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疏勒国,班超和多兰霞生活了将近30年,多兰霞为班超生下了三个儿子。由于他们的言传身教和严格要求,三个儿子都很有作为。
特别是二儿子班雄和三儿子班勇,在继承父业方面卓有成效。
班超和多兰霞十分恩爱心心相印的故事在西域广泛流传了几千年,深受西域各国人民的称颂。
班超率领36骑人马从一开始就运用自己特有的智慧和谋略、勇气和胆识,从塔里木盆地的南缘地带迅速驱逐了北匈奴的军事势力,消除了北匈奴的政治控制,为东汉统辖西域各国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由于班超的军事作用,使西域重新回到东汉的管辖之中。
东汉皇帝声威大振,又重新在西域设置了戊己校尉,建立了自王莽后中断的西域都护府,负责对西域各国的统辖。
然而随着星移斗转,日月流逝,东汉的政局又出现了动乱。
在汉章帝刘炟继承皇位的初年,亦即公元75年,东汉内部皇室发生了争权夺利的严重事件,闹得汉章帝几乎退位。
由于汉章帝刘炟用尽全力平息皇室的纷争,无暇也无力顾及因连年灾荒而引起的社会动乱,一时间东汉的稳定成为迫在眉睫的大问题。
汉章帝为了维护自己的政权,全力以赴地对付中原的动乱,而无力插手西域的军政大事,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北匈奴此时又逐渐恢复了元气,趁东汉内乱的时候,又出兵夺取了东汉控制的天山北麓一带的重要军事要地。
西域都护遣使请求汉章帝刘炟派兵增援。而正在忙于应付中原动荡的汉章帝哪有心事顾及西域的危机,他怕北匈奴趁机挥师窜犯东汉的边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于是采取退让妥协的办法,命令驻扎在西域的东汉军队全部撤出,回归中原,以阻匈奴来犯。
班超也接到了刘炟的圣旨,要他立即撤离西域。班超面对这样的圣旨,伤心落泪,声言汉章帝是个平庸之辈。
多兰霞百般安慰班超千万不可灰心丧气,应当顺应时势而服从东汉皇帝的指示伺机再赴疏勒重振旗鼓。
班超担心疏勒国的安危,而多兰霞则说经过许多年的发展,而今的疏勒国不比当初,不可能轻易受制于北匈奴。
班超本不想走,而又害怕东汉天子以违抗圣旨降罪于他,又怕连累了多兰霞和他在洛阳的兄妹,便忍痛撤离了疏勒国。
当班超的人马簇拥着班超和多兰霞以及他的儿子们走出王都时,国王拉冬和他的文武大臣亲自洒泪送别。
国王拉冬的军机大臣里合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平时与班超的关系非常密切,舍不得班超离去。
里合和国王拉冬事先曾劝阻班超离去,但班超说明违抗圣旨会遭满门抄斩的厄运,于是他们也就放弃了阻挡的念头。
当班超一行即将离开王都时,王都的臣民一起跪在地上哀求班超不要离去。
此时,里合冲到班超的马头前,挡住班超,声泪俱下地说:
“你看疏勒的臣民多么热爱你,多么留恋你,你忍心离开他们吗?
请将军看在我们多年的情谊上,不要离开我们。如果你一走,我们将会再次受到北匈奴的奴役,广大的臣民又会重新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不忍心将军离去。”
班超也流着眼泪说:“我明白你的心意,理解你的苦衷,但我身不由己,难能违抗圣旨。还是让我去见皇上,说明利害关系,得到皇上的恩准,我会立即赶回王都,请将军不必拦阻我。”
里合听完班超的话,心想你太过于愚忠了。他料到此事难能挽回,疏勒国必将受到被北匈奴所控制的邻国龟兹的吞灭,感到大势将去,便立刻抽出腰刀,当场自杀了。
班超一行人当即下马,痛哭不已,在场的疏勒臣民也大放悲声。
国王拉冬眼看自己的军事大臣情急自杀而不由伤心落泪,力阻班超不要离去。
班超当即伏在里合的身上恸哭不已,声称自己对不起里合。
他的夫人多兰霞和儿子们也围跪在里合的身边,放声大哭,其悲惨的情景令人肝肠寸断,不忍目睹。
班超当即决定暂不离去,抱起里合的尸体,带领人马又返回自己的汉宫。
班超亲自主持了安葬里合的隆重葬礼,当众诉说了自己的为难处境,得到广大臣民的谅解。
班超和全家人商量后决定暂时不离开疏勒国,以观其变。
拉冬和他的文武官员听到班超暂不离去的消息非常振奋,认为疏勒有救了。
波动的情绪刚刚平静下来,不料西域都护又派人飞马而至,催班超立即启程赶往指定地点,与都护的人马汇合在一起,撤离西域。
班超表示不愿撤离,那使者掏出东汉皇帝刘炟的手谕,递给班超看。
班超不看则已,一看立即大吃一惊。
只见那皇帝的手谕写得清楚:
西域都护务必传朕旨意,为了确保我朝西陲安宁,罢息干戈,勿再滋事,传令西域诸官,火速领兵撤离西域,若有抗命不从者,不论何人,一律斩首示众!切切此谕!
班超看完手谕又递给他的夫人和儿子们传阅,他们俱都惊骇不已。
那使者说都护已经等急了,派我飞马来催,请长史立刻启程。
那使者说完催逼的话,拿上皇上的手谕骑马飞奔而去了。
班超和夫人及儿子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转告国王拉冬,征得他的同意和诸位大臣们的谅解,然后带领人马趁夜色漆黑无人知晓的时机,悄悄离开王都奔向于阗国。
班超之所以采取这样的办法,在于害怕引起广大臣民的不安。在于害怕再出现第二个自杀的里合。对于里合的自杀,班超等人已经惭愧得无地自容了。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班超将如何收拾残局呢?
班超实在不愿做出违背良心的绝情事,他感到非常内疚,只好在心中暗骂汉章帝是个鼠目寸光、胆小怕事的人。
到了于阗国的边境,早有防守的将官将班超撤离的消息报告了于阗王广德,广德立即带领人马赶到边境欢迎,并请班超一行到王都。
班超惟恐到了王都很难离去,说不定又会发生里合的悲剧,便拒绝进入王都。
广德问明情况,知道班超执意要走,便鼓动自己的兵将一起跪在班超的马头前,齐声大喊:“班将军千万不能走,你若一走,我国必为北匈奴所灭,我国臣民皆为奴隶,你能忍心不管吗?你若走,我们一起自杀在你的面前,表明我们的诚意。”
那众多的文武将官,齐声说完后,一律抽出腰刀,横放在自己的咽喉下。
广德立即扑上去抱住班超的马腿,声泪俱下地说:“班将军对我国臣民的关心,如同父兄对待自己的儿女,那种情谊比山重,比海深,我们怎能舍得将军离开我们呢?”
班超也流着热泪沉痛地说:“不是我要执意离去,而是东汉天子传令我火速离开,我才迫不得已,做出有违情谊的事情。我到洛阳,面见天子,陈述理由,必然还要返回,请国王不要拦阻我。”
广德使劲抱住马腿,仰起涕泪横流的脸,悲伤地说:
“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班将军应该火速写出奏折,派人呈报皇上,说明我们的处境和请求,我想皇上他不会不准的。如果将军执意要走,那么北匈奴必然又会卷土重来,重新宰割我们,与其那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广德说完,左手抱住马腿,右手抽出宝剑,就要自刎。
班超眼见广德将宝剑抹向自己的脖颈,立刻大惊,心想又一个里合将要出现了,而且还是国王,于是眼疾手快,立即伸出马鞭,用鞭梢猛地一点广德脖子下的宝剑,那宝剑便立刻从广德的手中掉落在地。
班超立即跃下马背,赶忙扶起广德,大声而动情地喊道:“国王阁下!尊敬的各位长官,请你们快快起来吧!我班超被你们的真情感动了,我决定不离开西域,我立刻跟你们去王都,以表我的诚意。”
广德听后十分激动,他抱住班超久久不放,那种情谊实在让人感动。
在地上久跪不起的众多长官,听说班超决定不走了,立即站起来,欢呼雀跃地涌向班超,把他抬起来,抛向半天,又接住再抛起,那欢快的场面实在令人感动。
班超的夫人多兰霞和他们的儿子们见此情景都被感动得流出了热泪,他们也都表示支持班超不走的决定。
班超在王都受到广大臣民的热烈欢迎,那场面那情景那情谊使班超和他的全家人以及随从们感动得流出了热泪。
广德为班超一行举办了极为隆重的酒宴,并献演了歌颂班超丰功伟绩的精彩歌舞。
过了两天,西域都护又派来使者飞马赶到于阗国的王都,面见班超,传达逼他离开的紧急命令。班超听后由惊讶而变得不安起来。
不知班超将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面对威逼的军令他将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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