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他
宝觉禅师是一位得道高僧,在将要辞世示寂之时,他把所有弟子全都叫到身边,向他们宣布自己世缘的时限将至。
众弟子在听完禅师的话后,纷纷劝慰他,言辞各异:有的说师父的法体仍很健康;有的弟子以还需师父指导为由对他予以挽留;甚至有人要求禅师能常住世间为众生说法。
此时,其中一位弟子朗声说道:“时限若已到,生死由他去好了。”
禅师听后,哈哈大笑一声说道:“你所讲的便是老衲的肺腑之言。”随即双腿一盘就圆寂了。
禅道是不离生死而又超越生死的。一般的俗人大多是好生悲死的,而在禅者看来却是不生不灭的。一旦能真正参悟生死,那么在他们直面生死之时,定会多了份常人难以想象的洒脱与坦然。
飞越生死
慧原禅师座下的学僧南利心想,其他一些同参的人均对禅有一定心得了,但是自己始终不能入门,于是产生了自身没有资格学禅的念头,并决定去做一个苦行僧。
在与禅师道别之时,禅师颇感惊讶,问他为何还没达到觉悟便要走。南利说同参道友都已回归根源,可自己无论怎样努力,就是不能有所悟知,看来是因缘不合的缘故。
禅师在听完他的诉说后,心知他有点急于求成的意思,便点化他一心修自己的禅道就好,而不要去与别人攀比。
其实,南利心里早已将自己和其他同参之人比拟为小麻雀与大鹏鸟了。那大鹏鸟一展翅几百里便飞越了过去;而小麻雀似乎只能囿于几丈的草地而已。
禅师真没想到他的学僧会这样想,就意味深长地说道:“大鹏鸟虽然一飞能过百里,但它仍没能飞越生死啊!”
南利听后似乎从中有所领悟。
作为禅者,悟知的最高境界能超越生死,而南利那些道友所谓的回归根源,无非是有了一些普通的悟知罢了,禅学博大精深,但只要精于道业上的修持,定能从中大有收益。
生与死
每个人都十分关注生死之事,从佛学上讲,只有真正领悟了生死之事,达到了佛的崇高境界,方可称之为“佛”。
于是,有人向禅师请教关于生死的事情。
禅师轻言道:“你死过么?”
那人听后十分惊诧,一时木呆,无言以答。
禅师看出了他的困惑和不解,说道:“要想明生死之事,只有亲自去体会才能知晓。”
这下,那人就无语了。
其实,生死之事得顺其自然,它作为一种自然规律,必定会在该来的时候来临。只有看透了生死,将死视为一种必然,并珍惜当下,珍惜现在,才能在死亡来临时坦然去面对。
生死烛光
人们似乎对“佛死后的去处”这个问题特感兴趣,于是一次次地寻问佛陀。
为了满足人们的好奇心,一日,佛陀拿了一支小蜡烛,便对大家进行讲解。随即点燃了那支蜡烛,而他的弟子生怕蜡烛被风吹灭,用手予以遮掩。
此时,佛陀发话了,“该灭的自然会灭,遮掩又有何用。就像死,它本身就是自然规律的表现。”
一会儿,蜡烛就被风给吹灭了。然后,佛陀又说道:“蜡烛熄灭,它的光去向了何处,佛死后也将到那里去。同样的是一种消灭,但光逝烛在,因为烛身为一个整体,佛也一样。”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人的生死乃一种自然规律,只有淡然地去看待生死,并于有生之年有所成就才是最重要的,如此即使死后,声名可传颂后代。
活着的目的
从前,有个人在童年时见证了母亲自杀身亡的一幕,因而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蒙上了一层难以抹去的阴影。
真是祸不单行,在他15岁时,又遭受了失弟的苦痛打击。亲人接二连三的死亡导致他形成了一种错觉:“死亡才是人的最终去处。”
接着,他自己也以各种方法尝试死亡,但每次均以获救而告终。想寻死都不可能,这越发增加了他心中的痛苦。
一日,一位禅师化缘经过他家,见他神情萎靡,便劝慰他说:“你得自救啊,可以每日坐禅,虽然坐禅本身没用。”
那人听后,颇为困惑:禅师是不是糊涂了,叫我去坐那没用的禅。随即便请示禅师。
禅师回答得十分玄妙:“因为无用,所以才要坐禅。”但那人听后顿时醒悟:“人活着也不是为了用处,而是为了生存。”
死亡容易,生存却难。人们不必为死亡担惊受怕,死亡要来,挡也挡不住。只有很好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自己对自己负责,珍惜当下,把握现在,如此才能铸就完美的人生。
没有时间老
大智禅师是佛光禅师的弟子,他四处参学了20年,以游历来达到对禅的开悟。
终于,他在禅学上小有所成,便回去看望师父。
一见到师父,急忙问候师父的法体是否安康。
佛光禅师点了点头,说道:“每日讲学说法,著述抄经,忙得不亦乐乎。”
大智听后,十分诧异,既然师父每天这么忙,但怎么就不见师父显老,甚至与20年前没有太大变化。
师父很快就看破了大智的心思,哈哈大笑一声,说道:“我没有时间老啊!”
衰老本身指的是青春不再的落寞和朝气尽消的沉伦,逐渐褪去生机、逼近死亡。
身会衰老,但心可不老,永葆一颗年轻的心,定会青春永驻。另外,对钟爱事业的全神贯注,让自己在生活中备感充实,就更难以让自己变得衰老了。如此可真是没有时间老啊!
来去都是错觉
从前,在一个人快临终的时候,禅师来到了他的床前,问他是否需要引导。
临终的人听了,反问禅师道:“我一个人来,也是一个人去,你能给予我什么引导呢?”
禅师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来了又去不过是一种错觉而已!我还是给你指一条既无所谓来也无所谓去的路吧!”
临终的人似乎在冥冥之中看清了这条路,于是面带微笑上路了。
常人总对生死具有一种困惑,临终人的这种困惑更为强烈。而那位临终人在禅师的点化后,对于生死获得了解脱,因而安详而逝。
虽说生源于自然,死回归自然,但要想真正看破生死又谈何容易。人们应当经常拥抱自然,不断从大自然中体味出生命的真谛,并且珍惜有生的时光,便可不知不觉地淡化生死的烦恼,生活也会充满无穷的生机。即使在死亡来临之时,也能够十分坦然地去面对。
生命的意义
尚书对于何为本性十分不解,于是特意去拜见曹山禅师。
这个问题却把禅师给难住了,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但禅师突然想到了曾经见过的一件事:一个孕妇背着一竹箩,她衣着破旧,脚上落满土垢,竹箩好像很重,压得她直不起腰来,她左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右臂揽着一个更小的孩子,急忙地赶路。但她一脸洋溢着似明月一般温婉的笑容。
当时禅师非常迷惑,如此沉重的生活没有让她垮掉,反而感觉十分快乐。原来是她懂得自己的人生追求。
禅师恍然大悟,便对着眼前的尚书叫唤:“尚书!”
“是!”尚书双手作揖回答道。
禅师摇摇头说道:“回答我的不过是一个躯壳罢了,而不是一个清明的生命。只有自身觉悟才是最重要的。”
尚书听罢,有所领悟。
在生活中,人们必须明白自己的目标,知道自身生命的意义,才能朝着目标奋勇向前,最终达到目标,并实现自身的价值。否则,弄错了生活方式,对于人生的意义一知半解,只会在生活中误入歧途,甚至会使自己成为生命的奴隶。实在是可悲!
见与不见
荷泽神会禅师初次参见六祖慧能禅师时,慧能禅师问道:“你从远处来,路途遥远,太辛苦了。自性禅心带来了吗?可看见本性的法性是什么吗?”
慧能禅师当即拾起禅杖,打了下来。神会并没有退后,反而问道:“老师坐禅时,是见或不见?”
慧能并没有马上回答,又杖打了三下,才说:“我打你,你是痛或不痛?”
神会回答道:“感觉痛,又不痛。”
慧能禅师顺着他的口气说道:“我坐禅是见,也不见。”
于是,神会便追问他何为见与不见。
慧能禅师开示道:“我见,是因为常见自己的过错;我不见,是因为我不见他人的是非善恶,所以是见,又是不见。见与不见都是两种执著,而痛与不痛都是生灭的现象。你连自性都摸不清楚,居然还说什么无来无去。”
神会听后,十分惭愧,但从中也有所觉悟。
生命的本源只有自己能够看到,因而生命需要自己好好地去把握。生命是要超越一切世俗观念,舍弃一切空想与贪欲的,也只有超越了善恶的观念,才能达到毁誉不动、哀乐不生的崇高境界。
枯与荣
药山禅师正在庭院里打坐,身旁坐着云岩、道吾两位弟子。药山禅师忽然指着院子里一枯一荣两棵树,先对道吾问道:“那两棵树是枯的好呢?还是荣的好?”
道吾说:“荣的好。”
药山禅师再问云岩:“枯的好呢?荣的好?”
云岩答道:“枯的好。”
这时,正好侍者经过,药山禅师又以同样的问题问他。他却回答道:“枯者由它枯,荣者由它荣。”
其实,荣有荣的道理,枯也有枯的理由。我们应该学会从有差别的事物上去体会道的无差别性。无分别而证知的世界,才是实相的世界。而我们所以说的千差万别的表相,往往是虚假不实,变幻无常的。
禅的世界要求我们以一种超然物外的眼光去看待世间万物;禅的世界要求我们置生死于度外,找寻另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懂得珍惜
钦山和尚和雪峰禅师结伴四处参访、弘法。有一天,二人经过一条河流,正计划着要到何处去化缘乞食,只见河里漂来一片很新鲜的菜叶。
钦山说:“看!河流中有菜叶漂流,可见上游肯定有人家,我们就往上游走吧。”
雪峰说:“这么完好的一片菜叶,竟白白让它流走,实在可惜!如此不惜福的村民,不值得教化,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乞化吧!”
当他们正在谈论时,忽然看到一个人匆匆地顺着河水飞跑下来,问道:“师父,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片菜叶从上游漂下来?那是我刚才洗菜时不小心被水冲走的,要是找不回来就太可惜了。”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不约而同地向上游走去……
爱惜东西叫做惜福,唯有惜福的人才会拥有世间最大的幸福。懂得爱惜才能领悟生命的奥秘,不知道珍惜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必将难以认清生命的本来面目。
一休与五休
有信徒问一休禅师:“禅师,为什么您要叫‘一休’呢?”
禅师说:“一休万事休,有什么不好?”信徒听了认为不错。
禅师话锋一转,又说:“其实一休不好,二休才好。”
信徒颇感奇怪,于是问道:“二休怎么好呢?”
“生要休,死也要休,生死一休才能了脱生死。因此,烦恼也要休,涅也要休,二者一齐休。”
信徒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便说:“不错,二休才好。”
禅师却又说:“二休以后,要三休才好!”
信徒不解了,便问:“三休怎么好呢?”
“你看,你老婆每日和你吵架,像只母老虎,最好是休妻;做官要奉迎,也很劳累,最好是休官;为人处事有争执,因而也要休争。如此做到休妻、休官、休争,才是最快乐的!”禅师解释道。
信徒连忙点头:“三休真好!”
禅师:“四休才是最好的。”
信徒心中的困惑陡增,便请教禅师。
“酒、色、财、气四种一齐休才好呢!”
信徒一听认为四休也是很好。
想不到禅师又发话了:“四休不够,五休才好。何为五休,人生最苦的,便是我们拥有五脏庙,这个肚子要吃饭,因此才会有种种辛苦。如果将这个五脏庙‘一休’,统统就没有事了。”
信徒哑口无言。
千休与万休,还不如一休,一休万事休。如此将不再执著于生命自身带来的种种烦恼了,达到那种以有生求无生的境界,即真正的禅悟。
是僧是牛
一日,洲山灵佑禅师正在上堂说法,禅堂外微风习习,鸟鸣声声,正是一片大好春光。突然,灵佑禅师微笑着对众人说:“将来老僧百年后,会在山下施主家投生化作一头水牯牛,左肋上写五个字:‘洲山僧某某’。这时如果唤我洲山僧,却是水牯牛,唤我水牯牛,又是洲山僧,那究竟叫什么才好呢?”
只听得禅堂上静寂无声,众徒收心苦养,但竟无人能够作答。灵佑禅师当下也不再问,又继续为众徒说法。后来有一位行者听说这段公案,便说:“师无异名!”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世间的一事、一物、一人,无论如何轮回转换,只要它是善良的谁又会在乎成为何种生灵。名字只是记号而已,如果自心空净,就能跳出名相而显示真性,真性却又不离这些名相。并且,所有的人都会对心地善良的事物顶礼膜拜的。
把门关好
有个小偷晚上钻进一座寺院,但翻箱倒柜都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时,睡在床上的无相禅师开口叫道:“喂!这位朋友,走时请顺便把门关好!”
小偷一惊一愣,随即说道:“原来你是这么懒惰,连门都要别人关,难怪你寺里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无相禅师答道:“你这位朋友也太过分了,难道要我老人家辛辛苦苦,赚钱买东西给你偷吗?”
小偷遇到这种懒和尚,确实是没有办法,只好悻悻地把禅师的门关上,若有所思地走了。
安贫乐道之人,自有一份常人所不及的洒脱和从容。但是,人们的心总是被一些琐事牵扯着,每日总是疲于奔命,难以净化自己的心灵。其实,不妨让自己轻松一下,去领会禅的智慧之光。这样,我们就会变得旷达洒脱,活得自由自在。
空房子
那先比丘比丘:佛教指和尚。出言吐语充满了慧思灵巧,弥兰陀王对他非常尊敬,便特意去拜访他。
两人见面后,弥兰陀王问道:“你的眼睛、耳朵、鼻子和舌头都是你的吗?”那先比丘笑着摇了摇头。
弥兰陀王于是再问:“那么,真正的你就只有身体了,或者‘意’是真正的你了?”那先比丘仍旧笑着摇头。
弥兰陀王十分不解,便问那先比丘到底在哪里。
“窗子、门、砖、瓦、床、椅和梁柱都是房子吗?”那先比丘微笑着反问道。
弥兰陀王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先比丘悠然问道:“那么房子在哪里呢?”
弥兰陀王猛然省悟。
在概念中生活的我们总是难以认清真正的自我。只有去掉所有的概念之后,才能找回原本那颗空明无碍的心,并回归到生命的本原状态。
扛棺自化
普化在临济禅师座下参禅悟道。有一天,普化禅师在街上向人乞求布施法衣,有信徒把上好的袈裟给他,他却不肯接受。
有人把此事报告给临济禅师,临济禅师就买了一口棺材送给他,普化禅师非常欢喜地说道:“我的衣服买回来了。”
普化禅师立刻扛着棺材,跑到街上大声说道:“临济禅师为我做了一件法衣,我可以穿着它去死了,明天上午,我要死在东门。”
第二天,普化禅师扛着棺材到了东门,一看,人山人海,大家都想来看热闹。普化禅师对大家说:“今天看热闹的人太多了,不好死,明天去南门死。”这样过了三天,由东门到南门,由南门到西门,再也无人相信他的话了,大家说:“我们都被普化骗了,一个人好好的怎么会说死就死呢?再也不上他的当了。”
到了第四天,普化禅师扛着棺材来到了北门,一看,没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就非常高兴地说道:“你们非常有耐心,都不怕辛苦,东南西北地跟着,我现在可以死给你们看了。”
说完,普化禅师跳进棺材躺好,自己盖上棺盖,再无声息,果然像他说的那样死去了。
常人总是以生为喜,以死为悲。禅者却能视生死为游戏,说生就生,说死就死,正所谓生死一如。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但总可以更淡然地看待生死,不再为生死之事所劳累。
死亡的原因
山羊的叫声引来了猎人,以致于被猎杀;而飞蛾总以为那火光之处便是暖和的地方,于是有了“飞蛾扑火”。人们之所以能够钓上水中之鱼,是因为鱼儿太过贪婪那鱼钩上的饵,殊不知,在咽下诱饵的同时,自身也被利钩挂住了。
其实,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何尝又不是如此呢?由于对身外之物的牵制和引诱不能免疫,于是,一个个的就由此而匆匆奔向死亡。
人生本苦短,但在短暂的人生旅途中,仍放弃不了对功名利禄的无止境的追求,从而也就不能很好地去享受人生,这不能不说是人类的一大悲哀。
临终的慈悲
佛陀即将圆寂之时,得知此消息的人都来了。他们围在佛陀的身旁四周,瞻仰着佛陀庄严的紫色金身,纷纷悲泣不止,异常的难过。
但是,佛陀却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部,慈悲地注视着法会上的每一个众生;出乎意料的是,大众的心绪居然慢慢稳定下来。此时,只听见佛陀那微妙的声音在法会上飘扬着:“你们就好好地把我这纯净无染的金身瞻仰个够吧!不要像世俗那样悲伤哭泣洒泪如雨,假如是这样的话,无论我是否灭度,这都不是我的弟子,也不是真正的佛法。”
法会上的大众听到这些话时,心中猛然领悟。
“死”是人生的终点,是每个人的终极关怀。但在佛陀身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他的临终表现似乎在诉说平谈、自然而又深奥的哲理;他在临终时的洒脱态度、展现出精神的另一个世界。
而身为常人的我们往往对死亡会产生恐惧,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对生命来说,死亡只有一次。那我们就更应该珍惜人生这有限的时光,充实人生,奉献人生,趁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去奋斗,千万莫辜负这瞬间人生。
死为何物
弘一大师曾留学日本,回国后当过教员。于才艺名声鼎盛之时毅然出家为僧,弘扬几己断灭的南山律宗,成为近代佛学大师。
弘一大师的圆寂,焕发出神异的光彩。1942年农历九月初三,大师曾索笔写下“悲心交集”四个大字,以表示其生命的最后时刻即将来临。九月初四,即公元1942年10月13日,给三位友人分别写了遗书,并当即用挂号发出。夏尊居士系大师高徒,他于1942年农历九月中旬某日上午,在他的开明编译所办公室收到了一封挂号信,正是弘一大师寄给他的遗书。夏尊打开一看,见上面写道:“朽人已于九月初四日迁化,曾赋二偈附录于下:‘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向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亡言;花枝春满,天心月圆。'”
夏尊立即拍电报到泉州开元寺询问,回答是大师已于九月初四晚上圆寂。如此准确地预知自己死期,给这封遗书和两道绝笔偈披上了灵异的圣光,更使人赞叹不已!
生死从容莫过于自知己之死期者。到底死为何物?死对他们这些已经参悟生死的人来说,不过是生命的自然归宿罢了。他们认清了人有生必有死的规律,从而可以从容面对生死。其实,只要我们以一颗平常心去生活,坦坦荡荡,死又有何惧?
自心佛
唐玄宗开元元年,禅宗六祖慧能在广东新州国恩寺用完午斋,突然向众人宣布:“你们各自按座位坐好,我即将与你们诀别!”
众弟子无不惊诧万分,有的竟哭出声来,这时,弟子法海走上前,双手合十,恭敬而悲伤地说:“师父留下什么遗训,使后代迷执的众生能修成佛?”
六祖慧能答曰:“大家好好听着,后代迷执的人,假如能真正认识一切众生,就是佛性,好好修持,即可成佛;不然的话,即使经过漫长久远的时间,也难以寻求真正的佛性。我现在教你们认识自己心中的众生。如果能够了悟本源自性,一切众生就是佛;如果本源自性迷执,佛也是众生。你们的本心如果不善或不正,就是佛在众生之中;一念直觉灵明,平等而无差别,众生即能成佛。我自己的心本来就是佛,自心佛才是真正的佛。自己如果没有佛心,何处去求真正的佛?你们自己就是佛,不必怀疑!”
于是,慧能一口气念了32句、总共224个字的长偈之后,沐浴净身,端坐到三更,对众人说完:“我走了!”便离开人间,进入涅。
古往今来,凡知死期而能从容对待,并能对生命有所解悟者,其生命必将辉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应该珍重人生,过好每一天。
蜈蚣的困惑
有一天,哲学家青蛙见了蜈蚣,久久地注视着,心里很纳闷:四条腿走路都那么困难,那上百条腿的蜈蚣又如何行走呢?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蜈蚣到底如何迈腿的呢?
于是,青蛙便拦住了蜈蚣,问道:“我是个哲学家,却被你弄糊涂了,我总是无法理解你是怎么利用这么多条腿走路的?”
蜈蚣听完,回答道:“我一直就是这么走的呀,但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可以考虑一下。”
就这样,自己到底如何行走的问题进入了蜈蚣的思索。
蜈蚣站立了几分钟,动弹不得,蹒跚了几步,终于趴下了。它便对青蛙说道:“你就别再问其他蜈蚣这个问题了。我可被你害苦了,原本一直都在走路,如今却因为如何迈腿的问题,难以移步了。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蜈蚣的思索,造成了它对生命本身的困惑,失去了原有的自在;禅者如果不能洞破思想上的障碍,丧失了灵动清明的本心,也就难以恢复生命原本自在的状态了。
我们往往也会有这种困惑,关键就在于如何去调节自己的心理。只要本身拥有一个自然达观的态度,必能从顺应自然,获得适意的人生。
雪霁便行
德普禅师性情豪纵,自从受戒后,便云游四方,弘扬佛法。
宋哲宗元五年十月十五日,禅师把众弟子召到面前,说道:“诸方尊僧死时,丛林必繁,我以为这是徒然虚设的。因此,假如我死的话,你们应当在我死之前祭拜我。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可以祭拜了。”
众弟子听完,都以为师父在开玩笑,于是也戏问道:“禅师何时迁化呢?”
“等你们依序祭完,我就决定去了。”禅师非常认真地答道。
继而,弟子们便真的煞有介事地假戏真做起来。设好了帏帐寝堂,让禅师坐于其中,弟子们依照礼仪致祭:上香、上食、诵读祭文,而德普禅师也非常自如地领受着。
如此下来,经过了四十多天,直到元六年正月初一,大家方才祭完。
这时,德普禅师十分平静地对着弟子们说道:“明日雪霁便行。”
此时的天上正飘着鹅毛大雪,寒冷得很。但是,一到次日清晨,雪忽然停下了,德普禅师焚香盘坐,怡然化去。
如此一来,将死亡视作一种享受,真有点游戏人间的味道。常人心中往往对死亡抱有恐惧之心,总有一种对生的执著。不过经历此番游戏,应该可以减少心中的那份执著,更坦然地去看待生死了。原来死亡只是一个新的开始罢了,就如此简单。
生死参悟
盘圭禅师是日本禅门临济宗“不生禅”的创始人。
他十六岁就出家剃度了,一直到二十六岁尚未开悟。就在二十六岁那年,他因坐禅而病,七日没有进食。
感到死亡临近,不禁想到,生也好死也好,虽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只是生平无所成就,就要离开人世。思前想后,不能自拔。某日,偶然转念想到:看来,世间万物不是都可以用‘不生’来调节、了结吗?这些年来,我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苦苦探求的道理不就在这儿吗?
就在这生命将绝之际,忽而了悟,犹如倦睡中醒来,心胸洒然,毫无痛苦之感,然犹不能言。清早起身盥漱,微风袭来微香,恍然大悟。
盘圭这次的死里复生,并大开大悟,使他活到七十一岁,为日本的禅学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死亡是人生最大的考验,盘圭在濒临死亡的时刻,才达到彻悟,并持之以恒,终成大器。禅宗特别重视生死的解脱,并希望从生死的面对中来看清生命的实相,来消除对死亡的恐惧心理。我们也应该学会坦然地看待生死,并珍重生命,过好现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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