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禁地-神木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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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姜无为之所以要去广渠门,是因为在广渠门外一公里处,有一个明代修建紫禁城时遗留下来的古迹,明朝时称作皇木厂,就是用来堆放建造皇宫木料的地方。虽然仅仅是个堆放木料的地方,但是却大有来历和故事,而且与他们正在寻找的秘密有非常大的联系。

    在前往广渠门的路上,姜无为向徐雯详细讲述他们要前往的这个地方的来历,以及为什么要去这里。

    人们都知道皇宫内的建筑,以及宫内使用的木制家具用品,都不是普通木料制作的,不过知道这些木料是金丝楠木的却不多。从明代起至清代,金丝楠木就是皇家专用。故宫内的金銮宝殿、金漆宝座、祖堂佛龛及赦造的坛庙、佛像建筑,多为金丝楠木制作。

    据《博物要览》中记载:“金丝楠出川涧中,木纹有金丝,材质细密,松软,色黄褐微绿,向明视之,有波浪形木纹,横竖金丝,烁烁可爱。”

    金丝楠木具有水不浸、蚊不穴,不腐不蛀,散发幽香等特性。其色浅橙黄略青灰,纹理淡雅文静,质地温润柔和,光泽感犹如绸缎,收缩性小,经千年不腐不朽,历久弥新。因其美异常,盖世独一,所以有皇帝木的称谓。

    据《明史》记载,永乐四年明成祖朱棣下诏书,派遣工部尚书宋礼采伐木料营建北京的皇宫和长陵。

    宋礼在位于四川省大凉山西二十里的黄种溪山一带,发现了一批特大金丝楠木,但是在要采伐的前一天晚上,忽然雷声大作,这批金丝楠木竟随着震天的雷声神秘消失了。

    等到第二天,这批巨木都随着洪水浮出山谷,抵达江上,在当时被视为非常神秘的一件事。宋礼急速将此事奏报朝廷,明成祖大喜,高兴地说:“此乃祥瑞之兆,天助我也”,并将这批特大的金丝楠木命名为“神木”。随后命人开山修路,疏浚河道,将这批金丝楠木由运河经通惠河辗转运抵京城郊外存放,而存放木料的地方也经高人指点,这个地方被称作“皇木场”。

    在皇宫和长陵的工程营造完毕之后,特意留下一根巨大的金丝楠木,按照五行八卦中的“东方甲乙木”之说,作为镇城之宝,并设官兵守卫,以昭示久远,保障平安。

    这棵巨大的金丝楠木,长6丈有余,相传当时两个人骑在马上隔木而立,谁也看不见谁,可以想象有多么粗。只可惜这根“神木”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在那场大革命中被毁掉了。

    这根镇城之宝的金丝楠木,到了清乾隆时期还有一个故事,乾隆登基后“神木”托梦乾隆皇帝说自己被冷落多年,刀斧加身,满身伤痛。戊寅春三月,乾隆皇帝亲临皇木场视察,并亲书《神木谣》一首刻在神木碑上,同时将所作的另一首诗也赐刻在碑的背面。在“神木”西侧建立红墙黄瓦的方形碑亭一座,建筑了七间相连的瓦木结构房屋把“神木”罩起来,以避风雨侵蚀,在周围用青石栏杆围护,恢复了镇城之宝的神威。

    姜无为讲述完神木的故事,然后指着地图上画的井字格说:“子午石上的数字4,就是指我所说的这根金丝楠木,而这一切皆是由子午派中的人遵循五行八卦之说与天干地支巧妙设定的,但是其中藏匿的秘密,数百年来却无人猜透。”

    “这么大的秘密,经历明清两代那么多皇帝都丝毫没有察觉,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相对于中轴线上藏匿的秘密这个应该算不了什么,作为皇权至上的标志,中轴线是突出的是正和中,‘坐北朝南’是皇权受命于天的表现。但是自元至清共有33代皇帝身处的金銮殿却并不是正南正北的朝向,除了元世祖忽必烈,这么多皇帝都想不到他们的龙椅偏向了元上都。”

    姜无为的话音刚落,他们的车也驶入了广渠门外大街,徐雯放慢了车速,一边往前行驶一边向街道两侧巡视,希望能看到姜无为所说的神木场的标志。

    “我来北京工作的时间不算太长,只有五六年的时间,以前没来过教授所说的这个地方,也是第一次听神木的故事……”说到这里,徐雯突然想起了什么,担心地问:“对了,刚才您不是说这根金丝楠木三十多年前就被毁掉了吗,那咱们还来找什么?”

    哎,姜无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当年那些败家的东西,把祖宗留下的东西都糟蹋了,这些古迹都是不可复制的。我是想到神木场的遗迹去查看一些,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您以前来过神木场没有?”

    姜无为摇摇头,缓缓地说:“没有,关于神木的这些故事是听我的导师欧阳明博讲的,就因为金丝楠木被毁掉了,我才不忍心来免得痛心……”

    “我看咱们还是别瞎找了,有个同学刚好在这边派出所,打电话问一下您说的这个遗迹在什么地方……”

    徐雯边说边拿起车载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同学的手机,简单地询问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对姜无为说:“我那个同学说神木场多年前就没有了,遗留下来的东西只有乾隆皇帝的御制神木碑,在北京钢琴厂原来的院子里,现在那里是一片建筑工地,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姜无为最担心的就在这种情况,如果所有的遗迹都没有,还找什么线索,他焦急地说:“那好,咱们赶快过去看看。”

    (2)

    塞尼尔爬进路虎车里后,啪的一声将车门的中控锁按下,然后迫不及待地伸手将排挡后部一个储物盒盖打开,取出里面掺有海洛因的香烟,用左手颤抖着将一根香烟取出来。

    巴阿茹娜看到塞尼尔只用两根手指捏住手心里的引爆器,而且他的手掌还在微微颤抖着,担心他万一拿不住从手里掉下来就完了,急忙对他说:“把打火机给我,我来帮你点烟吧。”

    塞尼尔的手已经抖动得拿不住打火机了,他把打火机往巴阿茹娜怀里一扔,焦躁不安地说了一句,“快,快给我点着……”

    巴阿茹娜急忙打着火机,只见塞尼尔猛地吸了一大口,将一支烟吸去了三分之一,如同吃肉一口全部吞咽下去,然后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片刻的快感,随后仰起头慢慢地将烟吐出来,车厢内顿时烟雾缭绕,巴阿茹娜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以此来躲避刺鼻的烟味。

    塞尼尔并不担心车外的警察,他知道此刻没有人敢冒险对他怎么样,连续吸了两支掺有毒品的香烟后,塞尼尔感觉身体又恢复了平静,体内那种被蚂蚁撕咬的感觉仿佛落潮一样迅速地退去了。

    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后,塞尼尔抓起放在车座的手枪,然后用枪指着巴阿茹娜说:“你到前面去开车……”

    “我不会开车。”巴阿茹娜摇着头说。

    塞尼尔举起左手冷冷地说:“那你就死定了,如果我开车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会突然掉下去。”

    巴阿茹娜略一沉思,随后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弯着腰从两个座位之间爬到了驾驶位上,然后问:“去什么地方?”

    “先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塞尼尔冷冷地说。

    “这是我阿爸留下的东西,我死也不会把它交给你。”巴阿茹娜愤怒地说。

    巴阿茹娜的抗争似乎刺激了塞尼尔,他感觉到了身体内原始欲望的蠢蠢欲动,而且巴阿茹娜身上那种蒙古族姑娘特有的芳香飘进了他的鼻孔中,塞尼尔情不自禁地将头往前探了探,靠近巴阿茹娜的身体,轻轻地吸了两下鼻子,脸上一副陶醉的表情,色迷迷地说:“哦……好香啊,我最喜欢享用有体香的女人……”

    巴阿茹娜顿时感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她忘记对手身上还有威力巨大的炸药,突然抬起胳膊,用胳膊肘照靠近自己的那张丑恶的脸猛地撞击过去。

    咚的一下,巴阿茹娜的胳膊肘刚好顶在了塞尼尔的鼻子上,塞尼尔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酸痛,立刻恼羞成怒地伸手去抓巴阿茹娜。

    巴阿茹娜扭动身体躲闪着,同时愤怒地说:“你要是敢动我,我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

    蒙古女人特有的强悍气势镇住了塞尼尔,他马上清醒过来,车外还有许多警察包围着自己,现在不是寻欢作乐的时候,他不甘心,自我解嘲地说:“妈的,等拿到大禁地的秘密后再享受……”

    塞尼尔忽然想起了什么,用手揉搓着酸痛的鼻子说:“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外面的那个教授,快点……”

    巴阿茹娜没有想到塞尼尔是要把这块子午石交给姜无为,琢磨不出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在额尔德木教授书房的时候,他还要抢夺这个子午石,现在为什么又要把它交给姜无为,他到底是什么人?巴阿茹娜猜想此时他没有必要跟自己撒谎,因为自己是他手里的猎物,他随时可以把子午石抢夺了去。

    想到这里,巴阿茹娜转过身,把手里的子午石一声不响地递给塞尼尔,接过子午石后,塞尼尔真的放下车窗,将它交给了姜无为。然后向他挥挥手,示意开车走。

    巴阿茹娜还是第一次驾驶这样的越野车,感觉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歪歪扭扭地驶出了公园,她一边全神贯注地开车,一边问:“我们要哪里?”

    “去你们俩谈论的那个地方。”

    “上都遗址?”

    巴阿茹娜吃惊地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要去元上都,她没有听到回答,不过从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看了一眼上方的后视镜。

    只见劫持自己的人从座位后面取出了一个长方形,扁平的黑色箱子,打开箱盖后取出几件器械,然后熟练地组装着什么,很快巴阿茹娜就发现,他组装的竟然是一支冲锋枪。

    巴阿茹娜对枪械没有研究,看不出这个人手里的是什么型号的枪,但是看外形好像挺凶猛。巴阿茹娜的心禁不住又悬起来了,担心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会大开杀戒,如果是这样,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

    巴阿茹娜瞥一眼后视镜,又赶紧看前面的路面,忽然发现以往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车辆似乎少了许多,而且所有经过的路口全部都是绿灯,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她不知道此时头顶上有一架警用直升机在监控着这辆车的行驶方向,同时指挥前面道路上的交警截断其它车辆,让这辆车尽快平安地驶离市区。

    在前面几百米外,不时地有警用摩托车交替为这辆车开路,路虎车正享受着国外元首来访时的礼遇。半个钟头后,巴阿茹娜就驾车驶出了市区,驶入了离京高速路。

    (3)

    徐雯很快驾车来到大北窑,附近就是北京最大的现代商业区,又叫CBD,一处建筑工地的围挡前停下,前面的大门上挂着非施工车辆不准进入的字样,她把车停在大门前,对姜无为说:“应该就在这里了,现在人们习惯把这一片叫国贸,咱们下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看到围挡后面堆积得很高的建筑材料,姜无为的心里顿时凉了一半,在这种大兴土木的地方怎么可能还保留着什么遗迹,现在许多人的眼里只看到了钱,为了眼前利益管它什么历史文物古迹,全部一扫而光。

    俩人下车后来到紧闭的铁栅栏门前,只见被围挡圈起来的地方到处堆满了建筑材料,看样子工程好像还未开工。

    徐雯拍了拍上了锁的铁栅栏门,从围挡后面的一个活动板房里出来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用不耐烦的口气问:“你们是干什么的,看不见门口写着闲人免入……”

    徐雯最看不惯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她掏出警官证向俩人亮了一下,口气强硬地说:“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马上把门打开。”

    一听说是公安局的,两个保安的态度马上缓和了不少,其中一个赶紧过来拿着钥匙打开锁,同时笑着说:“警官,我们这个工地还没开工呢,里面没什么人,您来查什么?”

    “查什么还要请示你吗?”徐雯没好气地回敬了一句。

    “呵呵,当然不需要请示我,只是工地上乱七八糟的,担心崴您的脚。”保安一边说一边将栅栏门敞开。

    徐雯走进里面,然后问保安,“这里是不是有座乾隆御制的神木碑?”

    “不错,是有座什么碑,咱也不清楚是谁制的,在那边的亭子里,我带你们过去。”说着话保安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徐雯和姜无为跟着保安后面,前走了没几米,突然听到工地那面嘭地响了一下,声音不大但是很沉闷,仿佛是大个鞭炮的声音。徐雯和姜无为同时一愣,这个声音跟烟墩上发出的爆炸声非常相似,俩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顾不上多想,撒腿往声音响起的方向跑去。保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在俩人身后一起往那边跑。

    绕过一堆建筑材料,看到了前面的空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拆迁后遗留下来的破砖碎瓦,一座圆形的凉亭孤独地矗立在空地中间,凉亭的中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隐约可以看见玻璃罩内的石碑。

    看到凉亭的同时,徐雯发现了一个人影在刚安装好的大型搅拌机旁闪了一下,随后就消失了,她顾不上去查看凉亭那边的情况,急忙向人影消失的地方追赶过去。而姜无为则快速地跑到凉亭前。

    在神木碑的前面,同烟墩上的场景一模一样,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有一堆破碎的玻璃,溶液已经顺着石头台阶流到了亭外的地面上,溶液流过的地方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同时伴随着淡黄色的烟雾。就在破碎的玻璃容器下,有金黄色被溶解了的东西。

    或许是爆炸物的威力有些大,神木碑正面,一公分厚的玻璃墙也被炸破了一大块,露出了里面的神木碑。

    带路的保安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指着地上冒着淡黄色烟雾的溶液问:“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石头都被它烧坏了。”

    姜无为赶紧从旁边的地上找了一根小木棍,将破碎的玻璃容器拨开,想看一下金册是否还有没被溶解的,溶液中的金黄色东西在木棍的拨动下,仿佛水银掉落在地面上一样,立刻变成了一粒粒的圆珠四散开来。

    “混蛋!”姜无为气得大骂了一句,同时用力把木棍猛地扔在地上。他感觉心里如同被刀捅了一下,作为一个考古学家,看到国宝级的文物这样被毁掉了,心里肯定在流血。

    姜无为的突然举动把那个保安吓了一跳,他把姜无为也当成了警察,实在想不出什么事情把警察气成这样,惊恐地问:“这位警官,您没事吧?”

    姜无为没有心思理睬保安的问话,他抬眼查看了一下面前的凉亭,整座凉亭已经很陈旧了,周围柱子上的油漆也爆裂脱落了许多。这座凉亭是钢琴厂为了保护神木碑专门建的,钢琴厂搬迁后,没有人管理凉亭也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姜无为预感到在这里恐怕很难发现什么线索了,他默默地走进凉亭内,查看了一下这座乾隆御制的神木碑。只见眼前的神木碑高约2米,宽1米多。两面有字,每个字有拳头大小,碑的四围刻有万字回文边框,碑题为“神木谣”。碑阳的碑文为:“都城东有巨木焉,其长六十余尺,卧于地,骑者隔木立,弗相见也。相传前明时所置,以应甲乙生气云……”

    刚看到这里,忽然一阵很浓烈的尿骚味飘进姜无为的鼻子了,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低着头四处寻找着,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气味。他注意到神木碑四周的青石地面上有一滩滩的黄色印迹,有的地方还泛起了白色的碱沫,他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姜无为转身怒视着保安问:“你们是不是经常在凉亭内小便?”

    保安若无其事地说:“工地还未开工,所以厕所也没建好,我们有时也来这边小便一下。”

    姜无为顿时被气得七窍冒烟,用手指着保安问:“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国家保护文物?”

    “就这么个破玩意……”

    “无知!”不等保安说完,姜无为就大呵了一声,“这是乾隆皇帝亲笔手书的御制碑,你们竟然在这里随便撒尿,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被你们这些无知的东西们糟蹋完了。”

    一看姜无为火冒三丈的样子,保安也感觉心愧,心想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一声不吭地转身溜走了。

    这时,徐雯刚好回来,看了一眼气得面红耳赤地姜无为,急忙问:“怎么了教授?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姜无为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这些保安竟然把这里当做了厕所……文物管理部门怎么不来管理一下……”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为这个,教授,等您见多了就不感觉奇怪了,现在人们眼里只有钱,其它都不重要。”徐雯边说边指着周围的建筑材料说:“等这里开工建设后,这座凉亭能不能抱住都是问题,对了,教授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

    “这里都变成这个样了还能有什么线索留下来!”

    “神木碑上没有线索吗?”

    “碑文都乾隆皇帝亲书的,怎么可能有子午派留下的线索。”刚说完,姜无为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追赶的是什么人?”

    徐雯指着神木碑前破碎的玻璃容器说:“可能是弄这个的人,这个家伙的身手太厉害了,接近两米高的围挡竟然飞身跃过了。”

    “刚才的情景似乎是在咱们来之前刚把这个东西弄好。”

    徐雯点点头,“不错,这个人好像踏着咱们节拍行动,教授,咱们下一步去什么地方?”

    “景山。”姜无为不见思索地回答。

    “那咱们能不能快一点赶到那里,看看这个家伙是否还会出现。”

    “好,赶快走。”姜无为边说边急匆匆地向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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