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讽他,“你都派人调查了,可是,这一点也没有调查出来。”
山本四十岁出头了,那这事儿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不是亲近之人,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来日本的第七天才正式去唐氏在日本的办公地点,并不是在京都,而是在东京。
我问他,“唐氏怎么会想到在日本开展业务?这简直是卖国啊。”
毕竟中日有世仇。
“话不能这么说啊,医生救人不看国籍,商人挣钱也不该看吧!”
“那抗日战争的战场上,我国的医疗队也不会去抢救日方的受伤军人。”
“你这就抬杠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如果能够平安过日子,谁愿意打仗啊,历史有他必然存在的道理,我们不该忘记国耻,但是,也不能将这事儿扭曲了,毕竟,杀害南京三十万无辜百姓的,也不是此时的这一票日本人,是吧?要是真那么记仇的话,你说我国五十六个民族,从古到今,有多少矛盾啊,把这些血海深仇都记得,那国家能够统一吗?”
我无言以对,也不再深究了。
我们一起走到唐氏办公大楼的走廊里,朝会总经理办公室走去,唐氏在这边的业务主要是玻璃瓶的制作,属于制造业,主要是生产酒瓶子,连带着其他类型的玻璃制品。
唐奕然说,他在大学毕业之前,都没有接触过唐氏的任何产业,大学毕业,大概二十一岁的时候,正式来这家玻璃瓶制作公司上班,曾经在最辛苦的车间做过事。
这倒是让我意想不到,也逐渐地分清楚了他跟唐长风之间的区别。
更加明白,实质上,他跟楚珺是相互利用。
他成为唐氏的总裁之后,日本这边的业务就不再是他负责了,派了自己的心腹管理,只是,那件事情之后,唐氏的权力机构再次转变。
唐蔚源将他的人给撤了换上了自己的心腹,所以,实质上,即便他现在是副总,这家他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公司,此时,对他并没得多少帮助。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毕竟是我一手经营起来,过来看一眼嘛。”
“你还有这样的闲心?貌似后天就要谈判了,而我们并没有想到完全的方案去谈判。”
他倒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急什么,谈判哪里是一次可以谈成的,后续肯定还有好几场战争要打,第一轮的谈判,我压根就不打算出席。”
“嗯?”我的眉头又拧起来了,有种不祥的预感。
“交给你全权负责。”
“你在开玩笑吗?”
我们一路来到了这边总经理的办公室,虽然是中国人开的公司,但是毕竟是在日本的土地上,许多员工都是日本人,唐奕然转眼离开一年多,怕是许多人都不认识他了。
差点被总经理的助理挡在了门外了,唐奕然没好气地道:“怎么,不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啊?”
那人是个日本人,但是,懂得中文,忙着进门禀告。
里头有个不惑之年的青年男人迎接出来,恭敬地喊了声:“二少。”
“嗯,刘总。”
“二少,您怎么来了?”
“来这边办事,顺便带人来考察一下,让人准备车,我要带人去玻璃车间参观。”
这里是办事处,在东京繁华地段的商务楼里。
据说工厂在很偏僻的地方,我好奇地问:“又做什么?”
“无缘无故不出席,不惹人怀疑吗?”
我大致明白了他的打算,但是,感觉有点冒险,我提醒说:“这么做很是冒险,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认为保守一些,更好点。”
“嗯,秦俊毅就是个保守派,但是,他偶尔做事也很激进的,富贵本来就是险中求,我不觉得你是个保守派啊?”
“这不是保守不保守的问题,而是可行不可行的问题。”
他并没有采取我的建议了,当天下午就带着我去玻璃厂参观,当晚就在那边的工厂里休息,我参观了整条玻璃厂的生产链。
不得不感叹现在的科技是越来越厉害了,几乎是全自动的,特别是一些危险工种,几乎不需要人力参与,也就大大降低了事故的发生,提高员工工作环境的安全性。
我已经连续好长时间没跟秦俊毅联系了,他也没跟我联系,我们就这么彼此耗着。
他可能是太忙,也可能是不想主动找我。
而我,也是想看看,如果我不主动找他,他能够忍耐多久来找我。
这天晚上,我们就在玻璃工厂里住下了,因为来回路程太长,没办法做到当天来回。
他终于主动给我发了个信息,“怎么,很忙?”
我也没回,等到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他给我打过来了电话,问我:“怎么回事儿?”
“嗯?”
“那边的工作很忙吗?”
“嗯,有点忙,我正打算跟你回信息,你忙完了没有?”
我一笔带过,直接跳跃了这个话题。
“什么事情这么忙?”
“哦,这可是唐氏的机密,我想我不能告诉你。”
他轻笑着,“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不过,你在那边习惯吗?真要继续做下去呢?如果我现在给你安排职位,你是不是愿意回来?”
他似乎开始对我不放心了。
“什么职位?”
“你去博文面试过的职位。”
“我已经被博文的李副总拒绝了。”
他说:“我联系过李总,可能我的面子稍微有点用。”
我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已经做了决定,目前这边的事情,对我很有挑战性,也刚好是我证明自己能力的好机会。”
“证明自己?”
“是!”
他不解地问:“怎么突然想着要证明自己?”
“因为上一局,我输得太惨了。”
全方位被算计。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输给我不丢人。”
“不仅仅是你,还有楚珺,还有——”
谁能够想到,那件事情,想陷害的人没陷害成,反倒被同伴背叛,丢了自己。
“即便找到了楚珺,钱也不一定能够回来的。”
我叹息一声:“找到再说。”
“看来,你已经有眉目了?”
“没有。不过,唐奕然应该能够找到。”
我们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真的不回来?”
可能他让我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决吧,他会以为我遇见一点困难,就会想要回头的。
“不,我不回去。”
“坚持要留在唐奕然的身边?”
“坚持。”
“没有周旋的余地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你答应过的。”
我知道,其实,直接给他当情人,要比我这样得到的更多,但是,我现在想要的,可不仅仅是给他当情人。
“如果,我说,你不回来,就视为对我的背叛呢?”
他说过,除非我背叛他,否则,他不会跟我分手。
此时说这样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如果我不回去,他就要跟我分手了。
在最为紧要关头,我们都没有放开对方,此时,他说这样的话,也貌似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记得,你好像给过我一个提条件的机会。”
那晚在那个天桥上,当时,我并没有多想,此时,回忆起来,估计,那时候他早就有着完整的计划,知道该怎么去为自己翻盘了,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应该就是给我一个反悔的机会。
“怎么,这就要用了?”
“是!我用了!”
我的声音有点细,他又沉默了,我说:“俊毅,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没得知觉的布娃娃,也并不喜欢跟金丝雀一样,活在一个笼子里。”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你养的那些鸽子,他们为什么飞走之后还会飞回来?”
“你以为它们是贪婪你手中的食物?”
“其实,不是的,他们是习惯了你。”
“你应该像信任它们一样地信任我。”
距离永远都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在如胶似漆的时刻分开,分开之后的眷眷不舍后,突然好几天不给他任何信息,他心里会有失落感,是很正常的。
他们这样的人,习惯性地控制某些东西,而不自知,当他发现某件事情,不受控的时候,反倒会浑身不自在。
“好,我答应了,不过,你必须每天都跟我联系。”
我也爽快地答应,跟他解释说:“因为事情太棘手,的确很忙。”
“我知道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纵,我说过,我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苏景,我只给过你一次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随之,他就挂了电话,电话那端传来“滴”的一声。
哎,爱情本该是两个人,发乎情的体现,可是,失忆后的他,并没得太多的感情,也可以说不愿意去付出感情。
偶尔,觉得,的确还是没得太大的意思。
可是,他偏偏又是我爱的那个人。
此时,才刚刚感觉到被他稍微在意了一些。
至少,他知道,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是能够感受到缺失感的。
而且,他也是会为了这种事情,浪费一些时间的。
次日,我跟王志民一同坐专机回的京都,前往富龙集团与山本一行人正式谈判。
山本没有看见唐奕然,很是奇怪,我急忙用英文解释道:“真是抱歉,因为昨晚唐氏的玻璃厂里,发生了事故,唐总在那边做紧急处理,故此,今日,由我全权代理他与贵司洽谈关于合作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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