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去,努力冲着王杰辉挤出一个笑容,“真的非常感谢您能够告诉我这些,打扰您了!”
他冲着我无声地点了点头,就送我出去了,从王杰辉家出来之后。我在车子里看着他给我的那个护士长的联络方式,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最终决定要去医院找我妈彻底地谈一谈。我觉得与其让我自己去寻找这个寻找那个地调查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能见光的事情,倒不如让她自己来告诉我。反正,该要面对的事和人,逃是逃不掉的!
车子刚停好,就就楼底看到了我妈的身影,手里拎着点水果,有些吃力地往里面走着。我没有立刻车,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看着我喊了三十年妈的女人。大概是走的累了。我妈便把东西放在地上放了一会儿,捶了捶自己的腰。我推开车门走了过去,顺手拎起地上那些东西,就率先往前面走去了。
我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就跟了上来,二话不说就直接从我的手里把那些东西都夺了回去,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林依依,这里你不需要来了,我也使唤不动你了。你爱认谁你就认谁去,你爱跟谁过你就跟谁过去,我罗欣管不着,他林增年半死不活地躺着。连自己都管不好,就更加没有时间去管你的破事了!”
我没有喊我妈,只是在她还没有走远的时候。说了句,“罗欣,我都知道了,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林家,你又在当年同一间产房内利用你自己的人脉关系动过什么样的手脚。就是有一点我不懂,为什么明明是你擅自改变了我和别人的命运,当那个人再找上门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提出要认我,只不过是要见见我,你都不能满足她呢?”
我说话的时候,我妈是背对着我的,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在我说完之后,她本来拎在手上的水果就散落了一地的。有行人在那里抱怨,我走上前去,不顾她的反对,直接把她拖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我妈用力地甩开我,扶着一旁的树气喘吁吁的,等慢慢平息之后,才冷笑着回应道,“林依依,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也瞒累了。你想知道真相是吧?好啊,我都告诉你,我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告诉你。没错,当年我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不久就夭折了,我收买了护士长掉了包,让你有机会成为现在的林依依。可是,你的到来并没有改变我的婚姻,相反,却成了林增年要跟我离婚的借口。所以,林依依,每当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我死去的那个孩子。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公平,为什么出事的一定要是我的孩子?”
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我明白那种本来嵌入你的血脉当中的一部分突然间从身体中脱离出来的感觉。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上,我能够理解我妈的这种感受;可是,除了母亲的身份以外,我同时也是一个女儿,听到她如此直白地剖析她内心深处对我的纠结,突然就有了一种被凌迟的感觉。
我妈换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哦,对了,你刚才还质问我为什么不让你们见上一面,是吧?我费尽了心思养大的女儿,我为什么要让她去喊别人妈,天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事情?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吧,如果不是我的动机不纯把你带到林家来,你的人生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呢!”
我妈说完之后,我盯着她看了很久,看到自己都笑出声来了,“妈,就在刚才来找你的路上,我还告诫自己你要是不承认,或者是说点谎话来骗骗我,我也就试图骗骗我自己。毕竟,我习惯了三十年来只当你罗欣是妈,一时间让我对着一个陌生冰冷的墓碑叫妈的话,我恐怕还适应不过来。可是,你真残忍,说出刚才那两段话,你都不会觉得你自己有些残忍吗?”
我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留一句,“那都是被你们给逼的!”
转身就离开了,我没有立刻离开医院,而是转身上楼想看看林增年。但是,还没有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机器的鸣叫声。我立刻加快步伐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门之后,喊了声,“爸……”
就看到林增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的身后,手指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我顾不上他说话的内容,就要上前按响呼叫器,可是,脚步还没有迈出,就有一条胳膊从我的身后环绕了过来,顺着我的脖子捂着我的嘴,凑到我的耳旁说道,“放心,林增年他又死不了的,我就是想看看向来对我颐指气使的他挣扎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耳旁突然想起来凌炜浩的说话声,我也不算太意外,他说着就把我从背后往林增年那边拖,拽着那些仪器线质问道,“林依依,你到底为什么非要逮着我不放?把我送进去了,你又有什么好处?我们不是已经如你意愿的离婚了吗?我现在跟你们林家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他妈的到底还想干什么?”
凌炜浩情绪一激动,拽着线的手就跟着剧烈地抖动起来,我看到林增年哆嗦着右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我张嘴就在凌炜浩捂着我的手心里咬了一口,咬到他不得不送了手,我才后退了几步。
一边冷笑着看着林增年,一边对着凌炜浩说道,“你拔吧,我不会拦你的了,因为我才在不久前得知,其实我根本不是林家的女儿。相反,还是林增年和罗欣还得我不能跟自己的亲生父母见面,刚才冲进来只是出于一种本能。所以,你要是真那么想欣赏林增年的狼狈样子,我也可以站在这里陪着你一起。不过,凌炜浩,看在我们几年夫妻的情谊上,我也想提醒你一句的是,你要是继续错去,那你在里面待的时间恐怕要更长了!”
凌炜浩大概是被我说我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的事情给震惊到了,眼神在我和林增年之间来回游走着,愣了半响才反问道,“林依依,你骗鬼呢?我记得你说过你曾经做过两份DNA鉴定,确认了你是林增年和罗欣的血缘关系的。”
我带着些好笑的表情看向了凌炜浩,“你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连爱情和婚姻都可以做假的话,一份被篡改了结果的DNA报告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保安强行把凌炜浩给拖了出去。
在他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说了句,“他是一宗刑事案件和经济案件的嫌疑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保安点头示意,凌炜浩被架着走的时候,还冲着我吼了句,“林依依,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淡淡地扫了凌炜浩一眼,便问道,“那天,在依尘我的办公室里的人,是不是你?”贞欢在才。
一听到这话,凌炜浩的眉毛不由地往中间挤了挤,我知道他犯疑惑的时候,都会有这个小动作,便确认了那个人可能不是他。只是,如果不是凌炜浩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等凌炜浩被带走之后,林增年那边已经恢复正常了,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他一直歪着头看着我这边的方向。我便走了过去,蹲来看着他,“爸,我现在大概能够猜测出来没有被公布于众的遗嘱的后面部分的内容了,要是我真的在你身体不好的那段时间,在那个位置上起了贪念,你一定留了后面的一手,是不是?毕竟……就算林薇不是你想要的儿子,你终归也不会糊涂到把自己毕生的心血交到一个外人的手中的,你林增年虽然固执,但却从来都不糊涂!”
林增年挣扎着像是要说些什么,我笑了笑,便站了起来,拍着他的手臂说道,“别说了,我知道你也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人,我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伤心了,回头你要是跟罗女士一样再说出点伤感情的话来,我估计就真得在旁边再开一间病房,跟你做病友了。我其实就是上来看看你,现在看完了,我也该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我就走了出去,上了车之后,就调转方向朝着明城的方向开去。快到了的时候,我才把电话打给了苏墨,直截了当地说道,“把在明城能找到你人的地址发给我!”
苏墨在那头沉吟了一会儿,就追问道,“为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应道,“因为此时此刻,我就想要个很亲很亲的人!”
“很亲很亲的人是怎么样一种亲法?”苏墨颇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在那里不依不饶的。
“我以为你知道的!”我有些疲软地朝着椅背后面靠过去。
苏墨轻笑了一声,“林依依,把你的地址报给我,车子停在旁边,做好接驾的准备,很亲很亲的人去接你了!”
...
190章 救人于危难之中 (谢谢大家这几天任性的用钻石砸我)
挂了电话之后,看着那个通话时长,我不由地笑了笑。脑补了苏墨在电话那头得意中带着些雀跃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些年在罗女士的熏陶,我练就的最大的功力应该就是“不轻易自怜”,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心里的某块地方一旦被挖空了,立马找一个新的东西填进去。当然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其实也是一种害怕孤单的懦弱表现。
在没有遇见苏墨之前,我一直秉承的观念就是就算再累再委屈,都不能在你的对手面前显露出来,我那时候的对手就是安怡然和凌炜浩。我觉得苏墨带给我最大的改变就是让我正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脆弱。原来我也是想要被人疼,被人爱的,只是一直都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为了给自己留点脸面。只好把自己扮作金刚,号称我不是得不到,我只是不需要而已!
这么胡思乱想着的时候,苏墨的车子很快就到了,副驾驶上还坐了个穿着藏蓝色风衣的人,我看着那张脸觉得有些眼熟。眼神跟苏墨对上去之后。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嘴角还是挂着一丝笑意的。正要车的时候,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人已经先于苏墨一步从车上来了,伸手就拉开了我的车门,笑着说道,“我就说到底是谁这么大架子,把正在工地上忙碌的苏总给叫来了。一并让他都没有时间接见的老同学跟过来当车夫。我这一路上,都带着好奇心过来的。但是,一看到是林总的尊容,我也就释然了。爱护美女,人人有责嘛,我们老同学这种洋气的绅士风度还是很需要被普及的。”
本来还没有想起来眼前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他一开口的那句“林总”就让我有了印象了。那还是刚认识苏墨没多久的时候,张兰英的一把火让我损失了两批重要的布料,而眼前的这位就是后来供给我布料的厂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叫李凯,是苏墨的同学,当晚还灌的我吐的肝肠寸断来着!
我从车上来之后,就跟李凯握了握手,“你好,李总,谢谢您上次的帮忙,不过,让您给我当车夫的事情,我可不敢当!”
说着话,我瞪了苏墨一眼,让他报个地址,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要不这时候我早都到了,哪里还用的着站在这里等着被李凯酸啊!
苏墨从车上来之后,就迈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到了我身边的时候,二话不说地从手心里扣车钥匙,朝着李凯丢去。然后,就牵着我的手朝着他的“爱妃”走去,头也不回地叮嘱道,“把车帮我开到我的住处去,我回头再找你谈那项投资的事情!”
就听到李凯很狗腿地在身后应声道,“放心啊,保准给你们家爱妃的老婆安安全全地送到啊!那个,你和林总要是需要什么导游之类的,欢迎打扰,咱明城的吃喝玩乐我还是比较在行的!”
李凯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墨的车子已经发动了,我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背包和证件什么的都在车子里。就想让苏墨调转车头回去拿,他却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轻扯着嘴角说道,“不需要证件,我们吃完饭直接回家!”
这貌似是苏墨一次跟我提到“家”这个字眼,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久,才突然伸手摸了摸以前老爱摸的胡渣,笑了笑,“苏墨,你该刮胡子了!”
苏墨拿巴在我的手心里蹭了蹭,淡淡地应了句,“嗯,有点忙!”
苏墨这个动作让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奔腾剃须刀那个广告,小女孩嗲嗲地控诉道,“你总是用胡子扎我!”
我就又用手心在苏墨的胡渣上摩挲了几,安慰道,“嗯,没事,虽然有了胡子之后,没有了秦书沐那种小鲜肉看起来清爽。但是,胡子就跟男人的阅历一样,多了难免就显得有些沧桑,而我就喜欢你这种沧桑感,像什么呢……就像是没了我在身边,你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感觉!”
说完,我整个人就笑着躲避着苏墨,他深深地看了我几眼之后,就点了点头,“嗯,红烧肉上面偶尔不也长了几根胡子吗?”
我脑补了苏墨所描述的那个画面,不由得瞪了苏墨一眼,他带着我去了一家挺有特色的私房菜馆,吃的还挺舒心的。然后,又去超市采购了点东西,就跟着苏墨回了他的“家”。小区环境跟我以前住的差不多,绿化面很广,也很安静,整个房子的布局线条很简洁,没有太多多余的赘饰,大落地窗的设计让整个视野也很开阔。我想这里的确比苏墨在安城的房子像个“家”,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睛,仿佛都能闻到窗外的青草的气息,就跟苏墨身上的一样。
我在明城总共就待了两天,而苏墨真的很忙,陪着我的时间也是电话不断,我只好戴着安全帽跟他一起上了工地,看着他在那里指点江山的。但是,最让我疑惑的是这几天苏墨虽然都会搂着我入睡,却不碰我。我从一开始对这件事情的紧张和尴尬再到丝丝的期待再就演变成了满满的疑惑了,趁着苏墨认真工作的时候,我仔细打量了一他的身材:个头没见缩,人也没见瘦,精神状态也没见差到哪里去啊!
怎么就……
“想什么呢?”我正琢磨着的时候,苏墨突然拍了拍我的后脑勺,我带着点绯红的脸色看向了他,总不能告诉他说我正琢磨着你为什么不能对我行“奸夫之道”了,便笑着胡扯道,“畅想一这栋楼竣工的模样!”
苏墨顺着我的视线环顾了一眼四周,像是看着属于自己的江山一样,并没有说话。但是,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在那两只闪烁着光芒的眼睛里了。当晚,我就自己开车从明城回到了安城,临走前,苏墨只是嘱咐我注意安全,并没有问及任何关于林家、身世的事情。
回到安城后,就过起了按部就班的生活,奇怪的是,秦书沐在依尘里突然也变的有些沉寂了。不过,私里的那些关心的小细节倒是依旧没有落。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郑霖打电话通知我凌炜浩庭审的日子,他要是不说,我都差点以为凌炜浩已经进去了呢。贞吗刚技。
苏墨赶在庭审之前从明城回来了,车子直接开到了依尘,敲开我办公室的门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今天回来了。当时李佳正在跟我讲过几天的会展的具体细节,乍一看到苏墨过来了,她便看了我一眼,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不过,临走前,苏墨却喊住李佳,把手里面的一个礼物盒递交到她的手上,“抱歉,欠你的那副手套现在才还!”
苏墨这句话不仅把李佳给说愣住了,连带着我也有点懵,仔细回想了一才想起来那次被安怡然在依尘的门口甩了一个耳光之后,就让李佳给我拿了个冰块。当时还是很冷的冬天,正要直接上手的时候,苏墨问我有没有手套。他的话音刚落,李佳就狗腿子似地奉献出自己那幼稚的手套。我记得苏墨当时好像是有承诺过要还她一双的,看李佳那表情,估计自己都给忘记了。
在我的瞪视,李佳快地从苏墨的手中接过礼物,鞠了个90度的躬,差点没被她那一头马尾给坠着踉跄过去,略显亢奋地回应了一句,“谢谢苏先生!”
说着,就转身出去了,门一关我就听到隔壁办公室传来的一阵尖叫声,不由地瞥了苏墨一眼,嘟囔道,“狗腿子!”
“明明是这小丫头比较有眼光!”苏墨两只手撑在我的办公桌上,朝着我笑了笑。 百度嫂索| 夜漫漫,爱讪讪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讽刺道,“你记性倒是挺好!”
“嗯,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苏墨接受起来这表扬,倒是一点都不扭捏。
二天,在去凌炜浩的庭审现场,我还有点紧张,虽然在此之前,郑霖已经告诉我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但我那颗心还是有些不够安定。尤其是在一车的时候,就看到苏锦余出现在那里,正用那种冷笑的眼神看向我和苏墨,那种不安感就蔓延地更加厉害了。
苏墨牵着我朝着苏锦余走去,跟他点了点头,就见苏锦余微微抬起头,扫了一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便缓缓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上二位的喜酒?苏墨,你父母常年不在国内,要是在安城举办的话,一定得让我这个叔叔替你们做点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挺喜庆的事情从苏锦余的口中说出来之后,就渗透出一种晦气的感觉。苏墨清了清嗓子,回应道,“嗯,到时候一定通知您!”
便拉着我朝着里面走去了,我忍不住回头看了苏锦余一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便忍不住问了苏墨一声,“今天……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不会,救人于危难之中,别人才能学会感激涕零!”苏墨用笃定的口气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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