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枭妃:邪王宠妻无度-第380章 番外:收小弟之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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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中郡。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正一手举着一根签,嘀嘀咕咕:“一箭射红心,真火炼真金……水浅孤舟涸,风寒马不前……”

    他越琢磨越迷糊,用签子敲了敲脑袋:“这一支上上签,要遇贵人,还有将成知已之象。一支下下签,谨防水患滩险,怎么会这样啊?一下子掉两只自相矛盾的签出来算什么啊!看来我果然是学艺不精啊!老爹,你回来教教我啊!”

    自言自语了半天,他叹着气收起签子,摸了摸肚子:“明明算着年成很好啊!为什么我种什么都不活呢!老爹啊老爹,你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你儿子要饿死了知不知道!”

    忽有人轻轻叩了叩门,咄咄两声,少年一转身,便是一怔。一个约摸弱冠之年的男子正负手站在门前,广袖青衫,神情冷漠,眉目间却俊雅之极,宛如谪仙。

    少年愣了愣:“诶?你是谁?”

    男子略微折袖,彬彬有礼,却透着几分冷漠疏离:“景樾。你就是常尔尔?”

    常尔尔讶然:“对啊,你怎么知道?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我爹的?”

    景樾道:“我是来找你的。”

    常尔尔更是稀奇,走过来对他上下打量:“找我?我不认识你啊!你是从哪儿来的?来找我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么?不对不对,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景樾瞥眼他的神情,往里走,“我来找你算一卦。”

    常尔尔更是惊奇,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哎!你居然真的知道我是干嘛的!你到底是谁?”

    景樾已经径直进了房,看到常老爹的灵位,似乎也并不觉得诧异,上前上了一柱香,施了一礼,便在桌前坐了下来。常尔尔皱眉看了看他,学着自家老爹的样子,在他对面盘膝坐下:“你到底是谁?”

    “这不重要,”景樾道:“我认识你爹,也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我是来求卦的,你年纪不大,可学全了你爹的本事?”

    常尔尔顿时就是一挺胸:“当然,我八岁就学全了!扶乩卜筮比吃饭喝水还熟练!”

    景樾点了点头:“很好,我要问一卦。”

    “等等!”常尔尔打断他:“我家有我家的规矩,我不是什么卦都算的。”他生了一张娃娃脸,双眼圆大,长的精乖顽皮,还有一对小酒涡,可是这一整辞色,倒显出了几分俨然:“不管你是什么人,都须按规矩来。”

    “哦?”景樾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如果我付银子呢?”他漠然看了看室中:“你家里的东西好像已经当的差不多了,你不以此技谋生,要如何填饱肚子?”

    常尔尔被他说的脸都红了,摸了摸饿瘪了的肚子,却仍是道:“有的事情可以商量,有的事情没的商量,讲银子没用,你如果真的要问卦,不如跟我讲规矩。”

    “那好,”景樾道:“我所问之事,绝不会坏了你们的规矩。我要问问我是谁,我来干什么。”

    常尔尔讶然,瞪圆了眼睛:“你是谁来干什么你不知道?”景樾只静静的看着他,常尔尔觉得这家又冷又拽的样子简直超级不顺眼!于是一叉腰:“好啊,是你要算的啊!”

    他一把抓起银票,一看是一张一千两的,就有点儿挠头,想了想:“我没钱找你啊!要不,你可以再问我八个问题!只要我活着就可以来问!”

    景樾眼中带了丝笑意:“好。”

    常尔尔最擅长的算法是六爻,于是取了三枚铜钱出来,掷了六次。掷第一次的时候,他尚胸有成竹,得意洋洋,掷完了之后,他便有点儿懵圈儿,盯着铜钱反复推演了许久,然后皱眉看他,想了想:“你不是还要算来干什么吗!先算那个!”

    于是又掷了六次,常尔尔嘀咕:“刘备访孔明……你是要来招揽我吗?可是又是兄弟重逢之象,难道你是我爹的私生子?”

    景樾:“……”

    常尔尔打量了他两眼:“长的不像啊!”

    景樾道:“那我是谁,你算出来了没?”

    常尔尔有点儿脸红,看看桌上的纸,没舍得用,索性在地上蹲下,反复推演,景樾道:“你要不要翻翻书?”

    “不用,”他也不觉得这是轻视,皱着眉头摆手:“书都在心里,我不是解不出,是觉得这卦象不太对劲。”他又解了半天,还是摇头,终于站起来,把怀里的银票掏出来,红着脸递回:“这个卦我一时解不了,银票还你吧。”

    景樾看了看银票,不动声色的:“你不妨先说说看。”

    常尔尔皱着眉头,道:“真龙遇激流……手足行天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的卦象。总之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这个人有真龙降世之象,却因时运不到而错失,却又有死而复生之象,死而复生之后,却又完全背离了原来的命相,有似诸葛孔明,也就是说,会辅佐明主图天下。”

    他越说越觉得心虚:“可是孔明就孔明吧,看上去也是运交华盖,足可成就不世之基业,偏生这孔明之象里,掺着兄弟同心之意,如果依卦象直解,那这孔明之路,你和你的兄弟是一起的,非一人所能成事。”

    他咳了又咳:“大概是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你也不要担心,虽然你前半生大起大落,但而立之年之后,却是太平富贵儿女双全诸事如意的。”

    “是么?”景樾听得笑了出来:“看来你爹的本事,你已经学全了。你知不知道你爹之前是做什么的?”

    常尔尔摇摇头,还在想刚才的卦象,他的意思,难道是说这卦象没错?可是为何这么复杂?还有许多不通之处?景樾道:“我是赏金楼主,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赏金楼?”

    常尔尔微吃了一惊。此时天下,武道盟是天下武师的神殿,地位高不可言,而赏金楼,尚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组织,虽然一年多来声名鹊起,但还是不能跟武道盟比。没想到赏金楼主,居然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美男子?

    惊讶过后,常尔尔摆摆手:“我不去。我爹说我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才不要加入这种给钱就办事的地方。”

    景樾始终心平气和:“据我所知,你们家的家规,不能以占卜来谋生,你又不会别的,就算要做大事,也要先填饱肚子。”

    常尔尔一窒,景樾站起来:“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你可以用你所能想到的任何办法,用你所掌握的任何本事来避开我,”他顿了一顿:“我就住在镇上的天合客栈,我不会派人监视你,我每日巳时开始找,午时找不到你,就算你赢了。若是每次都能找到,你就要跟我走。”

    常尔尔觉得这简直太容易了!想了想,又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好!就这么说定了!”

    第一天。

    常尔尔一大早就上了院外的大槐树。这大槐树长了足有几十年,枝繁叶茂,常尔尔换了件绿色的衣服,再把手脚可能露出来的地方绑了几根树枝,整个人埋在叶片堆里,外面看完全看不到!而且离这么远,又高,他就算武道再高也听不到他的气息。可是常尔尔居高临下,透过叶缝看院里的情形,却看的清清楚楚。

    常尔尔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保管那个拽了吧唧的家伙找三天都找不到他!

    巳时正,就见景樾从不远处慢慢走了过来,走走停停,似乎还在观赏田园景色,常尔尔屏声息气的等着,就见他推门进了院门,然后进了房门。

    嘿嘿,找吧!难道小爷这么笨会躲在房里?常尔尔正咧开嘴巴得瑟,就见景樾从房里出来了,手里拿了毛笔和纸张,居然在石桌上画起画来。常尔尔怕惊动他,也不敢使劲转头,看不清他画的是什么。

    景樾不一会儿,就掷了笔,然后拂袖而出。

    常尔尔心痒痒的想伸头看看那画,又想不行!这一定是他的诡计!约定的时间是巳时到午时,他说什么也要等到午时!

    于是沉住了气等着,堪堪到了午时,却见景樾果然又回来了,手里拎了一个食盒,一样样拿出,在桌上摆开来,虽然离的远其实闻不到香气,可是单看着那碗儿碟儿,就是口水直流。

    常尔尔正馋的抓心挠肝,就听远处钟楼上钟声响起,午时已经到了。常尔尔大喜,拨开树枝,嗖嗖几下落了地,景樾也不抬头,直接放了一双筷子在他对面:“吃点东西。”

    常尔尔一看桌上有鸡有鱼,顿时就咽了咽口水,然后神气活现的道:“喂!景樾!你没找着我,就是输了!请我吃东西,我也不会跟你走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景樾不答,只安静的看着他,常尔尔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的,实在馋的受不了,过去洗了把手,直接跳过去,一把抓过一个鸡腿,才刚咬了一口,忽然看到了什么,眼珠子登时就不会转了。

    旁边摊着一幅画。景樾巳时过来,在桌上画的那副画……画上是一棵大槐树,树丛中露出一双酷似常尔尔的眼睛。

    常尔尔不能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再转回来瞪着他:“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难道我不小心把手露出来了?还是脚?”

    景樾不答,常尔尔问了半天,自己也无趣起来,于是把咬了一个牙印的鸡腿塞回嘴里,泄愤似的用力嚼。然后景樾起身,伸手摸摸他头:“慢慢吃,我明天再来。”

    常尔尔一僵,动作都停了,感觉着他的手从发上微微一压,又滑下,心里不知为什么一阵温暖,嘴上却道:“我明天绝对不会让你找到的!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第二天。

    景樾仍旧在巳时准时出现。在院中转了一圈,然后一皱眉,“居然躲在这种地方,不怕脏么!”

    然后他走过来,用脚尖挑开地面上的鸡笼,飞也似的退开数步。常尔尔目瞪口呆。

    这是一个废弃的鸡笼,只有两尺来宽,网眼编的很密,而且外头还扔了一些杂物,挡的七七八八,常尔尔是在地上挖了个坑,然后只在鸡笼露出个脑袋,这都能被他找到?这绝对不可能!

    常尔尔怒道:“你肯定是派了人在外面盯着我!不然怎么可能没找就找到?”

    景樾微微一笑:“我说了不会派人盯,就不会。而且,就算我真的叫人盯了,又怎样?我是赏金楼主,我动用赏金楼的势力,不是理所应当?”

    常尔尔怒道:“这不公平!我不来了!”

    景樾略低头,盯着他的眼睛:“我说过,我没有派人盯着你。你这小院单门独户,我如果派人盯,要在哪儿,才不会被你发现?”

    常尔尔一窒,转头四顾,景樾道:“明日是第三日,你一定要好好藏。”

    他转身想走,常尔尔怒道:“你别得意!我告诉你,小爷的本事你还没看到呢!小爷这是没认真藏!我要真想藏,我包管你站在我面前都认不出!”

    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景樾脚下一顿,沉吟了一下,忽然转了回来,取了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折起来交了给他:“你既然不放心,我现在就把你明天的样子写下来,你明日午时过后,自己拆开来看,若是猜中了,就去镇上找我。”

    这也行?常尔尔反而怔住了:“你不怕我偷看?”

    他坦然摇头:“不怕。”

    常尔尔讪讪了一下,然后一把抓过来:“好,你放心,我不会看的!”景樾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第三天。

    常尔尔认认真真的在山坡上坐了整整一上午,细细的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果然没找到半个窥伺之人,而且景樾似乎对他的预言很有信心,居然真的没露面!

    常尔尔心痒痒的伸手,想去怀里摸那张纸,手已经触到,却又收了回来。他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暗暗咬牙:不管怎么样,都等到午时!

    这世上,除了他老爹,没人知道他会易容术!他这会儿易容成了一个乡村老汉,正坐在山坡上捉虱子,经过的乡民打招呼的时候都会叫声老丈!可见他易的有多像!这就叫对面不识!就不信景樾能猜到!

    晒的汗流浃背,才终于到了午时,常尔尔一跃而起,第一时间,就从怀里摸出了那张纸,然后傻住。

    纸上写着:“乔为老翁,坐于丘顶,效魏晋扪虱。”

    常尔尔呆住了。这张纸他一直没离身,他是不可能来换过的。可是他知道他会易容术,知道他会易容成老头,知道他会坐在这儿,甚至知道他会装做捉虱子!

    如果只是猜,不可能未卜先知,也不可能这么精确!难道他也懂占卜?难道他是老爹的仇家?来踢馆子的?

    常尔尔悚然一惊。可是想想又不像,他从头到尾都不像有恶意,甚至他卜算他的来意,得出的是兄弟重逢,这怎么也不是凶卦啊!

    常尔尔再也坐不住,直接冲去了镇上的天合客栈,他就在店里坐着,身周数个从人环绕,见他进来,才道:“来了?坐罢?”

    常尔尔犹豫了一下,也就坐了:“你究竟是谁?你来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

    景樾道:“你问的这些,我都答过了,而且我答的,就是事实。”

    常尔尔急了:“可是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也会占卜吗?不然你怎么会每次都知道我会躲在哪儿,知道我会易容术,还知道我在干什么?”

    景樾道:“我不懂占卜,我只是察颜观色,多思多想,自然就猜出来了。”

    “不可能!”常尔尔拍案道:“猜哪能猜的这么准!你又不是神仙!”

    景樾道:“不管我是如何猜到的,总之,愿赌服输,你已经输给了我。”他看了看天色:“给你两个时辰收拾东西,申时你来找我,我们要离开这儿!”

    他根本不等他答,直接叫了几个黑衣人过来:“过去帮帮常公子的忙。”

    常尔尔气的眼眶都红了,可是想想这的确是他自己答应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掉头就走。他从出生起就待在这儿,爹娘也埋在这儿,他只有在这个小院里,才觉得自己不那么孤独……常尔尔抹了一把泪,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收起爹爹的手札,把爹娘的灵位也包起来,背在了身上。

    见了景樾,哭的双眼红红的少年只说了一句话:“是我太草率了,所以不得不跟你走一程,可是若你所做所为有我不能容忍的,我宁可做个食言而肥的人。”

    他年纪不大,又矮又瘦,这番话却说的很是铿锵。景樾点了点头:“好。”

    两人上了路,一路向东,景樾极少跟他说话,也不告诉他要去哪儿,他问他话,他也答的极简单,常尔尔愈发觉得这家伙不是好人,只后悔太过轻敌上了贼船。

    经过白浪江,恰逢江水泛滥,一行人便在湖边等了几日。直把常尔尔等的心浮气燥,去湖边抓了几条鱼,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景樾坐在亭子里看书。

    此时出门在外,他面上覆着十分平庸的面具,却仍是广袖青衫,风度翩翩。常尔尔忍不住哼了一声,心说拽啥啊,每天还要特意到这儿来看书!客栈里难道不能看!

    正一边吐槽一边转身,忽然心头一动。

    第二天用过早饭,景樾仍旧带了书出门,片刻之后,常尔尔便悄悄跟了出去,遥遥缀着,这儿本来是一片凹地,每年白浪河泛滥都会涨水,积在这儿,天长日久,便被人叫做伴河湖。湖中种着莲藕,那湖心亭就建在莲藕之间,中间以木条架起。

    就见景樾脚下从容,径直进了湖心亭,坐下来,常尔尔登时目瞪口呆。

    不可能啊!他明明抽松了木板啊!为什么他没有一脚踩空?常尔尔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扑过去,结果还没等奔到那个位置,就觉得脚下一空,已经陷进了淤泥之中,转眼之间,已经没到了大腿。

    常尔尔试图跃起,可是身下的淤泥像有吸力一样,根本无法抽身,手够不着旁边的木板,荷花枝叶上又借不了力,越是挣扎陷的越快,常尔尔终于惊慌起来,叫道:“景樾!救命!救救我!”

    景樾并不理会,常尔尔又徒劳的挣扎了半天,然后福至心灵:“樾哥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景樾终于放下了书:“若我中招,亦将如你此时,你可知?且这儿不是私人庭院,你擅自行动,就不怕害了路人?”常尔尔一窒,他顿了顿:“此处距岸,距亭都远,若我陷入,你如何救我?”

    常尔尔更是窘迫,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景樾又道:“若你不能救,待你叫得人来,我也许就死了。你我可有如此深仇大恨?”

    常尔尔一时羞愧无地:“樾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仍在陷入,却没脸再叫救命,景樾淡淡的道:“我来找你的原因,与我师父找你父亲的原因一样,你将来自然会知道。我试你人品,也观你的脾性,我看的出你对那个地方有所依恋,所以你明明有谋生的本事,却一直绕着那小山村打转。也所以,与我打赌时,不离开那间院子,便是你的原则。

    “其实你只要随便找个地方玩一天,我就找不到,但是你不会,我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跟你打赌。你不愿离开那院子,这就决定了,你不论如何躲藏,都会‘看’着我,所以第一次你会选树,第二次,你尚不知我为何猜到,便反其道而行之,躲在院子中。”

    “至于第三次,我本不知你会易容,但是你告诉我,可以让我‘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所以我知道你会乔装改扮,又要像,又要看着这间屋子,所以放羊不会,挖野菜的大婶不会,那就只有捉虱子的老汉。”

    他顿了一顿:“很多事情,固然是猜的,但猜之前,也需推敲。如今你可懂了?”

    常尔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景樾道:“既懂了,做错事,总该受到惩罚。”

    说完了这句话,他便低头看书,再也没说过一个字,常尔尔站在泥里一动不动,却仍在缓慢,缓慢的陷入,自腰,到胸,到肩……然后景樾忽然一拂袖,一根木条移了过来,常尔尔一声不吭的巴上去,含着两泡眼泪,一声不吭。

    直过了约摸两三个时辰,到了午饭的时间,景樾忽然振袖跃起,此时木条已经拆散,他却从莲花莲叶中轻纵而过,如此长的距离,他只中间在木条上借了一次力。

    常尔尔目瞪口呆之际,忽觉得后领一紧,已经飞跃过去的景樾抛出了飞爪索,一把抓住他,向岸上拖了过去……

    化身泥猴的少年从镇上走过,把路人都吓了个魂飞魄散,回到客栈足足用了十几桶水,才终于洗干净,等到常尔尔耷拉着脑袋过去请罪时,房中菜香扑鼻,景樾拍了拍他肩,坐在了对面:“坐。”

    常尔尔乖乖的坐了,他举起酒壶,帮他倒了酒:“今日你我对喝三杯。你我在这世上已无亲人,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兄弟了。”

    常尔尔愣了愣,一时双眼含泪,好一会儿,才端起酒杯与他碰了杯,一口喝下,连喝了三杯,常尔尔软软的趴在了桌上,景樾还以为他在哭,耐心的等了半晌,他却一动不动。

    聪明绝顶的景楼主也觉得不对劲儿了,过去扳了扳他的肩,结果常尔尔登时就溜到桌子下头去了,还特别敏捷的一翻身,抱住了他腿:“我好高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哥!哥!”

    景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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