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怪谈之驮尸人日记1-恶疾人妻,杀人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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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由于时间较晚,高速路上车少,走了两个小时京田高速路,中间穿过两条捷径小路,才赶到山本集团。黑木在车上用手机给我和司徒天分别转了2万日元,而后因时间太晚,他的徒弟流川已经休息,黑木告诉我和司徒天,说不久之后自然能跟他徒弟见面。

    我跟司徒天赶到山本龙一的办公室,通过三井成功拿到剩余驮尸尾款,随后三井负责开车送我们俩回东京大学。我们俩一下车就火速冲入学校旁的小超市,买了一堆下酒菜之后,又急匆匆地跑回寝室。我们俩之所以会如此兴奋,完全是因为小次郎这家伙的古怪规定,他说以后每天晚上10点40分便开始讲故事,事先要准备啤酒才行,否则他不讲。

    没一会,我和司徒天分别提了一大堆零食和啤酒,像驾着筋斗云的孙猴子般飞奔进寝室。

    我推开寝室大门,瞧见小次郎在玩电脑,便喊道:“小次郎,别玩了,快开始讲故事吧。”

    司徒天比我还要心急,把买来的东西,全堆在小次郎的电脑旁笑道:“兄弟,边讲边吃。”

    小次郎关掉电脑,打开刚买来的罐装日本啤酒,喝了一小口:“司徒君,切勿急躁,让我仔细跟你说说,我要讲的这个故事与日本童谣有关,你跟白逸君从华夏远道而来,你们兴许不知道,在我们日本流传甚广的除了樱花之外,杀人童谣同样出名。”

    我不禁皱着眉头,接茬追问小次郎:“杀人童谣?小次郎,童谣有什么好讲的?直接唱出来就行啦。”

    小次郎又喝了一口啤酒,摇了摇脑袋邪笑道:“白逸君,我讲的童谣,具有杀人之奇效。”

    小次郎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将凌乱的思绪理清楚,才开始把杀人童谣这个故事娓娓道来。

    很久以前,有位富甲一方的富豪西门町,他的妻子吉田步美生下一男婴。步美因生子染下奇怪的恶疾,请了许多名医前来治疗,都起不到任何效果。步美自知大限将至,因为自从文政十年秋初起,她就一直卧病在床,如今已是文政十二年(1829年)四月,正值樱花盛开的时期。

    卧床不起的步美,心中一直盼望着自己有一天能康复,与西门町在昔日的庭院里观木赏花,在春日逍遥游之情景;同时她也挂念着膝下的孩儿西门田,由于身染恶疾不能与孩子相见过多,生怕恶疾传染给没发育完全的西门田。

    母子二人唯有隔着一面薄纱,互相交流着,今天夜里西门町像往常一样,带着自己的儿子西门田来见卧床不起的步美,步美那头如墨的长发早已脱落光,白皙光滑的脸上浮现出大大小小的紫斑,皱纹布满整张脸,她躺在床上哆嗦着手道:“田儿,快,快过来,让我好好看一眼。”

    “父亲,这真的是母亲吗?”西门田看着病床上病入膏肓而秃顶的母亲,下意识地往西门町身后躲了躲,结结巴巴地继续说:“我……我怕……”

    西门町蹲下来拉起儿子胖乎乎的小手,抬手指着躺在床上的妻子说:“田儿,她真是你母亲,你别怕!”

    西门町在说话之际,还试图把西门田往前轻推,好让孩子离吉田步美更近些。

    岂料,西门町这个举动,反而刺激了西门田,小家伙甩开西门町的手,冲出了步美的房间。

    吉田步美见状眼泪立马涌出眼眶,她放下右手,向自己的丈夫凄然一笑道:“好了,西门,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田儿还小不懂事,你别太勉强他。你我既然夫妻一场,命中注定我难逃此劫,但求你能全心全意照顾田儿,将他养育成才,未来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西门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吉田步美,他深知自己的妻子时日无多,这么多年来,亦没少花钱请全国各地的名医高人前来为吉田步美治病,可惜效果都不怎么理想。吉田步美之所以能活到今日,完全是依靠名贵药材养着,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

    吉田步美不忍丈夫见到自己,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对西门町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想小睡一会儿。”

    “步美,你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寻找名医,替你治疗。”西门町与步美结婚多年,岂会不明她心中所想,看了对方几眼,不禁又是一番摇头叹息,“步美,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田儿。”

    吉田步美目送西门町离开,眼泪如大坝决堤,迅速沾湿枕头。她常年饱受恶疾折磨,内心早已千疮百孔,这些年经常遭人白眼,虽然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但来服侍她的佣人,眼神里都充满了畏惧之色。

    吉田步美躺在床上缓缓闭紧双眸,不出顷刻,她渐渐陷入沉睡,做了一个很诡异的噩梦,梦中出现了她唯一的两个亲人,儿子西门田与丈夫西门町,二人均头绑白布,身穿白色丧服,灵堂正中央恰巧挂着她自己的黑白遗照。

    “啊!”吉田步美陡然从梦中惊醒大喊道:“救命!来人!快来人!”

    吉田步美的尖叫声,立马引来佣人的注意,连带着西门町一起跑了进来,而在他背后,还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此人身穿一袭白袍,右手持白色桃花折扇,书卷气极其浓厚,好比古代才子。

    躺在床上的吉田步美仿佛让勾魂使者夺取了魂魄,双眼空洞无神,脸上满是恐慌,直到见到西门町走到她跟前,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步美,你怎么了?我托人给你找来千城神医治病。”

    年轻人定眼盯住吉田步美,两道剑眉拧成一团,神色凝重地向西门町拱了拱手说:“西门先生,依我观察贵夫人的面容,恐怕命不久矣,贵夫人面无血色不说,脸色更加是苍白如纸,此乃大限将至,病入膏肓之恶相!”

    西门町听见千城的诊断,脸唰地一下变白了,哆嗦着身子,回过头盯住千城反问道:“千城神医,莫非,您就没有什么医治之法?哪怕倾家荡产,我也要治好步美的病!”

    千城抬起右手捏紧自己的下巴,面露难色答道:“西门先生,其实办法并非没有,但在看我看来此法过于凶险,若稍有不慎您的家族恐怕会惹来厄运,甚至祸及后代!”

    “神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西门町走到步美床前,抓紧她的手,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对方说,“步美,你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好好配合千城神医,将你彻底治愈!”

    小次郎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把啤酒易拉罐捏扁,平放在桌上,站起来对坐在对面的我和司徒天:“你们好好想一想,千城会用什么医治之法?我去洗手间方便一下,等回来继续给你们讲后面的故事。”

    说罢,小次郎这家伙,居然独自一人走入了浴室里,丢下听故事听到一半的我和司徒天。我跟司徒天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对于我们俩这种故事迷来说,听故事听了个半截,简直比生吃一头死老鼠还难受。

    司徒天极其不爽地灌了一口啤酒,破口咒骂道:“小次郎这家伙,真他妈的不给力,老子最讨厌讲故事讲到一半的家伙,还不如让你来吹牛皮,好好吹一下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超级厉害的特种兵堂哥。”

    “司徒,火星有多远你给老子滚多远!”我没好气地瞪住他说,“司徒,我堂哥沈异确实是名很厉害特种兵,据我所知,当初他是华夏赫赫有名的兵王,还前往过日本执行秘密任务呢,好像还跟日本某个神秘组织结下了血海深仇。”

    “哼,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司徒天依然是一副你呀少忽悠我的模样望着我,喝下一口啤酒,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说,“行啦,咱们回头再讨论你堂哥那个华夏兵王,眼下等小次郎出来,接着听他讲刚才的故事。”

    (2)

    我们俩在外头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司徒天实在耐不住了,便朝洗手间大声喊道:“喂,小次郎同学,你怎么还不出来讲故事?该不会是掉厕所里了吧?信不信我把厕所门给踹了,把你小子拉出来!你不管咋样,好歹出个声儿啊!”

    我喝了一口啤酒,坐在司徒天背后,静静地看着他那副猴急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司徒,你给我滚过来坐下,耐心等等呗,看眼下这个样子,小次郎同学,没一时半会儿还搞不定呢。”

    按照我对司徒天多年来的了解,若不是我开口劝阻,按照司徒天的脾气,估计还真有胆子把厕所门给踹了,然后硬生生拉出在厕所里出恭的小次郎给他讲故事。

    司徒天又接连骂了几句,才极其不爽地坐在我旁边嘀咕道:“真不过瘾!”

    司徒天刚骂完,小次郎甩着刚洗完的手从厕所走了出去,一脸歉意地走到司徒天面前说:“司徒君,真不好意思,借用你们华夏的一句古话,正所谓人有三急啊!”

    司徒天连连摆手:“没事,小次郎同学,你赶紧接着说下面的故事。”

    小次郎反过来问我和司徒天:“两位,有没想到千城会用什么方法治病?”

    司徒天耷拉着大脑袋,用手撑住下巴:“用药?或者怪异秘术?”

    我则非常天真地接茬答道:“按照我的判断,千城应该是用了心理疗法。”

    “白逸君,看不出来,你的智慧还很高。”小次郎面带笑意地冲我微微点点头。

    不过,此话一出,司徒天便不高兴了,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司徒天智商不高吗?我见司徒天要发飙,连忙拉住了他。小次郎这会儿还没发现气氛变了,直接拉开椅子坐在我和司徒天对面,继续讲起了之前的故事来。

    吉田步美这些年来看了太多所谓的神医,对治疗完全失去了信心,她打心底里不相信面前这个叫千城的年轻男子会把自己治好。毕竟,之前有过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名医来问诊,连病症都没查出来,谈治愈何其艰难?

    千城仿佛看穿了吉田步美的心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吉田步美床边,随意甩动右手,右手的袖子内居然相继飞出几根银针,银针自动扎到吉田步美手臂的血管上,吉田步美则立刻昏睡过去。

    千城这一手袖内飞针和突然昏睡过去的吉田步美,可把站在一旁的西门町给吓坏了,西门町怒气冲天地盯着千城责问道:“住手!马上住手!千城,你这是在干什么?想要谋害我夫人步美的性命吗?”

    千城把扇子放在一旁,无视西门町的质问,右手变为拈花指状开始做出一系列奇怪的动作,假如西门町细心观察,绝对不难发现,在空气中居然还有好几条透明丝线连着银针,让千城小心翼翼地操作着。

    此时此刻,如果还有其他的医道高手在此,绝对会被眼前的情景吓傻,银丝飞针,断人生死。是多少医生或者道人梦寐以求想要达到的境界?如今,这千城看上去年纪轻轻,在医道方面,居然拥有如此逆天的造诣。

    千城捻转银丝替吉田步美问诊的同时,还不忘分神对西门町说:“西门先生,通过我刚才的问诊,发现贵夫人的情况很不乐观,贵夫人是在不经意间伤了心神,要彻底医治唯有采用独特偏方。”

    我临时打断小次郎说:“偏方?该不会是要找什么新生婴儿的肉吧?”

    司徒天这家伙比我还要生猛,问道:“难道,千城需要特别的血?”

    小次郎听了我们俩的奇葩答案,摇了摇头阴笑:“需要血,以及唱童谣!”

    小次郎又打开一瓶日本啤酒拉罐,咕噜咕噜猛灌几口,继续往下讲。

    西门町早就急红了眼,近十年来,他一直在找寻医治步美的良方,如今让他遇上了,岂有不冒险试一下的道理,于是便问道:“千城神医,您说吧,偏方需要什么奇特药材?或者药引子?”

    千城思量片刻才说道:“需要令郎在深夜吟唱童谣和大量公鸡血,在令郎唱歌的时候,杀掉公鸡让贵夫人喝下公鸡血就能治病。”

    西门町连忙安排下人去准备,千城说完治疗的法子后,他便不知所踪,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不过,任谁都没想到,千城留下的医法,是西门家族噩梦的开端。

    在当天晚上,西门町陪同自己的孩子西门田坐在步美的房门口吟唱童谣,同时命令仆人杀鸡用碗接血,第一次治疗,效果十分明显,步美的脸色发生很大的变化,这让西门町高兴了好几天。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西门町外出洽谈一桩生意,深夜降临,西门田跟往常一样,依旧坐在门口替自己的母亲吟唱童谣,医治怪疾。吉田步美在佣人的帮助下,成功服下公鸡血,隔着床帘看着坐在门口唱童谣的西门田,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吉田步美命令佣人去照顾自己的孩子入睡,她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已经完全能下床走路了,她迈着小碎步走到房门口,抬头看着璀璨星河,脑海中闪过许多零碎片段,其中有一个场景把她吓坏了,如同西门田歌谣所唱,有一名拿着斧头的男子,在背后追杀她,她一直逃,到后来她还是没能逃脱,让斧头男子砍杀后,将她的尸体挂在了大树上。

    吉田步美失声惊叫,因为她在死亡前一秒,发现拿着斧头追杀她的男子竟是自己的丈夫!吉田步美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倒在地上来回翻滚,大脑传出那种如万蚁食脑般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完全崩溃了。

    吉田步美在地上翻滚了一阵子,突然房顶传出一阵清脆动听的箫声,她向声音看过去,发现一名身穿白衣,面容俊俏的神秘男子,正手持绿箫金鸡独立于房顶,吹奏着另外一首童谣。

    毋庸置疑,站在房顶吹箫的神秘男子,正是半个月前的千城神医。

    吉田步美看着看着,双目逐渐变成赤红色,千城一直在注意吉田步美的变化,待其双目完全变红,向她飞去一把未开封的匕首,结果吉田步美单手接住,那架势堪比一代武林侠女,千城脚尖轻点屋顶,伴随清风飘飘飞下,踱步到吉田步美面前。

    千城附身在吉田步美耳边,小声吩咐道:“去吧!去替我解决那些人!”

    吉田步美欣然点头,握紧匕首就出了西门府,千城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次日,吉田步美从睡梦中苏醒,发现自己头疼欲裂,身上的衣服居然也换成了新的,但她并没有多想,很快佣人端来稀粥,她开口问女佣人:“怎么样?西门老爷还没回来?”

    女佣人端着稀粥递给她,并回答道:“回夫人,老爷连夜赶回,人在厢房歇息。”

    吉田步美喝了一口稀粥,接续问:“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

    女佣人想了想,脸色很是难看地说:“有啊!昨夜,司马大人一家惨遭灭门,凶手不知所踪,任何线索都没留下,据说是有杀人狂魔出现,夜里还有人听见了一首诡异的童谣呢。”

    “童谣?惨遭灭门?杀人狂魔?”吉田步美的脑子开始剧痛,一些零碎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她用力一把推开女佣人怒骂道:“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没我的允许,你不准进来!”

    女佣人出去没多久,千城像白衣幽灵一样,出现在吉田步美面前,吉田步美被吓了一大跳,千城抽出一把匕首抵住她的喉咙,又单手拿出夹在腰间的箫,开始吹起箫来,一曲终了,并在她耳边吩咐道:“让你和你的家人,一起下去陪那些人吧!”

    次日清晨,西门家跟司马家一样,全府上下,惨遭杀害,一人不留!

    小次郎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说:“好啦,这个故事是我听我爷爷说的,还不算特别精彩,两位将就听听看,我要特别解释一下,千城并非什么神医,而是一名毒医,喜欢用毒控制病人杀他的仇人,而他那袖中飞针,才是真正的下毒工具。”

    我用力挠挠额前的长发问道:“最后呢?千城他怎么样了?”

    小次郎此刻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没好气地说:“我也不知道!司徒家跟西门家当初联手谋杀他的父母,为了报血海深仇他不惜以身试毒,研究各种奇怪的毒药,包括如何控制病人的思想和行为,很明显,他这招借刀杀人,用得非常完美。”

    司徒天这家伙,反倒在一旁冷嘲热讽:“嗐!真没劲儿,我先睡了。”

    说罢,他翻身回到自己的床上,开始呼呼大睡,我见他们俩都睡了,经过一夜的折腾,我自然也要休息了,就这样我和司徒天第一单驮尸任务,有惊无险,总算顺利完成,还拿到了巨额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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