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辉和老袁在车里都觉得憋闷,一人点了根烟,努力平静地看了下拥挤的视野。
“这次能呆几天?”
“三四天吧。”成辉按开车窗,稍稍侧了视线。
“回来的次数也太少了。”老袁按几下喇叭,感到徒劳。
成辉不说话,狠狠抽了一口,心想,仅有的两次,舒微都跟个木头一样仅限于说话。而她也没什么话。
他在网上还看过爱情秘籍,说如果一个女生在失去一段恋情的时候,一定是感情最脆弱的闸口,很容易被趁虚而入。可对她,怎么就不起效用?
“他那些东西都烧了吗?”他想起什么,赶紧问老袁。
“当然了。留着干嘛。专门领着舒微一起烧的,什么都没留。书啊、照片啊、他所有的东西,一件都没留。”
“她愿意烧?”
“没反对。”老袁皱着眉头回想了下,就是也没哭。
“那怎么还这样?都不跟我说话。除非……”他提到这,忽然卡壳了,像是做错事,怕揭穿。
“什么?还有除非呢?”
“嗯……没有。”他赶紧掉转视线,吐了几个烟圈。
“除非什么?”老袁极敏感,拍了一下他,“都一年多了,她不存在失眠的情况,但存在心里障碍?”
“什么……障碍?”
“她存在逃避和失语的问题。”老袁想了想,“做了几次心里疏导,她比心理医生还理智呢,最后成她疏导医生了。”
“是嘛!”成辉笑起来,“你想疏导她,难!”
“所以你告诉我,除非是什么?”
成辉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半天,看着前面车子没有要动弹的意思:“除非,我跟她耍赖,说自己又生病了,遇到问题了,又有烦心事了。她这时候会关心我,或者安慰几句。会天天听我的电话,回几条短信。可一旦我好了,她就冷漠了。”他的语气像在揣测什么,又使着小坏,“所以,所以我天天说自己这不好那不好了。”
“呦,你可真行!”老袁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在外也快三年了,我也总不能说自己不好吧。下一招都不知道用什么了?”他苦恼地挠头,思索办法。
“看来,她心里都明白。”老袁的手不停在方向盘敲着,“唉,够难为她了!”
“你别说这话。”成辉一下子翻了脸,极不高兴,“她才认识他多久,放着如此关心她又体谅的我,干嘛还想他?”
老袁撇头看他,苦笑了一下,摇头:“你这么认为?”
“事实不是这样吗?林申比我好吗?你说说看!”他显然已经上纲上线。
“算了。”老袁摇摇头,想起一年多前自己失去的最好的兄弟,心口泛上一阵痛。
唉,何况是舒微呢。他体谅她的苦。
“你快说嘛!”成辉不依不饶。
“没法说啊,我又不是女生。”老袁打马虎眼。
成辉掐了烟,翻开了头顶上的遮板,看着镜子照了下脸,又合上去。
“你还臭美呢?”老袁哭笑不得,看着成辉,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他仍然记得,林申在离开前对他唯一的托付。(第三章)
老袁,小微的个性以后会吃苦。她太好强了。你们看着她最无所谓的东西,实际上最有所谓。成辉会伤到她,最给不了她的,恰恰是她最需要的。我真的不放心。如果你是我的好兄弟,就在我走了之后,帮我管住成辉不要太任性。如果他不要她了,或者不选择她了,你都要帮舒微安排好以后的路。无论怎样,你要帮的就是舒微。让她知道,还有一座山可以靠。把她当做孩子、妹妹一样的帮她。
想起这些,老袁曾经觉得这是林申的杞人忧天。
在他看来,未免有点自作多情。能感觉到小女生对林申的喜欢和依赖,但同时也预料这爱的短促和迅疾,一定会被时间淹没的。
尤其是有江成辉在前,又赖着不走。她怎么会把林申挂在心头很久呢?
随着年龄的增大,她早放下他了。
何况,两个人并没有发生实质上的关系。从生理学讲,他坚信,林申也许是在最恰好的时候遇到一个女孩子,所以痴心一片。而舒微势必在以后的生活里会遇到很多,她怎么会想他很久呢?
她并没有把自己给了他,又怎么会带着许多扯不断的联系?
根本不会。
老袁想,自己都是过来人了。当她的生理没有尝试到一个男人给予的欢爱时,她根本不会了解爱情的实质和精神的差别。
只是他不舍得,在林申最后一刻美好的梦里,泼给他冷水,说你放心,成辉不到半年就会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
他不忍心,也不愿意如此残酷地告诉他。
可是,男人和女人不就是这样吗?婚姻又有什么意思呢?
就好像林申也胡来了他的一生,只是最后一次正经得天翻地覆而已。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甚至要比女人痴心。
一下子就一年多了,这个女孩有些特别。
不哭也不闹,老袁起初觉得太高估这女孩儿了,甚至为兄弟不值。
可,等骨灰和遗物从日本回来时,舒微的冷静却一下子变了。
她像得了失心疯,本来说好要全部烧了的,却在火盆旁一字一句背着林申曾经写给她的邮件。
一段段的,一段段。
明明在火里烧的啊。
老袁的眼睛流了泪,他认为一定是被炭火熏的。
可泪就是止不住。所有的东西转瞬即逝地成了灰烬。
她还在背着,满眼的泪水,掉在火盆里,却熄不灭那绝望的火。
原来,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心情,那么多的字句,那么多的挂念?
老袁没经历过这些,在那样的场景里,甚至有些遗憾,不曾有这样一个女人为自己沉默伤悲,又不曾让自己这颗心为别人死上一回。
可他看到一个女孩把自己蜷在一起,和火盆靠的那么近,几乎要纵身一跃,与那些“灰烬”融为一体。
他从没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哭声,却看到她不断不断掉下来的眼泪。
流不尽,流不干。
她是那么的委屈,不相信他走了。
可又在不断的警戒着自己,要开始新的生活。
沉默?老袁从来都是听着病人痛苦呻吟的叫声来驱赶病痛的。可在看到舒微后,感觉到这沉默带来的逼仄和无望。
这诀别那么的忽然,上天为何不让他们郑重道别呢?
老袁一向冷静的心也漫上了层怨恨。
老天爷,就算林申曾经做了很多“坏事”,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有什么错呢?
一下子就这么的残酷,让他们连彼此的告别都不给吗?
老袁痛苦的闭上眼,不敢继续想。如果一个女孩子可以这样为自己,死也值了。
“你说,他就真的对她很好吗?”成辉忽然冒了一句,老袁听得分明,沉吟了片刻点点头。
“他把心毫无保留的给她了,你说呢!”
“我也是啊。”成辉不甘心。
“你是切成块的。”老袁支起个手术刀的样子,比划着动作,两人却都笑不出了。
等到中广大门的时候,成辉没想到舒微会等在门口。
完蛋了。
成辉心虚,刚刚还说出了小车祸,撞瘸了,明明下车顺留着跑到门卫拿停车牌的。
全让她看到了。
老袁看到门口的舒微,惊讶。
她的气色好很多,一身白裙安静,发很长了,披散着。
他至今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花猫一样的脸,蜷在林申的床头熟睡。
大姑娘了。老袁叹口气,难抵得住她身上的忧伤。
“你接他的,真不好意思。”舒微先打了招呼,“他就是娇气。”
“没有,客气了。最近还好?”
“都好。”舒微抿嘴一笑,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这让老袁有些恍惚。
她掉转视线,看着不远处走来的成辉,面有愠色。
成辉也不敢再装,只好走过来,双手做无奈状,笑起来。
“一起吃饭吧?”舒微向老袁抱歉地笑。
“不了,晚上值班。”老袁向他们点点头,意思自己功成身退,摆了下方向盘,倒过去走了。
“江成辉?”舒微叹口气,看着人来人往的,不好发作。
“先去超市好吧!”他硬着头皮。
舒微提着一个小袋子,不言语,拿了张房卡引着路自顾自往前走,成辉只好跟在后面。
一进屋,她将一把的东西全扔到床上。
“呀,你这次都把房间安排了。跟你说不用麻烦的。”成辉有些惊讶,觉得忽然从四月份后,她开朗了一些,却不知原由。
舒微跟在后面进来,靠在电视柜旁,上下打量下成辉:“你的腿让我看看?”
“算了算了。”他赶紧捂着裤子,好言好语。
舒微翻了他一眼,把扔在床上的袋子撑开,拿出了红花油、绷带、碘酒还有两小盒药,顺便用报纸包了两板蚊香和一个香皂。
“我以为你用得上。”她的眼神冷极了。
“当然用得上啊。”他羞愧难当,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一系列东西,发起怵。
舒微叹口气,转过身,径直要走。
“别走啊!”成辉赶紧上前,拉她。
舒微转过来,冷静得要命,推开他的手:“成辉,我得去校办一趟,今天刊物要出,正排版,我走不开。”说着,也不像生气,径直推开他,拉了门,从外面关上了。
她的安静令他一下子丢了魂魄。
成辉转过身,坐在床边,看着这些东西。
是他跟她说,自己被撞得扭了下脚。
是他跟她说,自己不愿意用酒店的香皂,怕手过敏,自己明明又有洗手的毛病。
是他对她说,他招蚊子,每次元州的蚊子生的早,死的晚。
是他说,自己还有许多小毛病,过敏、拉肚子、感冒。
都在做什么啊?
成辉看着一袋子东西忽然感动得喉头发紧,她是在意他的。
可这冷静又是什么?
她到底是不是还想着林申。
对了,还有陆淳。
他又开始为难自己,想起那两个人在没有灯光的病房里,彼此的欢笑和拥抱。他就站在角落里,恨不得林申马上死。
他真的就是这么恶毒的认为,老天一定会惩罚夺取他东西的人。
还有,还有很多,他仍然记得的东西。
他不甘心,为什么?
为什么都是喜欢他?喜欢他?
就是轮不上自己。
她越冷静,他越痛恨。
可这一切呢?这一床的“关爱”不是在乎自己吗?
心口有些微微疼。这一年多的生活,已经离不开她了。
他习惯向她抱怨一切不合理的事和困难的情绪,她是他信赖的唯一,是他唯一心灵的出口,又是唯一灵魂的伴侣。
她怎么可以爱别人,想着别人呢?
江成辉想起这些,恨不得把世界揉碎了。明明是自己先认识她的,先爱她的,先表白的,先吻她的?
可为什么,到现在都挤不进一点点空隙。
是不是林申做手脚了?江成辉甚至为自己邪恶的小心思又不厌其烦地推理和调查,但没有。
林申就是这么狡猾,用最高尚的好,换了她一生的遗憾。
让他们无法在一起。
江成辉忽然恨起来,觉得这是林申用一种最巧妙的办法,让他们一生都无法走到一起。
他还不坏吗?是个恶魔。
可他明明感觉到,这个恶魔把心和生命都给了她,自己可以做到吗?
除非爱你至死,否则……
他曾经试图给自己的小微下个咒语,可是林申就真地爱她至死了。
早知道,就不下这个荒唐的咒语了,如果早知道他会早死的话,干嘛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江成辉一脸惶惑的瘫坐在床头,一会儿恨自己曾经的笨蛋,一会儿又认为老天的捉弄。
可他就是舍不得她。
这简直让人疯狂了。
她越冷静,他越抓狂,恨不得将她捻碎、咀嚼,全放进肚子里,看谁还能把她勾了去。
可这个女人,她居然,居然把这么一个痴心又完美的自己忽视了。江成辉懊恼已及,去了洗手间,开始脱衣服洗澡。
他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部洗干净,重新迎接小微。
一次又一次,他如此鼓励安慰自己;一次又一次,他挫败着,积蓄着失败后的怨恼。
尽管还要一次又一次的重整信心。
等成辉站在行政楼的路灯下徘徊时,舒微才和几个同学一同抱着书刊样出来。
她微笑着,话也不多,显然却已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了。
见到成辉,舒微站定,向周围的人交代了下,径直走了过来。
“没吃饭吧?”她显然不再关心别的了。
“等你呢。”江成辉赶紧学乖的低下头。
舒微站在原地,灯下的成辉一头板寸,凌厉又干练,一副自己“羞死了”的模样有些不搭调。
恻隐之心令她微笑了一下,拍拍他:“你如果不介意,咱们去街边吃碗馄饨。我也没有吃呢。”
他显然喜出望外,连续点头,生怕节奏跟不上,忙跟了她一同从侧门出来。
昏黄的灯光,把一个个小摊点缀的极神秘。
红色的小帐篷罗列在道边,飘出饭菜的香味。
成辉有些受不了这么拥挤低劣的气氛,看着油渍麻花的桌面,内心打怵。
“这家还不错的。”舒微跟老板聊两句,坐到了他对面。
“你喜欢就行。”他深深吸口气,已经有洁癖了,常年的习惯在体会这种小摊点时,着实为难的。
他想了想,拿出来纸巾擦着桌边,又想替舒微擦。
“不用了。”舒微的一身白裙将她衬得愈发静谧,眼神里灵动的光彩却是淡淡的。
她没有脸红,更没有羞涩,哪怕是许久未见的小尴尬和一刻度一刻度的核对。
他多希望,能看到她曾经望着林申那样的留恋和核对的眼眸,生怕他在外吃了亏,受了委屈,哪怕是相顾无言的尴尬和瞬间无言。
她对他,没有。
她安排着一切,冷静又慢条斯理得妥当。
哪怕是一点点重聚的欢欣,她都没有。
而自己在这样的境况里,却是满心捉不住的伤心。
她把第一碗馄饨推过来,自己拿着勺子,吹了吹,舀了一个吃起来。
成辉看着有些小污点的勺子犹豫了下,狠下心,舀了一口,像饮一杯苦药。
舒微见他不语,觉得这样冷静的气氛让彼此别扭,赶紧笑起来说:“你不知道,成辉,今年的校刊我当了主编,许多人都不爽呢。觉得中广的校刊还是第一次有女生做老一呢。”她骄傲的眼神在闪烁,却又不坚定。
“后来,就总给我小鞋穿。”她横下心,咬着舌头,“撂挑子不好好干,到了截稿期不交,想开天窗呢。”
“那怎么办?”成辉实在不明白,这小孩子的把戏有什么好玩,舒微到底努力地做这些为了什么。有他不就够了吗?她需要的,都可以满足啊。
“所以,我自己写,我自己干。一个人写一本又怎样?我除了拿实力去击倒他们,还能怎样。”她咬着嘴唇,又忽地笑起来,洋洋自得,“现在可服气我了。”
“小孩子玩意。”成辉戏谑着,抬眼看她,“你好好的多休息不行吗?做那些能赚多少钱啊?”
舒微低下头,舀了一口汤喝,抿着嘴唇:“赚不了多少。”
“你不能让自己清闲点。”
“好。”她不想争辩,心头一点点的热很快褪了下去,真希望坐在对面的是外公。哪怕他不懂得,还能嘿嘿地应和两声。
如果是林申,舒微不敢再想了,这样的场景又开始在倒影了。
不要。
舒微赶紧撇了下汤面上的葱花,细心起来,望着成辉的脸,很痛苦。
她不愿意看到跟林申有任何关联的人和物品。
而他,是这么切切实实的跟他相连,是他把林申带进自己的生命里的。
林申眯着眼,看着那辆摇摇晃晃的大巴问她,是这辆车把你带进我的生命吗?
那又是什么,把他从自己的生命里生拉硬拽地取走?
死亡?
笔画真少的两个字。
她在所有的文章里和多么美妙缠绵的文字里,很少接触这个词。如此生涩的两个字,如此频率低下的两个字。
却在她的生命里,毫不留情的挖走了她心头的肉。
舒微深深吸口气,看着成辉,她承认,林申走了,她面对了。
看着眼前的成辉,她会痛,会有幻觉、会联想、会更加疼痛。
但她就要勇敢的面对,不逃避了。
还有什么可逃呢,她逃不过。
看着天边那颗闪烁的星,舒微狠狠吞下一个馄饨,沉默了。
真想把如今和曾经的那个自己全部毁掉啊。
成辉望着一晚上情绪变化多端的舒微,又开始沉入到自己纠结不堪的思绪里。
他不安又不敢问。
她一会儿沉默一会儿多语。
进到房间以后,舒微拿起蚊香小心翼翼的掰开,点了下,味道一点点散开了。
她蹲在地上,看了很久,才站起来。
成辉站在她身后,正望着出神。她忽然的站起身,被他牢牢实实地装进了怀里。
他一下子揽着她不动。
她没有力气。
他大胆冒进,狠狠吻下去。头发、耳际、脖子。他控制不住的扭转过她柔软的身体,啄着她的鼻子、唇、下巴。
意外,她没有躲,只是眉头一直紧锁着,吻不开。
他抱起她,手指灼烧的伸进了她的裙子里。
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领地。
他毫无顾忌,开始霸道地一点点侵占,用力又猛烈的要揉碎她。
她长长的发被他揉在自己的手中,扔觉得如空气一般。他狠狠吻她,深深的吸吮着她脖子上的血管、锁骨,她白色的连衣裙被他的嘴灼热的咬着,淡淡的洗衣粉清香在舌尖上犯着苦涩。
她没有迎合他,却也没有拒绝,只有深深锁着的眉头,让成辉不敢抬眼。
他不服气,手抓起她的裙子,一直往大腿上掀。
将她放在床上,自己要纵身一跳一般,狠狠压在她的身上。
她的鼻息只是很重,却没有碰他。
成辉大肆的拽开她肋骨边的拉锁,解她的文胸,她全身都是冰凉凉的,尽管已经五月份了。
她怎么都冰冷的。
成辉不甘心,全身紧紧压着她,贴着她,恨不得让每一个毛孔都对应着,传递着他全身的热。
他的手伸进文胸里,舒微的眉头又紧了些。
他不甘心,狠狠抓了下乳头。
她咬紧了嘴唇,却不出声。
成辉不明所以的抬眼,昏暗的灯光下,她紧缩的眉头又闪烁的亮光。
她是哭了吧?
成辉全身躁动又痛苦起来,连着抖了几下,只觉得什么东西一瞬间就倾泻了。令他没了力气。像是被人家抽了最重要的一根线,全瘫倒了。
他推开她,去洗手间,脱去了所有的衣服,开了淋浴。
成辉使劲的洗着,水流顺着发下来。
他蹲下身,一阵绝望席卷,他埋着自己的脸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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