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丈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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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12月4日晴

    黄昏时分,夕阳西沉,落日的光线并不刺眼,而是柔柔地向高处和远处伸延,显得越来越柔和,占据了半个天空,隐隐约约能听见远处教堂里唱圣诗的声音。「~发」

    我顺着一条蜿蜒的小径慢慢地走着,各种花儿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着,可是我却感觉不到快乐。白天的时候,我总在笑着,以至于忘记自己,还有着伤心的时候。

    你一定问我为什么伤心?

    还记得莉香说的那句话:“能在同一个季节里,和你走在相同的街道上,对我来说都是值得回忆的。”可我,却在没有你的城市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甚至没有一个人来听我倾诉我的伤心。

    除了你……

    你有在听么。

    这就是我想说的事情。这些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只想说,在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过得很需要你。

    这大概已经是很多年后了,也许有那么一天,你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不知道你会是什么表情。可能那时候我正在你旁边,给你说这些具体的前因后果,也可能你会撅着嘴,骂着我说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做作。

    这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就好。

    ……

    2005年3月17日晴空万里

    麦雪,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艾伦答应了让我在他的画廊举办个人画展,好想把这个消息亲口告诉你,可是……

    没关系,我收到了你给我的信,你写给我的歌。

    遗失夏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这首曲子谱的那么忧伤,是你看到了我内心的不安了么?

    坐在苏黎世河边,我开始怀念。阳光还是如平常那般,我却感觉少了些什么,似乎老旧的回忆总是在暖暖的阳光下被挖掘出来。我突然发现需要回忆的东西太多,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我只是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可以过去,什么时候,我可以回家,回到你和妈的身边。

    ……

    2005年2月1日晴

    早晨打开窗,很喜欢那种扑鼻而来的清新,带着点当年的味道。我会以最好的状态开始新的一天的生活。

    好吧,夏齐,忘记昨天的不愉快,那没有什么。

    麦雪,我在试着让自己坚强,不再因为一点的委屈就情不自禁,我想着要为自己找一个独立的头衔,能立于人前,再大的疼痛都不能被放射成能传染的眼泪。我相信我总会有无比快乐的一天,带上我所有的笑容,给世界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波折了太久时间,压力也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好下手的点,就这么浩浩荡荡,有恃无恐地来了。而我,却没有一点准备。

    我只好窝在自己的心中给自己勉强的鼓励,伸手拍拍发酸的双腿,骂一声你真是不争气!

    麦雪,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2005年5月20日晴转多云

    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自己真的是很孤独,虽然周围有许多朋友,但还是很空虚。有时候我可以很开心的和每个人说话,可以很放肆的,可是却没有人知道,那不过是伪装,很刻意的伪装;我可以让自己很快乐很快乐,可是却找不到快乐的源头。

    我一直在想,你和妈过得好不好,哥哥他……对你们好吗?

    其实他对我很好,有寄钱给我,只是让我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我不想让他的太能干,来凸显我的很没用。也许他那时候的要求,是理所应当的。

    ……

    这是傅野离家一年里第一次提到林木峰,虽然很轻描淡写,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麦雪默然的看着,一页又一页,她看得很慢,慢到傅野可以跟随着她看到全部的内容。

    夏齐的日记,和他很不相称,连傅野也在怀疑,这真的是那个乐天的夏齐写的吗?难怪他总说自己是另一个他,只是因为他不愿意让他的那些悲伤现于人前。

    字里行间看来,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喜欢瑞士,似乎,是一种力量,迫他离开家。

    那是什么力量?

    傅野在自己的内心打了个问号。

    麦雪依然一页一页的翻着,忽然,一张厚纸片从中间掉了出来,麦雪将它拾起,翻到掉出的那页,想将它放回原位。

    翻到正面,麦雪愣住了,好久,抬头看看傅野,将手中的纸片递给了他。

    傅野接过来,看到自己坐在河边,靠着一块大石头睡着了,身边放着一个大大的背包。他认得这是第一次认识夏齐的那次背包旅行,只是他不知道夏齐趁他熟睡的时候把他画了下来。照片里的自己很安心,月光洒在脸上留下一些阴影。

    看了好久,傅野突然怀疑画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因为从另一个角度看,似乎是夏齐自己。

    麦雪打开掉落纸片的那页,递给傅野。

    2007年7月3日晴

    麦雪,今天,我见到了和我一起合租的人,他叫傅野。

    最让我惊奇的是,他和我长得很像。我们一样的高度,一样大的眼睛,还有一样被你嘲笑过的薄嘴唇。不认识我们的人,还以为我们两个是一起旅行的亲兄弟!

    他很冷淡,还有些孤僻,但是我感觉的到,他很善良,也很热心,虽然这一切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想,在他身上一定发生过不幸的事。放心,我没有问过他,大概是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不想提起那些往事。我试图让他开心起来,怂恿他做一些他认为很无聊的事情,开始的时候他很不情愿,但却没有拒绝。我就知道,他总不会比你更难搞定。

    呵呵,麦雪,他让我想起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等我回国了,一定要介绍你们认识。

    等我回来。

    ……

    麦雪温柔的声音传来,“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出你是傅野,因为,你和夏齐真的很像。”

    傅野苦笑,他从不知道夏齐会把他们的第一次碰面记在日记里,这样珍惜。原来在他们的友情里,他一直都是,被维护的那个。

    他终于发现,他和夏齐骨子里最像的,居然是一直被掩藏的内心。

    记忆的风铃在流年的微风中响起了曾经的韵律,傅野忽然想起夏齐当时的脸,干净,温暖,像苏黎世河边盛开的野花。

    ……

    “你好,我叫夏齐,夏天的夏,齐天大圣的齐,你是中国人应该读过国粹的哦?”

    “你是想变相的告诉我你像个猴子吗?”傅野觉得自己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哭笑不得的。

    “难道全世界的人不都是从猴子进化而来的吗?我只是属于比较原始的族系而已。”

    ……

    “夏齐,你不是个画家吗?为什么一定要做拍照片这种愚蠢的事?”

    “我是在把我画的画和照片里的作对比,就像理想之于现实,差距都在我的艺术想象力!”

    “可是我没有在你身上看到半点艺术的气息?”

    “这就是为什么艺术的最高境界不在终将会腐朽的肉体,而在日益升华的灵魂。”

    ……

    “哈哈!”忽然想起夏齐装模作样憧憬的样子,傅野难以遏制的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就这么哭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笑不再纯粹,哭不再彻底。

    他不知道,放纵的青春早在那个盛夏就画上了句号,放肆的流年随风远逝。不是他走的太伧促,也不是岁月消失的不明显,只不过是他当时没有来得及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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