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徐嘉言也体会到了心如刀绞的痛。他是那么地后悔,当初这样对乔婳,亲手将两人的婚姻送上不归路。他站在离乔婳三步远的地方,看到刀尖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快点!”就在他煎熬,痛苦地迟疑的时候,乔婳逼迫的声音接踵而至。她情绪失控地加重手上的力气,刀尖再将乔婳的皮肤扎破几分,越来越大的血液从血管里不停涌出来。“乔婳,你别激动,我签,我这就签。”徐嘉言安抚着她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她很警惕,他前进,她就一直后退,刀子不离手,尽管这前后一分钟,乔婳脸上的血色已经丝毫看不出了。徐嘉言从茶几下面抽出一份离婚协议,等待了五年的离婚协议。五年间,他无数次幻想着今天的场景,预测了一切欢喜,高兴,解脱的情景。却没有想过,真正到了此刻,他却是如此痛苦。但凡这个名字签下去,他和乔婳之间最后的一点牵连都被彻底斩断。徐嘉言拿着笔,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恐惧,可还是没有死心地问了她一句:“乔婳,乔楠四岁了,你真的愿意让他在这个时候失去父亲吗?”乔婳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狂飙。“父亲?徐嘉言你有什么资格提这个词?五年来你对乔楠尽过父亲的职责?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要利用乔楠可以问心无愧?”乔婳止不住地颤抖,连呼吸都跟着孱弱了几分,粗重地好像随时要倒下。徐嘉言的眸子睁着,担忧,后悔,羞愧,交织在一起。“以后不会了,乔婳,我……”他张着嘴想保证什么,可乔婳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早就无法被这一句安抚给修补回去了。“要么签,要么我死,你选一个。”乔婳暴躁地来回走动,咄咄逼人地威胁他。徐嘉言终于被逼得崩溃,他一肚子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在乔婳凶狠的刀锋下,颤抖着在那张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他的字是乔家最好的,甚至乔婳过世的父亲都对他的字赞誉有加,说徐嘉言的字有大家风范,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大气。可这一次,徐嘉言在离婚协议上签下的字,却丑得几乎不能辨认,歪歪扭扭的,将他写徐嘉言这三个字时候的挣扎全都表现得淋漓尽致。“签了。”他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浑身软绵绵的。乔婳不顾自己血流不止的左手,终于舍得扔下那把水果刀,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离婚协议,像宝贝一般抓着。她解脱了,历经二十年的感情,今天终于画上了终止的符号。“你的手伤得很厉害,乔婳,我先送你去医院。”徐嘉言抓着她的手,二话不说将乔婳抱了起来。“放开我,我没事,我不用去医院。”乔婳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挣扎起来。那个给她留下噩梦一样的地方,她不想去了,一次都不想去了。乔婳对医院的排斥出乎了徐嘉言的想象,没有了威胁他的水果刀,乔婳只能拳打脚踢,不停撒泼。但这一次徐嘉言没有松手,健步如飞地往大门口走去。“你的手再不包扎会死,必须去医院。”“我不去医院,我不打针,我没有疯,啊,放开我。”乔婳想起了那一段非人的日子,只觉得下一秒就会坠入地狱。徐嘉言动作一颤,没有疯,这充满绝望的语气听得他的眼泪几乎瞬间滚了下来。“对不起乔婳,你很好,是我病了,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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