躺下睡了。
樊时恺洗完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到躺在床上的乔娇，总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
不过从医院回来之后，乔娇的性子变了许多，这让樊时恺也没有太放心上。
他爬上床去抱乔娇，乔娇不悦的躲了开来。
樊时恺假装作样的叹息了声：“这个家里我是越来越没有威严了。行，关灯睡觉。”
说着把灯给关了，乔娇瞪大着双眼看着无尽的黑暗，身后传来男人绵长沉稳的呼吸声。
她悄悄转身看去，立挺的五官，被幽幽的月光衬得更加俊雅非凡。
突然樊时恺睁开了眼睛，乔娇吓了一跳，好在乌漆抹黑的，看不到她因窘迫红了脸颊。
樊时恺邪性一笑，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乔娇也没有挣扎，只是任他抱着。
“竟然在偷看。”樊时恺捏了捏她的脸，“今天怎么不开心？”
乔娇抿了抿唇，“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樊时恺默了会子，问：“要是我结婚了，你会怎么样？”
乔娇眼里闪过一丝伤感，“不能怎么样，只会比平时更寂寞。”
“就算我结婚了，也什么都不会改变。”樊时恺信誓旦旦的说。
乔娇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我困了。”
樊时恺失笑，“那好，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乔娇静静躺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自那件事情之后，沈庭筠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也没有电话联系。
乔娇握着手机，几次想打电话与他说说话，但是却没有勇气。
沈庭筠，本就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不再联系，那便不联系了吧，就这样慢慢淡忘掉。
也好过再见时的难堪，她不敢想像，他再次看到她时，该是怎样厌恶的眼神。
樊时恺再次被家里叫回去吃饭，封家人也在。
樊老将军说：“既然今天都在，那就把两家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吧。选个好日子，早点办了正事。”
樊时恺夹菜的手顿了顿，随后一派沉静，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来。
封筱筱看向樊时恺，“我听时恺的，他没有意见，我也没有意见。”
樊妈妈殷切的眼神看向儿子，欢喜得不得了，“时恺，人家筱筱发话了，你倒是给我准信。”
樊时恺暗自抽了口气，“你们看着办吧，我也没意见。”
婚事就这么看似随意又有蓄意的在餐桌上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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