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沈二一定会对她干出更危险、更可怕的事情,她没事最好不要出门,要不是冰箱里没有存货了,她不得不出去采购,她真的不想冒这种险。
今天的气温有点低,风有点大,她走在午后安静的小区里,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眼皮子也跳得有点厉害:她只是随便出个门而已,能出什么事呢?
走出小区大门后,她加快脚步,只想赶紧买完东西就回去。
“安柠——”身后突然有人叫住她。
她脚步下意识的放慢了半拍,几乎想回头看看是谁叫的她,但她马上又想到:她包得这么严,脸都没有露出来,别人怎么知道她是谁?而且她在这一带没有朋友和熟人,只有仇人和敌人,怎么可能会有不认识的人跟她打招呼?
那声招呼八成有诈,她绝不可上当!
于是她不动声色,继续以之前的速度往前走。
“呼——”身后忽然传来电动车的声音,她眉头一皱,往旁边一闪,转头后望,就见一辆电动车歪歪斜斜的冲上人行道,朝她的方向冲过来。
她下意识的跑进路边的绿化带,在植被间快步前行。
那辆电动车隔着绿化带与她并行前进,她越发怀疑:这车子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
她忽然停下来。
那辆电动车见她停下来,也急促刹车,掉头。
安柠确定对方是冲着她来的了,转头就往跑小区大门跑。
电动车上的男人似乎也急了,猛然加速冲进绿化带,连人带车撞到安柠身上。
安柠摔倒了。
对方也摔倒了。
安柠刚刚爬起来,就看到对方拧开手中的瓶子并把瓶子朝她脸上砸过来。
她大吃一惊,迅速往旁边一滚,避开了那瓶东西,瓶子砸在她旁边的树干上,没有破裂,但有液体溅出来,有几滴落到她的围巾上和帽子上,发出轻微的“嘶”声并隐隐冒出一丝白烟。
硫酸?
她迅速扯掉帽子和围巾,抬脚往对方踹去,大叫:“救命——有人用硫酸泼我!”
对方被她给踹倒了,但马上又抓起地面上那瓶硫酸跳起来,再次朝安柠泼去。
安柠好死不死的卡在两棵树中间,没有地方闪避,只得转过身去,希望硫酸不要泼到她的脸上。
“呼——”身后似乎有一阵风刮过,然后传来“啊啊”的惨叫声。
她抬手护脸,看向身后,就见一个个子高高、双腿长长、戴着墨镜、系着黑色领带、穿着白色衬衫配黑色马甲黑色西裤、再阴晦的天色也无法掩饰其光风霁月的男人一脚踩在袭击者的手腕上,居高临下、脸色冷峻对袭击者道:“竟然对女士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位先生,你的行为绝对不可饶恕。”
又是谷渊。
安柠觉得他在某些时候简直就像神一样,或者说,像鬼一样。
袭击者使劲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怎么都动弹不得,不断哼哼:“放开我,要不然我打你了……”
谷渊捡起那瓶硫酸:“这是什么?是喝的吗?要不然你先喝两口?”
袭击者戴着口罩的脸上,眼里流露出恐惧:“不要,这不是喝的,这是啊——”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因为,谷渊将硫酸倒到了他的手掌上。
他的手掌发出“嘶嘶”的声音,出现明显的灼伤伤口,隐隐还有烟气冒出来。
“真的是硫酸?”谷渊摇头,将瓶子里的硫酸倒在地上,“看来你要去坐牢了。”
而后他放开袭击者,捡起地上那件黑色高订西装上衣,对安柠道:“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安柠点了点头:“好。”
谷渊手上那件西装上衣有好几个被灼烧出来的窟窿,应该是他拿这件上衣帮她挡住泼向她的硫酸,她才会安然无恙。
谷渊拉着安柠离开,走的时候还彬彬有礼的对几名围观的行人道:“这里的事就麻烦各位报警了,晚些时候,我们会去向警方说明情况。”
几分钟后,安柠出现在附近的医院里。
因为有围巾的保护,她只有下巴边缘的位置触到了硫酸,伤口很浅,医生给她处理了伤口,又给她开了一瓶涂抹的药,她就可以离开了。
从医院出来后,安柠看了看谷渊:“谷总,等下我们还要配合警方调查,你方便出面吗?”
谷渊的身份若是公开,估计会无事变小事,小事变大事,若是传到年伽那帮人的耳里,估计会引发轩然大波。
谷渊还是戴着大大的墨镜,微笑:“不太方便,所以我就先离开了,你跟警方说我是见义勇为的路人就好,其它的事情我会处理干净。”
“谢谢。”安柠道谢过后,顿了顿,“对了,我都忘记问你来我们小区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了,如果我有急事,我好像耽误你了。”
“不会。”谷渊笑笑,“不瞒你说,我在这里也有房产,偶尔也会来这里转转。”
“原来这样,那就好。”安柠恍悟,“那,谷总,等警方处理完这件事后,我请你吃顿便饭如何?”
谷渊笑了:“乐意之至。”
谷渊送安柠到小区附近后就驾车离开,安柠目送谷渊的辉腾消失,微微握紧了拳头。
谷渊出现得这么及时,又是巧合?
到了现在,她几乎能确定谷渊在暗中跟踪她或者说是暗中观察她,只怕她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谷渊的手心里。
也就是说,在控制她的安危与命运的,其实不是年伽,而是谷渊。
谷渊与年伽……安柠阖了阖眼,还是谷渊吧,至少谷渊没有害她。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安柠都在配合警方调查她被人泼硫酸的事情。
警方很快就查明了袭击者的身份和动机:袭击者是个直男癌患者,三十好几还没有女朋友,经常在网上辱骂漂亮女人,他在网上看到安柠的报道后很恨安柠,经常发表攻击安柠的言论,还扬言要朝安柠泼硫酸,就在前两天,他忽然收到神秘人员寄给他的硫酸和安柠的住址、照片、生活习惯等信息,就跑来埋伏和袭击安柠。
虽然袭击者当场认罪,但安柠还是拿他无可奈何:袭击者的家人向警方出示了袭击者的病历,原来袭击者是轻度的智障患者,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加上硫酸和安柠的个人信息都是别人提供的,袭击者的行为很难被定罪。
警方问安柠是否愿意与袭击者和解,安柠只能苦笑着道:“和解吧。”
这个袭击者只不过是年伽、沈二等人对付她的“工具”而已,她跟“工具”计较,有什么意义呢?
从警局出来后,安柠又感到了极度的疲惫。
她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年伽,然而,她仅仅是“自保”就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了,这样还怎么将年伽送进地狱?
还有谷渊的事情,谷渊愿意保她到什么时候?
她欠谷渊的,又该怎么还?
因为这种危机和压力,她请谷渊吃饭的时候仍然有些郁郁寡欢。
“安小姐有心事?”谷渊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忧郁,“需不需要我帮忙?”
安柠犹豫片刻后,豁出去了:“我有几个其实不怎么来往的朋友,他们曾经帮了我很多忙,因此被我连累,遭人陷害,现在被关押在看守所里,即将出庭受审……”
反正她已经欠谷渊这么多人情了,多欠一个又何妨?
到时谷渊要她的肾也好,要她的子宫也好,都随他了。
谷渊认真的看着她:“请安小姐告诉我,他们在他们的案子里是无辜的吗?”
安柠很肯定的点头:“是。”
至少,那几个哥们因为打架斗殴而被抓这一点,绝对是被陷害的。
“那么,没问题。”谷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金律师,“老金,我有一桩案子想请你出马,具体请你和安小姐联系,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随时给我电话。”
金律师应该是一口应承下来,谷渊说了句“多谢”后结束电话,对安柠道:“安小姐,金律师明天会给你电话,我相信他一定能还你朋友清白,希望你听了这个消息能露出笑容。”
安柠看向他,与他的眼睛对了个正着,他的眼珠很黑、目光很深,就像秋天深夜里繁星点点的苍穹,看着看着就要迷失了。
安柠的心尖蓦然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垂眸,微微一笑:“谷总,谢谢。”
总觉得不能与谷渊的目光对视,会被吸进去的,而她不知道他目光的深处是什么。
谷渊眼睫毛微微抖了抖,给她倒茶:“我视安小姐为朋友,如果安小姐能够不再称呼我为谷总,而是直呼我的名字,我会感到欣慰。”
安柠微微咬了咬唇,再次决定豁出去:“那么,也请谷总直接叫我的名字怎么样?”
“好极了。”谷渊微笑,眼角与唇角都勾起若有似无的暧昧来,“安柠,不知道你对骑马有没有兴趣,我们周末一直去骑马怎么样?”
被这样的男人叫自己的名字,安柠不可遏制的微微红了脸:“好啊,谢谢你……谷……渊。”
总觉得从这一刻开始,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她心跳得有点厉害,这让她有些讨厌自己。
只是叫一个好看得过分的男人的名字,她怎么就有了青涩少女才有的感觉?
虽然这种感觉只是一刹那,但她还是告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始终只有自己,永远不要相信男人,永远不要依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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