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跟着苏元帅,假装投降,他们大肆庆祝,我们在他们喝醉的时候逃出来,举起刀就砍,他们毫无反抗之力,我们就像割菜一样轻松,就那样,我们以五千人不到的兵力杀了他们十万大军。”
“我记得,当时我杀得手都软了,真的,到后面我握刀的手都是发抖的。”另外一个人站了起来。
喝了酒,人就喜欢说话,一说话,就容易提起往事。
他们的话也打开了凤月的记忆,那时三军还未成立,她接手南墨的军队不久,本来十万人的大军只剩下五万人。
留下一部分人坚守大朔关,她手中只有三万人不到,她的任务就是带着那三万人把失去的复地收回去。
刚出关不久她就碰到了敌军,对方有十万人,她硬碰硬简直就是以卵击石,逼不得已之下想了那个办法。
其实,如果不成功,他们就要死在那了,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牺牲他们的准备。
“当时那个尸体,铺满了山野,我们踩着尸体前进。”老兵越说越激动的声音把凤月的游外的神思拉了回来。
那些新兵听得心惊胆战,他们知道战场凶险,但是从百姓嘴里听得和从上过战场的人嘴里听到还是有差别的。
在凤月听得入迷的时候,一块肉递到了她的面前:“吃吧。”
凤月侧目,看到的就是帝熙深邃的眼眸,犹如深渊的眼眸让人有种多看两眼都会掉下去的感觉,凤月赶紧收回目光。
吃饱再打闹了一会之后帝熙就送凤月回去了。
回到凤府,徐尚远居然还在等着她,原来有些重要的事情他需要和她说明,以免南墨问道。待徐尚远说完,夜已经深了。
凤月正要躺下的时候,一个黑影自外面飘进来,凤月眼底深处掠过锐芒,终于来了么?忍了这么多天他也算是能耐了。
那人来到凤月的屋子里,站了一会,听着床上均匀的呼吸声,脚步开始缓慢的移动。
还没走两步,烛台上的蜡烛就亮起来,女子空灵的嗓音传来:“深夜来访,不打个招呼么?”
耿永筠眼里闪过复杂:“凤姑娘早就知道我会来吗?”
“你觉得?”凤月的语气里带了点嘲弄。
一阁之主的智商不会那么着急吧?她给他下了药,自然是让他来找她了。
刚问完,耿永筠就后悔了,他说的什么话?脑子被驴给踢了吗?
“不知凤姑娘找耿某何事?”耿永筠盯着凤月看,似是要透过纱帐看清她的神色。
凤月大大方方的掀开纱帐,整个人露在他的面前,她躺在床上,以手撑头,被子牢牢实实的盖住她的身躯,只露出条还不够优美的曲线。
“只是想阁主帮我做五件事而已,怎么样?”凤月眼梢挑起,大大的凤眸里流露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耿永筠看不惯她的样子:“凤姑娘凭什么?”
她凭什么觉得他会答应她?
凤月摇头:“其实我有点后悔了,我这个人向来不和愚蠢的人合作。”
耿永筠愤怒:“你说谁蠢?”
混迹江湖那么多年,从未有人敢那样说过他,她倒是敢说。
“阁主莫非忘记了,你中毒了么?你可以不帮我,我大可再找别的人,而你呢,就等死吧,难道你的命一点都不重要么?”像他那种人,应该是有银子什么事都做才对,又何必装什么清高?
“你之前故意放我走,等的就是今日吧?”耿永筠把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猛然醒悟过来。
“看来还没笨死嘛。”
这句话,就是承认了他说的是对的。
耿永筠额头青筋暴动,他的脸上闪过一缕森然,换了谁,被这样玩弄都会愤怒。
“别生气,好歹我们相遇一场,交个朋友也是应该的嘛。”凤月的眼眸里飘起一股黑雾,把她的神色挡住,本来好听的声音变得阴森,落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鬼风飘过。
耿永筠觉得如芒在背,他只想快速的逃离:“凤姑娘有事直接吩咐就好,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人。”凤月的枕头边飞出个瓶子。
耿永筠单手接住:“这是?”
“你的解药。”
耿永筠想不到她居然会这么快把解药给她,眼神闪烁的问:“你还没说事情呢。”
狡诈的狐狸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还没想好呢,等我想好再告诉你,至于先给你解药是我相信你的为人,阁主不会言而无信的不是吗?”
“自然是。”耿永筠自怀里掏出一根小小的竹子:“有事吹响就可以了。”
“好了,你可以滚了。”凤月拿过信号,不耐烦的说道。
他就不能换个时间点来吗?她的时间都那么少了,他还要来打扰她睡美容觉。
耿永筠如来时般跳出窗户,消失在黑夜里。
皇宫,御书房屋顶上几个人趴在上面,接住黑夜的掩护藏住身子。
他们就是帝熙派来揍南墨的人,出来两天了,还没完成任务,再晚王爷就要惩罚他们了。这可怎么办啊。
那些人不断的交换着眼神,御书房的守卫森严,他们几个根本进不去,偏偏南墨这两天都住在御书房。
他难道都不顾虑下宫里妃子的感受吗?
一定要想个法子把他引出来,还不能惊动守卫,这个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几人脑汁绞尽都想不出好办法,一筹莫展的时候,南墨自己出来了。
那些人眼神一亮,赶紧跟了上去。南墨出了御书房,屏退了太监,独自一人走着。
几人对视一眼,他的样子不像是去妃子的寝宫,反倒像是出宫。不管了,揍了再说吧。几人看周围没人,抓紧时机冲了上去。
可怜的南墨,怎么都想不到在宫里自己还会挨揍,毫无防备之下被几人抓住,然后如雨般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把他打得站不起来时几人终于收手,然后快速的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天,凤月就得到南墨生病,不上早朝的消息。她也没多想,以为他是中暑了,刚好她不想上朝。
影二告诉凤月,大牛和媒婆昨天来过了,日子已经订好了,是不是该准备了?
“嗯,是该准备了,凤冠霞帔找府里下人穿过的,买或者借都可以,然后请帖之类的交给母亲吧,如果她想的话可以让她把娘家人请来。”
凤府嘛,就不请了,丢不起这个人。
“这些事交给怜姬好了。”她现在管理凤府来着,以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过她的手。
“是。”影四福了福身,去把凤月的话传达给怜姬。
怜姬很快急匆匆的赶来:“奴婢见过主子。”
“不用多礼,以后也不用喊我主子,你现在是我爹的妾,算是我的姨娘,就喊我四姑娘好了。”那声主子太过刺耳,被人听了去可不好。
“我的话四应该都告诉你了,你特意走一趟是有事?”凤月把簪子插入秀发里。
怜姬垂头:“不知四姑娘想把另外两位姑娘嫁到哪里去。”
“你有什么想法不如先说说。”
自然是有的,那两位不能再像对待凤莉一样对待她们,她知道她们一直想嫁入官门,不如好好利用这一点。
“我得知侯府的十六公子又痴又傻,配三姑娘正好,大姑娘嘛,就让她配工部侍郎的儿子好了,四姑娘觉得怎么样?”
侯府的十六公子,那是个庶子,恐怕侯爷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工部侍郎的儿子倒是长得一表人才,可惜是个花花公子,家里还有只母老虎。
凤敏嫁过去肯定活不了很久。
“主意是挺好的,只是凤莉出嫁不大办宴席,他们怎么会来呢?”这得有个合情合理的机会才行啊。
“四姑娘不必担心,过几天侯爷就要娶五姨娘了,到时要大办宴席。”怜姬把请柬拿给凤月。
凤月的手拂过上面的字:“这姨娘是何来头?”
“倒不是个大人物,是百花楼新来的头牌,听说长得有点像侯爷死去的一位夫人,侯爷就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要纳她为妾,本来想晚点办的,只是她现在怀上了,才匆匆忙忙的办了。”
侯爷,是先帝跟前的大将,只是后来上战场的时候右手废了,自此再也不能握剑,先帝体恤他,就封他为镇王侯。
南墨继位以后,把侯府的权利架空,自此侯府再也掀不起大风浪,不过侯府里的一些庶子却在朝为官,还位居要职。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才华,她派人查过,没查出什么,就没动他们。
至于小侯爷,专心经商,无为官的想法,她去拜访过,那人淡泊名利,可惜出生地方不对。当他看到自己一把岁数的爹还要纳妾不知是何想法?
凤月把请柬看完以后扔回给怜姬:“既然如此,那就去办吧,对了,注意小侯爷,不要让他看出端倪。”
他淡薄,不代表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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