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校对)-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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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好,你跟老封说吧,不过我明天中午就要离开晋平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都别找我。

    我把电话递给老封,然后看了一眼那个自称神通广大的倨傲胖子,笑了笑,跟杂毛小道说走吧,这里面的空气,实在有些难闻,我们换一个地方去继续吃饭吧。

    我们出了这酒店,然后沿着大街走,看着一中的学生放学,好多少年少女骑着单车欢快地从我们面前骑过,杂毛小道见我脸色依然有些阴霾,便笑,说好了,就这么几个小杂鱼,你至于这么不开心么?

    我望着那些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学生好久,才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在想,倘若我没有被外婆种下金蚕蛊,碰到这样的事情,我会怎么样呢?

    他好奇,说会怎么样呢?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几年来,我失去了许多,也得到了许多,很多对于普通人来说棘手的事情,我都可以轻松面对,能够对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坚定地说不,我决不妥协。

    想一想,所有的艰辛和委屈,其实也是可以承受的吧?

    我们另外找了一家比较有特色的餐馆用餐,这家的土鸡炖茯苓,有股浓浓的药味,不过倒也鲜美,苦中有甘。

    一顿饭吃完,我临时买来的电话就响了,老封告诉我,经过一番思考,这诊所的父子俩决定投案自首,将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事情悉数供认,至于以后怎么判,要看法院,而那个虞老板也表示尊重他们的意见。

    我说好,事情就这样吧,我知道了,希望老天能够因为他们的幡然悔悟,原谅他们,这件事情我会一直关注的。

    我们在靖州待了一下午,四处游玩了一番,可惜不是六月天,杨梅不成熟,不然定然可以大快朵颐一番。

    下午的时候,我们确定了那爷俩儿已经去投案自首了,松了一口气,让肥虫子偷偷地去给他们解除了所中蛊毒。

    其实我当时虽然愤怒,但是也有些担忧,生怕这些家伙不知敬畏,闭上眼睛、硬着脖子跟我硬抗,到时候,说不定我手上就真的多了两条性命。

    不过还好,他们都怕死,知道传闻已久的苗疆蛊毒,是他们所不能够理解的世界,因为敬畏,所以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如此最好。

    我回到了晋平,跟我父母说那黑心诊所的两个医师,都投案自首去了,他们被骗的钱,说不定以后会补回来,他们都很高兴,说老天有眼。

    到了次日中午,我接到董仲明的电话,说接我们的车子已经过了湘湖,很快就到我们家了,让我准备一下。

    我点头,然而还没等到这车子,我家里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六章

    书房里面的大师兄

    最早发现这个不速之客的是小妖,她在听到午后有一种鬼鬼祟祟的动静,脸色一变,大叫一声“有贼”,倏然就飞出了房间,而正在收拾行李的我则抬起头来,正好碰到杂毛小道看来的目光,都叫不好。

    我们先后跑到了房子后面,但见小妖正在和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在拼斗,那个男人并不敌小妖这个泼辣的小狐媚子,节节败退。

    看到这典型的黑中山装,我先是一惊,又看这张脸,不由得笑了——竟然是杨操。

    既然是杨操,那么很明显他对我们并不会存着别的什么心思,眼瞅着自己快要掉沟里面去了,杨操着急大喊:“嘿,陆左你管不管啊,再搞老子真急了!”

    小妖一开始也是以为来了对头,后来发现是杨操,也就知道了对错,不过还是依着性子一番敲打,见杨操真急了,这才收敛住手脚,叫声说道:“原来是杨操大哥,怎么偷偷摸摸地走了后门,害人家还以为是遭了小偷呢……”

    杨操只是在鬼城酆都与小妖见过面,但也知道这小姑娘心狠手辣,自己多半也惹不起,于是举手投降,苦笑道:“你们现在的身份,你觉得我刚明正大闯进来,合适么?”

    我母亲从堂屋走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头招呼她,说刚刚来了一个朋友,没事的,你们赶紧收拾行李,车子一会儿就到了。

    我母亲嘱咐两句,然后应声离去。

    我们将杨操带到了我的房间,刚一落座,他便疑问道:“怎么,听这意思你是要离开?”我点头,说是,我父亲生了病,我想带他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去。

    杨操恍然大悟,说你是要回南方省吧?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杨操笑了,指着我说你小子还真的是够谨慎的,那干嘛昨天还那么张扬,在靖州搞出那么一档子事情来?

    我诧异,说不会吧,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你们的反应也太快了吧?

    杨操跟我解释,说他正好在我们市里面办事,然后听到公安系统里面的同志提了一嘴,就上了心,查了一会儿,就知道我们已经回家来了,于是这才忙不迭地跑过来见我。

    我往外面看了一眼,说你一个人来的?

    他笑了,说你也知道怕了吧?

    他说完,伸出手来,说上次托赵兴瑞带给你们的人皮面具,还在么?我点头,说昨个儿还用呢,咋了?

    杨操见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忍不住吐槽,说:“你们两个混蛋这么快就暴露了,还好老子这东西没给人看过,要不然就给牵连了——不过我倒是跟陈老大搭上了线,升了官儿,现在也是受他所托,给你们两个家伙送来两副新的面具和身份,让你们小心点,不要再张扬了。”

    我笑了,说你家压箱底的东西还真多。

    杨操不耐烦地说少废话,把旧的给我,回收再利用。

    我点点头,让小妖去拿给他,杨操接过来,回头望了一眼,问朵朵呢?我翻白眼,说白天啊,老大。

    杨操将两个黑色绒布袋递给我们,说明了身份,然后跟我们交流了一番当时的情况,说到后来,他忍不住地举起大拇指,赞服道:“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连茅山几个长老在你们面前都铩羽而归,看来以后老哥哥我,可就得跟你们混了。你们知道么,听说赵承风为了你们的事情,都摔坏了五个杯子……”

    杂毛小道洒然一笑,说果真?杨操哈哈笑,说坊间传闻,坊间传闻,我也是听刘思丽提起的。

    聊了不多时,杨操起身准备离开,说他也只是路过,可不敢久留,本来想着能够喝一顿大酒,不过要看以后了——待到云开雾散时,不醉不归。

    他跟我们紧紧握手,说祝你们早日重归阳光之下,不要再靠我这祖传的小玩意,行走江湖。

    对于杨操这及时送来的人皮面具,我们表示了感谢,然后将他送至了屋后,但见他身子一纵,跳过墙头,不见了踪影。

    我们收拾妥当,接着就有电话进来了,电话那头的是余佳源,曾经的七剑之一,后来跟随大师兄一起到了东南局,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算不得熟悉,也说不上陌生。

    没想到居然是他过来接我们,可见大师兄对我们,还是蛮重视的,又或者说他认为能够有资格参与进来的人,太少了。

    我们自然不会让他将车子开到我家门口来,徒惹议论,而是约定好地点,然后自行前去。

    我父母离家,少不得要跟左右邻里打一声招呼,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二,如此又会啰嗦很久,我和杂毛小道便将杨操送来的面具戴上——这个两张面具,一个是清秀的娘泡小白脸,一个是眼神呆滞的理工男,倘若戴上黑框眼镜,只怕会更加地传神。

    拿了布袋里面的身份证,我瞧见这小白脸叫做谷陆鸿,理工男叫做刘长亚,根据肤色,结果小白脸被杂毛小道给选中。

    收拾好东西,我们背着包裹从后门溜出,然后在大敦子镇外的两公里处,找到了前来接应的余佳源。

    余佳源和我同年,长相有些偏柔弱,像个女孩子,自号布鱼道人,不过擅长文字更多余道术,给我感觉似乎比董仲明,更加适合秘书职位。

    我们上前握手,然后互道了一声辛苦,问问大家近况,如是寒暄一番。

    来的有两辆车,另外一辆车里的司机沉默不说话,军人模样,跟他打招呼,也只是腼腆的点点头,余佳源跟我们说介绍——郑逸风,老郑就是这个样子,当兵当傻了。

    等了小半个小时,我父母姗姗前来,老郑立刻开车过去,帮二老将行李放到车厢里去。

    人都到齐,便各自上了车,分乘两车,离开晋平,朝着南方省行去。

    这长路漫漫,其中艰辛自不必言,我们坐了十五个小时的车,在次日凌晨五点的时候,到了南方市。

    因为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地方,所以我们就没有在市内作停留,而是直接前往军医院处。

    余佳源是个干练精细的人才,到了医院,因为我们不方便出面,他便帮着我父亲办妥了所有的住院手续,然后陪同我父母专门去拜访了医院最著名的皮肤病专家黎君仪教授,在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之后,这才放宽心下来,又给我母亲办理了陪床手续。

    如此忙碌一早上,安顿好所有的一切之后,大家伙儿都是人困马乏,我在了解了父亲的病情还算安好,只需要在医院里慢慢治疗,便可痊愈之后,跟我母亲说了一声,送走了余佳源,然后在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睡下。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是董仲明打来的,问我晚上有没有空?若有,他过来接我,陈老大要跟我们见一面。

    我匆匆洗漱完毕,然后又叫醒了隔壁房间的杂毛小道,和他刚刚吃完晚餐,董仲明就过来接我们了。

    东南局的总部在花都一处隐蔽的地段,不过大师兄没有在那里接待我们,而是让董仲明直接将我们拉到了他的住处去。

    大师兄调到东南局任带头大哥,在天星湖附近分到了一处宅院,那是民国时期的老建筑,不过维修保养得当,所以还算是不错。

    到了地方,我们下了车,在董仲明的带领下来到这片民国时期的老宅子,但见整栋宅子都沉浸在黑暗中,唯有书房处,有昏黄的灯光传过来。

    我不由得八卦,问杂毛小道大师兄结婚了没有,他摇头,说没有。

    我奇怪,说茅山门下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为何他不找一个呢?杂毛小道的脸色有点儿古怪,支支吾吾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找,问那么多干嘛?”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了宅院,穿过黑暗的大厅,到了书房,推门而入,但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文件。

    看这中年男人眉深目重,肩膀宽厚,正是那茅山宗外门弟子中的大师兄陈志程。

    这个平日里风光无限的男人见我们走进来,点了点头,说你们先坐,我看完这份文件再说——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给你们也泡两碗?董仲明一边带着我们到沙发区落座,一边抱怨道:“陈老大,你又没有吃饭啊?”

    大师兄文件翻得飞快,一边点头说道:“唉,忙忘了,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结果尹悦这笨蛋又只会泡面……”

    董仲明叹气,拦住他伸往泡面盒的手,说得,你们谈事情,我去给你做个炒饭。

    说完,他扭头朝着门外大喊:“尹悦,你这个懒虫在哪里?”

    大师兄也有点吃怕了泡面,并不拒绝,飞快地浏览完文件,拿起桌子上面的签字笔,在那文件上面重重地签上了名字,然后朝着走出门口的董仲明喊道:“仲明,你一会儿帮我把桌子左边的文件整理后发出去,特别是我刚刚签的这一份,让尹悦马上送给东官小曹……”

    说完这些,他站起身来,然后走到我们面前,拍了拍想要站起来打招呼的杂毛小道肩头,让他坐下,然后跟蹦跶出来的小妖和朵朵打招呼,说嗨,两位小美女,最近过得不错啊,越来越漂亮了……

    小妖朵朵噘着嘴巴,说哪有,最近被人追杀得精神崩溃了!

    大师兄慌忙摸了摸身上的一兜,然后拍拍手,说得,今天没礼物,改天给你们吧。

    说完这话,他回过头来瞧我和杂毛小道,笑了,说:“你们两个,心里面不会也有怨气吧?”

    第七章

    重回东官

    我没有什么思想准备,听到大师兄陈志程的这话语,一时语言停滞,不知道如何接茬,而杂毛小道则哈哈一笑,就说了一句话:“大师兄,我们可不是黄鹏飞。”

    与聪明人解释,何须千言万语,我们不由得都是哈哈一笑,没有再说别的。

    大师兄坐在我们对面,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深呼吸,好是享受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来,说道:“都说改革难行,主要都是不想做事的人太多,想做事的人太少。

    年轻而富有激情的人,总是会被周遭的际遇所磨圆,然后同流合污,劣币驱逐良币,最后便是一潭死水。江湖上太平静了,湖面下风波险恶,湖面上死气沉沉,作为一根想做事的搅屎棍,我表示压力很大啊……”

    啊哈哈……我和杂毛小道都忍不住笑,第一次感觉这个长得如同唐国强一般正派的男子,居然还可以这样幽默。

    不过从大师兄这淡淡的疲惫笑容中,我还是能够感受到他所面临的巨大压力。

    大师兄来到东南差不多也有半年时间了,局面虽然已经打开了,但是手下的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以至于他会如此的忙碌,连晚饭都顾及不上。

    笑完,大师兄很欣慰地看着面前的我和杂毛小道,以及在一旁玩耍的两个朵朵,说不错,你们两个现在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而且入藏一趟,眼界也更加宽广了。

    说实话,后生可畏,我都没有信心,独自面对你们两个人咯……

    杂毛小道谦虚地笑,说大师兄,茅山宗若论资质第一者,舍你其谁?只不过你的胸怀不在于茅山一城一池之地,而在于天下,所以才没有在宗内有所建树而已,但是你的本事,却不是小弟所能够比拟的!

    如此相互吹捧,聊了几句,大师兄说关于我杀黄鹏飞一事,看的都是卷宗,颇多疑点,想听我细细道来一番。

    我说好,仔细回想了一会儿,然后把当时的情况给他做了说明。

    这故事说来话长,谈话期间,董仲明端进来一盘热腾腾的什锦炒饭,并且将闹腾的两个朵朵领出了书房,到别处去玩耍。

    一席话完,听完之后,大师兄沉吟了一番,说如此说来,这全部的过错都是由黄鹏飞那个黄口小儿给引起来的,你倒是做得有理有利有节。

    我点头,说的确如此,当时的全部过程,小妖知道,而白露潭也全程在场,黄鹏飞还拿枪威逼她做出选择……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白露潭最清楚不过,所以只要她肯提供最必要的口供支持,那么一切都明了——只可惜,这死娘们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表现,结果回过头去后,不但没有顾及我们的同学之谊,而且还将我给陷害了,靠!

    大师兄看着义愤填膺的我,沉声问:“那她怎么又突然会翻脸了呢?”

    我回想着,说我在监牢里面的时候,白露潭来见过我,告诉我她其实也是被逼的,而且说“他们”的势力很大,我反抗不了的——至于是谁,她不肯讲。

    我疑惑地问大师兄:“‘他们’是谁?,是西南局的赵承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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