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狄元芳是不打算出来的,可是自我膨胀的虚荣心还是没有抵挡住华丽辞藻的诱惑。最终,他仿佛登上了《非诚勿扰》的舞台,伴随着薛警官的千呼万唤缓缓现身。
6.名侦探真正的实力
薛飞见狄元芳如见张三丰祖师,激动地说道:“狄先生,你总算肯见我了。”
“哼,你是想抓我回去逼我撤去投诉么?”
“不,不,你误会了,我来是想向你表示……”
狄元芳大手一挥,打断道:“表示歉意?哼,连个水果都没买,你们市南警局这一年来对我的所作所为,你觉着是区区一个口头道歉就能弥补的么?”
“哦,不,不,你还是误会了,我来不是向你表示歉意,而是表示感谢!”
“表示啥?”
“感谢!表示最真挚的感谢!”
“感谢?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这一年来协助我们市南警方屡破奇案。”
“哦?”狄元芳愣了一下,随即醒悟,摇着头叹息道,“你们终于理解我的苦心了,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这一年来,我多少次想协助你们警方抓捕罪犯,但你们警察是怎么对我的?每次都是先把我当成罪犯抓起来!唉,身为一个名侦探,面对种种疑难案件居然没有丝毫的用武之地,无法体现自己的价值,这是多大的屈辱!”
“不,不,狄先生,你太妄自菲薄了,其实你每次被误抓进警局,就是你协助警方破案最好的方式。”
“你,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的含冤被抓,才使得真凶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否则他们又怎么会那么快相继落网。”
“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嗯,知道,但为了抓捕真凶,才不得已每次都故技重施。”
“啊啊啊,难道一个名侦探的价值,就仅仅是通过被诬陷成凶手而让真凶放松警惕自露马脚么?”
“呃,狄先生,请你不要纠结于过程,其实侦探和警方的合作模式有很多种,而你这种无疑是最实用的。”
“合作?可是薛警官,你抓我的时候从来没提过‘合作’二字啊?”
“有时候,为了保证破案过程的保密性,我们警方是单方面强制合作的,所以请你理解。”
“哦,这样啊,你说的这些好像很有道理,但我又觉着不大靠谱。会不会是因为我投诉检举你,你为了让我撤去对你的投诉检举,故意编这些谎话蒙我的吧?”
被说中心事的薛警官赶紧矢口否认:“狄先生,你怎么会有这么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的念头呢?不瞒你说,我这边都已经安排了记者采访,可惜啊一直联系不到你。”
“记者采访?采访我?”
“当然啊,你为了配合我们警方破案,不惜受伤,这可是值得新闻媒体好好宣传一番。”
“好了!薛警官,请你不要再说了!身为名侦探,通过被诬陷为凶手而让真凶放松警惕进而露出马脚落入法网,以这种方式协助破案,实在不值得夸耀。”说到这儿,狄元芳顿了一下,深邃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正义的火花。然后,他低沉着声音,慢慢说道:“薛警官,今天,在这里,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名侦探真正的实力!”
“见识什么?”
狄元芳笑而不语,他朝薛警官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去解包缠在额头上的纱布。当他走到薛警官面前时,他包缠的纱布已经解开,露出了额头上伤口。
于是,名侦探低下了头,指着伤口,问薛警官道:“你见识到了么?”
薛飞一时摸不透其含义,小心翼翼地问道:“见识你的伤口?”
“是的。”
“这,这伤口难道是审讯时留下的?”
“我头上只有这一处伤口,当然是审讯时留下的。”
“啊,你让我看你的伤口,是要坐地起价敲竹杠的意思么?”
“不,薛警官,让你看我的伤口,是想让你见识到我的智慧。”
“敲竹杠的智慧?”
“唉,薛警官,我问你,我被从警局释放出来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呃,一周时间是有了吧。”
“那么我再问你,一周的时间,又经过了简单的医疗包扎,伤口是不是该有所愈合?”
“是啊!”
“可是,你再看我现在的伤口,又裂开了还流血呢。”
“啊啊啊,狄元芳,你是想表达你伤口反复发作,对吧?你说来说去还是在展示你坐地起价敲竹杠的智慧哇!”
“不!薛警官,你完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真正想告诉你的是,我的伤口在离开警局之后又被人痛击过,所以才会复发流血。”
“被人痛击过?你是说又有人袭击过你?”
狄元芳点点头。
薛警官终于抓住了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兴奋地大喊:“是谁?快告诉我,我要将他绳之以法!”
狄元芳呵呵一笑,又道:“薛警官,你打我手机联系不到我,去我家找不到我,其实并不是我在故意玩失踪,而是我被打我的人软禁起来了!”
说着,狄元芳突然转身,以名侦探柯南的手势指向了谢孝洋和熊刀二人,冷冷地说:“是他,就是他俩,打晕我并把我绑架到这里的!”
这般突如其来的逆转,别说谢孝洋和熊刀,就是薛警官也始料不及,呆愣当场。
过了许久,薛警官才回过神来,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啊?又为什么要绑架软禁你?”
狄元芳脸上露出了世人皆醉唯我独醒般的迷人笑容,幽幽道:“因为他俩才是真正的犯罪分子!他俩打晕我,把我绑架软禁起来,不只是因为我是名侦探,担心我会阻碍他们作案。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借着我的投诉检举信,分散你们警方的注意力,无暇顾及其他。”
“啊?竟有这么一回事!”薛警官惊讶不已。
惊讶的不只是薛飞一人,熊刀亦是大呼:“老大,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谢孝洋则是恨得咬牙切齿:“你没有失忆!你是装的,我居然没看出来!”
狄元芳洋洋自得道:“这一年来,总是被警察当成凶手抓进警局审讯,装痴卖傻扮失忆早就是我惯用的伎俩了,你怎么可能轻易识破。”
谢孝洋气急败坏地说道:“可恶的侦探,为了这个计划,我整整酝酿了一年,千算万算最后还是栽在你的手里,我,我,小熊,咱跟他拼了!”
“呀呀,想狗急跳墙啊?哼,不自量力!薛警官,快把你的人叫上来吧!”
“……”
“薛警官?叫你的人上来啊?别埋伏了。”
“……”
“薛警官,快叫啊!”
“呃,其实,这次我没带人。”
“你没带人?别闹了,你哪次来抓我不带人啊!”
“这次真没带人!”
“那四大警员呢?成天把我抓来抓去的,没跟着来啊?”
“没有,这次就我自己。”
“我去,那你快掏枪啊!”
“枪,我也没带。”
“不能吧?”
“因为你的投诉检举,局长大人扣了我的枪。”
“我去,还好,他们人不多,也是两个,你快去制服他们!”
“我,我不会功夫。”
“你是警察,你不会功夫?”
“我从扫黄组升职上来的,和女人打交道,用不上拳脚,早就荒废了。”
“服了!那你能做什么?”
“狄元芳,你抵挡一下,我报警。”
“我一人民群众,还受了伤,你让我抵挡?开什么玩笑啊!”
“你有手机么,你报警?”说话间,薛警官赶紧掏出手机开始拨打下属的号码。
可是当他刚按到第三个数字时,熊刀突然欺身,猛地出拳击向薛警官的面颊。
先是“扑”的一声拳头打脸,跟着是被打者“啊”的一声惨呼,最后是“咔嚓”手机落地开花的响音。
前后不过一秒钟,熊刀已然收招,而薛警官则被打晕在地不醒人事。
狄元芳识出熊刀打人的招式,大叫道:“你会功夫!这,这是形意拳?”
“不,是大成拳!”说这句话时,熊刀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挥向了狄元芳的额头。
不错,他的落拳点还是那个伤口!
7.木头楼下的宝藏
“老大,他俩都已经捆好了,关里屋呢,都还昏迷着没醒,现在怎么办?”
“小熊,你先别急,这局势有点乱,让我好好想想,理理头绪。”谢孝洋沉思道。
熊刀打架上了瘾,一时不想收手,摩拳擦掌道:“老大,我看你别理什么头绪了,把他俩杀了局势就不乱了。”
“胡闹!幼稚!小熊,年轻啊,不成熟!现在杀警察杀侦探不是添乱么?我问你,目前什么最重要,当然是盗取藏在礼贤中学木头楼里的那个宝物,所以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可是,老大,警察和侦探都见过了咱们的脸,不杀他俩灭口不行啊!”
“杀,是一定要杀,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谢孝洋掐指一算,说道:“做完手头的案子吧。当警方开始着手调查礼贤中学失窃案的时候,咱们再把他俩杀了,抛尸街头。借着之前媒体关于警方滥用权力暴力执法的大肆报道,民众的目光又会集中到狄元芳投诉检举案上。迫于舆论的压力,警方必然无暇顾及失窃案,进而改去调查狄元芳和警官被害的案子,这样咱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熊刀听谢孝洋说完,顿时有一种拨云见日醍醐灌顶般的恍然大悟,连连拍手称赞道:“啊!啊!啊!老大神机妙算!神机妙算啊!”
谢孝洋受了阿谀奉承,却依旧保持着谦虚谨慎的态度,他沉思了片刻,查缺补漏了一番,忽然又道:“我这计划有一漏洞,如果侦探和警察都被杀死,这不就等于告诉外界凶手另有其人么,到时查来查去只怕终究会查到咱们头上。”
熊刀一想也是,原本恍然大悟的表情立刻又蒙上了一层迷茫,喃喃道:“老大,你这么一说也是很有道理啊。两个都杀了的话,警方顺着他俩调查,确实很可能查到咱们身上。”
谢孝洋哼笑一声,启动了自我升级模式,装作诸葛孔明摇头晃脑道:“小熊,其实咱们可以杀一个嫁祸另一个!”
熊刀闻言一愣,原本笼罩在心头的迷茫立刻又被驱散殆尽,他欢喜道:“老大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杀一个嫁祸另一个实在是妙计,可是警察和侦探杀哪一个好呢?”
谢孝洋谆谆教诲道:“小熊啊,你不能总是指望我告诉你答案啊!我能教你一时却不能教你一世,你终究要学会自己独立思考问题。”
“好吧,老大,让我好好想想。”
关于警察和侦探杀谁嫁祸谁的这个问题,熊刀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仗着是二选一于是决定先胡蒙一个:“老大,我想好了,杀侦探嫁祸警察。”
谢孝洋不置可否,只是笑吟吟地点头,说道:“哦?说说原因。”
熊刀说道:“这起投诉检举事件里,侦探是弱者,警察是强者。侦探受到警方的暴力执法进而进行投诉,而警察肯定会急于找到侦探要求他撤掉投诉。于是双方发生争执,最后警察失手杀死侦探,这是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下场。同样,强势方杀死弱势方的桥段也最容易煽动民众的情绪。”
“呵呵,小熊啊,能从煽动民众情绪的角度设计诡计,很有长进啊。”
“哈哈,谢谢老大赞扬。”
“可惜,你说的不对!”
“啊?不对?”
“是的,是不对,唉,也难怪,你毕竟年轻了幼稚了还不够成熟,也难免会忽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我忽略了什么重要问题?”
“你忽略了警察的身份。”
“警察的身份?”
“警察的身份是公务员,代表政府机关。你杀了侦探嫁祸警察,就不怕最后死无对证官官相护,到时还是集中力量调查咱们么?”
“啊!啊!啊!老大,你真知灼见,真知灼见啊!”
“呵呵,小熊,没有关系,不要灰心。这个问题我再问你一遍,你重新回答,警察和侦探这两个人杀谁嫁祸谁?”
“杀警察嫁祸侦探!”
“哦,说说原因。”
熊刀心想二选一的题目,选错一个另一个肯定是答案呗,当然这个想法毕竟不好说出口,于是沉吟了片刻,道:“前面剧情不变,警察和侦探发生争执,侦探失手杀死警察的桥段也是合情合理,人民群众比较能接受。何况之前几起凶案,侦探一直被诬陷成凶手,这次还嫁祸他应该不是难事。再说,站在警方的立场,为了掩盖暴力执法遭到投诉的不良影响,把侦探定性为袭警杀警的恶徒,无疑可以让警方在民众面前重塑形象!”
“呵呵,小熊啊,能站在警方的立场考虑问题,很有长进啊。”
“哈哈,谢谢老大赞扬。”
“可惜,你说的还是不对!”
“啊?又不对?”
“是的,是不对,唉,也难怪,你毕竟还是年轻了幼稚了也不够成熟,难免会忽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我又忽略了什么重要问题?”
“你忽略了侦探的能力。”
“侦探的能力?”
“侦探的能力是善于推理。他知道咱们绑架他的目的,他也知道咱们意图通过投诉检举扰乱警方的视线,他假装失忆潜伏在身边我甚至怀疑他都已经知道了咱们的作案计划。像这么一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私家侦探,你敢把他交给警方让他胡言乱语么?”
“啊!啊!啊!老大高瞻远瞩!高瞻远瞩啊!”熊刀跟着又问道,“可是,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谢孝洋等其将所有错误答案都说完一遍之后,这才跳出来收拾残局,借此彰显自己的聪明绝顶:“两个都不能留活口,都杀!”
“都杀?”
“不错,杀侦探抛尸街头,杀警察藏匿尸体,给外界造成凶手是警察并且亡命天涯的假象。这样一来,警方迫于舆论的压力,必须还民众一个真相,他们就要集中精力搜捕那个警察,进而无暇顾及其他案子。呵呵,可是一个死人,都已经被烧成了灰,又怎么会被找得到呢?”
“精彩!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熊刀听到这里忍不住鼓掌赞叹,他赞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又道,“老大,不对啊!你给我出的这个题目不对啊,你一上来就假设两个人不能都杀,然后问我杀谁嫁祸谁,所以我怎么回答都是错误。”
“呃,呃,小熊啊,做大事者不要总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好么?我教给你的不是单纯的一个答案,而是思考问题的方式好吧。好了,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了,说说下面的行动吧!”谢孝洋赶紧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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