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黑金-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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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许多人都想当官,想巴结当官的,但又最恨当官的,这应该是很多人的一种心态。

    这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但并不难理解。当领导好处多,谁不想拿年薪六位数以上,可现在有些领导水平看不出有多高,可摆起谱来到蛮像回事,想着法还要往上爬。

    梁思勇想当个好官,起码要当个不让多数人骂的官,所以在一些事情上总爱较真,这就让他感觉很累。近来,一连串的烦心事不断流儿,折腾的他犹如惊弓之鸟,电话一响心里都跟着抽一下。这也不能怪他,近来发生的事情总比预想的要坏,看似风平浪静该让人心旷神怡了吧,可忽然就冒出一件让你揪心的事,弄得你心情总是坏坏的。他答应黎总去参加研讨会,也是想躲一下清静,如果一直处在紧张的环境里,身上的那点朝气可能会磨砺成火气,要么燃烧了自己,要么也像那些人似的,进化成人们常看到的企业领导。

    他回房间时,正与雯娟打了一个照面,她看到梁思勇的样子,没有像以往那样说笑,而是很正经地走到他跟前,亲昵得鼻子贴到他的耳边嗅嗅,样子有点像一只可爱的小狗。

    梁思勇不客气地推开她,生硬地说:“几天没洗澡了,不就是汗味吗。”

    雯娟郑重地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官气。”

    梁思勇平时最听不得别人说这话,自己算个啥官啊,小小的正科级还他妈的被人撤了,这不是在寒碜自己吗。他就想翻脸,可看她认真的样子又急不起来了。过后,他想想也觉得自己近来有些变化,莫不是人与生俱来就隐藏着官气吧,只是有些人没有机会表现出来。

    “别没事找事。”梁思勇没好气地说。

    雯娟一脸讥讽,她故意挡住过道,把脸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梁总,你已经被撤了,别跟我牛了。以后跟着我混吧,本姑娘可以关照你。”

    梁思勇知道这丫头又拿自己找乐子,气的他在她脸上拧了一把,忿忿地说:“你就吹吧。”

    雯娟夸张地叫起来:“乔姐,他跟我动手,你不管管他。”

    “又动你哪儿了。”乔伊幸灾乐祸地问。

    “你问问他,他敢说吗?”雯娟挑衅地说。

    梁思勇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她拨到一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二

    钻井水平井技术研讨会办得有水平,比梁思勇想象的要好上几倍,他不得不静下心来听报告,参加专题讨论。梁思勇从事钻井多年,水平井也打过几口,可是在一个钻井平台上打几口单井只有两千多米深的水平井,他还真的没敢想过。

    西普地区接下来要有几个钻井平台打丛式水平井,这让他着实激动不已。

    会议期间,他开始利用所有的机会收集西普地区水平井资料,开始为项目部钻探丛式水平井做准备。会议期间,段昆几次来电话让他过去一趟,说安8井已经又钻深了一百多米了,问他是否还需要往下钻。此时,梁思勇根本不能顾及安8井了,他需要为项目部拿下丛式水平井市场做前期准备。

    “哥们,我实在没有时间去你那了,会议结束后我还要在西普摸一下招标工作的情况。”梁思勇知道安8井正处在关键时期,段昆此时需要他坐镇指挥,可他实在不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去帮忙。

    “别介啊,这可是咱的安8井,你的股份也在里面啊。”段昆见梁思勇不肯过来,有些着急地说。

    “咱开玩笑可不能过火啊,你说我有股份在里面,到时我要股份时,你可别装傻啊。”梁思勇也开着玩笑。

    “咱哥们什么时候开过这种玩笑,我以前说过的,这口井你的技术股份占10%,这件事我绝不食言。”

    “打住、打住,你敢给我,我还不敢要呢。”

    “有啥不敢要的,凭本事吃饭谁他妈的敢说啥。”

    “行了,你别逼我犯错误了。”梁思勇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干脆直截了当地说。

    “思勇,你就别清高了,不当饭吃的。我都知道了,项目部一个工伤问题,你的职务就没了,冤不冤啊。”段昆有些不忿地说。

    “没啥冤的。林队长为了自己的弟兄用肩膀扛套管,现在两眼啥也看不见了,他都没喊冤。”梁思勇此时说这话,并不是唱高调,想想林队长不顾生命危险,用血肉之躯抢救自己的弟兄,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他的行为呢。

    “行,哥们。我不和你争了,咱们的干部要都是你这样的,早就实现共产主义了。”

    梁思勇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声音低沉地说:“安8井马上要钻到生产井正在开采的油层,等到射孔时我回去。记住,现在钻探的井深一定要保密,不然西普公司会因为你违反规定,擅自钻开生产油层而收回安8井。”

    这回轮到段昆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喃喃地说:“瞒不住的。”

    梁思勇有些惊讶的问:“为什么?”

    “你想呀,陆平遥那个王八蛋能善罢甘休吗。这些日子,他的人一直盯着呢,要不是我派人守在井场,他们早就又动手了。”

    “你好自为之吧。”梁思勇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看来事情又比自己预想的结果复杂,西普公司不收回安8井是偶然的,收回去才是必然的。

    看来贷款担保的风险,并不会轻易过去的。心情刚刚好些的他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三

    回到酒店,梁思勇扒光了身上的衣服一头钻进了洗浴间,他要泡一个热水澡解解乏。

    在项目部的,所有用水都是花钱雇车拉的,宿舍虽然有淋浴,但每个人用水都很节约,项目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淋浴要随时关,冲淋身上以肥皂冲净为原则。在酒店泡个热水澡,绝对是一种享受。他把赤条条的身子放进硕大的浴盆,热乎乎的水让皮肤辣辣的很舒服,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烟消云散,慢慢的鼻尖鬓角开始有汗水渗出流淌,他用毛巾擦了一把,感到十足的惬意。人有时的需求并不奢侈,此时的梁思勇就感到无比的满足。

    房间外的走廊里,不时传来女人地说笑声,甜甜的腻腻的,平时听惯了钻机声,此时再静静得听女人的声音,便觉得鸟叫般的优美。

    房门被人敲了几下,他不由的竖起了耳朵,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当当”果真又有人敲门,他立时想到了人们说的小姐。西普虽然比不上南方开放,但这个新兴石油城开放的脚步非常快,尤其是“性”服务业,可以和任何一个沿海城市媲美。

    听说最近严打扫黄挺厉害的,怎么还有漏网之鱼呢。梁思勇继续舒服的躺在浴盆里,脑子天马行空地想着。吃午饭时,人们还在议论公安的一次扫黄清理活动,说是昨晚歌厅桑拿的小姐们都被抄了,本来是要都带走的,可惜人太多了,派出所关都没地方关。于是决定放一部分小姐回去。这时,有一位小姐认出了警察中,一个是他们的常客,她就想让这个警察说说情,把她们放了。可那个警察始终装作不认识,气的小姐直想喊他的名字。

    转天那位小姐就给警察打电话:“李哥,昨晚你那样子,凶巴巴的跟人家一句话都不说。”

    “昨天是公安统一严打扫黄行动,我能表现出认识你吗。昨天你们的黄小姐也忒不懂事,见到我们齐处长就打招呼,弄的他多尴尬。”那位公安哥哥不悦地解释着。

    梁思勇想着中午吃饭时,人们的闲聊话题,觉得有些好笑不禁心里骂道,这年头还有好人吗。

    “当当。”敲门声更响了,他恼怒地喊了一声:“敲什么敲,昨晚公安还没给你们清理完啊。”

    “梁思勇,干什么呢!”房间外传来了女人的叫声。

    梁思勇扑棱一下从浴池里站起来,身子把水扑出了许多。他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乔伊的。

    黎建斌和乔伊进屋后,夸张的观察着房间里的角落。

    “你俩怎么突然来了。”

    “对你不放心啊,看看你有没有犯错误的迹象。”黎建斌笑着说,他平时还是很少开这样的玩笑。

    “大概是来早了。”乔伊一边嗔怪着说。

    “扫黄期间本人还是有些自制力的。”梁思勇故意轻松地说。

    “乔伊,我说对了吧。像思勇这种男人得看紧了,不然还是很容易犯错误的,你留下来要看紧他。”黎建斌调侃道。

    “黎总,你这不是让猫看鱼嘛。”梁思勇说话时坏笑着向乔伊挤了下眼。

    “臭美吧。”乔伊嗔怒道。

    三人说笑了一会,黎建斌就开明宗义地说明了来意。原来,黎总已经知道西普准备开发几个丛式钻井平台,投资金额十几个亿,这个消息可谓是雪中送炭。目前,项目部钻井工作量再干半年应该不成问题,增加工作量并不是十分迫切。但是,年末公司领导将面临调整,王副总现在急需政绩来增加升迁筹码,此时项目部要是拿到一块肥肉,无异于做了一件锦上添花的事情,王副总肯定会很在意的。

    黎建斌到了西普后就马不停蹄的动用各种关系,争取在这块大蛋糕中切得最大的一块。经过一天的奔波虽然没有明确的答案,效果还是显而易见。他带乔伊来西普有两层意思,一是让这位财神“奶奶”随时掏腰包,便于他的公关;二是让她留在西普配合梁思勇继续攻关。另外一点是不能说出口的,就是用另一种方式补偿一下梁思勇。梁思勇被降职处分后,他内心却是感到过意不去,像这种事情自己肯定要据理力争的,让自己的副手承担事故主要责任,未免有些牵强,也难怪黄毛想闹事。梁思勇自从那次掉到洞穴后,虽然已经明确了恋爱关系,但有雯娟一直在俩人间掺和着,几乎没有独处的机会,黎建斌这次也算是成人之美吧。

    梁思勇能够感觉出他的意图,但有些事情愿意或不愿意做还得做,既然和乔伊有机会独处何乐不为呢。

    黎总闲聊了一会,他便坚持要回项目部。也难怪,项目部的俩领导都不在,他能放心吗。

    送走黎总,俩人回到了房间。乔伊有些拘谨,默默无语地坐在床上看电视。梁思勇也不说话,坐在一边眼睛也望着电视,女人的体香阵阵飘来,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心里躁动的让他有些难耐。

    四

    “乔大小姐,咱们是到你房间睡,还是就在我的房间睡。”梁思勇坏笑着向她征求意见,但不管她选哪条,都不会让他失望。

    乔伊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并不钻他的套,莞尔一笑顽皮地说:“我累了一天了,回去洗澡了,明天见吧。”

    “别介呀,累了更需要人照顾。”梁思勇调侃着,伸手拦住她。

    “对不起,我不需要人照顾。”她说着就要往外跑。

    大好时光,岂能白白流失。他闪身挡在她面前,把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我陪你,咱先来个鸳鸯浴,完事再来一场捉对厮杀。”

    乔伊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嗔怪道:“亏你还是个领导呢,啥话都敢说。平时开会时的正经劲都哪去了!”

    “现在不就咱俩吗。”梁思勇说着,拥着她到了床边。

    乔伊并没有推诿,顺从得像个小猫似偎在他的怀里。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嘴里还在逗着:“乔伊小姐,咱可别领导、领导的,多没劲呀。这回好了,就这么个破职务还让人家给撸了。”

    “永远撸了才好呢,省得你总是高高在上,这样我们才平等。”

    “要平等好啊,待会在床上你别老是累傻小子,你可要积极主动哦。”梁思勇说着把她按在床上,嘴已经堵到了她的红唇上。

    俩人像鸡啄米似的在对方的唇上探索着,好像没这么个形式就没有情调似的。但毕竟是干柴遇到烈火了,俩人转瞬便由若即若离变成了如漆似胶,情绪开始爆发,呼吸越发的粗重。

    梁思勇的性格外向,工作雷厉风行,也是很时尚的那类企业领导。但他的骨子却充斥着传统男人的精髓,他之所以没能跟黄宛平走到一起,很大程度是宛平的张扬个性。他曾经与金峰喝酒时聊到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金峰这小子自己搞女人不行,看梁思勇倒是非常的准确,金峰说他最适宜找一个林妹妹似的女孩。他觉得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里,就问为什么这样说,金峰便开始对梁思勇的性格,尤其是思想观念进行了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梁思勇要找一个林妹妹似的女孩,最好是一咳还要吐半口血的女孩。那天梁思勇的半杯酒差点要泼在金峰的脸上,这他妈的知识分子更能糟践人啊。

    自从遇到乔伊后,梁思勇便有了遇到林妹妹的感觉,淑女中带着女人的性感,尤其是那对硕大挺拔的乳房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肯定比林家妹子的火爆。

    衣服被凌乱到扔在了地上,俩人开始了欢畅淋漓地厮杀。

    五

    陆平遥在他的大办公室里来回转着,活像一头被烫着的黑熊。老蔡几个人反而都坐在沙发上。他们真的不是想坐,而是陆平遥在房间里转的时候,嫌他们站在一边眼晕。

    此时,转的人心焦,坐的人如坐针毡。

    “那个姓钱的怎么还他妈的没搞定啊。”陆平遥恶狠狠地冲着老蔡说。

    老蔡慌忙站起来,想要解释时,陆平遥一挥手他又连忙坐下,脸上强陪着笑说:“钱副总安排的调查已经快结束了,估计近期就要有结果了。”

    “估计个屁,等你们他妈的估计结果出来,人家早就把井下的油都抽干八辈子了。你从现在起,什么也不要干了,就盯着姓钱的。他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一句话一周之内一定要把安8井收回去。”陆平遥气恼地说。

    老蔡一脸的难色,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一周时间就是一个月都没戏。这时,老蔡旁边的一个马仔见老蔡为难又不敢说,便诺诺的想岔开话题说:“陆总,刚才一个小兄弟说,项目部的那个梁思勇在西普宾馆呢。”

    陆平遥正在火头上,听了那小子没边没沿的冒出这么一句,气的把手里正抽着的雪茄砸了过去,恼怒地骂道:“你们都长点出息,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闲事。”

    老蔡慌忙瞪了身边的马仔一眼:“你先出去等我。”

    “慢。”陆平遥粗大嗓门,把刚要起身的马仔吓得浑身一怔。

    陆平遥脸上露出温和的憨笑:“你刚才说啥来着,梁思勇在西普宾馆。”

    马仔立时迎着陆总的憨笑,献媚地说了梁思勇在西普的情况。陆平遥听着不禁“嗯”了一声,顿时来了精神。他知道马仔说的那个女人是梁思勇的恋人,这件事做些文章还是挺划算的,没有什么风险,不能总这样的被动了。

    “马局,我是老陆啊……”陆平遥直接拨通了公安局副局长的电话,开始山南地北的聊了起来,慢慢的扯到了扫黄的话题上。

    “陆总,你洗浴中心的小姐该要收敛些了,正在风口上,不要给政府找麻烦嘛。”马局以为他是在为洗浴中心的事,所以提示着。

    “你老兄的工作,我啥时敢不支持。马局,今儿我放个话,只要你的事情兄弟可以两肋插刀。”陆平遥一脸的正气说。

    “插刀就不用了,人们不是说吗,为哥们可以两肋插刀,为了女人可以插哥们两刀。你要嘱咐手下兄弟,扫黄打非阶段都老实点。”马局长叮咛着。

    “我插谁也不敢跟您了面前动刀呀。马局,我不光让手下的兄弟做事收敛,还要协助警方呢。”陆平遥说着像是想起了忙说:“马局,我刚才有个弟兄说,西普宾馆有个外地的在嫖呢,看看是不是派几个弟兄把他们弄几天。”

    马局听着哈哈地笑起来:“陆总啊,西普宾馆跟你们没有竞争吧,有必要下这种绊子吗?”

    陆平遥也笑了,他知道马局是误解了。但他并不想解释,而是岔开了话题说:“我这里最近招来了几个新手,有两个不错,绝对还是雏儿呢,有时间老兄来品品味儿。”

    “陆总,你是真的敢硬碰硬啊,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个心情。”

    “什么时候也得生活呀,人嘛七情六欲少了哪样也不舒服。哎,说好了今晚到我的酒楼,不为喝酒就为聊天,让那位小妹妹陪你聊聊。”陆平遥毫不隐讳地说着。

    “行了,这事我记着了,算你欠我的。西普宾馆的事你直接说吧。”马局豪爽地说。看来他与陆平遥真的不见外。

    陆平遥直白地说了自己的想法,说的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有意思。

    六

    梁思勇和乔伊在床上激战正酣。

    人说小别胜新婚。梁思勇和乔伊可以说每天厮守在一栋野营房里,可却有两道门隔着,虽有两道门隔着,但墙壁只是薄薄的板材,隔音效果极差。夜晚,听其声却不能见其人,实在也是一种煎熬。最主要的是房间的那头,有个小母老虎雯娟守着乔伊,梁思勇对乔伊的身体只能望而兴叹了。记得有人说过,当情窦初开时,幻想可以填补性爱的不足。年岁大了身体又跟不上劲了,诉说便成了缓解性压抑的释放剂。而三十岁左右的时候,说和幻想都不能解决性饥渴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真真正正地干。

    梁思勇和乔伊正是处在幻想和诉说都不能排解性饥渴的年龄段。机会对他们来说,是绝对不愿放过的。

    黎建斌是过来人了,懂得年轻人的需求,所以他到西普时,便把乔伊也带来了,也是为了成全俩人的情意,但更多的是借此想体现他的细致关怀。

    梁思勇感觉体力有些不支,他需要放缓动作,以便再次做冲击时有足够的力量。乔伊浑身也已是汗津津的,她脸色绯红,娇喘着俩眼迷离。她柔软纤细的手在他胸前抚着,传递着她的幸福和渴望。他的动作频率在逐渐加快,冲击力也在一下一下得加大。她的体内又一次涌起一股股浪潮,澎湃激荡让她难以自持,她不由自主的身子上倾,双手用力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冲击力异常凶狠,像是要将她带向巨浪的巅峰。忽的,俩人感觉一股滔天巨浪托起,在巅峰中感受着难以言表的快感,慢慢的浪潮开始退却……

    俩人终于安静的躺在床上,乔伊依偎在他的怀里,仰脸看着他幸福满满地说:“思勇,你会永远这样爱我吗?”

    “女人是不是都这样不自信呀。”

    “嗯,谁还问过你这样的问题。”

    “你太小儿科了,你没见电视剧里都是这套吗,俗不俗呀。”

    “不是女人俗,而是男人太善变了,让女人心里永远没底。”

    “女人倒是专一,可出了轨就难拉回来了。”

    俩人的话题忽然转到了敏感区,俩人都意识到这个区域不应久留,便同时打住。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的“咚咚”响,像是着了火似的急切。

    “谁他妈的这么烦人,不是挂着勿扰了吗。”梁思勇的情绪此时被敲的有些烦。

    “不会有啥事吧。”

    房门依然被咚咚的敲着,梁思勇穿上睡衣去开门。当房门打开时,他楞住了,几个警察站在了门口。

    七

    段昆给梁思勇打手机,可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状态,他在井场上心情亢奋得来回溜达,活生生的驴一样的在奋勇地拉磨。

    “段总,该射孔了。不能让测井车总这么等着啊。”负责修井的张工,见段昆并没有下令射孔的意思,便在一边提示着。测井车是高价雇来的,按照射孔点数收费,如果人为的让测井车延长工作时间,费用就会增加。

    “梁思勇这小子干什么去了,咋就老接不通呢,他妈的泡小姐也不至于这样吧。”段昆自言自语地说。

    “段总,你这位朋友绝对是个人才,这口井能够顺利修复,多亏了他的大胆设计。在项目部当个小副总经理也亏得慌,要是跟您干保准能成大事。”张工虽然是搞技术出身,但他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技术人员,不然也不会辞掉铁饭碗,与人合伙干起四类井维修。他精明的预感到,梁思勇这个技术权威,对他并没有威胁,相反在某些时候还能在无形中帮他的忙。因此,为了体现自己的度量,应该在此时由衷的感叹一番了。

    按理说同行是冤家,梁思勇在安8井的出现对被聘请来的张工是个冲击,起码不能完全体现他的价值。的确,张工起初对梁思勇还是有抵触情绪的,梁思勇很可能把他的饭碗砸了,可他们接触了两回,他彻底放心了。梁思勇只是出于哥们情意帮助段昆,并没有半点心思在修井作业上发展,梁思勇能在这次修井中捞取什么好处,对他和他的修井队来说并没有什么冲击。

    安8井的修复可以说是胜利在望。通过电测分析加深后的安8井油层厚度非常理想,很有可能是一口高产井。现在射枪已经到达了目的层,就等电钮一按油层就会被炮弹一一射开,到那时滚滚的黑金就会顺着井口汩汩流出,那可是哗哗啦啦流动的钞票啊。

    “准备吧”段昆果断地说。

    “好嘞,九点十八分准时射孔。”张工有些兴奋地说。他心里清楚只要射孔炮弹射进油层,修井就算进入尾声了。那时,修井费用就可以很安稳的流入自己的腰包了,钞票似乎正在往他的腰包里汩汩流淌,能不兴奋吗。

    段昆的脸上显出了少有的兴奋,随着井下传来沉闷的“咚咚”声,电测车开始起电缆,随后修井机开始作业,一根根油管被送入井下。接下来几辆大型压裂车开始往井场上摆位,准备开始油层压裂。段昆虽然在油田生活多年,但这种阵势还是第一次见到,当压裂指挥员哨子一吹,小旗一摆时,几台压裂车同时开始作业,大型机器的同时轰鸣声,让整个世界好像都变的躁动起来,压裂车排气管喷出的烟雾把整个井场缭绕的飘飘渺渺,让轰鸣声显得有些神秘。

    当抽油机安装就位开始正式抽油时,段昆已经在井场上呆了足足四十几个小时了,可他此时却没有丝毫的疲倦了,当黑油油的原油喷出时,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异彩可以照亮漆黑的夜晚。

    终于有出头之日了,段昆欢畅的长长地舒了口气。

    八

    此时的段昆早已把梁思勇忘到了九霄云外,那流淌的黑金已把他熏染的忘乎所以,他哪里能够想到,梁思勇遇到了麻烦。

    梁思勇一时弄不清楚,警察怎么会敲开自己的门,疑惑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吗?”

    站着前面的一位警察很职业的掏出证件,在梁思勇面前晃了一下,硬生生地说:“我们是警察,有人报案说这里有卖淫嫖娼行为,例行检查。”

    遇到这样的事情,让梁思勇没想到,情绪反而变得轻松起来,对警察平静地说:“你们一定搞错了。”

    “错没错检查完了再说。”警察说着,伸手推开梁思勇,几个警察几乎是闯进房间。

    梁思勇气的差点开骂。这帮王八犊子们抓卖淫嫖娼的一个个神气活现,个个冲在前面好像是全是不怕死的英雄,要是说抓毒贩子你看他们还这么个个争先吗。他想着可还是忍着没有骂出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惹翻了这些人。

    乔伊还躺在床上。她以为是服务员有事情敲门,当听到梁思勇与来人对话时,她知道这是警察来检查了。顿时,她感觉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自己还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呢,现在的样也太狼狈了。她想赶紧穿上衣服已经来不及了,杂乱的脚步声向屋里走来,她慌乱得赶紧把被子盖在身上。

    一个中年警察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脸上显出了得意地笑,声音却很严肃地说:“这位是你的什么人。”

    “我女朋友。”梁思勇火气直往脑门上顶,在后面急切地解释。

    “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警察看着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乔伊,并没有恻隐之心而是生硬地说。

    梁思勇脸色铁青。他知道这帮警察为何首先盘查双方的身份证,他们从身份证上就能大致判断出这对男女的关系。一般来说实施特服的女人很少在本地从业,一般都是远离家乡,所以被警察抓住她们时,这些女人的身份证的地区很少与男人身份证上的地区一致。当然,并不是所有男女间的身份证不是一个地区发放的,就证明性行为为买卖关系,但起码可以从一个方面起到佐证。

    乔伊在被窝里早被羞得面红耳赤,盼着赶紧化解这种尴尬局面,见警察提出要求,她便急忙让梁思勇帮她在包里拿出身份证。

    现在的警察破案能力有多强,咱还真的不敢恭维,但这支警察队伍绝对不是怂包,比如在治理卖淫嫖娼中常常是很有创意的,且时常有意外的效果。那位中年警察失望地端详了半晌俩人的身份证,然后并没有把身份证还给梁思勇他们,随手递到了旁边一个小警察的手里,对着一边运气的梁思勇说:“有结婚证吗?”

    “还要户口本吗?”梁思勇实在忍无可忍了,冷冷地说。

    警察在自己的地盘上进行治安检查,哪里还容得下嫌疑人的嚣张,轻蔑的瞥了梁思勇一眼,一字一顿地说:“不光是户口本,必要的时候还得单位出具证明呢。”

    梁思勇真想冲过去一拳捣在中年警察的脸上,这帮孙子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去抓坏人,拿他妈的老百姓一本正经的开涮。但梁思勇只是想想终究没敢实施,他不想真的成为袭警的罪犯。

    警察并没有因为他的表现而放过他们,很文明的对他们说:“既然不能证明你们的关系,那就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吧。”

    梁思勇站着没动,怒视着面前的警察。

    “走吧。”警察不耐烦的托着长音说。

    “出去,我穿衣服。”乔伊声音近似声嘶力竭。

    房间里的人谁也没想到床上的女人会有如此尖利的叫声,一时都愣住了。

    九

    安8井的出油量比预期还要好。黑灿灿的原油被装入油罐车,段昆兴奋得有些得意忘形。

    “大哥,你再考虑考虑吧,这些原油非得交到西普炼油厂吗?如果弄到私人炼油厂可以多赚不少啊。”顺子再次受命于关键时刻,负责押运运油车辆。

    在一般的情况下,拉运原油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顺子并没有感到有多大问题,陆平遥再牛逼还不至于公开抢劫吧,即便这样自己的弟兄也不是吃素的。一向干练的顺子此时关心的是如何尽快挣钱,他不清楚一向精明敢干的大哥为啥放着钱不赚,非要把原油交到油田的炼油厂,这些原油要是卖给地方上的小炼油厂,一车油起码多赚百分之十几利润,这可是一般企业的利润率呀。

    段昆并没有理会他的磨叨,他叮嘱顺子必须让弟兄们打起精神,把人手调剂好,安8井场上要留些得力的人看守,押运人员一定要带上家伙以防不测。他在道上混迹多年,知道此时的危机可能会比以往更多。

    第一批六十吨原油终于起运了,段昆望着远去的车辆心里美滋滋的。他清楚原油卖给油田和私人炼油厂效益会不同,而且差距也很大。但是,他在卖给谁上并没有犹豫,被蝇头小利所诱惑,放弃长远考虑那是不明智的。因为,油田有明文规定“四类井”所产原油必须交到指定炼油厂。以现在安8井的产量计算,原油价格不出现大的变化,半年就可以基本收回投资。所以没有必要在销售原油时冒违规的风险,保住这个私人“银行”正常运转是第一要素,今后才有机会和实力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

    段昆坐着他的丰田吉普离开井场时,对看井的兄弟又叮嘱了一遍,意思无非是有事情第一时间电话联系,如果陆平遥的人敢来捣乱,下手绝不留情。汽车颠簸着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段昆开始闭目养神,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老板,咱们的油罐车咋停在前面了。”不知过了多久,司机说话声把段昆从睡梦中唤醒。

    段昆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睡眼朦胧的看着前方,果然不远处自己的那三辆油罐车依次停在了路边。他急切地说:“快,去看看。”

    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几个警察正在检查车辆,很一本正经得让顺子提供各种证件。顺子被这种近似刁难的检查弄得火气直往上顶,脸色铁青可态度还算谦卑,一直跟在一位警察的身边,回答问话,拿出所要证件递给警察审查。

    “你好,肖队长。今天咋干起交警差事了。”段昆见是刑警队的肖副队长,忙热情的打招呼。

    肖队长见到段昆并没有意外,可以说他检查之前就知道这是段昆的车辆。肖队长与段昆虽然没有多深的交情,但一年来也没少接受他的好处,此时脸上严肃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说话的语气却没有透出丝毫的亲热,倒是公事公办的语调十足:“段老板,我们是奉命检查运输原油车辆,避免企业原油流入社会上的小炼油厂,那可是资源浪费啊。”

    “哦。”段昆表示出理解,并没有接他的话茬。他知道油田为了垄断销售资源,对旗下的企业原油销售有着严格的规定,绝对不能因为价格因素而擅自销售到社会上的小炼油厂,这对正规的采油厂并不是问题,但对“四类井”原油生产销售就是大问题了。“四类井”属于油田资产,虽有特殊政策被个人承包,但在合同中明文规定其生产原油必须交由油田企业,不得外销。西普油田炼油厂原油收购价格比地方小炼油厂低很多,这让“四类井”承包商降低了赚钱的利润,一些“四类井”承包商总是想办法把原油卖到小炼油厂,从中牟取超额利润。

    “顺子,肖队长带着弟兄们上路检查很辛苦,今晚让弟兄们洗个桑拿解解乏。”段昆虽然运油手续齐全,也没有打算把原油销往别处,但他还是告诉顺子要打点这些人。

    顺子把厚厚的一叠钞票塞到了肖队长的兜里,肖队长没有推辞也没有客气,依然我行我素的检查着各种证件,好像是不经意地说:“这碗饭可不是那么好吃呀。”

    段昆听出他话外音,软中带硬地说:“吃软饭的男人日子也不好过啊。”

    肖队长脸上掠过一丝冷笑,很大度的挥手对手下的弟兄们说:“放行。”

    段昆回到车上往公司赶,这些日子太累了。他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可心里却静不下来,难怪现在的老百姓们对司法人员嗤之以鼻,甚至深恶痛绝,现在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连一个小小的警察居然敢黑到自己的头上了。

    这时,顺子的电话打了进来,说:“大哥,我们这里还没进账呢,这帮小子就开始揩油,是不是找些弟兄整治他们一下,好让他们收敛些。”

    “不许胡来,那是警察。记住,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轻举妄动,咱们现在最缺的是平稳。”段昆怕顺子他们毛糙,马上提示他们。

    段昆现在心里很矛盾,但他的矛盾心里并不是担心类似小摩擦,他现在开始考虑是否把还贷放在首位了,这个想法是刚刚才冒出来的。如果不及时还贷,银行那边倒好对付,只是黎总和梁思勇那边不好解释,他们担心的就是贷款不能及时偿还,引发银行的催缴,让上级部门知道此事。如果先把其他事情先放放,把贷款先还了,这会让梁思勇他们放心,可在他的潜意识里却有许多不安,他总觉的现在的沉寂不会是好兆头,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在汩汩的涌动,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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