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校对)-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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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泽丰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想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清早传来消息,说看守我茅山门户的烈火真人,被人发现死在了隧洞之中……”

    第二十二章

    疑犯追踪

    烈火真人?听到这个名字我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想起来了,这尼玛不就是茅同真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脑子里瞬间想起了那个头发斑白、右脸颊处有一颗肉痣的矍铄老道士来。初见茅同真的时候,正好是我双腿复苏,刚刚恢复健康之时,当时我被诬陷入狱,他是被杨知修派过来镇场的,而后对我一路追杀,我曾经被他的烈阳焚身掌击中,差一点就死去;身为茅山长老,他是一个极厉害的高手,五雷明证录、纸鬼引灯术、四象封魔阵、请乩童降身以及那烈阳焚身掌,等等手段都是让人不敢小觑的,虽然后来缕缕受挫,败于我手,但也不是常人所能够企及的高度。

    在天湖边我击败了茅同真,而且并没有一直咄咄逼人的他给杀了,反而是选择了宽容,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当时也是放弃了与我们为敌的态度;后来我们也只是在前几天进入茅山山门的时候见过一面,当时的他反应冷淡,不知道是不方便说话,还是因为回到山中被人嘲笑,于是将这恼恨牵怒于我,才会如此。

    当日在那天湖边处战那茅同真,我也几乎是搏命而为,再加上人品爆发而已,只怕现在对上茅同真,我也不能够肯定地说还能够击败于他。

    茅山长老便是茅山长老,即使不能名列前茅,但是含金量也绝对是十足的。

    战斗便是这样,除了实力外,还与心理、状态、天时地利等等有关,甚至运气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然而此刻听到了他的死讯,我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直在呼呼大睡的杂毛小道也被谈话吵醒了,听到这个消息,他想得倒比我全面,隔着窗子抓住了李泽丰的衣襟,严肃地说道:“茅长老死了,怎么可能?那么有没有发现凶手是谁?是不是我茅山被人入侵了么?”

    听到杂毛小道一连串的问话,李泽丰很无奈,说他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他师父已经下山,朝着山门处赶过去了,至于其他的疑问,估计要他回来才能知道。

    说完这些,李泽丰似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与他师叔杂毛小道见过礼之后,匆匆离开。

    杂毛小道眉头一皱,将挂在墙上的道袍取下来,草草穿上,然后跟我商量道:“不行,小毒物,我们要去看一下,我昨天晚上就感觉右眼皮一直在跳,肯定是会要出事的!”我说好,去瞧一瞧吧。

    说话间我们两人都起了床,然后带着随身之物,冲出了住处,然后一路穿行,走出了震灵殿,快要走到殿前牌坊处时,两个青衫黑边的道人拦住了我们,为首的那个道人倒也极为礼貌,说萧师兄,宗门内戒严了,若是出行的话,还请改日。

    昨天杂毛小道大放光彩,整个茅山上下,少有不认识他的,而且知道此子的身手极为了得,所以这些清池宫的弟子语气也恭敬,杂毛小道也不客气,眉头一竖,说戒严?这是什么道理?

    那个道人再次躬身回答,说昨天夜里,茅山山门处发生了一场拼斗,结果烈火真人身死魂消,话事人和诸位长老认为可能会有一些邪魔外道潜进了我茅山宗内,所以才会实行戒严,让众位弟子这些天先不要出行,固守大阵,这也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着想——能够不声不响地将茅长老杀死的敌人,这种家伙必然是我茅山上下众多弟子所难以对付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倘若是言语恶劣,我们倒也有了借口硬闯,只可惜他越是这番恭谨有礼,我们越是难以发作,特别是在这敏感时期,更加不能强行突破,授人以柄,于是一时间也犯了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就在此刻,李泽丰捧着一根拂尘从震灵殿中匆匆走下来,瞧见了在牌坊下说话的我们,过来问是怎么回事,那道人说了同样的说辞,李泽丰瞧了我们一眼,拉着这道人的手嘿嘿笑,说雷明光、黄震两位师叔,萧师叔和这位陆居士是得了我师父的邀请,前往山门处查探凶手的,还请两位酌情考虑一番。

    “是这样啊?”被称为黄震师叔的那位道人沉吟了一番,许是看在符钧的面子,又或者是因为昨天杂毛小道的表现太过惊艳,于是点头答应了,将我们给放过去。

    李泽丰见这两个清池宫的弟子放了行,便带着我们匆匆下了山峰,朝着山门处赶去。

    这两地相离颇远,我们也是走了好一段路程,方才到了之前那个沟通茅山后院与茅山前门的狭长隧道处。

    这里来了许多人,除了清池宫的弟子外,还有一些门中地位较高的弟子,除此之外,最多的便是胸口缝着一颗“卍”符号的黑袍道士,李泽丰跟我们说这是茅山宗刑堂的师兄弟。

    走到跟前,有人大声喝问,让我们停住脚步,问来干嘛的,李泽丰如实回答,让他去里面通报一下。那人深深地瞥了我和杂毛小道一眼,然后没有多说话,转身离开。没多久,我们认识的那个黄脸汉子朱睿走了出来,朝着我们招呼,让我们进洞去。

    走进洞去,里面依旧是美丽的壁画,然而却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内里飘荡,让人鼻头痒痒。

    杂毛小道摸着鼻子,想起一事儿,问我说小毒物,昨天夜里你说是不是有血腥味,不会说的就是这里吧?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半梦半醒的事情,怎么做得准?杂毛小道叹息,说多半就是这样,估计茅师叔就是死在那个时候。

    走进光线昏暗的狭长隧道,沿路都是那些身穿黑色衣服的刑堂弟子,黄脸汉子朱睿便是其中的一员,一边走一边跟我们介绍案情,说茅长老是在昨天寅时左右死去的,因为他这个人性格有些孤僻,喜欢独处,所以一同守阵的弟子并没有和他在一起,而且还离得比较远,到了早上的时候,有弟子给他送饭,才发现那内洞处有打斗的痕迹,而他则七窍流血地躺倒在地,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除了茅长老,还有其他的人死去么?”杂毛小道皱着眉头问道。

    朱睿摇头说没有,因为茅长老修为高深,所以向来都是单独行动,其他弟子也是极放心的,然而没想到他竟然遭了不测。

    昨天夜里在这里守阵的一共有九名弟子,不过一早都被刘长老下令给带至刑堂问话去了,至于结果,估计要到中午才能够出来……

    隧道并没有多长,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上次碰到茅同真所在的漆黑小巷中,此刻这里灯火通明,口子处围满了茅山高层,许多人影,看得也不是很真切,我瞧见这小巷正对的墙壁上出现了两个深深的掌印,将上面的壁画拍得裂开,那掌印处一片焦黑,想来是茅同真的烈阳焚身掌给击中了。

    到底是什么人,不但能够找到茅山的山门所在,并且通过这固若金汤的法阵,并且在与茅山长老级别的茅同真的交锋中,将其击毙,而且还没有给茅同真通知山门的机会,甚至还使得那些看守山门的弟子,浑然不觉?

    我的心中第一个闪现出来的,便是像陶晋鸿这样的地仙高人,其二,则有可能是内鬼。

    是啊,也只有内鬼,才有可能熟悉这法阵的布置,以及看守法阵者的规律和习性,自由出入此处。

    心里面怀着复杂的情绪,我们被朱睿领进了小巷,发现大师兄和符钧都在,而那梅浪长老和刑堂长老刘学道也都在现场,别的长老倒也没有瞧见。

    见到我们进来,刘学道眉毛一扬,眼睛瞪了过来,我们倒也没有感觉什么,但是领我们进来的朱睿腿一下子就软了,刚想解释,大师兄一挥手,招呼我们,并且对着刘学道说道:“刘师叔,小明和陆左查案的功夫也有一套,可以让他们过来看一看,提提意见!”

    刘学道不置可否,继续跟旁边的刑堂弟子说着话语。

    走上前来,我们和大师兄、符钧打了招呼,并向梅浪也点头致意。大师兄没有多说什么,朝着地上指了指。我低头看,只见茅同真已经被放置在一具担架之上,身上蒙着一块白布,果然没有什么生命气息。符钧在旁边跟我们解释:“杀茅师叔的是个顶端厉害的高手,现场几乎看不到脚印,用的也是剑,茅师叔左腹中了两剑,腿也中了一剑,不过最致命的,还是脖子,一剑,即将气管割破,似乎混入了吞噬灵魂的灵体,结果茅师叔连命魂都没有逃脱,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我们在现场了解了一下,线索不多,但是唯一知道的,就是凶手是个好几层楼那么高的高手。

    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潜入了茅山宗内,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于是现在各处都在戒严,然后准备组织高手队,全山搜查。刑堂处事十分专业,我们在旁边也提不出什么建议,这时之前来震灵殿捉拿过我们的杨知修弟子陈兆宏走进了洞来,朝着我和杂毛小道说道:“跟我走,话事人要见你们!”

    第二十三章

    前倨后恭

    听到陈兆宏冷淡地说出这样的话语,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猛跳——尼玛,这节奏,杨知修不会是怀疑我或者杂毛小道怀恨出手,将茅同真给击毙于这山门隧洞之中吧?

    毕竟我们都在这宗门中,也算是内鬼之列,而达到一定层面的人也都知道,我曾经在单挑中打败过茅同真,如此看来,似乎也很有嫌疑啊?我越想越不对劲,沉声问道:“找我们有什么事么?”

    我这话说得急,没有注意什么态度,结果陈兆宏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说话事人传你们,便去,问这么多干嘛?难道你心里有鬼不成?

    当时大师兄也在场,听到我们这边的对话,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宽厚的手掌上沉稳有力,然后对我和杂毛小道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去吧,没得什么事的。”

    听到大师兄的话语,我才放下心来,与陈兆宏出了洞口,他停住脚步,从身上的包裹中拿出两双纸甲马,递给我们,吩咐说小心点,别弄坏了,然后不再理会我们,自顾自地给自己腿上绑起来。我瞧着手上这些绘制得有那古怪骑马披甲神将的符纸,纸质偏厚,手扯不开,上面有些红色的细线——这玩意我就远远瞧着别人弄过,自己不知道怎么弄。

    杂毛小道俯下身来给我绑紧,然后跟我说道:“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拉着我的衣袖奔行便是,起程前,你念那《足底生云法》——‘望请六丁六甲神,白云鹤羽飞游神。足底生云快似风,如吾飞行碧空中。吾奉九天玄女令摄!’即可……”

    瞧见杂毛小道在耐心教我这纸甲马的用法,陈兆宏背过身去,鼻子似乎轻轻扭了一下,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轻喃道:“哼,乡巴佬!”

    这家伙嘴臭,让人讨厌之极,我顿时有点儿无名火起,眉头一竖,正要发作,杂毛小道摆了摆手,示意我别跟这小鬼儿见识,真正有本事的人,无需向这种小杂鱼证明自己,他们总是这样握着小职权洋洋得意,却一辈子都翻不出自己身处的那个小池塘。

    这纸甲马用法并不复杂,我很快便懂了,在陈兆宏的连声催促下,开始念诵着杂毛小道刚才教予我的《足底生云法》咒文,念至最后一个字,抬脚起步的时候,便感觉风声呼呼,景色飞快往身后退去,仿佛坐上了汽车一般,行路轻松不费力。

    一开始我还略为有些身形不稳,而后便熟络了,身形如飞,跟着陈兆宏和杂毛小道两人,朝着山上行去。

    作为茅山宗现任大总管、话事人,杨知修远远没有达到一派掌门那种一手遮天的威势和权力,平日里也倍受诸位长老的制肘,所以他平日里的饮食起居也十分谨慎,并没有住在那高高三茅峰的清池宫中,而是另有居所。有着纸甲马助行,不多时,我们便到了一处清幽的山中小楼前停下。

    这小楼掩映在一片青山翠竹的林中,依依浮现出来,是竹楼,有两层,占地两三百来平房的小院子,远处的山坡和池塘都有符文流动的痕迹,而近前则美得如同电影里面的景致一般,无一处不具美感。

    陈兆宏在院子前二十米的青色草茵前停下,我和杂毛小道则也停下了步伐,站定,将腿上的纸甲马给解下来,那家伙像防贼一样抢过来,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方才收起来,躬身朝着竹楼小院高声禀报了一声,立刻有一青衣小厮打开院门过来,与他说了两句话,然后将我们引入院中。

    这院也大,倒不似山中别院,仿佛江南园林一般用心精致,不过杂毛小道却皱起了眉头。

    来不及瞧多少,我们便被领到一处偏厅里。

    这偏厅东西不多,不过茶桌屏风倒也一应俱全,小厮让我们落座稍候,然后人便离开了。

    我还沉浸在对纸甲马这种道家法器的新奇感受中,瞧杂毛小道也一副稀奇的样子,说你以前没有见过?他摇摇头,说他离开之前,这里好像还是一处活泉眼,供应附近一带的杏子树,现在杏子树不见了,倒是那竹林幽幽,风景美了许多。

    我说这话事人倒也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杂毛小道笑了——在别人的地盘我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彼此会意便是。没几分钟,一个长得清秀俊俏的少女进了屋子来,与我们看茶,分斟香茶各一杯,之后离开。

    瞧着这小妞儿柔柳儿一般的身段,我们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那妞儿走了之后,杨知修便从门口走了进来。今次的他穿着简便,白色汗衫、墨色绸裤,而长相又颇为英俊的他仿佛古代士大夫穿越而回,无论私底下如何不对付,我们面前这位都是茅山的话事人,我和杂毛小道便故作惊慌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还没开口,便被杨知修热情地阻拦住,强行拉着我们坐下,哈哈笑道:“来来来,都坐下,别拘礼,在我这里,不用这么拘礼的。”

    他将我们按在座位上之后,自己也坐在了我们对面的藤椅上,脸上有着亲切的笑容,平易近人地笑着对杂毛小道说着:“克明师侄,其实昨天便想找你聊聊,恭贺一下你重回山门之事的,只可惜诸事繁忙,这事赶事地连到了一起来,让人停不下来,所以才拖到现在。

    昨天我以话事人的身份宣布了你的喜事,今天代表你师叔我自己,向你表示祝贺——来,我这里有洗髓伐骨金丹两颗,权当做贺礼,且收着吧。”

    洗髓伐骨金丹?这玩意可是极为稀罕之物,当日偕同茅同真一起追杀我们的龙金海得赐一颗,便效了吃奶的气力,拼死为之,这位话事人倒也是舍得呢。瞧着杨知修手掌上那用锦盒装起来,金光闪闪的丹丸,杂毛小道霍然站起来,连忙推说道:“杨师叔,这万万不可……”

    “哎,克明师侄,你可别拒绝我这当师叔的,这丹丸给你呢,有两个意思,一来是恭贺,二来则是向你还有陆左作一个道歉——当日我被鹏飞那畜牲的死所蒙蔽,遮住了眼,才让你们奔波流离,受尽了委屈。说实话,小明,并不是师叔故意为难你们,只是我到了这个位置,便有各种各样的人在看着我,想让我难堪,所以很多时候行事也并非本意,实属情非得以……”

    杨知修语重心长地跟我们说着话,一副循循善诱的长者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杂毛小道与他虚情假意地推脱附和着,倒也演出了一番叔贤侄孝的戏码,看得我眼睛红红,这尼玛都是奥斯卡级别的演技啊!

    这番说得精彩,杂毛小道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拉着杨知修的手大肆感谢,如此又是寒暄一番,杨知修方才进入了正题:“贤侄你此番回归山门,今后有何打算啊?”

    杂毛小道摸着自己的鼻子,沉思了一番,说不知道啊,小侄离开茅山近十年,江湖颠簸,早已经习惯了浪迹天涯的生活,如今稍微一安定下来,又有些许多惆怅,昨日本来期待陶师出关,静听吩咐,哪知师父并没有出来,这一夜恍惚,心中郁郁难安,所以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杨知修端起手边的茶,请我们品了一口,然后缓缓说道:“其实在你回归山门之前,我和你几个师叔都讨论过了,你回来无非有三,其一便是如符钧一般开峰收徒,其二便如你大师兄一样进入朝堂之上,最后呢,才是做一个闲散人等,自由自在……我的意思是第一种,那逐浪峰自你徐师叔走了之后,一直空着无人,现在差不多已经整饬好了,不如你便入主其中便是。”

    杂毛小道诚惶诚恐地摆手说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符师兄是那掌灯弟子,地位殊荣,故而能够开峰授徒,小侄一别茅山十余载,并无寸功,何德何能,能够占那逐浪峰的风水宝地?杨师叔,此事休提,不然小侄愧颜了……”

    杨知修佯怒道:“你这小子,当真不识抬举,当日你师父闭关,指定我来当着茅山话事人,我一来辈分不如旁人,而来修为也不高,经验尚浅,还不便硬着头皮坐了这位置?至如今,不也是好好地做着,鞠躬尽瘁么?”

    杂毛小道说师叔你天纵之才,小侄如何能比?两人又是一番恭维,这是杨知修才言,说昨日夜里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我怀疑那凶手是个高手,寻常弟子难以找寻,你既然还未决定,不如暂且入了高手队,一起搜寻那潜入之人的踪迹,也算是帮我茅山一个忙,如何?

    杂毛小道不敢拒绝,唯有答应,拍着胸脯说分内之事,而后杨知修又瞧向了我,说陆左你也是有名有号的高手,与小明又兄弟情深,不如一起吧?

    我也答应,又得了不要钱的赞美若干,然后其乐融融地被送出了山中小楼出。

    走出了竹林,杂毛小道拿着手心这两颗洗髓伐骨金丹苦笑,说得,看来得了便宜,需卖力气才行。

    他说罢,抛给我一颗,说给,小毒物,尝一尝吧,看看有没有毒?

    我接过来,擦了擦衣袖,然后往嘴里面丢,一咬,哎呀,嘎嘣脆!

    第二十四章

    高手队

    到底是传说中那天山神池宫的极品特供,一颗洗髓伐骨金丹进了肚子,好似一团烈火在燃烧,它化作津液在肚中流淌着,仿佛热力的源泉,朝着四周源源不断地散发,我被这热气熏得难受,汗流浃背,一开始还装作颇有风度地走了一会儿,结果没走出竹林子,便跪倒在了泥地里,不住地打饱嗝。

    杨知修没事弄这么平易近人一出,求贤若渴的模样让人心中发虚,所以杂毛小道便怀疑这洗髓伐骨金丹中有些蹊跷,故而没有吃,反而是我自恃肚中有那万毒之王的金蚕蛊,浑然不在意,一口吃下,才知什么叫做“虚不受补”,头昏昏沉沉,热意横生,被杂毛小道这个始作俑者笑得自惭形秽,郁闷不已。

    杂毛小道笑完,便扶着我在路旁坐下,也不忙着去刘学道那里领任务,先歇着一会儿再说。

    我和杂毛小道坐在路边,先前过来招呼我们的青衣小厮背着竹篓从我们身边走过,好奇地看了我们一眼,也不说话,吹着小调儿离开。这家伙倒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儿,自家主人为潜入茅山的高手愁得头发都白了,这厮灰喜鹊的调子却吹得让我想要尿尿——太有律感了!

    我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感觉在体内像流窜犯一样四处作乱的热力终于缓缓消失,心中似乎有某种东西蠢蠢欲动,然而最终还是没能够到达那临门的一脚,攀登不上来。

    我心中哀叹,难道杨知修给我们的这一颗是那残次品么?要倘若这一颗洗髓伐骨金丹能够将肥虫子给唤醒过来,只怕我还是要感谢他一下的。可是现在,咱也就只有吃完抹嘴的节奏。

    说实话,杨知修这处住所应该是花了很大的心思,风景秀丽得让人沉浸进去,都不舍得离开,之前陈兆宏之所以会让我们用那纸甲马,是因为怕耽搁了杨知修宝贵的时间,而至于我们如何回去,他便不关心了。没人管,我们也懒得走,坐在这竹林外围好不舒爽,到了早上九点多钟,太阳升在前方,便见到梅浪长老从我们的身前踩着纸甲马走过,高速奔行中的他似乎也看到了我和杂毛小道,当时就是一愣,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神情惊慌,差一点儿就要栽进了竹林子里面去,惹得我和杂毛小道哈哈大笑。

    结果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出来轰我们,来者便是之前给我们斟茶的那个小姑娘,杂毛小道厚着脸皮问人家名字,结果被那女孩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得心里发慌,最后坐不住了,拉着我悻悻离开。

    从杨知修的住所走到了山谷平原处,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走到大道的时候,戒严依然还在继续,我们被盘问了一番,结果远处走来了那黄脸汉子朱睿,将负责执勤的这名清池宫三代弟子好是一番教训,问责他瞎了眼睛么?居然连大名鼎鼎的萧师叔都认不出来?

    那个三代弟子也挺牛,仗着自己师祖是杨知修,梗着脖子跟朱睿顶牛,说萧师叔又怎么样?现在戒严,除了宗内真传弟子和刑堂弟子之外,所有人都不得随意出入茅山各路口,违者格杀勿论。

    他这般说着,朱睿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地笑容,说格杀勿论?你倒有这本事,那拿出来看看呗?

    被朱睿逼上了梁山,那个弟子也有些恼火,朝着旁边的同伴挤眼色,让去叫人过来,镇压场子。杂毛小道没有心思跟这些小人物计较,拍了拍手,朝着那个外表倔强、内心其实早就惶恐不安的三代弟子笑了,说我们是奉了话事人的吩咐,加入茅山刑堂抽调各处组成的高手队,协查茅长老被杀害的相关事宜,你这里倘若没有得到消息,可以先和你的上级,或者师父来请示,再做决断。

    人的名树的影,这个三代弟子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几天风头最盛的杂毛小道,刚才也只是嘴硬逞强,此刻有了台阶下,自然也是呵呵两声,说萧师叔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不会骗我,先请吧。

    朱睿领着我们离开要道,回头瞧了一眼守在道口的那两个清池宫弟子,大为快意地说道:“这些家伙平日里眼睛好像长在了天上,今天总算是吃了一回瘪,哈哈,真畅意啊!”杂毛小道跟在旁边,皱着眉头说道:“朱师兄,他们真的有这么差?”

    朱睿点了点头,说你们是不知道,清池宫的弟子平日里飞扬跋扈,嚣张得要死,让人恨不得揍上一顿。这两个没什么本事,而且辈分又低,所以才会忍气吞声,倘若是换了陈兆宏那些家伙,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杂毛小道摇头叹气,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清池宫的弟子之所以这个样子,跟他们头顶上的师父,有着很大的关系。

    朱睿这人情绪也走得快,拉着我们的手,兴奋地说道:“先前我们还在犹豫,说能够将烈火真人给击毙的高手,我们对上了也无外乎是一个死字,现在话事人既然请来了你们加入,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了一层保障,小明,你可记得,倘若师兄我真的有事的话,你的飞剑可一定要记得过来救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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