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带笑容，“因为经常需要去美国做学术交流……你的英文也非常好。”
“我在美国留学过。”
“哦，原来如此。”
“我姓苏，名景，您怎么称呼？”
“嵯峨以真。”
“哦，嵯峨先生好。”
整理好他的衣袖，我继续给他倒酒，“很是遗憾，我不会日语，不过，如果，下次有机会再来日本出差的话，我想我一定可以用日语与嵯峨先生交流。”
“我可以教你。”
“是嘛，那是我的荣幸。”
我喜上眉梢，嵯峨先生也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咳——”突然唐奕然咳嗽了一声，我抬眸瞧着他，他示意我给山本先生倒酒。
我急忙过去，“山本先生会说中文吗？”
山本跪坐着，微微点点头，用口音很重中文回答：“一点点。”
“那我教您说中文，好不好？”
他听得似懂非懂，只是说着“哟西哟西”。
我朝他一笑，我用手指粘着酒水在桌上写下了“山本”二字，一字一顿地说：“您的名字。”
他重复：“名字。”
我指了指自己，“我的名字。”
又写上了“苏景”二字。
虽然彼此语言不通，我却想办法跟交流了一阵子，中文互换，连带指手画脚，从吃喝玩乐说到了中日文化，说到了京都的风景与历史。
唐奕然实在是看不过眼了，用中文提醒我：“苏景，你不要太过分哦。”
我低头抿唇笑着，用英文道：“山本先生，我家老板要生气了，您看合作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定下来？我们接下来的流程很紧张的。”
唐奕然“哼”了一声，用日文说了一句什么，山本先生只是哈哈大笑。
我茫然地瞧着山本，因为听不懂而感觉很沮丧，好心的嵯峨先生用英文对我道：“你的老板很夸赞你。”
我摇头，有点嗔怪，“他一定是在骂我。”
唐奕然气不过直接拍了一下我脑袋，“够了你。”
山本与嵯峨都大笑起来。
唐奕然用英文道：“她其实是我一个妹妹，跟出来玩的，得罪了。”
最后，合同签没签，我不大清楚，总之，整个饭局都很愉快。
大家出了料理店，两行人便分开了。
唐奕然冷着一张脸瞧着我，“你打算把这个事儿搞砸了，是吗？”
“哦，有吗？我不是努力地在跟对方套交情吗？你们男人之间能够谈出什么来？你让我一起进去，不是让我缓解气氛的吗？我在努力做我的本职工作。”
他白了我一眼，“还本职工作，不是我说，从前你在秦氏就是这么工作的啊？公关小姐似的。”
“你——”我气急了眼，手指着他，却被他一手给抓住了，我急忙甩开他。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想，我也没必要再继续为你工作，我也是傻了，我连日语都不懂，还当真是自己来工作的，告辞了，唐总……”
我赌气要走，他急忙拉住我的手，“哎，你这个人脾气怎么这么大啊？公关小姐也并没得什么不好啊？我们多少项目的成功合作，不都是公关小姐在出力吗？我在夸你。”
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唐总，你夸人，还真是夸得很独特啊！”
“嗯，没错啊，我就是这么独特……这只是第一个回合，给他们打了一个小小的心理战术，但是，接下来的战役不是更难吗？
我现在是没有钱的，这个合作，需要他们垫资，你应该知道，把钱从别人的口袋里掏出来，是件多么难的事情。”
回到他的日本住所里，他这才让王志民跟孙小婷将整个项目的资料交给我。
专业性的问题，我这边肯定是不懂的，医学不比别的，不是随意差点资料就能够明白的。
主要是两国医疗机构与研究成果共享的这么一个合作。
两家公司财力上、影响力上、以及掌握的专业技术上，可谓是旗鼓相当。
如果能够合作成功，那就是强强联合，成功率会大大提升。
“你是怎么想到要做医疗项目的？”
唐奕然在他的地方，连个坐像都没得，一副闲散不羁的样子，“为人民服务啊。”
我“啧”了一声，“作为资本家，你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他换了个姿势，直起了身子，“我又不是天生的资本家，我是私生子好吗？我可不是唐长风，在蜜罐里长大，我的前半生颠沛流离，很辛苦的。”
没看出来，你哪里辛苦？
只感觉你一直很嚣张与猖狂。
这摆明了就是要旧事重提，公报私仇。
我有些垂头丧气，“好了，我保证，已经再不会提这个梗了，唐总，您大人有大量，好吗？”
“呵呵，你要是喊我一声哥哥，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我们是一年的，但是他是那月的，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是小月的，他估计比我大一点点。
所以，我就没打算问他哪月生的，免得让自己难堪。
“果然，不要随意奚落别人，因为，搞不好将后，他就会成为你的老板。”
我稍微有点卖乖，瞧着手中的资料，合作没问题，但是，让对方垫资，这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
唐奕然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身后，“我已经查过你的生日了，十一月二十五日。是吧？”
“额？”
他说的是我农历的生日，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二日，我所有的资料应该都是这一天啊。
不过，过生日都是按农历来的，除了姑姑，跟秦俊毅，应该没人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
“嗯，缘分。”
“什么缘分？”
“恰好，本人也是那天出生的。”
我是恰好端着茶杯喝茶，因为感觉有点累，喝点茶提提神，听到这话，直接喷出来了。
坐在我正对面的王志民，闭着眼睛，满脸水花，五官都快要挤成一团了。
能够成为唐奕然的助理，也不是平凡人的，那是各方面都是超强的人物，我们说着话，他也能够继续工作，丝毫不受影响。
此时，他大手往脸上一抹，睁开眼睛，接过旁边孙小婷递过去的纸巾擦擦手，继续工作。
孙小婷也是冷静得有点惊人，并没有笑，只是，她起了身，朝唐奕然道：“唐总，我出去一下。”
紧随着王志民也起了身，同样口吻，同样的话，然后，很淡定地转身离开了。
“苏景，你对秦俊毅的助理也是这样的吗？”唐奕然一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整个身子都快被他的力度给压下去了。
陈谦啊？我不敢的。
不过，当助理绝对是个技术活，不然，伴君如伴虎，没得几把刷子，很快就混不下去的。
“你说真的吗？”
“当然，所以说，我们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我瞧着他伸手：“身份证——”
他直接打了我的手心一下，“身份证是按阳历算的，阳历未必就是同一天了。”
“我就知道你在说谎。”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呵，说得我很想跟你同一天出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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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了许久，我们共同商讨出了个方案。
我说：“山本想要与中国企业合作，但是中国企业中，从事医药研究，并且财力与唐氏能够媲美的并不多，我们首先把其他企业给山本刷下去，让他们只能跟我们和作。”
唐奕然听着点点头，“山本中意的企业不会超过五家，其中江城的齐氏是个厉害的竞争对手，不过目前而言，齐氏没有产业在日本，怕是也没有与日本企业合作的打算。
另外就是南城的宋氏，他们主营制药，旗下有好几个医疗研究所，同时还有自营的医院，我相信山本有考虑过他们，但是，宋氏那边没有给回复。”
“唐氏近两年才开始经营医疗项目，许多地方肯定还需要像同行业的翘楚取经与学习的，宋氏跟唐氏之间有什么别的合作吗？”
唐奕然瞧着王志民，王志民急忙打开了他的iPad，点了点屏幕，“宋氏除了医疗外，还经营健康绿色食品，他们的产品自动化设备是唐氏提供的。”
唐氏原本是做生活用品起的家，这历史要从唐奕然爷爷那一辈说起，到了唐奕然的父亲这一代开始引入重工业，其中自动化设备器材是十年前重点发展对象。
“可以利用这一点。”
唐奕然问：“怎么利用，这是实先都签订好合同的，我们总不能违约吧？我爸爸不会同意的，用这样的手段凑成合作，为人不耻。”
他站在我的身侧，我就抬头瞧着他，静静地看着他装。
“你在秦俊毅的身边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同样口吻的话，秦俊毅也问过我。
他见我这么瞧着他，有些不自在了，商场上的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对的，但是，我们大节需要有，小节就不需要那么计较了。
“好吧，你倒是说说，怎么利用？”
他最终要是妥协了，我这才开始阐述我的想法，“其实，达成目的的手段很多，只要结果是对的，过程并没有那么重要的，我们不需要直接威胁宋氏，派人给他们送点消息就好了。
除非他们与山本那边，有着特别强烈的合作欲望，否则，我认为他如果知道唐氏正在谈这个事情，他们会主动退让的。
假设，他知道唐氏在做这个项目，却暗中截胡的话，那就是他无义在前，那唐氏做什么都不过分了。”
唐奕然点点头，“这个我考虑过，但是，宋氏的总裁是个很怪的人，我拿捏不准他，不敢轻易冒险，暂时先不要这么做，还是先从山本身上做功夫。”
我想了想，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撑着我的脑袋，“那就只能找山本的弱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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