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一间小屋子里有关于会客的摆设:一套简洁的黄棕色皮沙发,一张黑色花岗岩的长方形茶几,对面有一个白色小方桌和一把白色的椅子,桌子上有个水晶花瓶,因为靠近向阳的窗户,一束蔷薇正开的艳丽,一个小型的吧台将屋子隔开,后面的橱窗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酒。“你有小名吗?”他转到吧台后面去挑挑选选。
“没有!”
“你的朋友都怎么称呼你?亲爱的或者宝贝?”
“哦不!”我笑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看我,仿佛很不理解似的。“她们都叫我贝琳达,你叫我贝琳达就可以!”
“好吧。”他若有所思的说,我开始觉得这个男人有趣。
“你和黛娜是很好的朋友吧!不然她怎么会把你邀请来?”
“是的,事实上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我了,我,我真的有些厌倦了!”
“那是应该的!我了解厌倦的滋味。”他嘟哝着,“你想喝点什么?”艾伦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杯子,看样子里面是个厨房。
“果汁、牛奶什么的,你不喝酒吧?实际上,我这里除了酒和水就没别的什么,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这应该还算礼貌吧!我给你倒了杯水!”他递给我。
“我不喝酒,水就可以!你不经常住在这里,你去哪儿了?抱歉,我只是随便问问。”
“是的,我经常在外面,呃???旅行,对旅行!”
“你是个旅行家?”我吃惊的说。
“怎么?不像吗?那在你眼里我该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怪人吗?”
“不是!你看起来很正常!非常正常!我还以为你会是个模特!”
他高兴的笑了,“我很高兴你会这样想!你跟黛娜是怎么认识的?”
“高中同学!”我简洁的回答,说实在的我有点想走了,眼前的这个怪人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他有一股难以抵挡的魅力,可我有些抵触,说不上是为什么。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喝了口酒,作为礼貌我也象征性的喝了面前的水。
“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怎么看着你眼熟?”
“是吗?可能你在旅行的时候吧!我可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也许吧,”他说,“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就像是撕开的一道口子???可能是某些记忆,就像你的眼睛,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黑色,嗯就像夜空???抱歉!我扯远了,也就是说亚当斯骗了你,他是故意支开你的,这是个恶作剧!”在他自己一系列的自言自语后终于向我提出了一个认真的问题。
“他是认为我在家妨碍他!有个让他心动的女孩要去拜访他,我在那里的确不合适。”
“一个女孩?一个女孩,还会有谁让他如此大费周张?一定是安德莉娅!”他又开始自我推论。
“谁是安德莉娅?”我问。
“她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女人!”安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说,“我也很喜欢她!”
我点点头,“很好。”
“那只是大多数人的看法。”艾伦说。
“也就是说大多数人都很喜欢她。”
“也许是吧,不过,我想大多数人也会喜欢你!”
“我?”我真心的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要说是大多数人把我当作敌人我更能接受,我是个入侵者,在来的路上还被他们团团围住开了个简短的‘发布会’!”
“什么‘发布会’?”
“关于‘我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发布会!”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觉得这很有必要!毕竟你对于他们是个外人。”
“对于他们?那么你呢?”我问,我相信自己只是一时冲动,毕竟我需要除黛娜以外的一个成年人的完全接受,没有别的意思。
“我刚刚说过了,我们似乎早就认识,所以我们算是故交!”
我对这样的套近乎方式不置可否。“时间不早了,既然你并没有要书,那我就先走了!”
“你介意参观一下我的画室吗?你是黛娜的朋友,黛娜也是我的朋友,那么你也就是我的朋友,让我尽些地主之谊的吧,给你看我最得意的东西!”
“呃?这个??”我对这个男人不断地要求我有些小小的生气。
“去吧!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安迪说,“不是所有人都有权利去参观的!艾伦邀请你,你真应该去看看!”安迪拉起了我的手,他的眼里溢满兴奋。看来我还真该受宠若惊?他安静的等在门口,表情貌似在说“你怎样选择都可以”,可眼神里却是“你一定得答应”。
“好吧!”
我们穿过走廊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它是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你一定会爱上它的!”安迪说。
“谢谢你安迪,我免费的推销员!”艾伦说着推开门,我就看到了一个油彩的海洋:威尼斯庄严的日出,撒哈拉狂野的日落,芬兰的美丽极光,法国的浪漫薰衣草田,荷兰的风车,新西兰的牧场,德国的天鹅堡,日本的樱花,土耳其的清真寺,埃及的金字塔,非洲狂热的舞蹈,印度河边汲水的女郎??“太不可思议了!”我赞叹到,长长的房间似乎就是为了挂满这些画而专门设计的,在房间尽头的一角放着创造这些美丽图画的简单工具。“这些都是你画的?”我问,艾伦轻轻点头。
“你喜欢?”
我满满的赞叹正不知如何倾诉,“太喜欢了!我真想把这间房子随身携带!”
“贝琳达,这些都不算什么!”安迪使劲拽着我,“抬头看看!”
就在我的头顶上,我看到一个奇怪的,长发飘飘的女子的半身像。她自己占据了整个房间的顶部,她一头黑发灵动飘逸,只是她没有五官,但我仍能看出她的动作,是回眸。
“这是什么?你还没有画完?”
“是艾伦的妻子!”安迪回答说,他笑嘻嘻地拉住了艾伦的衣襟,“是不是,艾伦?”
“你为什么不画出她的五官?”我问。
“我认为,留白是最伟大的艺术!”他回答。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实话?”安迪说。
“那么你还想继续收到礼物吗?”安迪瞬间不作声了。
“你对他说的什么?”我问,“实话是?”
“没什么!我说,我的拙笔画不出她的美丽容颜!”
“你一定很爱她!”
“是的,我想是的。我一定会很爱她!”我没有理会这不合逻辑的问话,只是沉浸在这个房间给我的巨大震撼!
“这些画都是你旅行见到的?”
“是的!”
“为什么不用照相机?那样不是能够记录更多?”
“我不喜欢那样!我习惯欣赏存在记忆里画面。”
“哦!你真是奇怪!”
“你这样认为吗?”他有些许的紧张,“也许活的时间久了,就会不自觉的形成一种怪癖!”
“我知道!”我说,“作为生活在四季城的巫师,你们似乎都有自身很大的特点。黛娜永远是时尚的宠儿,她活泼,永远是不知疲倦,还有亚当斯,他的性格相当不稳定,时而安静彬彬有礼,时而翻脸不认人。”
“这些都是黛娜告诉你的?”
“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他回答,“黛娜是对的。”
从艾伦家出来已经是上午10点钟了,他送我到门口,我和安迪向他挥手告别。安迪手里拿着许多东西,都是些小玩意儿,他一路都在小心照看,甚至不允许我帮忙拿一些,这样的后果就是他的一个纪念的青铜硬币从一个布袋里掉了出来,在公路上不断滚着。
他飞快的跟上去,很快就离开了我的视线。“安迪?你去哪儿,快回来!”我努力跟上他,可他却像是掉进大海的水滴,我只见到宽阔的马路和两旁的草地以及不远处的一片森林。我没用多少时间思考就跑进了森林,我必需找到安迪,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安迪——安迪——”我的声音在森林里回荡,森林里独有的潮湿清香的气息不断包、围着我,让我想起了来时的路,我没有注意脚下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块,它不是很牢固,我只是一踩它就晃动然后我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跌落到一个低凹的地方。“该死!”我的身上全是泥土和苔藓,屁股隐隐作痛。我更担心了,或许安迪刚刚也是这样,现在正在某个角落哭泣。我继续前进,每喊一声就停下,听听是否有回音,这样走了一路,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森林。这是另一条路,它很窄上面有些碎石子,我在路边发现了一面小型的青铜盾牌,我记得安迪手里曾拿着一个青铜制造的士兵人像,这说明安迪就在附近。
我顺着路往前走,远远的我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路的中央,呆呆的望着前方不动。“安迪——”我大叫,他根本没动。我立刻跑过去,是的,是安迪,没错!
“安迪,你怎么突然跑开?我到处找你你知道吗,太好了!我找到你了!我们回家吧!”
安迪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的眼睛盯着前方,我顺着他向前看去,不远的地方躺着一枚闪闪发光的硬币。
“那是你丢的硬币?”我问,安迪点头。“它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安迪看看我,“或许这是个圈套!”
“什么?”他的样子有我说不出来的古怪,这个孩子此刻阴沉的可怕。“你很想要对不对?我去帮你捡过来!”
“不行!”安迪拉住我,伸手指向一块立在路边的木牌。
那是块年代久远的牌子,长时间的风吹雨淋让它显得破败不堪,只是很奇怪上面的字仍然清晰可见:前方断崖,不可越过。
“越过什么?”
“这条线!”安迪的手在我们脚下划了一道,但是我什么也看不到。
“那是给你的警告!你不过去是对的,而且这个地方也是最后一次来了,知道吗?”我警告他,断崖,想想都危险。我毫无顾忌的向前迈了一步,瞬间,一阵阴冷的风吹来,犹如一把刀子吹在我的脸上。我浑身一颤才发现有些不同。在不知名的分界线过后,前方的树虽然翠绿依旧,但似乎是凝聚的,一种停滞的状态,伴着阴风我感到一种诡异。安迪说这是一个圈套,但是大白天的应该没有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加快了脚步,只想赶快捡起硬币离开。
“看你的硬币!”我骄傲的给安迪展示。可是就在我准备返回的那一刻,我的大脑的某个区域像是被什么刺破一样,——一把刀?或是一根针?总之是许多尖利的东西——然后涌出许多零星的片段,我看不十分清晰,但还是被吓到了。
“贝琳达,快过来!”安迪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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