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交锋只是一瞬,卓佳也不是个蠢的,知道许默赶紧上前来抱她,就是怕她多想,可事实上,此时她还真没心思多想。 卓爸的事,就像情感巨石,压的她思维凌乱,而越赵是理智巨石,压的她不得不,先把卓爸的事放一放。 “你认识她最久,应该是听她说过,她父母双亡,从小就是个孤儿吧?” “是。”许默点头,这不是秘密,几年前认识赵越的时候,他们这一帮人都知道。 “可根据主脑的调查,她其实并不算是孤儿,应该说是私生女,她妈妈姓陈,大名叫陈丽丽。” 嘶…… 卓佳倒抽了口气。 陈丽丽???? “那个陈丽丽?”异口同声中,卓佳和许默同时追问。 林虎摊了摊左手:“年代太久远了,主脑是人又不是神,能查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赵越的身世资料,应该发到你的邮箱了,你自己看吧。” 说完,林虎走远,其实他无意掺合小丫头的家事,可雇佣军之间也有八卦,所以卓爸的事情,他自然听说了,就是因为听说了,才敏锐的想到,赵越的身世资料。 有时候人就这样,容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他才会特意过来,提醒一下小丫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没了李富,以她宝眼人的特质,还会有第二个李富,第三个李富。 再加上许默这块金字招牌,消失了一个赵越,还会出现第二个赵越,第三个赵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林虎走了,惊骇下的卓佳,赶紧和许默掀开电脑查收邮箱,主脑果然是在五分钟前,给许默发的邮件。 赵越的身世资料全部在里面,从出生被丢到孤儿院开始,到怎么认识许默,并加入他们的研究团队,一条一条,例的非常详细,就像正常人的成长档案。 一直拖到最下面,才是主脑查到的零星片字,生母————陈丽丽。 冰冷的一行字,再也没有其它。 “不会吧?”卓佳心惊肉跳的睁大眼。 “只怕,很有可能就是。”许默搓着指尖微微眯起了眼。 林虎无缘无故的跑来提醒,不可能是无的放矢,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那能查出来吗?” “找到了蛛丝马迹,自然就能查出来。” 许默点开推特,沉凝了片刻又立马关了,转身拿起电话,便打给了许国超。 世界很大,找一个存心躲起来人,就有如大海捞针,但如果有了消息,那么眼前就会清晰起来。 此时,国内某个偏远山区的小村里,依山傍水的坐落了几户人家,风景如画的梯田中,种满了沉甸甸的稻谷,风一吹沙沙作响。 好一片丰收的硕果。 本该人间消失的赵越,此时双眼麻木的坐在二楼阳台,无神的望着梯田边上,那条蜿蜒而上的村路。 她都不记得,自己在阳台坐了多久,她只知道,手里的卫星电话,已经三天没响了。 而她就像被全世界都遗忘了的人一样,比起她在孤儿院时,更加孤独和可怕。 麻木又惶惑的赵越,再次按下卫星电话,但回复给她的,只有冰冷又悦耳的女声,不紧不慢的用英文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赵越全身一抖,忽然歇斯底里的站了起来,像是发了疯一般踢倒了阳台的花盆,还有桌子,椅子…… 直到整个阳台被破坏的一片狼藉后,她才惶然无助的缩在角落,死死的盯着手心里的卫星电话。 不甘心的再次按下拨打键。 冰冷又悦耳的女声,再次向她重复:“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为什么关机?为什么要关机?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你到是接电话呀,爷爷!!爷爷!!!”最后的呼唤,赵越是嘶吼出来的。 双目在这时,已是一片赤红。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自称是她爷爷的人,忽然却沉寂了三天,仿佛如肥皂泡一样,“啵”的一下,就渺无音讯了呢? 不是说好了,一定会帮她达成所有心愿的吗? 还有他的产业,以后也要全部交给她的。 现在又为什么联系不上了,那她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人继续在这里躲藏下去吗? 赵越凌乱的不知所措,更对前景一片迷茫,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回到二楼的主卧,刚刚躺下,并无意识的继续拨打电话时,经常来给她送菜的本地村民,在楼下喊她。 喊的是什么她听不懂,只知道这本地的土话,但赵越明白,这里的村民收了爷爷的钱,所以会经常过来给她送菜,她还饿不死。 算一算,她被爷爷悄悄送到这里,已经快有半个月了。 没有人陪她,只有她自己,诺大的吊脚楼,她哈一口气,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封闭式的小山村,要什么没什么,整个村还只有八户人家,一到晚上,四周就安静的像坟墓,要不是唯一的信念还支撑着她,她可能早就从这里跑了出去。 赵越迷茫的睁大眼,再次听着卫星电话里机械式的回答。 “我该怎么办?爷爷,你在哪?连你也不帮我了吗?” 没人回答她的自言自语,清凉的空气慢慢变的闷热,树荫下的蚂蚁成群结队地往树上爬,这预兆着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果不其然,天一黑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这一下便是两天。 两天后太阳爬上了山坡,露出了笑脸,没有坐落在一起的八户人家,纷纷打开了堂屋大门,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拿起镰刀准备下田收稻。 庄家人靠天吃饭,这两天雨大,又下的猝不及防,害得他们辛苦种的半年稻,被无情的雨打落了很多,再不收,谁的心里都跟刀割一样。 只有吊脚楼里的赵越,和他们格格不入,她背起来时的登山包,一脚水一脚泥的走下楼。 经常去给她送菜的郑二婶看到了,隔着百来米惊讶的喊她。 本土的方言,赵越听不懂,但也猜到她在说什么,远远地,赵越麻木的扯了扯嘴角,一缕新鲜的雨后芬芳吸进嘴里,她才察觉到,嘴里好苦,好涩,还好臭,臭的她快要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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