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忍冬:“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忍冬摇摇头:“主子,奴婢铁定没看错!那人就是保柱大爷!”
三行在一旁听她们忽然以主仆相称,一张嘴立时半睁,随即问出声问道:“你们遇上熟人了?”
宝葛笑:“可能是这样。三行姑娘,能否麻烦你让车夫大哥掉头追上一段距离,看他是不是我们的家人。”
三行听了,赶忙让车夫掉头,朝着宝葛她们所指的方向快速行去。但是他们的速度还是慢了些,追了一会儿便跟丢了。
宝葛和忍冬此刻心里焦躁无比,一时还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最后还是三行提醒道:“要不咱们还是去城门那边守着,万一他再有机会返回呢?”
她们听过,立时赞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马车重又回头,宝葛谦声对三行道:“三行姑娘,今天怕是要耽搁你的行程了!”
三行摆摆手笑道:“不耽搁,反正现在城门有官兵把守,暂时也出不去,还不如费功夫仔细辨认一下,说不好就是你们的家人呢!”
接下来的事还真是巧。他们刚回到戒严被拦的人群中,便又有几匹快马到了城门口。这些人手里拿着腰牌,守城的官兵一看,随即点头哈腰地放他们进城了。
忍冬一看见他们,便满脸欢喜地出声对宝葛道:“主子,这些人也是咱们府上的护卫。奴婢这就下车去拦截他们!”
听忍冬说他们是五爷府的人,宝葛心里也是激动万分,赶忙点头道:“你快去吧!不要和他们说我在这里,也不要说我们的具体经历,只说你是府里的丫头,找保柱有要事就行了。”
忍冬点点头:“奴婢明白!”
宝葛在车内,看着忍冬一路跑向那几个骑马入城的人。交谈一番后,他们一起朝着宝葛所在的马车方向行来。
忍冬重新上车,对宝葛耳语道:“主子,他们这就带我们去寻保柱大爷!”
马车一路前行,一路来到官衙大门前的广场上。
三行一看到了衙门前,立时满脸惊慌地站了起来。宝葛见她一副急欲要逃的样子,忙扶着她的肩膀笑道:“三行姑娘,你不要担心。你帮了我们,我们是不会对你做什么歹事的!”
说完,她便见府里的人请了保柱出来,随即对忍冬吩咐道:“我就不下车了,你先去向保柱问问具体的情况。”
忍冬得令,这就打开车门下了马车。
保柱一见她,先是愣了愣,仔细辨认一番后,这才确定她就是忍冬。
保柱得了五阿哥命令,先行一步到了这里打探消息。刚刚他在官衙内,听得有人说有一个叫忍冬的丫头找自己,这就赶忙快步出来,没想到还真是她!
一认出忍冬,保柱忙急急地问她:“钱主子呢?可安全吗?”
忍冬指指马车:“主子在那里面呢!保柱大爷,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保柱看看周围,低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先为主子找一个歇息的地方再说吧!”
说完,他吩咐身后其他两人快马赶往五阿哥那里,然后带着其他人守卫着马车,来到了镇里最高档的一家客栈。
待订好房间,忍冬这才甚是恭敬地扶着宝葛下了马车。三行因为摸不清状况,所以没有跟上。
直到宝葛对忍冬贴耳说了几句话,让她复又上车去请,三行这才下得车来。
保柱一看马车上下来两个陌生人,并没有见到钱主子,立时全身戒备。
宝葛见他这样,忙笑道:“怎么,才一段儿时间没见,就不认得我了吗?”
保柱听出她的声音,立时跪下道:“钱主子吉祥,请恕奴才眼拙!”
“不要多礼,赶快起吧!”宝葛笑,“你们是刚刚到的?”
保柱起身,恭恭敬敬答道:“是!”
说完,他便在前引着宝葛她们到了客房门口:“请钱主子稍事休息,奴才已派人去请主子爷,他们应该很快就到。”
五大爷一会儿就到?他也来了?
宝葛稍微怔了怔,随即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一进屋,忍冬就让人提了水进来,主仆二人一齐洗掉了脸上的容妆,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外面有保柱他们守卫,身边有忍冬,这是宝葛自历险以来第一次真真正正感到完全放心。
她看三行一直不说话,这就对她笑道:“三行姑娘,赴京之事估计缓一缓了。你的事,我记得心上。你若愿意的话,随后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三行之前见宝葛的家人似乎和官衙打交道,先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要抓捕自己。随后见那些人对她恭恭敬敬,以“主子”称呼,心里越发觉得自己报仇有望,慢慢地不惊反喜。
现听她这么说,连忙答应,随后说道:“咱们几个的劫难,若是传出去,有损女人家清誉。本人保证,以后绝不对第四人说起!”
说完,她想着她们主仆找到家人,必有话说,这就识趣离开,到了他们为自己所定的小客房。
忍冬见三行走了,立时跪在宝葛面前,泣声道:“主子,都是奴婢不好,没有服侍好您。一会儿贝勒爷来,肯定要处置奴婢。还望主子看在奴婢以往尽心服侍的份儿上,帮奴婢求求情。奴婢还有父母兄弟,不求能继续回府当差,只求能……”
听忍冬这么说,宝葛立时蒙了。等缓过劲儿,这才明白过来。依据府里的规矩,如果主子出事,随侍的奴才都要受罚。可是这打劫的事儿,一般都是相当难遇的倒霉事,真若罚的话,怎么着都有些冤枉呢!
宝葛忙扶起忍冬,给她打包票:“不用担心,我会向贝勒爷求情的。三行说得对,这次的事,有损女人家清誉,咱们都不要外道了,省得被人握住当成把柄,造谣生事。”
忍冬抹了眼泪,点点头:“奴婢明白!”
宝葛又道:“这一路你也受了不少苦,快下去休息休息吧!”
忍冬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宝葛一时还真不知做些什么。
想想三行的话,她倒是觉得很有道理。人言可畏,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只要女子遇害,人们都很容易想入非非。尤其是她这种和匪贼相处了一二十天的人,那就更不用提了。
那个,五大爷这人,他心里不会也这么想的吧?
婆婆的!这叫啥子事嘛!
尚未相逢先露怯,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真是让人不爽!
可是退一步讲,如果那些匪贼在路途中真是对自己行为不轨,残虐施暴,估计她这会儿真心也是受不了滴,说不定也像有些古代女子那般投河自尽了!
一会儿见了五大爷,该怎么说才好呢?万一他也怀疑自己的清誉,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胡思乱想着,她忽然听得外面似乎有什么响动。仔细一听,果然是保柱的说话声:“爷,钱福晋就在里面。”
嗬,五大爷来得还真是快呢!
不知为什么,马上就要见到五大爷了,宝葛倏地一阵儿紧张,感觉一颗心怦怦直跳。
待有人推门而入,她随即快速站起身来。待来人一步步走了过来,她越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该迎过去,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她向前走了一步,随即又犹豫着停下了,紧接着屈身下蹲,生硬地行礼道:“贝勒爷吉……”
一句话尚未说完,宝葛便被五阿哥一把扶住手臂紧拥在了他的怀里。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后也缓缓伸出双手,搁在了五大爷的后背上。
两人都默无一语,过了一会儿,五大爷这才松开她,出声道:“乖乖,我总算找到你了!”
宝葛听了这话,眼里跟着一热,随即强笑道:“我没事儿,就是出了一趟远门儿。”
说完,她看看他,又道:“你瘦了些。”
他俯下头,抵了抵她的额头,柔声笑道:“你不在身边,我吓得半条命都没了,能不瘦吗?”
如此好听的话,宝葛心里如饮蜂蜜茶水,脸上也挂上了笑,嘴上却道:“我真有这么重要吗?”
五阿哥重新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似是喃喃低语般道:“在我这里很重要。这些天,找不到你,我都快急疯了……”
听了这话,宝葛忍了好久的眼泪倏然滑落,一滴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他见宝葛埋在自己怀里,没有出声,这便放开她看了过来。
宝葛满脸的泪,实在不好意思看他,见五阿哥递了帕子过来,这才慌忙接过抹了抹,然后哑声嗔笑道:“不许你笑我!”
五阿哥赶忙道:“我不笑,我不笑!”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将宝葛拉到脸盆边。待她重新洗过面,这才又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道:“我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宝葛听五大爷说一切都过去了,立时想起问他:“爷,咱们的六阿哥好吗?我们两个都不在,不知他会如何呢!”
见她惦念儿子,眼圈儿又红了,五大爷忙道:“放心吧!我已经让奶娘嬷嬷和墨菊带着他去庄子上住了,应该会比在府里舒适一些。”
宝葛听他这么说,真恨不得立时赶路回京,当即开口问他:“爷,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五大爷拉她坐下:“我这次既然到了这儿,说什么也得把劫持你的匪贼全部抓获才是。不然,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听他说起匪贼,宝葛立马道:“爷,这伙人貌似是前朝朱三太子的人。听说昨天晚上他们去劫狱,已被官兵抓住一部分。”
说完,她想起那个画着年轻人画像的手帕来,忙将它从身上掏了出来,展开问五大爷:“爷,你可认识这个人吗?”
没想到他刚看到这张画像,就满脸惊骇之色,急惶惶问她:“乖乖,你见过此人吗?是他让人劫持你的?”
宝葛摇摇头,随即叹息道:“我只见了他的画像。匪贼威胁我,让我把一个年轻人画成了他的模样。爷,这个人是谁啊?”
五阿哥听她这么说,舒了一口气,出声笑道:“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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