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怪谈之驮尸人日记1-驮尸夜行,斩穴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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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因为我看见谷歌呈现出来的搜索结果,居然全都是驮尸人在驮尸时的各种照片,从照片上不难看出,许多尸体都是让委托人强行风干后,封死在棺材里或者用黑布死死裹住,才交给驮尸人。我推测那些棺材应该不会太重,很有可能是那种特别定做的红漆轻木棺。

    网上都在流传着各种关于驮尸人的禁忌,经过司徒天多次筛选后,有一点能够确定,驮尸人在驮尸时,必须要用红绳子把棺材或密封的尸体捆在背上,腰间都会挂上两个特别的紫色铃铛,紫色铃铛用来提醒生人勿近,否则容易沾染尸气,严重点还会引发尸变,最终酿成惨剧,害人害己。

    网上关于驮尸人的资料并不多,所以司徒天很快就关掉了笔记本电脑,爬到自己的床上看杂志。

    我思考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司徒,你说咱们这次去驮尸,会不会出事?”

    司徒天放下手里的杂志,瞪着我骂道:“白逸,你傻啊!俗话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放心啦,山本龙一那个老家伙,应该会派世外高人协助咱俩。”

    在司徒天说话时,我也爬回了自己的被窝,躺在床上答道:“司徒,按照你这么说,也还算有道理。算了,我也不打算想太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任务结束能发钱就行了。”

    我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司徒天那床上传出了响亮的呼噜声,要不是我跟这家伙是发小,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他居然如此大大咧咧,用没心没肺四个字来形容最合适。

    其实,这事还得从司徒天上小学三年级说起,不知怎么回事,他染上了一个特别怪的毛病,无论在何时,只要你给他一个枕头,让他靠在枕头上,不超过一分钟,他绝对能给你睡死过去,而且还会打呼噜。

    我躺在床上没过一会,便睡着了,不知沉睡了多久,我居然让一个噩梦惊醒了,等我醒来打开手机一看,居然已经九点半了,很快三井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和司徒天准备好,到学校门口等着,10分钟左右,他能赶到门口。

    我挂断电话,叫醒还在睡觉的司徒天,为了预防万一,司徒天和我一人拿了一条九节鞭,说起九节鞭这玩意,我们俩从小练到大,小时候训练没少被反抽。收拾完毕,把寝室大门锁好,狂奔到学校大门口等三井来。

    在门口站了一小会,还是白天那辆黑色奔驰,我拉开后车门坐上去,司徒天紧跟在我后头,负责关车门。三井重新发动奔驰,驶离东京大学,上车后我才发现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老头,老头的右眼瞎了,脸上有几条刀疤,看起来有点吓人。

    三井一面开着车,一边对我说道:“白逸君,在我旁边的是黑木先生,他是山本家族御用的斩穴人。”

    斩穴人?我头一回听说这三个字,赶尸人我倒是听过,不禁反问道:“三井先生,什么叫斩穴人?”

    黑木老头揉了揉眼睛,咧嘴笑道:“小家伙,斩穴人等于替死者相葬身之地,等同于你们华夏的阴阳先生,专门负责给死人选择埋葬的风水宝地。只不过,斩穴的危险系数比阴阳先生要大很多倍,我的右眼就因年轻时斩穴太多,遭受天谴才瞎了。”

    司徒天根本不敢想象,黑木的眼睛居然是这样瞎的,顿了顿问道:“黑木先生,您这次要跟我们俩一起同行?”

    黑木先是迟疑了一下,才挠挠头顶稀少的白发回答道:“没错,山本老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此次的死者是老爷的妹妹山本晴子小姐,我自然要到现场亲自替晴子小姐斩穴,选一处宝地,让她能够得以安息。”

    听完这话,我觉着黑木这老家伙,居然还挺讲情义,甘愿冒着天谴都要给恩人的妹妹斩穴。我看了一下车窗外,结果车子并非开向白天的大酒店,相反越开越偏僻,我忍不住道出心中的疑惑:“三井先生,我们现在是去什么地方?”

    三井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往右急转,奔驰车快速驶入一条泥巴小路,他头也不回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来:“殡仪馆!”

    我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睛依旧望着车窗外,完全没想到日本的殡仪馆竟然会建在深山里!假如从殡仪馆开始出发驮尸,岂不是要翻山越岭?我幻想着自己半夜三更驮上一具尸体翻山越岭,仔细想想还真让人毛骨悚然。念及此处,我不禁回想起那晚在后山遇见的阴阳师,他断言我和司徒天一周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我摸了一下戴在右手腕的七彩佛珠,内心感觉非常不安,便慢慢靠近司徒天,在他耳边小声问道:“司徒,你说那个阴阳师的断言会成真?”

    司徒天半眯着双眼,眉头拧成一团,在我耳畔回答说:“咱们都接下驮尸任务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三井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驾驶技术相当一流,奔驰车最后停在一座小山脚下,因为再往前开就要上山了,只能靠下车步行,唯有如此才能上到山顶的殡仪馆。黑木老头最早下车,我自然跟着推开车门走下去,司徒天相继也下了车。

    三井这家伙见我们三个人都下车了,立马发动奔驰车火速离去,那架势就好像见鬼了一样。

    黑木目送渐行渐远的奔驰,又回头看着我问道:“你叫白逸?不得不说,老头子我还是很佩服你们俩的勇气,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毕竟,驮尸人这个行当,跟我们斩穴人差不了多少,说难听点都是在做死人生意,靠赚死人钱维持生计。”

    我点了点头,对于黑木的话我非常认同,指着司徒天介绍道:“黑木先生,这家伙叫司徒天,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对了,黑木先生,我们俩头一回驮尸,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为何山本先生不亲自来送他妹妹走完最后一程?”

    黑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解释道:“在日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女性死者选定了驮尸人,男性家属均不能露面,否则会招来厄运。当然,这些东西并非迷信,因为我斩穴多年,中途也遇见了不少诡异之事。”

    司徒天顿时兴趣大增,搓了搓手对黑木说:“黑木先生,能给我讲几个您经历过的离奇诡事?”

    黑木对司徒天点了点头,他走在前方带路,我们沿着一条通往山顶的石板路走去。

    黑木边走边思考了许久,低着脑袋开口说道:“那我给你讲个和长命灯有关的故事吧。”

    我一脸不解之色望住黑木,引魂灯我听过不少,这长命灯到底是啥呢?

    以下是黑木所讲的故事,一家在天皇时期特别出名的灯笼铺,一盏非常恐怖的长命灯。

    日本天皇时期元和四年元月八日,有一家叫长命灯的灯笼铺,铺头里的店主叫川下,川下以做死人灯笼闻名。某天夜里,川下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自己被人杀了,还有他制作长命灯的秘密也让人曝光了。

    第二天深夜,川下和往常一样准备做长命灯,他制作灯笼的过程不允许任何人观看,包括自己的妻子美惠子在内。美惠子一直很好奇,于是终于忍不住偷偷跟在川下身后,打算看看长命灯究竟是如何造出来的。

    川下和往常一样,躲在一间小木屋里,美惠子则把白纸糊的窗户戳了个小洞,顺着洞眼望进去,结果她的瞳孔猛然紧缩,她发现自己的丈夫居然在裁剪一张鲜血淋漓的人皮,川下右手握着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地剪着,剪刀上还染了不少血,在旁边还有许多块状用于编灯笼的软竹子。

    川下很快把一张人皮的三分之二给剪成灯笼形状,走到角落里的小木桌旁,拿起事先点燃的蜡烛,蜡烛在人皮上炙烤,发出滋滋滋地响声,很快人皮就被蜡油软化了,把人皮放在一旁晾着,拾了几根竹子编织成灯笼,再把烫好的人皮贴到上面,用蜡烛来回烘烤,一个完整的长命灯完成了。

    (2)

    美惠子被吓坏了,她扯着嗓子失声尖叫,在屋内的川下自然听见了她的叫声,立刻拿起手里的大剪刀冲出门外,手上还有血迹未干,死死盯住自己的妻子,质问道:“惠子,你刚才在偷看?你说!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美惠子脸色苍白往后狂退,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哭泣着说:“川下,我什么都没看见。”

    川下握紧剪刀徐徐逼近美惠子,双眼眯成一条缝,狰狞地说:“是吗?惠子,虽然你是我的妻子,但是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一样要送你一盏人皮长命灯!而且我还要亲手剥下你的皮来制作。”

    川下毫不留情地用剪刀剪开美惠子的肚子,将她的皮完美剥下,制成了人皮长命灯。

    听黑木讲完人皮长命灯的故事,我彻底吓傻了,有一个极度骇人的场景,在我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个老头子手里拿着一把黑色大剪刀,走到我面前说要剥下我的皮,做成一盏人皮长命灯。

    不知不觉间,我们三个人已经来到了山顶的殡仪馆,殡仪馆整体面积不算太大,在同类殡仪馆中估计算一般吧,我们还没跨进殡仪馆的大门,隔老远就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冥纸焚烧过后的味道,随后扑面袭来浓烈而刺鼻,让人心生呕意的尸臭味。

    我跟在黑木后头跨入殡仪馆,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大堆白色花圈,馆内两旁还摆了不少红漆棺材,棺材的棺盖上还贴有一张红纸,纸上写有不同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只白猫突然从后堂窜出来,纵身一跃,举起猫爪扑向黑木。

    我跟司徒天被吓了一跳,连忙左躲右避,黑木依然面不改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随后,后堂传出悠扬动听的箫声,那白猫顿时温顺无比,站在黑木肩膀上低声喵喵叫。

    黑木抬手抚摸着白猫的背毛,大声打趣道:“白岛,你还不快点出来见见老朋友?”

    话音未落,一个年龄和黑木差不多大的老者从后堂走出来,朝白猫招招手。

    那猫仿佛受到了召唤,从黑木肩上跳下去,跑回他脚边站着,老者先是看了一眼黑木,又扫了一眼我跟司徒天,便笑骂道:“黑木老鬼,你又收徒弟了?”

    黑木立马摆了摆手,感叹道:“白岛,你误会了,这两位是替山本先生驮尸的。”

    白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阴阳怪气地说:“黑木,山本龙一当真就请了这两个小家伙?”

    我跟司徒天听到这轻蔑的话,马上就非常不爽了,心想这老家伙啥意思?

    我迈着步子走到白岛跟前,摆出一张超级臭脸说道:“白岛先生,您看现在时间紧迫,因为要赶在天亮之前完成,所以我们没多少时间闲聊了,能把山本先生妹妹的遗体交给我吗?”

    白岛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我们跟着他。然后,他转身向最里边的一口棺材走去。我亲眼看他撕下棺盖上的纸,单手推开棺盖,棺内躺着一名被薄膜完全密封的女子。女子一身日本樱花和服,那张毫无血色脸上画着浓妆,脸颊两旁高高顶起的颧骨,以及那张樱桃小嘴都涂满了胭脂红,双手合十放在肚腩之间,脚下是一双木屐鞋。唯一让我不解的是,山本晴子的脖子上有一对非常明显的奇怪牙印。

    司徒天的眼睛虽小,但眼神儿非常尖锐,自然也发现了山本晴子脖颈处的奇怪牙印,他顿了顿指住牙印的地方,问道:“白岛先生,您知道晴子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白岛凝视着棺材内的山本晴子,叹息道:“晴子小姐,是被巨蝇吸干了血。”

    我接了一句嘴问道:“巨蝇?白岛先生,巨蝇很厉害?它是什么东西?”

    站在旁边一直没开口的黑木,却忽然说道:“我知道巨蝇的由来,我讲给你听吧。”

    大概在平安时代后期,有位名叫宫本的富商,他的产业主要集中在在岛原路偏南的寺町街上。宫本为了扩大自己的生意,开始弄起了饮食业,当时最火爆的生意,当属吃极品野味。

    宫本通过一些打猎好手,猎捕到许多狸猫,把狸猫拿来炖汤,做成美味佳肴,高价出售。

    久而久之,宫本这一举措十分成功,很快就有许多社会名流慕名到他的店里吃狸猫肉。

    然而,宫本一直有一个怪癖,他喜欢把所有的狸猫关在一起,然后在同一天杀掉。他经常按照客人需求来宰杀狸猫,生意越发红火的同时,发现狸猫的数量供不应求,宫本开始着急了。

    一个星期后,宫本发现狸猫没了,立马招来那群猎手,不惜提高价钱也要猎杀大量狸猫。

    猎手们都清楚,附近一带的狸猫,基本上都让他们杀光了,几乎处于灭绝边缘。

    其中一名猎手站出来建议道:“宫本先生,狸猫被杀得太多了,我们何不如用别的肉类代替呢?我当猎手多年,自然也接触过不少饮食业的人物,因为肉类只要加工得好,味道相似,基本上没人能吃出差别来。狸猫肉跟田鼠肉相近,何不如捕杀田鼠来代替?这样一来能降低不少成本。”

    宫本对于猎手的建议想了好久,可是转念一想,还能节约成本,连连点头表示认同。他立即下令,由发出建议的猎手负责,大量捕杀田鼠,并提出田鼠按头数来计算工钱,还会嘉奖出色猎手。一开始,田鼠肉代替狸猫肉没露出马脚,可随着时间推移,有一名将军在宫本店里吃了用田鼠代替的狸猫肉,竟然当场猝死,脸色发紫,身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紫斑,还有许多蝇在疯狂啃食他的尸体。

    将军府的人发现将军离奇猝死,立马抓来宫本审问,结果田鼠肉曝光,宫本所有的产业全被封杀,还惹上了牢狱之灾。如此一来,宫本在一夜间便一无所有,他还欠着猎手们的工钱没给,直到有一名猎手去探视他时,他才明白事情的真相。

    宫本知道自己被猎手们给整了,猎手们嫌他太吝啬,事先喂田鼠吃剧毒粉,田鼠炖成汤让人喝了,自然也会中剧毒,浑身抽搐不说,还会长满大小不一的紫斑。宫本入狱的翌年深冬,突然染上怪疾,惨死在监牢中,遂于元禄十五年(1702年)过世。他过世的第二天,从监牢外突然飞进一头极大的巨蝇,在宫本的尸体上来回啃食。看到这么大一只的巨蝇,士兵们都觉得非常惊讶。

    因为无论何种蝇类,一般来说,都不会在大冬天出现,就算是炎热的夏天,也很少看过如此大的巨蝇。

    士兵们厌恶巨蝇不断地纠缠,心里觉得又躁又烦,偷偷摸摸地抓住大蝇,将它残忍杀害。或许是因为巨蝇数量多,不到一会儿,又有许多巨蝇相继飞来,数量多到让人害怕,它们开始疯狂啃食起活人来。一夜之间,整个牢房内没有一人活下来,要么是被吸干了血气,要么就是活活啃死。

    黑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露出轻松的笑容问道:“怎么样?白岛,我讲得好听吧?”

    白岛白了黑木一眼,毫不留情地打击道:“行了,你不炫耀能死?赶紧驮尸出发。”

    说罢,白岛转身离开走回后堂,黑木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拉上司徒天走到山本晴子的棺材前,把一串紫铃铛递给司徒天,并低声嘱咐道:“好了,小家伙,你先把铃铛绑在自己的右手上,你驮一段路程,回头到了神奈川县交界处,再换另外一个小家伙驮。”

    我走到司徒天身边帮他把山本晴子的尸体从棺材里抱出来,放到他背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绳,围绕着尸体和司徒天后背绕上几圈,快速打两个绳结,尸体就这样绑在了司徒天的背上,我还帮他绑了紫铃铛。

    司徒天对我微微一笑,驮起尸体往外走,还不忘开口说道:“黑木先生,我这人喜欢听各种各样的诡异故事,我看您应该知道不少日本的民间故事吧?回头您在路上要多给我讲讲,让我听个过瘾。”

    黑木连连点头,表示没有问题,他在最前方领头,司徒天在中间驮着尸体,因为山本晴子本人并不重,司徒天驮起来也不吃力。我跟在司徒天后头,临下石板小路时,还回头望了一眼殡仪馆,我发现那只白猫竟然双眼直冒绿光,站在殡仪馆大门口死死地盯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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