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卡普格拉妄想症

    “你是谁？”夏裳问床边的柯爵汐。“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柯爵汐惊愕地皱起眉头。夏裳从床上坐起来，凝视着柯爵汐，然后，慢慢地拿起了他握着她的手，突然一下狠狠地咬了下去！“啊——”顷刻间，柯爵汐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看到自己手上的一块皮已经被夏裳咬了下来！夏裳满嘴鲜血地对着他微笑着，一边微笑，一边一口一口咀嚼着那块从他手上咬下来的皮。

    柯爵汐坐在自己豪华明亮的办公室里，看着落地窗外洒进来的满地阳光，一股悲伤之情无法抗拒地侵袭了他的心。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虽然被包扎得很好，但依然能渗出血迹的伤口，感觉自己心痛地就快要死掉了。

    他想起了精神科医生安井诺给出的诊断：“夏裳的病症是卡普格拉妄想症。患有这种病的人会认为，自己的爱人被一个具有同样外貌特征的人取代了。这种病人会具有高度的不安全感，而且会具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所以从此以后，你不能再出现在她眼前，否则她看见你一次，就会伤害你一次，甚至杀了你。因为在她的精神意识里，你只是一个有着柯爵汐外貌的另外一个人，一个完全的陌生人，一个坏人，隐藏在了柯爵汐的体内而已。”

    “距离夏裳咬你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们的博物馆王子还在伤心吗？”浅野寂看到柯爵汐的办公室门没关，就直接走了进来，他竟然看到柯王子在擦眼角的泪。

    “我们不应该去美国的多奇妙展览馆，否则，夏裳就不会被人害成那样。我还说我会保护她，可到头来，她却变成了一个怪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刺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变成了那样呢？”柯爵汐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她没有变成怪物，她只是不能再看到你而已。只要让她视野所及范围之内不再出现你的身影，你们两个就都是安全的。其实，要不是夏裳得了这种病，我们还真的不知道，她真正喜欢的人是你。”浅野寂坐在柯爵汐的对面，他也感到了一种命运弄人。

    “安井诺也说了，这种病症很罕见，而且当病人觉得自己的爱人被人替代以后，他们多半是用枪，用刀，或者其他的暴力方式杀死自己的爱人，但却几乎没见过任何一例是要吃掉自己的爱人。到底在她的妄想世界里，为什么她想吃掉我呢？”柯爵汐再一次想起了夏裳一口一口咀嚼着从他手上咬下来的那块皮的样子。

    “我今天来你办公室就是和你谈这件事的。加拿大的蒙特利尔有一个食人博物馆，那儿的馆主是一个从美国的FBI退休的专门研究食人魔的厉害人物。我想带夏裳去找她，说不定，她能分析出夏裳看到你之后的精神状态，就知道为什么夏裳想吃掉你了。毕竟在她漫长的一生中，她研究过无数个喜欢吃人的疯子。说不定她能帮到夏赏。即使不行，我们也可以谈联合展览的事，至少也可以帮谜物馆引入另一个吸人眼球的赚钱项目。”浅野寂说着。

    “赚钱的项目？我现在只希望夏裳看见我的时候，不再咬我。希望你这次带她去，能有收获。”柯爵汐说得悲切，但他却又笑了出来，没想到夏裳那个疯疯癫癫的女警，没变成他的女朋友，到在他面前变成丧尸了。她就连让人痛苦都痛苦得那么离奇和搞笑。

    “你不会因为夏裳的事情也变成精神病了吧？”浅野寂看到柯爵汐那又悲伤又笑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了柯爵汐的办公室。

    Chapter 2 食人博物馆

    不得不说梅西奶奶的博物馆和梅西奶奶本人都具有一层传奇的色彩。这是浅野寂到了梅西奶奶的食人博物馆之后最大的感触。这座占地面积只有500平米左右的别墅不过是梅西奶奶的私人住址，但这座用自己的别墅改造成的小型博物馆却引来了四面八方的关注。你能想象里面都有什么吗？几乎所有关于食人的因素统统都有：食人的历史，食人的烹调方法，烹调人肉的各种工具，各种食谱，世界范围内的各种食人的组织，网站，活动，古今中外，古往今来的各个食人的代表人物，世界范围内的所有已被抓获和未被抓获的连环食人杀人魔，各种介绍食人的书籍，介绍杀人魔的书籍，杀人魔录制的各种食人视频……统统的应有尽有。

    不过，以上介绍的那些还不是最能打动参观者之心的内容，还有比那更尽爆的：梅西奶奶的食人博物馆里还储藏着各种各样人类的断肢，这些断肢全部来自于各种各样的食人杀人魔的案件。梅西奶奶会为博物馆的VIP参观者提供现场模拟的杀人魔肢解尸体和烹调尸体的方法。然后，梅西奶奶还会请VIP客人吃上一顿上好的人肉宴！哈哈，不过当然，这个人肉宴只是模拟出来的，都是各种食材模拟出来的，像人脑的人脑汤，像心脏的蛋糕，像眼球的巧克力……客人们总是吃得惊心动魄又乐在其中。

    梅西奶奶本人的传奇经历也可以算是食人博物馆值得参观的一景。虽然已经70多岁了，但精神灼烁的梅西奶奶可是个震惊警戒的女神探！在她年轻的时候，她曾经破获了200多起与食人有关的恐怖案件。那种类还真是千奇百怪：被困荒岛为求生而食人；肢解了尸体怕尸块被人发现而食人；患有精神经病产生妄想而食人；觉得食人是一种刺激和发泄的满足而食人；觉得食人是一种信仰而食人；让死后的亲人获得另类的安葬而食人；觉得人肉是一种很好的食材而食人；觉得食人可以大补而食人……这些离奇古怪的案子，梅西奶奶全部接触过，正因为如此，她才变成了远近闻名的“食人研究专家”。

    浅野寂带着夏裳走进了食人博物馆的正门大厅，看到了工作人员提供的“博物馆介绍”，他也被博物馆的“新奇”而吸引，还顺带吹了一声喝彩的口哨。

    “看来吃人这件事还真是挺有创意的想法。我们也多花点钱买VIP票吧！这样我们也可以看到梅西奶奶的肢解和烹调过程了。”夏裳穿着紫色的吊带裙，头上还戴着一个紫色的蝴蝶发夹。她看起来精力充沛极了。

    “你真的有什么……卡普格拉妄想症吗？也对，反正你就算是正常的时候也疯疯癫癫的。”浅野寂看到此时的夏裳正拿起一只断手，很仔细地研究着切割的痕迹。

    “有没有，也得有啊。反正我都已经辞职了，工作都丢了。然后再跟所有人说，我其实没有精神病，我很正常啊？我肯，精神科医生也不肯啊。”夏裳说得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无关一样。

    “这位小姐，听说，你从你最心爱的人手上咬下了一块皮吃到了肚子里？”走出来迎接他们两个人的正是食人博物馆的馆主梅西奶奶。

    “是啊，我是咬他了，那您觉得我有食人魔的潜质吗？”夏裳从容不迫地回答着，她看到了一个头发染成鲜红颜色，带着红色美瞳眼镜，又把嘴唇也涂得鲜红的老太太。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警方刚好有一起案子邀请我以专家的身份协助调查。感兴趣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梅西奶奶发出了真诚的邀请，不过这邀请也是一种挑战。“听说浅野先生也是走遍世界各地的收藏家，什么稀奇古怪，变态恶心的东西都见过。能够和这样的收藏家一起共事几天，我也很荣幸。”梅西奶奶看着穿着一身“人肉”材质衣服的浅野寂，她也知道这可是由Lady Gaga掀起的穿着风格，只是很少有人敢那么穿罢了。

    “梅西奶奶，看我穿成这样，你就明白我真是专程为您而来的。您的诚意邀请，我怎么会不答应呢？”浅野寂笑笑的，他早看出来梅西奶奶的老顽童挑战心理了。

    “还真是变态对上变态了。”夏裳看着两个人这副架势，她撇了一下嘴。

    Chapter 3 美景里的食人屋

    警方带着梅西奶奶他们去了一个距离蒙特利尔市比较远的山谷区域，那是一片还没开发的领地，而且加拿大本来就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像那种未经人工破坏的美景地带还是有很多。可也正因为人太稀少了，才会在某个隐蔽的地方出现某个奇怪的房子也不足为奇了。

    “车子都开了那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食人屋啊？”夏裳期待的心情已经表露无遗了。这时候的他们的确正在奔赴一个警方刚刚接到报案的食人屋。几个同样热爱徒步探险的年轻人在精力疲竭需要寻找地方休息的情况下发现了一个形状独特的小木屋。不过，这一次他们进去木屋休息的时候，不同于一般恐怖电影的是，他们没有遇到变态杀人狂或者是被邪灵附体的僵尸什么的，他们只是遇到了一个“小型食品加工厂”而已。于是，他们报警了。

    “听说有冷冻柜，肉类检疫仪器，绞肉机，还有各种刀具和厨具。”浅野寂也搭了话，他这次和夏裳一样有点期待。

    “不只。还有上好的餐单和食谱，听说还拍下了烹调的方法。这样的高手也是我一直以来期待遇到的。”梅西奶奶也很有热情。

    三个人的对话让陪同来调查的警察听得直咋舌，他们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三个人的情绪这么高涨了。

    终于到了传说中的食人屋时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5点多了。法证和法医人员初步检查完之后，时间就到了晚上10点多。梅西奶奶吩咐他们可以离开了，她自己却还需要在食人屋呆上一个晚上，这是她查案的一贯手法：感受食人魔的生活和心情。而且，这次梅西奶奶还邀请了浅野寂和夏裳也陪她留在这座食人屋。

    不同于夏裳在电影里看到的那种对于食人魔的描述：充满血腥味道的屋子，血迹斑斑的冰箱，带着人肉渣滓的肉锅，大的可以杀猪的刀子还有电锯什么的，这个食人魔的木屋看起来相当考究，而且绝对十分干净整洁。这确实超出了夏裳的想象。

    “可是……可是要是食人魔回来了怎么办啊？”夏裳脱线归脱线，但还是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全的。

    “放心，小姑娘。食人魔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梅西奶奶胸有成竹地做着判断。

    “您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找到食人魔的更好的方法？”浅野寂看老太太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嘿嘿，反正，今天夜里，我要用一顿上好的大餐招待你们两个。”老太太乐得古怪而阴森。

    梅西奶奶的那句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真的用一顿“人肉大餐”招待了两位。她先是在食人魔的冰柜里找到了半条人的大腿，然后又从自己随身带来的黑色大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型仪器，接下来是刀、锅子、还有各种油和调味料。

    “这是我的烹调百宝箱噢，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洗手帮忙？”梅西奶奶看着站在两旁看似傻眼的两个人，估计他们是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这半条大腿不是用来做证物的吗？我们可以把证物吃到吗？”夏裳虽然知道自己平时脱线，但还不至于脱线到连案件的证物都吃掉。

    “放心，这根本就不会成为证物的，因为警方根本就找不到这半条大腿。这屋子里到处藏了好东西，可不是用5个多小时就能找全的，我们的动作总要比那些法证和法医们快才行。”梅西奶奶拿出一把尖利的小片刀开始切割起冷冻的大腿肉来。

    Chapter 4 两张意想不到的清单

    当然，在食人魔的房子里吃食人魔找来的“食材”，这的确是梅西奶奶查找线索的策略。在梅西奶奶看来，整间木屋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设计的结构错落有致，甚是考究，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设计出来的。就凭里面安装的各种发电装置，冷冻装置，还有各种检测仪器和烹调设备就能看出，这个食人魔至少是个具有建筑工程和机电工程技能背景的人。

    “放心，食人魔不会找来其他人和他一起搭建这个食人屋的，他是个喜欢独自享受食人快乐的人。高智商，有品位，还是一个凡事都喜欢自己动手来做的人。如果他吃的不是人肉，而是其他的食材，想必这个家伙已经成为销售额最好的私房菜老板了。”梅西奶奶把切割好的“肉”放在了调好各种腌汁的盆子里了，她这是准备在煎“肉”之前先让“肉”入入味。

    “你怎么能确定这个肉能吃啊？万一要是先前死了的这个人得过艾滋病啊，肝病啊，或者是个吸毒者什么，怎么办啊？”夏裳还想得挺多，看她那架势，她是真的想吃吃看。

    “所以我才带来我的肉类检测仪器啊，检测过了，很安全。我们吃的话完全没问题。”梅西奶奶一边说，一边递给夏裳一串清单。

    夏裳接过清单的时候，还真是有点震惊，因为那清单上的内容包括如下这些：美国的食人网站、日本的食人自愿者餐厅、泰国的食人葬礼服务、台湾的婴儿大补宴预约热线、埃及的食人族研究机构……

    “明天开始，要去查清单上列出的这些地方。我想，食人魔和清单上列出的这些地方或者是人都有过接触。”梅西奶奶说得轻描淡写，但夏裳却对梅西奶奶在瞬间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情，没想到短短的5个多小时，梅西奶奶就能从食人魔的房子里找到这么多食人魔接触过的机构和人物，这可对确定食人魔的身份大有帮助。

    “那我呢？”浅野寂似乎也不甘落后，他看到梅西奶奶给夏裳的那串清单之后，他也跟着好奇起来，毕竟要是比较变态倾向的话，浅野寂和梅西奶奶可是不相上下。

    “至于你嘛，当然可以得到更好的清单。不是先前和我谈过关于联合展览的事吗？我看，你应该去访问这些人，就会拿到一手资料。收集起来，说不定你在上海的展览馆里可以举办一场震惊世人的展览。”梅西奶奶神秘的笑笑，她看起来也充满期待的样子。

    果然，浅野寂拿到另外一串清单之后，他觉得自己这次确实不虚此行，因为那清单上列出了几百位身处监狱和精神病院的食人者的名单：美国的烹尸杀手、加拿大的煮尸高手、日本的食人艺术家……凡是曾经震惊过世界的，现在还活着的食人杀人狂都在此名单上。还有一些是并不出名的食人者，他们或者是因为案件的过程太惊悚骇人而不方便向公众公布，或者是收留他们的精神病院不允许消息放出而引来媒体采访……总之，名单上列出的名字是千真万确的以各种理由食人的家伙们。

    “这个食人魔，是我有史以来，遇到的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他很优雅，心思也很缜密，对食人的历史研究得也最透彻，关键是，他可能是很多食人组织的精神领袖式的人物，但他，也是一个隐藏得最好的食人者。如果不是碰到我，一般人想找到他，还真是很难。”梅西奶奶竟然有点感慨起来。

    她端上盘子的时候，夏裳和浅野寂的心情还是变得忐忑，因为不知道那三个盘子里的“牛排”是该吃呢？还是不该吃呢？看到两个人犹豫不决，梅西奶奶无奈地摇了一下头，然后就丢给两个人一本书，还特意打开来，让他们看自己在书中画出的一段描述：

    美国冒险家和新闻记者威廉·比埃勒·西布鲁克在他1931年所著《丛林途径》一书中，记录了他和西非食人族共度的经历，其中作了目前可见最详细的人肉口感说明。西布鲁克写道，生的人肉看起来和牛肉差不多，但没那么红，并带有浅黄色的脂肪。当人肉煮熟后，会变成灰色，闻起来也像牛肉。至于口感“吃起来非常像烤熟的上好小牛肉，我认为没有人能靠普通的味觉就能分辨出来。”

    “怎么样？不想尝尝上好的小牛肉吗？冒险家都说了，没有人能靠普通的味觉分辨出那是牛肉还是人肉。就闭起眼睛来，当成牛肉去吃吧！”梅西奶奶鼓励着两个人勇敢去尝试她盘子里做出的那种美味。

    Chapter 5 食人魔的特征

    那一夜，夏裳和浅野寂绝对度过了人生中非常难忘的一夜，因为他们的的确确吃了用“非一般的食材”煎出来的“非一般的牛排”。而且，吃的时候还喝着红酒，放着音乐，那气氛就像是在最高级的西餐厅。

    梅西奶奶曾用化名“食人瘾者”参与过全球范围内的各种食人组织，虽然从未有人真的见过这位“食人瘾者”，但她对于食人文化的研究，食人历史的考量和食人资源的掌握程度，都让她在“食人圈”里非常有名。而夏裳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暂时借助这个名字来调查梅西奶奶给她的清单上的那些“机构”，食人魔是否都有参与过，参与的程度又是怎样。只要交叉比对食人魔参与过的那些“活动”的名单，就可以锁定他们要找的人。

    “为了区别于其他的食人魔，我们就把这个食人魔叫做‘木屋食人魔’吧。你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检测所有残肢的DNA，然后确定死者的身份。再整理好一份死者名单给我。我看，这屋子里的‘食材’怎么也得来自于20、30个人吧。”梅西奶奶对警方发号施令了，毕竟她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你知道吗？听说来探险的那几个年轻人因为口渴就打开冰箱，看见里面冷冻的手啊，脚啊什么的，当时就吓晕了。好好笑啊。”夏裳看着梅西奶奶一本正经地发号施令时，她却在想象着报案人们看到人体残肢时那惊恐的一幕，而且还被她当成了乐趣。

    “也是噢，其实食人屋真是在一个十分荒僻的地方呢，估计食人魔也没想到能被几个出来所谓探险的学生给暴露了老窝。他说不定会一气之下杀了他们几个吃掉。”浅野寂也和夏裳小声地窃窃私语着。

    “No！木屋食人魔是不会选他们几个的，看他们的样子就很不健康。而且他们的肉肯定不好吃！”梅西奶奶部署抓住食人魔的计划时也不望留出一只耳朵听八卦，当然这也只是她的耳朵太灵敏的结果。

    很快，每个参与抓获食人魔的警员的手里都拿到了一张梅西奶奶分析出来的疑犯侧写，也就是对于食人魔特征的详细推测。

    男人，白色人种，年纪在40岁左右，从事一份体面的工作，家庭环境优越，经济从来不是问题，虽不是富豪，但也无需为经济担心的人。具有相当的学历，至少是在硕士以上，而且掌握的专业横跨文理，基本上是个高智商的天才式人物。有品味，有追求，是生活中的优雅者，热爱音乐，旅游和烹调，还是个烹调的高手。虽然聪明、睿智，但在生活中应该是个对家庭负责，又恬淡隐忍的人。有强迫症和洁癖，但应该是从事着治疗精神疾患方面的工作。

    “哇！真是好详尽的描述，就像那老太太认识食人魔一样。”夏裳看到这份对疑犯的侧写，再一次增添了对梅西奶奶的佩服之情。

    “这些特征都是在小木屋里发现的吗？”浅野寂也觉得不可思议。

    “No！这些特征，是在他吃人这件事上发现的。”梅西奶奶胸有成竹，她看到浅野寂那双渴求知道推测根据的眼睛，就知道，自己的Showtime到了。

    瑞典的食人魔只吃人的嘴唇，所以，遇到他的受害者都不会丧命，只是少了嘴巴而已。迈阿密的食人魔只吃人脸，其他部位他全部统统丢弃。日本的食人魔只吃人类的小腿，他认为那是最美味的部位。……可这些食人魔都远远比不上我们遇到的木屋食人魔，因为他冷冻的“食材”包括了人类躯体的各个部位，而且那些“食材”明显还挺新鲜，少说也有20多人，他不可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杀死20多人，而且警方也没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接到相关的报案。说明，他对各个部位都有尝试过，但是这种尝试不是来自于依靠杀人手段而得来的“食材”，他是依靠某个医疗机构，或者是尸体处理机构获得的人体断肢。不过，分析了他切割人肉的方式之后，可以断定，这个人接受过良好的解剖学训练，所以，他的职业一定和医疗有关。

    不过显然，他不是一个拿着手术刀的外科医生，而是一个精神科医生。因为他在切割每一个人的时候，他都有给那个人做了档案编号，还拍下了他将要切割的部位，这一点打开他的电脑破解了开机密码便可看到。这种做法最早来自于一个患有“食人综合症”的埃及人类学研究者：他试图在证明人类在早期战争和饥荒时代是如何用吃掉同类来维持生命的过程。只可惜他的研究被贯上了“精神失常”的头衔，这个病人至今还活着，而且他的档案绝对是绝密档案。如果不是像梅西奶奶这样的专家具有官方授权的渠道，那么其他人是绝对拿不到这个住在精神病院的“食人学者”的病例的。除非是一位可以接触到他的病例的专业医生。

    “能获得大量的人类残肢资源，又具有良好的人体解剖训练技能，还能效仿最绝密的精神病患的食人编号方法，综合三点看来，这个人只能是一个精神科医生。”梅西奶奶和大家解释着，她是如何确定疑犯特征的。

    这时，一位警长接到了法医打来的电话，听完电话之后，警长半张着嘴，表示惊讶。因为法医得出的结论和梅西奶奶不谋而合，经过昨晚采集的部分人体残肢的DNA测试显示，木屋里的部分残肢的确不来自于谋杀，而是一场爆炸事故。

    “看吧，我说我的结论是对的吧。我们的这个疑犯，不是一个杀人魔，他只是一个食人魔。说得通俗点，他是一个人肉爱好者。”梅西奶奶自鸣得意。

    Chapter 6 食人教父的崇拜者

    夏裳按照梅西奶奶给她的清单，她先是拜访了一个日本的名为“食人鉴赏”的网站，这个网站的普通游客竟然高达几百万至多，而注册的铁杆粉丝也有5000多人。之所以受到如此热捧，是因为该网站的网主是佐川一政是“食人圈”里最厉害的人物，用他自己的话评价是：公众把我看作是食人界的教父。

    这位仁兄杀了一个德国美女，认为人肉入口即化，象是生鱼片。还把一部分冰冻的肉用油炸了然后沾上芥末品尝，在吃的同时播放美女生前录制的诗歌朗诵，并且用美女的脸皮作为餐巾。吃饱之他还和尸体拍照留念。夏裳在网站上看到他精心拍摄的食人照片，还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位仁兄在精神病院里和世界各地的很多变态成为亲密的笔友，向他们介绍食人的经验，他们还给他寄去很多关于食人的书籍，他也很感谢这些粉丝对他的支持。

    “那么木屋食人魔会不会是他的粉丝呢？”夏裳想起了梅西奶奶的分析，木屋食人魔是喜欢吃着人肉时听着音乐的，这和日本的小佐听着朗诵诗歌如出一辙。莫非，木屋的死者当中，有一个生前和食人魔听的音乐有关？夏赏决定按照这个思路去查。

    两天之后，梅西奶奶拿到了木屋中的首批死者名单，经过DNA的鉴定，这批死者分别来自煤气泄漏爆炸事故，高速公路连环撞车事故。而其中一个名为玛丽的女死者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大提琴手，食人魔放在木屋里的其中一张CD，就是玛丽的专辑。

    “看来你调查的还颇有收获。一个食人者吃‘肉’的时候，所听的东西一定不是随随便便的。但我看，我们的主角和那位小佐的接触应该不仅仅只是借鉴了‘边吃边听’的模式。小佐可是活到至今还能逍遥法外的厉害人物。看看我们的主角跟他是不是有进一步的接触。”梅西奶奶给出了指示，在电话里听到这样的吩咐，夏裳觉得老太太绝对是个对食人者的精神世界非常了解的人。

    夏裳继续查找资料，发现那位仁兄后来被引渡回日本，竟然发展地很好，他出版了四本食人幻想小说和一本食人诗集，是日本一家著名的美食家杂志的专栏作家，还客串了很多电视剧和电影。“怪不得让那么多人对他崇拜，连我都有点崇拜他了！”夏裳感叹着，她查了很多关于小佐的报道，她注意到曾经有一家日本的西餐馆邀请过小证去做菜式设计专家，在那之后，还曾有一个插画师切下自己左小腿上的肉公开在那家餐厅征集食肉者。

    有6个购买者就餐，食物在蘑菇和西芹的装点下上桌，食客是三女三男，其中还有一个是外国男子。梅西奶奶说过，木屋食人魔不用杀人的方式来吃人，那么通过餐厅公开的征集食人者就不是杀人的方式了。那个外国男人会不会是我们的主角呢？夏裳思考着。

    带着收获和疑虑，夏裳去“食人博物馆”找梅西奶奶。梅西奶奶知道她要去，还特意为她准备了一顿大餐：食人菜，这种来自日本的“特质菜”可不是真的用人肉做的，只不过是各种面，蔬菜，猪肉和牛肉做成的神似之物而已。

    “在日本，吃人肉不犯法，这一点东京警署的发言人也有说过。所以，我们的主角其实一直试图利用不犯法的手段来获取人肉，至少是不杀人的方法来获取。”梅西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看到了夏裳的疑惑。

    “您怎么知道他一定不会杀人来获取人肉呢？”夏裳吃下了一块用猪血肠做成的“人类大肠”，但她多少还是呈现了一些呕吐状。

    “木屋里干净整洁，除了承装残肢的冰箱之外，没有一丝血迹，肉渣，人类的体毛。这一点，法证人员的检测也证明了。可是95%以上的杀人食人魔，他们的目的在于感受‘食材’从生到死再到变成可以吃的肉的过程，所以他们的案发现场在平常人看来都是恶心至极的。血迹，内脏，尸块，毛发……即使清理地再干净，也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梅西奶奶丢过去一本图册给夏裳看，果然那本图册里放入的照片都是各式各样的食人魔居住的住所，也就是案发现场。

    “可我们的食人魔享受的不是杀人的过程，而仅仅只是食人的过程。所以他的案发现场非常干净，就像我们平常把牛肉买回家来吃一样，不可能我们现买一头牛拿回家来杀。”夏裳似乎越来越明白梅西奶奶的思路了：先把人肉变成牛肉来想，撇开食人魔杀人的这条思路，再来分析食人魔，似乎就更容易找到他了。

    Chapter 7 变态的行为艺术家

    除了夏裳的积极调查之外，浅野寂也没有停下他去拜访各种“厉害人物”的脚步。在蒙特利尔的监狱里，他拜访了一位以“侮辱尸体罪”而被入罪的华人行为艺术家。大家在狱中都喜欢叫他“Mr.Chen”。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吃过人肉，他只是模拟了一系列吃人肉的过程，并拍下了精致的照片放在网上，还拿到各大行为艺术展览上参展。

    “慕名到监狱里来拜访我的人有很多，但你是第一个亚洲人。”Mr.Chen看到浅野寂坐在自己的对面，他确实显露出了一种亲近之情。

    “其实我想知道您是如何获得那些人类肢体的？毕竟，您只是行为艺术家，又不是肢解狂。”浅野寂也尽量显得友好又崇拜。

    “其实很简单，冒充是美术系的教授，去医科大学参观人体解剖室，顺便拍下照片，再购买一些标本用来做学生们绘画的模特。我觉得假的身份和借口都挺容易拆穿的，只是没有人会往那方面想。”Mr.Chen的意思是，没有人能想到他用这种途径获取那些东西还用来作为惊世的艺术之作。

    “关键是您不仅拍摄了人脑浆果汁，人肉馅罐头，油炸婴儿什么的，您还在网上提供了大量可以获取人类残肢的途径和方式。这可能会给某些人一些启发。”浅野寂的意思是他的这种做法很可能给了木屋食人魔最好的启示：如何通过行骗或者是其他手段获得人类残肢。

    “在那之后，我确实收到了一些邮件，都是一些真正的食人爱好者写来的，他们的确和我讨论了很多如何不用杀人就可以获得残肢的方式，我们还查找了哪些国家不会限制烹食人肉或者是获得人类肢体。”Mr.Chen说着这些问题的时候，他还真是俨然一副艺术家的样子，他认真的表情似乎说明他真的认为“食人”这件事只是人类的诸多行为当中的一个而已。

    “啊，有一个爱好者，我对他特别记忆犹新。他去过日本，据说还吃过食人征集宴，那应该是一个日本的插画师组织的；他也去过泰国，参加过那里的食人宴。据说那是官方认可的，死者是泰国当地的佛教徒，他们死后自愿捐献自己的身体供人食用，希望来世得到解脱。他有在邮件中跟我分享过，而且还拍了照片供我参考。关于如何获得人类残肢的事，我们讨论了好几个月。”Mr.Chen颇有一番知己难寻的感觉。

    “所有的邮件您还保留着吧？”浅野寂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傻，但他还是想问。

    “保留着。警方也有记录。如果查一下当时的IP地址，说不定还能找到那个人！”Mr.Chen果然回答了，但他有一丝邪恶，这是浅野寂感觉到的。

    “您是不是始终在期待着，和您交流的那些人真的会去食人，然后有一天，被警方抓获了，还和您关在同一个监狱。”浅野寂的直觉就是这么想的，他也毫不避讳地说出来了。

    “没错！你还真是知己。所以我才保留了所有和他们的通讯记录，随时准备着提供给警方，好让他们陪我进来作伴。对于研究食人的行为艺术来说，那将是我最大的收获。”Mr.Chen刚才的那种阴笑果然就是透漏着这个目的。

    浅野寂离开监狱的时候，他觉得最大的收获就是拿到那个IP地址，不过他始终觉得，关在监狱里的罪犯有时候和关在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下午，浅野寂还是如约来到了梅西奶奶的食人博物馆，博物馆里的参观者依然络绎不绝。生意如此红火的梅西奶奶依然会从一大堆申请成为VIP客人的申请表里挑出她喜欢的客人。这样说来，还真不是多花钱就能成为VIP的。

    “到底那些关在监狱里和关在精神病院里的食人者有什么分别呢？难道精神科医生的鉴定，真的就那么准确吗？”浅野寂实在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梅西奶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丢给他一则新闻剪报：

    1972年10月13日，斯特拉·马里斯大学橄榄球队从乌拉圭首都蒙得维的亚出发，前往智利首都圣地亚哥参加一场橄榄球比赛。由于恶劣天气再加上飞行员操作失误，飞机不幸在位于智利和阿根廷边境的一个无名山脉上坠毁。幸存下来的乘客却在人类生存史上写下最悲壮的一笔。由于没有食物，也没有办法取暖，为了生存，球员们靠吃罹难同伴的肉度过了可怕的72天，最后得到营救。

    “你说，为了活下去而吃人肉的那些人是精神失常的人呢？还是为了保命而再理智不过的人呢？如果我们把人肉换成牛肉，猪肉或者任何一种动物的肉，是不是那些人为了活下去而吃肉的事就不会再有新闻价值了呢？同样的道理，在食人者看来，人肉就如同牛肉和猪肉，那如果他们只是把人肉当成了一种普通的食材，他们就一定是疯子吗？”梅西奶奶的话非常具有启发性。

    “所以说，只是价值观不同。但不能完全作为界定是否是疯子的标准。如果食人就是疯子的话，那迄今为止仍然存在的原始森林里的食人族不都是疯子了。这么说来，我们的木屋食人魔也是个疯子，如果他被入罪的话，究竟是被关在精神病院呢？还是被关在监狱呢？”浅野寂倒是好奇起这个问题来。

    Chapter 8 综合推测的结果

    通过警方整理的曾经给Mr.Chen写过邮件那位“知己人士”IP地址，浅野寂发现那个人竟然在世界各地都有写过邮件，而且他的每一封邮件最后查到的地址都是一家网吧。看来这人是存心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确切行踪。

    “埃及，苏门答腊，荷兰，英国，中国……这个人显然去了很多国家，但无一例外的是，他所到的国家都是曾经有着‘悠久’食人历史的国家。这跟木屋食人魔放在木屋里的各种食人书籍很相似。”梅西奶奶想起了其中一本名为《食人文化与历史》的书上有一段被人明显画过下划线，而那一段上提到的就是那些国家。

    “看来，您说的没错，他果然是个高智商又有着文化背景的人。他或许是在研究一种食人的历史。”浅野寂正坐在梅西奶奶的客厅里，她的客厅也是食人博物馆里的“食人历史”展馆。梅西奶奶指着其中的一幅早期的欧洲油画，说道：“他不是在研究食人的历史，他只是想找到食人不会违背宗教的佐证。那些国家都是古国，在古代时期都给食人贴上了冠冕堂皇的标签：为了显示胜利而吃掉战俘；为了获取力量而吃掉敌人；为了生存下去而吃掉同类……在那种信仰体系下，似乎食人成了一种必须和光荣。”

    浅野寂看着那幅颇具宗教意味却带有食人场面的油画，那下面有一行字：现代的食人案记录始于哥伦布西印度群岛的探险。即使在当时的西方国家，吃人肉已经被看成是残忍、渎神的行为。想吃人肉，却还要希望这样的行为不违背自己的信仰，他这人肉吃的真纠结。浅野寂开始觉得这个木屋食人魔的轮廓越来越鲜明了。

    精神科医生，不通过杀人来获得人肉，而是通过尸体处理机构来获得人肉。虽然对食人魔烹食人肉有崇拜感，但却只继承了美食的部分，而没有继承残杀的部分。可却因为自己吃人肉这件事而感到自己背叛了信仰，总在企图寻找一种不背叛信仰的说法使自己不内疚。

    这时候，夏裳站在了客厅的门口，她手里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文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我用‘食人瘾者’的名字上了所有梅西老太太给我的清单上的网站，也联络了一些食人组织，最后，让我发现了一个非常可疑的人。”

    还没等夏裳把文件交给梅西奶奶呢，浅野寂就一把抢了过去，因为他实在很好奇到底脱线的夏裳发现什么了！

    泰国的食人葬礼服务在5年前的8月24日举行过食人葬礼宴；台湾的婴儿大补宴预约热线在3年前的8月24日接到一个最大的订单；日本的食人自愿者餐厅约定在去年的8月24日，食客吃下那位插画师的小腿肉；美国的“吞噬者”食人网站有人上传帖子，说是征集一位自愿被吃者，约定见面的时间是今年的8月24日……

    “居然所有的时间都锁定在了8月24日。这是一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在‘食人圈’这是一个节日吗？”浅野寂觉得很不可思议，他问梅西奶奶。

    “不是节日。但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梅西奶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裳抢着说了：“木屋的桌子上有本日历，日历在8月24日的那个日子上画上了圈。”

    “你还挺激灵。”梅西奶奶看了一眼夏裳，她继续说道：“我说过，木屋食人魔也许是‘食人圈’里领袖式的人物，只有这种人物才能控制‘食人圈’里的大事……”

    “比如把重要的行动控制在某一天！这一天对于木屋食人魔来说至关重要，具有与众不同的意义！也许是他的生日，结婚纪念日，或者是什么。总之，对于我们找到他，就又多了一条线索！”夏裳再一次抢了梅西奶奶的话。

    “看来我能说的只有一句了！现在距离8月24日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们得做一个局，把食人魔从美国引到加拿大来。”梅西奶奶看着夏裳爱多嘴的习惯，恶狠狠地咬下来一块烤猪腿肉，因为食人博物馆的厨师已经把晚饭送到客厅来了。

    Chapter 9 最后的晚餐诱饵

    梅西奶奶的食人博物馆在‘食人圈’里的知名度不亚于大英博物馆之于世界历史的知名度。梅西奶奶为了配合食人博物馆的宣传还设计了一个精美而又独特的网站。每天来这个网站浏览的人次超过10万人，当然，其中一定不乏那些真正的食人者。

    梅西奶奶最新上穿的消息是这样的：征集一位VIP参观者，待遇是可以品尝到全世界最美味的人肉宴，厨师将由梅西奶奶亲自担任。同时，将获赠梅西奶奶几十年来收集的全球范围内最全的食人食谱。不过，这个消息可不是用正常的英文打出来的，而是一种密码文件。

    “噢，这帖子上显示的都是乱码，谁能看得懂啊？”夏裳有点费解。

    “想看懂的人，自然能看懂。”梅西奶奶倒是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

    “警方查到了日本的那家吃掉插画师小腿肉的西餐馆表面的老板是一个日本人，但其实他的背后有一个瑞典投资者，警方初步确定投资者就是吃小腿的6个食客当中的那个外国人；那位逍遥于世的日本食人魔小佐在举办食人小说签名售书的时候，有个瑞典人买了一下子买了200本以示祝贺；给那位行为艺术家写过大量邮件的‘知己’也提过去日本吃人肉的事；最重要的是通过IP地址显示，给行为艺术家写邮件的那个网吧地址，同一时间，同一地址还有人上了那些著名的食人组织的网站。这些交叉比对的结果，可以证明，我们的木屋食人魔是个瑞典人，而且是个8月24日对他来说很特别的瑞典人。”浅野寂简直是有点兴奋，他甚至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这位与众不同的食人魔了。

    转眼间，8月24日就已来临。那一天，夏裳和浅野寂始终很紧张，他们一直在食人博物馆徘徊，可始终不敢锁定任何一个人，因为来参观的欧洲人模样的参观者太多了！晚上6点的时候，博物馆准时关门，就在大门就要上锁的时候，一个英俊白皙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博物馆的门口，他拿出了自己的门票出示给工作人员看，于是，他成了关上大门之前的最后一个博物馆参观者。

    “应该就是他了！白人，40岁左右，体面，优雅，有品位，他的衣着谈吐都能感觉得到。”夏裳看到那男人的时候在浅野寂耳边小声说着。

    “看来是他，没错。”浅野寂也期待着这个男人进入梅西奶奶专门为这位VIP参观者准备的人肉宴“小餐厅”。

    男人进去“小餐厅”一个多小时以后，他走了出来，带着满意的微笑。随后，梅西奶奶也跟着走了出来，奇怪的是，梅西奶奶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没有报警抓那个男人，也没有紧张和激动的情绪，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男人离开食人博物馆的背影。

    在男人走出食人博物馆的刹那，男人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枪响之后，男人立即倒地，一命呜呼。这种自杀式的行为让站在博物馆门口的夏裳和浅野寂看得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报警！并且告诉警方，木屋食人魔，找到了。”梅西奶奶从容不迫地吩咐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厨师。

    “是！夫人。”厨师马上拿起了电话。

    “噢，看来这一顿，还真的是木屋食人魔最后的晚餐呢！不知道他吃的是不是人肉。”夏裳看着中年男人倒在地上的样子，她感慨着。

    Chapter 10 梅西奶奶

    中年男人的钱包里有一张身份证，所以他的身份很快得到了证实：42岁的加拿大籍瑞典医生，主要治疗范围是妄想症。他确实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和太太幸福地生活着。平时行为良好，热爱家庭，对病人，对邻居，对陌生人都很好。有品位，又很注意衣着，是个旅游达人，还十分热爱美食……总之，所有的特征都和梅西奶奶当初推断的不差两样。

    不过，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自杀的中年男子的尸体被抬到警局的法医鉴证实验室尸体储藏库之后，他的尸体就不翼而飞了！这个消息还是震惊不小，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小，包括夏裳和浅野寂。

    梅西奶奶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显示出了感到意外的表情，她在食人博物馆的网站上又随即看到了一个新的帖子，上面写着：没有人能跟我争这个自愿被吃者。而我，也不过是帮他了却一个心愿。这个人还附上了中年男子写给他的短信：

    我一直试图避免杀人，也避免有悖宗教信条，我甚至试图躲起来吃人，买通贿赂各种尸体处理机构的人员提供尸体残肢给我，可我为什么最终还是被人追查。因为食人的这件事，已经让我活得精疲力竭。这些年来，我一直扮演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却要一直克服自己无法抑制的想要吃人肉的欲望。在这两个自我之间来回挣扎，真是太累了！我祈求得到解脱。如果我的解脱可以变成你盘中的一顿美餐，那么，我愿意这样做。告诉所有人，我是自愿的！

    “看来，我小看了我在食人博物馆网站上发的帖子，居然有人盗窃了他的尸体。不过，那个盗窃了他尸体的人也是帮他解脱。”梅西奶奶虽然意外，但比其他人显得平静。

    当然，讨论着这个结果的时候，已经是夏裳和浅野寂呆在食人博物馆的最后一晚，明天一大早他们就要赶早班机飞回中国了。而且这时候，他们两个正在看着梅西奶奶吃着上等的牛排，喝着不错的红酒。

    “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夏裳看到柯爵汐的时候，会产生非要吃掉他的幻觉啊？”浅野寂本来就是带着这个问题来找梅西奶奶的啊，只是竟然被一大堆其他的事情给耽搁了。

    “喜欢吃人肉呢，其实是一种直觉。就像有人喜欢吃猪肉，有人喜欢吃牛肉，而有人喜欢吃孔雀肉和老鼠肉。你有问过他们为什么吗？所以说，夏裳没有这种喜欢吃人肉的直觉。我们那天在木屋里吃的那顿，她脸上的表情就代表了一切。所以，其实你们两个吃的只是小牛肉。人肉多宝贵啊，怎么能给不懂欣赏的家伙。”梅西奶奶切了一小块牛排，喝了一小口红酒。

    “梅西奶奶的结论是，即使你变成了疯子，你也不会去吃人肉。所以，你咬下柯王子手上那块皮的事，究竟为什么，只有你自己心知肚明。”浅野寂对着夏裳暧昧地说着。

    “梅西奶奶，其实，我在你的VIP客人名单中发现了一个8月24日过生日的医生，而且，他是您在8年前的第一批VIP客人噢。怪不得梅西奶奶对木屋食人魔了如指掌，那么详尽的客人资料登记，怎么不能通过木屋的特征分析出来啊！梅西奶奶一早就知道，还耍着我们玩儿。”夏裳其实还是挺聪明的。

    “那警方请我做专家，我总要发挥点专家的效用吧。嗯，对啊。可能8年前招待那个客人的那顿饭改变了他一生的美食品味。所以，对于他来说，最后一顿饭也在我的食人博物馆结束，也算是一种缘分。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个查获食人魔的最佳办法了：你不真的吃过人肉，又怎么知道吃过人肉的人在想什么呢？”梅西奶奶呵呵笑了，然后把叉子上的最后一块牛排塞进了嘴。

    在从加拿大的蒙特利尔飞回中国的飞机上，浅野寂兴高采烈地拿着好多梅西奶奶给他的资料，而且他也筹划着在谜物馆搞一个“食人魔展览”。他跟夏裳说：“我让林迪安找人破译了梅西奶奶发在食人博物馆网站上的帖子了，其实原文是：既然你自愿被吃，那就不要走得太远，就来食人博物馆找我吧！最后一顿，我一定让你吃的愉快。”

    夏裳听后，默默无语。她只是想着，浅野寂要如何跟柯爵汐解释她其实不会吃掉他的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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