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战争史-东汉统一西域地区之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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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汉统一西域地区之作战,也是东汉王朝统一中国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进行的主要作战活动如下:

    东汉班超威服鄯善发生于东汉明帝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春,二月。汉假司马班超率36名吏士,乘夜袭杀了匈奴派往鄯善的使者,使部善降服于汉。

    东汉班超智降于阗发生于汉明帝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春。班超智杀巫者,于阗王大恐,遂杀匈奴使者,降于汉。

    东汉班超袭击疏勒之战发生于东汉明帝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班超在降服了疏勒之后,奉命还京,行至于阗,疏勒被匈奴势力复占。班超立即返回疏勒,击降疏勒和尉头。

    东汉联兵平定莎车龟兹之战发生于东汉章帝元和元年(公元84年)冬十二月,至汉章帝章和元年(公元87年)十月,班超以于阗等国之军2.5万人,以制造假情报,迷惑了龟兹等诸国联军,一举将龟兹等国5万大军击败。

    东汉平定月氏焉耆之战发生于东汉和帝永元二年(公元90年),月氏国遣其副王谢,统率7万大军进攻班超军。班超以劣势之军,坚壁清野,断敌借粮之道,逼降了月氏军。随后,班超以奇计诱杀焉耆王,顺利平定了焉耆。

    东汉安帝及其以后时期再定西域之作战经过汉安帝、汉顺帝、汉桓帝时期不断与北匈奴争夺西域的作战,终于维护了西域的统一。

    §§§第一节 西域诸图的变迁和东汉统一西域的战略与政略

    一、西域诸国的变迁

    自西汉统一西域地区后,西域初为36国,到汉哀帝和平帝时期,即分裂为55国。西汉王朝为了统治西域诸国,最初设立校尉,做为其中央王朝治理西域的最高官吏。汉宣帝时已将校尉改为西域都护,汉元帝时期又设立了戊、己两校尉。

    西汉时代,匈奴一直将西域看做其右部的支柱,因而不遗余力地夺取西域的控制权。而西汉王朝为了斩断匈奴右臂,彻底战胜匈奴,也在竭尽全力统一西域地区,终于在汉武帝时,统一了西域全境。

    王莽当政时期,西域诸国也起而反对王莽的腐败统治。匈奴奴隶主,此时则又乘机控制了西域地区。

    东汉王朝建立后,在汉光武帝刘秀当政的初期,由于其全力推进中原地区的统一战争,无力经营西域。后来,匈奴势力衰弱,莎车王贤并灭诸国。贤死之后,各国便互相攻杀,小宛、精绝,戎庐,且末为鄯善所并,渠勒、皮山为于阗所征服,郁立、单桓、孤胡、乌贪訾离为车师所灭。直至东汉的第二代皇帝汉明帝永乎十六年(公元73年)时,将军窦固率军击败北匈奴,进占伊吾庐地区后,东汉王朝才开始了对西域统一战争的进程。

    二、东汉统一西域的战略和政略

    东汉王朝统一西域的战争,仍然是西汉斩断匈奴右臂战略企图的继续。但东汉王朝的战争实力已远远不能与西汉相比,因而,东汉王朝统一西域的基本战略是依靠西域诸国中渴求统一的力量,来制服倒向匈奴奴隶主的分裂势力,用汉王朝的话来说,即是“以夷制夷”,以便弥补东汉国力不足,人力物力日趋匮乏的困难局面。

    东汉王朝在推行统一西域地区的战争中,多采取军事打击与政治上分化瓦解相结合的策略。而在其统一了西城之后,则保留西域诸国原存的政权形式和社会组织机构,给西域各国以必要保护,防止匈奴贵族势力的卷土重来,这对西域地区的社会发展起了积极促进的作用。

    §§§第二节 东汉班超威服鄯善

    一、班超出使西域前汉匈争夺西域的形势

    汉明帝永平中期(大约公元66年前后),北匈奴的势力又控制了西域诸国,并威胁一些国家共同出兵,入袭河西一带地区的郡县,沿西域汉边境郡县都受到严重威胁,城门日夜紧闭。

    汉明帝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春二月,派遣奉车都尉窦固率副将耿忠等,至天山进击北匈奴,窦固命班超率一部兵力攻取伊吾庐(今新疆哈密),与匈奴军交战于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湖),汉军斩获甚众,班超引军胜利而归。汉军占领伊吾庐地区后,设立了宜乐都尉,屯田驻守,西域在与汉隔绝65年后,遂又相通。窦固发现班超作战勇敢,遂决定派遣班超与郭恂出使西域,欲借汉军战胜北匈奴之声威,招降西域诸国。汉明帝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东汉设置了西域都护,戊、己校尉,并以陈睦为都护。

    二、班超威服鄯善的经过

    班超等,率36名吏土首先到达了鄯善(亦称楼兰,今新疆若羌一带地区)。鄯善王广,惧于窦固所率大军攻占了伊吾庐地,因而开始对班超等人礼仪招待十分隆重。但不久,广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对班超等人冷淡疏远。班超等人分析认为,必定有匈奴使者已来到鄯善,招降王广。班超为弄清事实真象,证实自己的判断,立即逼问却善的侍者说:“匈奴使臣已来到鄯善多时,现在他们在何处?”鄯善对匈奴来使的消息,本来是上下严密封锁的,侍者被班超的突然逼问毫无思想准备,只好照直说出详情。于是,班超隔离起侍者,暗中将36位吏士召集在一起饮酒聚会。酒至半酣,便说明了当前的险恶处境,激励大家说:“卿曹与我俱在绝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贵。今虏使(指匈奴使者)到裁数日,而王广礼敬即废,如令鄯善收吾属送匈奴,骸骨长为豺狼食矣。为之奈何?”吏士皆回答说:“今在危亡之地,死生从司马。”班超见众人情绪激昂,即决定说:“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当今之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虏,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尽也。灭此虏,则鄯善破胆,功成事立矣。”有人提醒班超这件事关系重大,应与从事郭恂商议一卞。班超回绝说:“吉凶决于今日。从事文俗吏,闻此必恐而谋泄,死无所名,非壮士也!”当夜狂风大作,班超命10人持鼓隐藏于匈奴使者居住的营帐背后,看见火光便击鼓高喊,其余人持兵器弓箭埋伏于匈奴营帐两侧。班超布置停当便亲率数骑顺风放火,随之前后鼓声震响,匈奴使者大惊,班超乘机率领众吏士将匈奴使者30多人斩首,100多人被大火烧死。

    二、天,班超返回住地,将全部情况告知了郭恂,郭恂大惊,心中害怕这次功劳为班超个人独占,班超猜透了郭恂的心里,遂告诉郭恂,他们决不会独自占据这分功绩。

    班超接着召见了鄯善王广,让他观看了匈奴使者的首级,鄯善王广及其吏民大为震惊。班超进一步向鄯善王广陈述了背叛汉朝的利害关系,劝慰其归顺于汉。鄯善王广遂降服,并遣子入朝为侍。

    班超将降服鄯善的经过报告了窦固。窦固大喜,返京后即将班超的勇敢行为向皇帝禀奏,并请天子再派新使者出使西域,以进一步推进统一西域的斗争。汉明帝下诏说,有班趋这样的勇将良臣,还选别的人干什么,于是任命班超为军司马,重新出使西域。

    §§§第三节 东汉班超智降于阗王

    班超降服鄯善后不久,即率36吏土进至于阗(今新疆和田一带),正值了阗王广德刚刚攻破莎车(今新疆莎车一带),称雄于南道,匈奴遣使者监护其国。广德对汉使者甚为冷淡。

    于阗拥有人口8万多,胜兵3万,是西域南道诸国中的赫赫大国。于阗王广德等佶奉巫者,广德就汉使到来一事,召问巫者,巫者说道:“神灵对于阗向汉十分恼怒,为何要倾向于汉?汉使者带有一匹黄黑色的宝马,应把这匹宝马要来给我。”

    广德听信了巫者之言,遂派国相私来比,去向班超索要宝马。班超已预先探知了巫者的阴谋,便答应了广德使者的要求,但让使者回去传话,要巫者白行前来领马,以便诱杀巫者。

    不久,巫者果然到班超处要马,班超立即将巫者斩首,并随即将巫者首级送至于阗王处,并严厉责备了广德。广德对班超在鄯善诛灭匈奴使者的英勇行为早已敬畏惧服,现在又见班超斩了巫者,则更为惊恐,遂立即诛杀了匈奴使者,降服于汉。

    §§§第四节 东汉班超袭击疏勒之战

    一、疏勒的战略地位

    班超降服了鄯善和于阌之后,南道诸国中就仅剩莎车与疏勒两个大国了。

    疏勒首府在今新疆喀门,当时称为疏勒,拥有2万户人,胜兵3万。它地处南北两道的汇合点,是从西方进出西域的咽喉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当时,北道的龟兹为匈奴的附庸,龟兹王建依靠匈奴的力量,将势力范围延伸至南道,攻破疏勒,斩了疏勒王,而立龟兹人兜题为王。疏勒人受龟兹人兜题的统治,大多不满,因而,疏勒虽是南道诸围巾的大国,但力量却并不十分强大。于是,班超降服了于阗王后,便决定绕过中间的强国莎车,先行降服疏勒。

    二、降服疏勒的经过

    班超率36名吏士进至距疏勒王所居之盘槖城90里时,便先派使者田虑前往说服疏勒王兜题。班超嘱咐田虑说:“兜题原本不是疏勒人,国人并不拥护他,你去了就劝他降服,如果他敢于违抗,你就把他捉起来。”兜题见田虑等汉使只廖廖数人,态度傲慢,冷落相待。田虑料其无降服之心,便随机应变,乘兜题不备,将他抓起来。疏勒王左右的侍卫大臣皆惊慌而逃。田虑急命人回报班超,班超遂立即赶至王城,召集疏勒将吏,向他们历数龟兹的横行无道,激励他们应报龟兹杀害疏勒王之仇,当即宣布立疏勒前王兄之子忠为疏勒王,国人大喜,皆要求立即沬杀兜题。但班超出于长远的战略利益考虑,还是放了兜题,让其回归龟兹。

    三、疏勒态度的变化

    汉明帝于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二月,汉命窦固还军。窦固之兵撤离伊吾庐地后不久,北匈奴便又派出大军,与汉屯田军争夺伊吾庐地区。司马耿恭为已校尉,率屯田兵固守坚城,与匈奴军胶着作战数月之久,匈奴军未能攻破耿恭军。当年八月,汉明帝病故,十一月焉耆(今新疆焉耆)乘汉国丧之机叛汉,起兵攻歼了都护陈睦之军。此时,汉之援军迟迟不至,车师也叛汉,于是,汉在西域之整个形势急剧变化,班超已处于弧立无援的境地,龟兹、姑墨两国又数度发兵攻袋疏勒。班超守盘橐城,与疏勒王忠互为支援,尚未被龟兹攻破。但班超土卒很少,坚守了一年多,局势已是相当困难。

    汉章帝即位后,鉴于都护陈睦军被歼,耿恭仅率13吏土而回的情况,同时汉也无力再调发救兵解救班超之危,遂采纳司空第五伦和校书郎杨终的建议,决计放弃西域,而诏命班超还京。

    班超接到诏命不得不归。疏勒知道班超欲撤走的消息,举国忧恐,疏勒都尉黎贪悲愤地说:“汉使弃我,我必复为龟兹所灭耳,诚不忍见汉使去。”说罢以刀自刎。班超等行至于阗,王侯以下皆痛哭不止日:“依汉使如父母,诚不可去。”互相抱住班超马腿,诚挚地挽留班超。班超深为各国人民的深情所感动,看到形势尚可以扭转,班超顾乎民意,毅然返回疏勒。

    但班超离开疏勒之后,龟兹势力就又侵占疏勒,并与尉头(今新疆阿合奇)联兵,抗拒班超。班超返回后,立即捕杀反叛者,并发疏勒之军击破尉头,斩600多人,疏勒遂告平定。

    §§§第五节 东汉联兵平定莎车龟兹之战

    一、平定莎车、龟兹之战前的西域形势

    汉章帝建初三年(公元78年),班超统率疏勒、康居(今苏联巴尔喀什湖与咸海之间)、于阗、拘弥(今新疆于田)等国之兵1万多人,攻占了龟兹的重要属国姑墨(今新疆温宿),斩首700多人。

    班超进占姑墨后,西域南道的大国只剩莎车一国尚未彻底降服,北道的强国尚有龟兹(今新疆拜城,库车、轮台等地区)、焉耆(今新新疆焉耆地区)等没有统一。班超为全部完成统一西域的使命,遂上书汉章帝,提出进一步统一西域的战略和策略。班超说,经过前一段的开拓,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均愿归顺,只有北道的龟兹、焉耆尚未归服。这些未臣服的国家不论大国小国,其吏民都心向汉朝,认为“倚汉与依天等”。这一民心所向的大好形势,足可以保证诸国的归顺。班超建议,可拜龟兹在京的龟兹侍子白霸为其国王,以步骑数百护送其返回,与诸国联兵,“岁月之间,龟兹可禽。”班超并向章帝表示,为完成西域的统一,“诚有万分,死复何恨。”汉章帝知道班超有必胜的把握和决心,遂决定命班超的同乡徐干为假司马,率领缓刑的囚徒和志愿人员1000多人,前往西域支援班超。

    班超自建初三年(公元78年)四月上书,时至建初五年(公元80年)初,汉王朝的救兵尚未到达。这时,莎车便以为汉兵不会前来,遂投降于龟兹,疏勒都尉番辰,也起兵叛汉。不久徐干所率之军到达,班超便与徐干率军击破番辰,斩首1000多人,疏勒复归降于汉。

    班超为了增强进攻龟兹、莎车的力量,再次上书汉章帝,建议联合乌孙等国的力量,共击龟兹。班超说:“乌孙大国,控弦十万”。汉武帝、汉宣帝都曾与其修好,曾联兵进击匈奴,如今若遣使与其联合,定可击破龟兹。汉章帝答应了班超的请求,并于建初八年(公元83年)十二月,拜班超为将兵长史,准其使用大将的旗鼓,以徐干为军司马,另派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返回,酝酿汉乌联兵之事。

    二、东汉平定莎车龟兹的经过

    东汉章帝于元和元年(公元84年)冬,十二月,命假司马和恭等率领800吏卒前往西域支援班超。和恭率军进至于阒,班超此时已拥有汉兵1800多人,但仅凭这些兵力,难以战胜莎车。于是班超便调发于阗、疏勒兵进攻莎车。莎车为抗击汉军,以重金诱劝疏勒王忠叛汉,于是忠遂反,率兵西走,固守鸟即城。班超改立疏勒府丞成为新疏勒王。并调发未反叛的疏勒吏卒向乌即城进攻,攻城半年,未曾攻克,不久,康居国派遣精兵前来救援疏勒王忠,班超之军更难以攻克。于是班超遂通过康居的姻亲之国月氏国王,做康居王的工作,并赠以缯帛,康居王乃撤走救援疏勒王忠的救兵,同时也把疏勒王忠接至康居,乌即城遂降于汉。

    汉章帝元和三年(公元86年)秋,九月,疏勒王忠从康居王处借兵,返回疏勒,屯兵于损中(似在疏勒西北方向,靠近康居一带),秘密与龟兹合谋,派遣使者诈降于班超。班超已预先探知其阴谋,便伪装允许,疏勒王忠大喜,于是亲率轻骑至班超营帐。班超早已布设了伏兵,酒席宴间,班超突然命伏兵捕捉疏勒王忠,将其斩首。班超随即挥军击破疏勒王忠所借之康居军,斩首700多人,西域南道遂再次打通。

    汉章帝章和元年(公元87年)冬,十月,班超调集于阗等国兵共2.5万人进击莎车。兹龟王则发温宿,姑墨,尉头兵共5万多人急救莎车。班超于是召集部将及于阗王等紧急商议对策。班超说:“我们现处于劣势之中,要想战胜敌人,只有撤退,于阗军向东撤,我率一部兵力向西走,诱使敌人分兵而击,等到夜间我们再以击鼓为号,回军突然袭击莎车。”班超与众将商议完后,又故意放松了对俘虏的看管,放他们逃回报告汉军的动向。龟兹王听到班超即将撤兵的消息,十分高兴,命温宿王率领8000骑兵于东界截击于阗军,亲率1万多骑兵于西界截击班超。当班超探知了敌军已开始向东西两方向分兵出动之后,便命令各部秘密集中,待到鸡鸣之时即驰赴莎车军营,莎车军遭突然袭击大乱,惊慌而逃,班超挥军追杀,斩首5000多人,缴获大量马畜财物,莎车战败而降,龟兹,温宿等军各自退走。经此一战,班超的声名已威震西域诸国。

    §§§第六节 东汉平定月氏焉耆之战

    原居于敦煌一带的我国大月氏部族,被匈奴冒顿单子击败后,西迁至今咸海以南和今阿富汗地区建立了大月氏国,也系西域地区的大国之一。月氏为与东汉王朝争夺西域的统治权,以当初汉拒绝其和亲为籍口,于东汉和帝永元二年(公元90年),月氏遣其副王谢率兵7万人进攻班超。

    班超当时驻军于疏勒,南道诸国能够调集的兵力不过3万人左右。班超兵少势弱,吏卒皆惊恐不安。班超镇定地对其部众说:“月氏虽然兵力众多,却长途跋涉数千里而来,道路险阻,军资供应必然难以接济,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我们坚壁清野,使它粮尽兵疲,不过数十日必定可以击败它。”

    月氏副王谢率兵至疏勒后,便指挥大军向班超部进攻,久攻不下。军食已消耗将尽,遂四处掠略粮食物资,但又无所得。班超判断,敌人粮食断绝之后,必以重礼去龟兹请求救援,班超于是在月氏去龟兹的必经之途中埋伏数百人,准备截击月氏借粮之兵,不久,谢果然派骑兵携金银珠玉而来,班超的伏兵突然对敌进行袭击,将敌人全部斩杀,将月氏使者的首级带回向副王谢示威。谢见使者的首级后大惊,立即遣使到班超营帐请罪,并表示只要班超不进击他们,放他们生还,便降服于汉。班超于是让其使者返回,月氏由此而降服。

    班超统率诸国之军战胜月氏7万大军之后,西域北道诸国焉耆,危须(今新疆焉耆东习匕),尉犁(今新疆库尔勒东北)、尉头、龟兹、姑墨,温宿等国,尚未臣服。汉和帝永元三年(公元91年),龟兹,姑墨、温宿三国慑于班超的声威,向汉臣服。汉和帝为表彰班超的战功,拜班超为西域都护,徐干为将兵长史,以白霸为龟兹王,命司马姚光率兵送白霸归国。姚光到达后,便与班超合力废除龟兹王尤利多,立白霸为新王。此时北匈奴已被窦宪彻底击败,龟兹王尤利多已失去了后盾,因之,只有降服于汉。班超在控制了龟兹局势之后,便率兵进驻它乾城(今新疆新和县境),徐于率兵屯于疏勒。

    东汉和帝永元六年(公元94年)秋,七月,为平定焉誊,危须、尉头三国,调集了龟兹,郑善等8国之军7万人,吏士贾客1400人,准备向三国进攻。这三个国家都处于西域北道的中央地带,尉犁偏南、危须偏北,焉耆居于中间,势力也最强大。

    班超率军欲将三国个个击破,首先进至尉犁边界,便派人向三国宣告说:“汉都护到此,前来镇抚三国,如若你们能够认清大局,重新向汉,就赶快让你们的首领亲自迎接汉军,接受汉朝的赏赐,事毕即请你们归国,赏赐各国王踩五百匹。”

    焉者王广命其左将北鞑支携带牛酒迎接班超。班超见广没有亲来,便对北鞑支说:“你虽然是匈奴侍子,但现在却掌握焉耆的大权,都护来此,国王不亲自迎接,这都是你的罪过。”为此,布人建议将北鞑支斩首。班超经过思考后认为,以不杀他为宜。因此人权力大于国王,未入其国而先杀其臣,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如若他们要加强守备,则汉军很难顺利到达其都城之下。于是班超对其赐赏以后,命共回归。

    随之,班超率军进至尉犁,广乃与其大臣前往迎接班超,并奉献贡物。焉耆国濒临秦海(今新疆博斯腾湖),水泽纵横,入其国境有一苇桥,焉耆王广为阻止汉军入国,命令将苇桥破坏,班超便命部队迂回至另一个方向涉水而过,在距焉耆首府20里的大泽一带扎营。班超统率大军突然兵临城下的行动,使焉耆国王广大惊,便准备将其部众紧急撤至焉耆山中防守。焉耆左侯元孟曾经在汉京师为质,便秘密派人将广的行动计划报告了班超,班超将来人斩首,以造成不听信元孟情报的假象。随即约定大会诸王的日期,并宣告到时将对各王侯大大封赏。焉耆王广、尉犁王汛及北鞑支等30多人均相率而来,但焉耆国相腹久等17个大臣皆怕被诛而逃入海中(今博斯腾湖中),危须王也逃而未到。

    待宴会开始,众人人坐之后,班超即怒责焉耆王广说;“危须王何故不到?腹久等所缘逃亡?”遂命吏士收捕广、汛等人,皆斩于西域都护陈睦被害之地,传首京师。随即命部队追歼焉耆等国之军,斩首5000多大,户俘获1.5万人,牲畜30万头,立元孟为焉耆王。

    班超于平定焉耆等国后,在该地留驻半年,慰抚百姓。至此,西城50余国遂全部统一于东汉王朝之下,西域动乱的历史宣告结束。班超统率36吏士出使西域的伟大壮举,也告完成。汉和帝为表彰班超的功勋,封其为定远侯,食邑千户。

    §§§第七节 东汉安帝及其以后时期再定西域之作战

    一、班超平定西域返京后西域形势之变迁

    班超在安定了西域之后,于71岁时将返回京师前,东汉王朝遂派戊已校尉任尚为西域都护,以接替班超。任尚至西域后,向班超求教治理西域的对策,班超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说:“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大纲而已。”任尚待班超走后,对他的亲信很不以为然地说:“我以班君当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结果任尚在西域只几年光景,西域又动乱纷起,任尚遂被朝延治罪调回。

    二、东汉王朝对再次统一西域决策的辩论

    汉安帝元初六年(公元120年)十二月,敦煌太守曹宗为防御北匈奴,派其行长史索班率军千余人,屯于伊吾。第二年春,被北匈奴与车师后王军歼灭。

    鄯善王见北匈奴已略有北道诸国,十分焦急,立即向曹宗求救,曹宗于是上报朝廷,请求率5000人进攻北匈奴,报索班被歼灭之仇,以便再次威服西域。邓太后为此召班超之子班勇和诸大臣行朝堂会议,商讨对策。大多数公卿重臣皆主张关闭玉门关,放弃西域。班勇则力排众人之议,班勇说:“昔孝武皇帝患匈奴强盛,兼总百蛮,以逼障塞。于是开通西域,离其党与,论者以为夺匈奴府藏,断其右臂。遭王莽篡盗,征求无厌,胡夷忿毒,遂以背叛。光武中兴,未遑外事,故匈奴负强,驱率诸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皇帝深惟庙策,乃命虎臣,出征西域,故匈奴远遁,边境得安,乃至永元,莫不内属。”班勇接着又论说了保持西域统一,治理好西域对汉王朝的重大战略意义。

    但长乐卫尉镡显、廷尉基毋参、司隶校尉崔据等,纷起反对班勇的建议,坚决主张放弃西域,同时质问班勇一旦再度统一西域后,能否保证西域不再背叛,如果能保证西域永不背叛,则汉可以出兵。班勇驳斥他们说,中国在各州郡设置州牧郡守,这些州牧郡守谁敢保证其治理下灼州郡不发生战乱,如若他们敢于保证,那么我也敢做此保证,众人遂无言以对。

    太尉属毛轸又发难说:“重通西域设置校尉,则西域会不断地派出使者入朝,他们定会无止境地索要朝中的财物。给吧,则难以应付,不给吧,又失去西域诸国之心。一旦西域被匈奴侵袭,西域又要向朝廷求救。这样,就会惹来更大的灾难。”班勇随即辩驳毛轸说:“今设以西域归匈奴,而使其恩德大汉,不为钞盗则可矣。如其不然,则因西域租入之饶,兵马之众,以扰动缘边,是为富仇雠之财,增暴夷之势也。置校尉者,宣或布德,以系诸国内向之心,以疑匈奴觊觎之情,而无财费耗国之虑也。且西域之人无它求索,其来人者,不过禀食而已。今若拒绝,势归北属,夷虏并力以寇并、凉,则中国之费不止千亿。置之诚便。”朝廷最后终于采纳了班勇的意见,决定恢复敦煌郡营兵300人,设置西域副校尉居于敦煌。但可惜这一决定并未付诸实施。这样,不久匈奴势力便又伸入西域,与车师联兵,进袭汉边郡,河西地区又烽烟四起。

    三、东汉王朝再次统一西域作战经过

    汉安帝延光二年(公元123年)夏,北匈奴不断与车师联兵,进袭河西地区,朝中关闭玉门关和阳关,放弃西域的论调又起。敦煌太守张珰上书说:臣在京师时,也以为西域应当放弃,现在亲到这里,才看到一旦放弃西域,则河西将不能保存。为此,他进而向朝廷提出上中下三策的建议:“北虏呼衍王常展转蒲类,秦海之间,专制西域,共为寇钞。今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余人集昆仑塞(今甘肃安西南),先击呼衍王,绝其根本,因发鄯善兵五千人胁车师后部,此上计也。若不能出兵,可置军司马,五百将士人,四郡供其犁牛,谷食,出据柳中(今新疆吐鲁番东南),此中计也。如又不能,则宜弃交河城(今新疆吐鲁番西),收郜善等悉使入塞,此下计也。”大臣陈忠也上书陈述应确保西域统一于汉的重大意义,他指出:“西域归属汉朝已久,诸国均心向大汉。今匈奴已破车师,势在必南攻鄯善。假如弃之不救,则诸国必然灰心而归顺匈奴。这样,匈奴之财势日增,气焰日盛。南面再联合南羌,那么,河西四郡当危在旦夕,河西既危,朝廷不能不救,必发重兵出征,耗费的资财将无法估计。主张放弃西域之人,只看到西域的绝远,怕消耗一点资财,却没有看到汉武帝苦心经略西域的巨大意义。现今敦煌孤危,远来告急,如不救助,对内则无以慰劳戍边屯守之吏民,对外则又不能向诸蛮显威,且要丧失大片国土,放弃西域绝非良策。”陈忠并建议应在敦煌设置校尉,按以往的制度增加四郡的屯兵,以镇抚西域诸国。

    汉安帝采纳了陈忠等的建议,遂于延光二年(公元123年)夏,四月,以班勇为西域长史,将兵500人出屯柳中。延光三年(公元124年)春正月,班勇至楼兰,鄯善归服于汉,龟兹王白英当时犹豫不决,班勇施以恩信劝其归顺,于是白英也率姑墨、温宿王自缚而降于班勇。班勇在诸国归顺之后,便调集诸国之军1万多人进攻车师前王国,将北匈奴伊吾王击走,车师前王国又复降于汉。

    汉安帝延光四年(公元125年)秋七月,西域长史班勇,调发敦煌、张掖、酒泉6000骑兵及郎善,疏勒、车师前王国等诸国之军,进攻车师后王军就,一举将车师后王国击败,歼灭后王国军8000多人。俘获军就和匈奴派驻后王国的使者,把他们押至杀害索班之地,处死,将其首级传至京师。

    汉顺帝永建元年(公元126年)冬十月,更立车师后王国加特奴为王。同时,派出兵马击杀了东且弥王,另立新王,于是,车师六国全部被汉军平定。接着,班勇又调集诸国军进击北匈奴呼衍王部众。呼衍王败逃,其部众2万多人皆降于班勇军。班勇为使车师与北匈奴结仇,命加特奴亲自斩了单于之从兄。北单于率万余骑兵突袭车师后部,班勇命假司马曹俊率军救援,单于引军退走,曹俊率军迫斩其贵人骨都侯。呼衍王由于彻底战败,迁至枯梧河上游一带。自此,车师诸国已无匈奴踪迹,城廓安定。北道诸国仅有焉耆王元孟尚未降服。

    汉顺帝永建二年(公元127年)三月,班勇上书请求批准进攻焉耆王元孟。于是,东汉王朝命敦煌太守张朗率河西四郡兵3000多人配属班勇,班勇另调集诸国4万多人,兵分两路前往进击。班勇率军从南道入焉耆,太守张朗从北道率军而进,约期会攻焉耆。张朗因以前曾被治罪,欲争先立功赎罪,于是便兼程急进。进入焉耆后,不等班勇之军到达,便急派司马率军与焉耆军交战,歼灭敌军2000多人。元孟因怕抗击汉军被诛灭,遂遗使迎降于张朗军。张朗顺利进入焉耆受降而还,张朗因而免罪,但班勇却以后期之罪被下狱。这位继承父志,一心为统一祖国西域的战将,竟被罢官,含恨而终。

    汉顺帝阳嘉三年(公元134年)夏四月,车师后部司马率后王加特奴等1500人,掩击北匈奴部众于闾吾陆谷,捣毁匈奴庐落,斩数百人,俘获单于毋,季毋等数百人,牛羊10多万头,车1000多辆,兵器物资众多。

    汉顺帝阳嘉四年(公元135年)春正月,北匈奴呼衍王率兵袭击车师后部,汉顺帝遂命敦煌太守,调集西域诸国兵及玉门关侯,伊吾司马,率6300多骑兵驰往救援,与北匈奴军交战于勒山,汉军战败。当年秋,呼衍王又率2000人进攻车师后部。

    东汉桓帝元嘉元年(公元151年)夏四月,北匈奴呼衍王率3000多骑兵进袭伊吾,伊吾司马恺遣500吏卒,于蒲类海东与呼衍王军交战,汉军兵少势弱,被北匈奴军全歼,呼衍王乘战胜之军威,转兵进攻伊吾屯城。当年夏,汉王朝命敦煌太守司马达率敦煌、酒泉、张掖属国吏瘁4000多人,前往伊吾屯城增救,行至蒲类海地区时,呼衍王得知汉大军到,便引军而退。

    东汉统一西域地区作战评述

    东汉王朝统一西域之作战。自始至终都是与北匈奴势力企图分裂割据西域作斗争,东汉王朝一方面直接出兵打击北匈奴的另一方面勋不断剪除北匈奴在西域的势力,推进西域的统一,在东汉王朝统治的整个历史时期,虽然北匈奴势力时断时续地进占西域的一些地区,但东汉王朝还是竭力维护了西域的统一局面,这无疑对西域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和社会进步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东汉王朝在度过了光武中兴、明帝、章帝的短暂兴旺时期之后,便急剧走向了它的衰落阶段。在其国力日减,反抗其统治的兵连祸接烽火四起的困难局面之下,尚能取得了对西域统一战争的胜利,确实得之不易。夺取这一胜利的基本因素有以下几点:

    1.西域各族人民人心思汉,趋向统一,反对分裂西域

    自汉武帝统一于中央王朝的治理之下以来,西域地区的各族人民便日益加速了与中原地区汉族人民的融和,中原地区先进的政治思想,经济和文化的传人西域,有力地促进了西域地区社会的进步与发展。虽然西汉末年的反动统治和王莽篡改后的倒行逆施破坏了西域的统一,使匈奴势力乘虚而入;但一经汉光武帝刘秀统一天下,西域诸国便纷纷遣使入朝。可惜,刘秀当时无力西顾,暂时遣回诸国的侍子。然而,这并未从根本上动摇各国渴求统一的意志,所以当班超仅率36名吏士出使西域时,一些国家便立即投向汉朝。而当以后东汉王朝做出召回班超、放弃西域的错误决策时,西域各国人民挽留班超的动人情景,都是西域人民趋向统一的强烈政治愿望的生动体现。正是人民这一发自内心的渴求,才使他们为维护西域的统一而奋勇力战,成为东汉统一西域的决定性因素。

    2.北匈奴的衰败,使西域地区主张割据分裂的势力失去了依托

    北匈奴自西汉以来便把西域做为其右部的重要组成部分,屡派重兵驻守。因而,一些主张分裂割据的西域国家,便仗恃匈奴的势力,对抗汉中央王朝的统一,不断侵袭汉边缘郡县。但汉王朝由于竭力打击了北匈奴,使其急剧衰败,无力继续控制西域,这样,便使一些企图分裂自立的城廓之国,成为茕茕孑立的孤岛,难以抗拒统一的历史潮流。

    3.英勇出众胆识超群将帅的奋战

    班超等人的出使与西域的统一几乎成为直接的因果关系。班超投笔从戎,自东汉明帝永乎十六年(公元73年)出使西域起,直至东汉和帝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在西域奋战31年,他以惊人的胆略和超群的智慧,威服鄯善,逼降于阗,击败莎车,疏勒,降服强国龟兹,平定月氏、焉耆,最终统一了西域。但是,任尚在接替班超之后不久,由于其缺乏班超的统御之才,西域复又叛乱。后来,班超之子班勇继承班超遗志,再出使西域,又挽回了一度失利的局面,使西域重归统一。可见杰出将领的奋战,在统一西域的斗争中起着多么重要的作用。

    当然,班超所以能够顺利地层示杰出将帅之才,与全体吏士的同心合力难以分开。没有他们的拼死力战、披旰沥胆的献身精神,仅靠将帅的个人作用,也不可能完成这名垂千古的历史伟业。

    事修则谤兴。正当班超在西域奋战之时,东汉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至西域,竟然上书诬陷班超在西域“拥爱妻,抱爱子,安乐外国,无内顾心。”幸亏汉章帝识破了李邑的谗言,否则这位统一西域的忠勇之将,定将难以实现其为国家民族统一西域的宏伟誓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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