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问什么?”
“你质问范胖子情书的时候,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他,他,他一口回绝,坚决不承认是情书!”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撕开信封一看,果真不是情书!”
“对,我就要听这个!”
“听哪个?”
“听你刚才那句话!”
“我撕开信封一看,果真不是情书!”
“啪”的一声,罗小梅对拍双手,凝重的脸上现出如沐春光般的灿烂。她兴奋地叫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跟着,罗小梅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坏了!”
姜鑫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班长?”
罗小梅灿烂的脸上已然蒙上一层阴影,她像是在喃喃自语:“这将是名侦探大叔职业生涯上最大的耻辱,我绝对不能让它发生!”
说着,身为班长的她头也不回,挤开人群,径直往后台跑去。
姜鑫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挥舞着手中的信,对着罗小梅的背影遥呼:“班长,你的信,二班赵齐兵送来的,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你打开替我看一下吧。”
“班长,你跑得那么慌张,出什么大事了么?”姜鑫心生疑惑,暗自嘀咕,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惊恐地将手里的信丢掉。
“这,这,这里面装的不会还是恐吓信吧!”
5.犯罪进行时
尾随跟踪对于名侦探来说,可是极具讲究的职业技能。跟得太近容易打草惊蛇,距离太远则容易放虎归山,所以间隔一百米无疑是最好的距离。
当狄元芳把握这个尺度,以若即若离之势相随其后的时候,当对方拐过走廊的某处拐角而自己尚末跟进之际,在这一瞬间一刹那,忽然寂静的走廊里传出一声惨呼,接着是人快速离开的脚步声。
狄元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嫌疑人已然出手而范文勋危在旦夕,想到这里,他身上充满了力量,他知道现在是身为名侦探的他闪亮登场的时刻了。
一念至此,不及多想,狄元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拐角处,他开始朗声背诵准备已久的台词:“骚年,快停下你罪恶的双手,在正义的审判降临之前,忏悔吧!我就是……咦?”
狄元芳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背不下去了,因为走廊上空无一人。
“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惨叫,还有脚步声啊!”
狄元芳回视四周,忽然他发现了地板上残留的血迹,一滴一滴往前延伸。
“难道还未等自己出场,罪犯就已经得手了?”
狄元芳大吃一惊又立刻镇定下来,他屏住呼吸沿着血滴前行。大约也就走了五六步,他被地上的血迹引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
狄元芳谨慎地抬头,看到房门牌上赫然写着男更衣室四个大字,跟着他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似乎传出挣扎的声音。
“犯罪还在进行!”
狄元芳欣喜若狂的同时,飞起一脚踹开本来就没有上锁的房门,冲进了更衣室。
果然,如他所愿,只见更衣室的角落里,范文勋被人掐着脖子逼到墙根,而行凶者不是别人,正是育仁中学篮球队的中锋队员。
此时,范文勋已经被掐住咽喉,憋得满脸通红气若游丝,眼见下一刻就是双眼翻白撒手人寰的节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狄元芳大声喝道:“住手!”跟着他抓紧时间开始背台词,“骚年,快停下你罪恶的双手,在正义的审判降临之前,忏悔吧!我就是……”
说到这儿,狄元芳又刻意顿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力求后面的自我介绍吐字清晰且有力度:“我就是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罪恶克星,名侦探狄元芳!”
显然这段代表正义的开场白非但没有使行凶者闻风丧胆,反而刺激他更加丧心病狂地狠掐范文勋的脖子。
“你,你,你要是不敢……不敢救……救我,就……就去走廊上,喊……喊别人来救……”
“啊!你这胖小子,竟然看不起我!”狄元芳一怒之下登时火冒三丈,趁行凶者无暇分顾,直接开启了偷袭模式,上来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行凶者吃痛惨叫,再爬起来时,顺手从地上拾起了一样凶器。
是箭!
箭?
不错,是箭,不是剑。
这是运动会上射箭比赛中使用的箭支,箭尖虽然被磨圆,但上面滴着的鲜血仍让人不寒而栗。
行凶者手持长箭,准备拼死一搏。
狄元芳和范文勋亦不甘示弱,先是范文勋背贴墙根作负隅顽抗状,而狄元芳则伺机绕后以图前后夹击。
行凶者聪慧,识破这是语文课本里,“一狼假寐一狼洞其中”的阴谋诡计,当即大叫着向狄元芳反扑。
狄元芳吃惊之余伸手夺箭,范文勋上前协助,打得难分难解纠缠不休之际,行凶者不知中了什么招式,仿佛受了内伤,呼吸越发急促,手上劲力也渐渐消去。
狄元芳没有点到为止的胸怀,他瞅准时机,夺下长箭,飞起一脚。行凶者“啊”的一声闷呼,身子后仰,一头撞到墙上,然后萎靡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虽然占据了二打一的优势,狄元芳依然累得气喘吁吁,他倚靠在墙壁上一边稍息一边默念10个数。待数到10后,还不见行凶者站起身来,这才象征胜利似的自己跟自己击掌。
“嘿,大叔,你是谁啊?”范文勋刚刚死里逃生,反应过来问道。
“我,哈哈哈哈,你不用太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是按标准收费的。”
“按标准收费?你是干什么的啊?”
“我?哼哼,我就是名侦探狄元芳!”
“名侦探?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刚才好像自我介绍过。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因为有人委托我保护你。”
“为什么要保护我啊?难道你们已经意识到有人要来谋杀我么?”
“哈哈,骚年,你太年轻太单纯了,把那封恐吓信当成恶作剧了,对不对?”
“恐吓信?我真是把它当作恶作剧来对待的啊!”
“哼哼,骚年,如果仅仅是恶作剧,对方会来谋害你么?”
范文勋若有所思地点头:“嗯,也是,想不到对方这么狠毒。咦,大叔,你看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会是死了吧?”
“不能吧,我只是轻轻踹了他一脚,怎么可能死掉,肯定是晕过去了。”
范文勋将信将疑,慢慢靠近上前,摇了摇对方身体,见没有反应,又去试他鼻息,然后忽然惊呼道:“大叔,他没呼吸了!”
“不可能!”狄元芳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也去试鼻息,“就踹了一脚,怎么可能踹死人呢?咦?啊?哇!真没呼吸了!难,难道是死了?不,不能吧!”
范文勋脸上现出了惊恐的神色,他吓得连连后退,口中道:“大叔,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是你踹死的!”
“喂喂,骚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啊!我可是为了救你,是见义勇为啊!”
“大叔,见义勇为没让你打死人啊,你这是典型的防卫过当,情节严重是要坐牢的!”
“防卫过当?坐牢?少,骚年,等警察来了,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啊!我觉着咱,咱俩还是先对对台词吧!”
结果,狄元芳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然后,似乎是警车由远及近疾驰而来!
“怎么,怎么这么快警察就来了?”
正疑惑间,大约也就是三四分钟之后,四名身穿制服的警员以迅猛矫健的身姿冲进男更衣室,跟着是代表正义的嗓音大声喝止:“警察办案,全都不许动!”
狄元芳看到熟悉的身影,听到熟悉的声音,整个人如从噩梦中惊醒一样,转身催问范文勋:“骚年,这运动场隶属于哪个区?李沧?四方?市北?还是……”
他话音末落,门外已有人响亮地回答:“市南刑警大队办案,闲杂人员请勿靠近案发现场!”
说话间,只见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踢着正步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市南刑警大队的队长薛飞薛警官!
6.凶器是一支箭?!
日理万机兼贵人多忘事的薛警官看着狄元芳似曾相识的脸,不停地拍打自己的额头,仿佛在呼唤沉睡已久的记忆。
“咦?咦?咦?你,你,你好像在哪儿见过?”
“呃,警官大人,我是上次那个被你误当成凶手的私家侦探。”
薛警官使劲对拍双手,以示自己恍然大悟豁然开朗。
“对,对,对,你就是那个讨人厌的侦探!在推理小说里,总是和我们警察抢风头的可恶角色,在现实中终于又一次让我逮着你了。哈哈哈哈,这次我不会给你破案的机会!小吴、小铁、小崔、小冷。”
被喊名的四大警员一起答到。
“把他给我赶走,赶得越远越好,不准给他开口推理的机会!”
“报告警官,还不能赶他走。”
“为什么啊,小冷?”薛警官警惕地问。
“因为死者被害时,他就在凶案现场,他是犯罪嫌疑人。”
“什么,又是犯罪嫌疑人?哈哈哈哈,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逃脱法律的制裁!”
“警官大人,听我说,我是冤枉的,我只是轻轻地踹了他一脚,怎么可能把他踹死!”
“你踹他了?你承认你踹他了?哈哈,这就好办多了!谁说踹人踹不死的?像死者这种十四五岁的未成人,身体还没发育完,怎么可能经得住你这一脚呢?要我说啊,肯定是被你踹成内伤,五脏六腑破裂致死!”
“啊?”狄元芳闻此噩耗如遭五雷轰顶,几乎瘫坐在地。
也就在这一刻,忽然有法医来报,说经过初步检验,死者不是死于内伤,而是外伤。因为死者后背有明显伤口,并且找到疑似凶器。
薛警官大失所望的同时,狄元芳却长吁了口气。
薛警官追问道:“是什么凶器?”
法医回报:“是一支箭。”
“好,查指纹,上面很有可能会残留凶手的指纹!”
薛警官话音刚落,便听狄元芳啊的又一声惨呼,整个人差点又昏厥过去。
“警官大人,我有重要线索提供!”
薛警官戒备地瞪着狄元芳,冷冷道:“哼,你既然非要提供线索,那就说吧,反正我不一定采纳。”
“警官大人,其实凶器上可能也许说不定会有我的指纹。”
薛警官愣了一下,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上面会有我的指纹。”
“哈哈哈哈,你这是在自首,想坦白从宽呗!”
“不,不,警官大人,你误会了!”
“误会?别狡辩了,你看,是你先承认你踹了死者一脚,跟着又承认杀害死者的凶器上有你的指纹。”
“是死者拿着箭杀人在前,我被逼无奈正当防卫,上前夺凶器才留下的指纹。”
“哼哼,别闹了,你老大不小了,即便没有四十岁也三十好几,跟一个未成年人正当防卫,还把人家孩子防卫死了,说出来谁信?”
“我真没杀他!”
“可是凶器上有你的指纹!”
“我说了我是正当防卫夺凶器才留下的指纹。”
“这个理由不能叫人信服。”
“反正我没有用箭捅他,不信,你可以问这位同学。”狄元芳隆重推出了自己最有力的证人。
“啊!警察叔叔,当时打斗那么混乱,我什么都没看清!”
在案发现场,有时证人和嫌疑人之间的转换是非常微妙的,显然范文勋深知这一点,所以毫不留情地反水了。
“我靠,你这个死胖子,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拜托,大叔,你见义勇为舍命救我,这一点我非常感激你。但你防卫过当致人死亡,却是不争的事实,你还是承认了吧!”
薛警官哈哈大笑,跳出来仲裁:“喂,我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小吴、小铁、小崔、小冷!”
“到!”
“把他给我拷走!”
“等等!”在这紧急关头,狄元芳突然大声喝止,似乎要做最后挣扎!
“警官大人,就算我在搏斗中,不小心用箭尖捅伤死者,但所伤部位是后背,又不是致命伤,现场流血也不多,不至于死人啊!”
“咦,说得也对啊?难道是踹死的?”薛警官若有所思,问题又回到了起点。
就在这时,法医突然再次来报,说死者伤口乌黑,怀疑中毒身亡,凶器是否有毒需拿回警局鉴定后才能下定论。
“什么!凶器怀疑有毒?看来这不是单纯的过失杀人,更不是防卫过当,这是蓄谋已久的谋杀啊!”
薛警官大为吃惊的同时,亦不忘横眉冷对嫌疑人。
狄元芳被盯得簌簌发抖,赶紧解释:“凶器有毒?我不知道啊!如果真有毒,也是死者抹上去的!”
“哼哼,你说死者用抹了剧毒的箭攻击你们?”
“是啊!是啊!”
“然后,你们没有被毒箭伤着,他反倒死在了自己的毒箭之下?”
“是啊!是啊!警官大人,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薛警官冷笑了两声,忽然大声质问:“那么你告诉我,死者伤口为什么不是在前胸而是在后背?”
狄元芳愣了一下,身为名侦探的他隐隐觉察出这个问题至关重要,但又参详不透其中的玄机,遂不敢冒然回答,于是小心翼翼地探问:“警官大人,伤口的位置很重要么?”
薛警官义正言辞道:“当然,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是从死者手中抢过凶器反将他误伤,那么死者的伤口应该是在身前。而实际上,死者伤口是在后背,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分明是被你偷袭杀死!”
说到这儿,薛警官面色铁青,他已然是包青天附身,拿右手当惊堂木狠拍自己的左手,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如今铁证如山,还敢在这里妄言诡辩!”
狄元芳被薛警官气势震慑,一时无从辩解,他病急乱投医,赶紧向范文勋求助:“骚年,你快和警察说说,凶手是怎么要杀你,我又是怎么救的你,我是见义勇为,不是杀人害命啊!”
范文勋见大势已去,赶紧见风使舵彻底叛变:“哇哇哇,大叔,我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记不清了,你不要总是纠缠我啊!”
“我靠,你这个死胖子!”
“哈哈,你这个可恶的贱侦探还不乖乖束手就擒!来人,把他给我拷起来!”
“等一等!”背腹受敌黔驴技穷的狄元芳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镧。他大喝一声:“谁都不要过来!”跟着右手伸进衣服口袋。
众警员被他气势唬住,以为他口袋里藏着枪支弹药火箭炮,意图同归于尽,纷纷下意识后退,一齐劝导:“你不要干傻事!冷静!”
于是,现场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狄元芳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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