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理喻！”阿飞紧锁双眉，十分为小冰不平。
朱笑扭头看着他：“阿飞，如果是若璃和你师傅同时出现危难，你会选择先救哪个？”
阿飞一怔：“这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啊！”
“当然一样。一个是你深爱的女子，一个是对你恩重如山的人，你总要有个取舍。”
“我把她当姐姐，不是什么……”阿飞一下胀红了脸。
朱笑摇摇头说：“若璃在你心中的份量还不及小冰于我，至少，我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小冰的感情。”
“她有慕容奕了！”阿飞扭开脸去，眸中是不甘与落漠交织。
“从感情上来说，你喜欢便是喜欢，她是不是喜欢你，有什么打紧？而从道义上讲，报恩就是报恩，不可以借口其他而改变初衷！这两条是一样的道理。”
朱笑抬起胳膊，拂开衣袖露出前些天起鳞取血的伤口，现在基本上愈合了，不过仔细看来，那块鳞比其他的略高了些，就像是结疤一样，有组织的增生。
“那时候在天云山庄，你舍了参须，我赠了麒麟血，救了贺庄主。如果情况严重，可能你我都要舍生取义。但是，你为若璃，我为公子，都不会有迟疑。”
阿飞不由点头，确实，只要是若璃需要，他不会犹豫。
“恩情也是感情的一种，和爱情一样深厚。”朱笑观点非常明晰。
“慕容奕到底是怎么有恩于你？”阿飞好奇的追问道。
朱笑扭头看向他，轻笑着说：“你这是要扒开我的黑暗历史吗？”
“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勉强。”阿飞并不是要强人所难。
“无所谓，都过去这么久了。”朱笑停顿一下，似乎在整理思路，这才开口说道。
“当年我自天地而生，无拘无束，不知善恶，只以个人喜恶行事。我于山中修行，不时出来玩耍，然而对于世间而言，我是不定时出没的恶魔，闻则恨之如骨！而我，尚不自知。直到公子出现，要将我拿下，我自是不服，与公子交战数天，均占不得上风！我当时恶性不改，对公子起了杀心！
就在那天我要不顾一切将公子消灭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了公子与楚英在为山下的百姓疗伤，修葺房舍，整顿道路。这些都是我破坏掉的。我很不理解，就悄悄的化为普通人形，前去探听。从百姓的话语之中我才明白，公子所说全部是真，我无心的玩笑居然是人间灾难！”
“以你的法力，毁灭一个村镇都不过是眨眼之间！”阿飞叹息道。
“确实。这一次我再与公子交手，公子严正的警告我，如果我再不收手，恐怕就会堕入魔道，失了我散仙的体质！我不信，仍与公子恶战，就是在这里，我魔性大发，几乎要再次造成人间灾难，是公子将我制伏，免掉这场恶行！”
“你就这样跟着公子了？”
“当然不会！我当时魔性极重，怎么甘心就些顺从。公子将我束于山下，结界之中，让我看着那些被毁的村庄如何一点点修复起来，百姓的脸上如何从哀苦转为喜悦，我心中的感动一点点增强。直到几年之后，我看到一些失去亲人的村民又有了新生儿，一切似乎重新开始了！我突然间大彻大悟，只有带给人们快乐平和，帮助他们，才是正道。只顾个人好恶行事，自私自利，与魔鬼何异？”
朱笑轻叹一声：“我就此臣服，立誓生生世世相追随，生死都以公子先，绝无反悔！”
“他就这么感化了你？”阿飞觉得，似乎并不这么简单。
朱笑看他一眼说：“在那期间，我数次看到公子发病，其痛苦实非你所能想像，然而，第二天他明明还未恢复，却从不因此而耽误为百姓做事。我才明白，世间竟然还有这等人物！”
“姐姐对慕容奕的病也非常在意，能治好吗？”阿飞在意的是这个。
朱笑挑挑眉说：“能，只是难！”
阿飞惊讶地说：“你确定？”
朱笑肯定的点点头：“我都不在乎把过去告诉你，还有什么必要在这些上面来欺骗你？”
阿飞突然心中一热，朱笑这是真心的当他是朋友兄弟了！
“好，我信你！”阿飞重重点头。
朱笑微笑着说：“你现在能体会被一个人信任的感觉了吧？我当年恶行滔天，公子始终相信我本性不恶，坚持要感化我，否则流云刀下，我便是十条命也都交待了！”
“原来是这样！”阿飞这才了解了朱笑对慕容奕的感恩之情。
“我自从立誓跟随公子，便坚定为公子而付出一切的原则。同时我也告诫自己，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坚决不可以误入魔道，否则如何对得住公子这般苦心！”
“一旦成魔，再无回头之时！”阿飞叹息着。
“我非常庆幸当年回头及时，感恩公子对我不离不弃，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会以公子为先，你总是能明白的了！”
“我以为慕容奕就是个皇家子弟，没想到他真的心系百姓，还如此的宅心仁厚，慈悲心肠，平时倒真的看不出来！”阿飞感叹道。
“公子并不在意虚名，只做实事！”朱笑郑重的说。
“可是你就真的不担心小冰吗？她可是被魔尊抓走的，万一她被迫入魔，你们还如何再见？你就真的不在意吗？”阿飞忍不住再问一遍。
“我相信小冰，她不会成魔！我和她说过我的过去，她非常明白，我是如何的憎恶成魔，她知我心，何以成魔？”
“但愿她能平安回来！”阿飞轻叹一声。
“她一定会平安回来！”朱笑沉声说道。
阿飞看着朱笑，他明明有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想去救小冰，却仍然坚守自己的信条，守护在慕容奕的身边。慕容奕的魅力真的有这么大！不管是若璃，还是朱笑，包括楚英，他们一旦对慕容奕产生了信任，便毫无怀疑的跟随。
阿飞再想想自己，当初与沈若璃初识之时，沈若璃对他坚决信任和无私帮助，一下打动他的心，自己何尝不是就此立誓，要一生追随？与朱笑有何不同？
而此时的小冰，却仍在水深火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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