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校对)-第4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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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眉头一跳,不由得好奇问道:“陶掌门,你说的可是我的师祖爷洛十八?你们竟然认识?”

    “算是认识吧,不过那个时候他在南疆,功成名就,我在中原腹地,交往却也不深……”陶晋鸿似乎并不愿谈及洛十八,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郑重说道:“陆左,你的命格犯奇,九宫主外,天生的好福相,但是命运多艰,而且肩上的责任也重大,有的东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讲,不过现在,还是不能跟你谈及……且不说这些,刚才只是物归原主,算不得酬谢,你且坐好了!”

    陶晋鸿让我坐直身子,然后双手迅速结了一个复杂的印记,勾天引地,有让人心跳不已的力量在手掌之间积聚,几秒钟后,他挥起剑指,朝着我的小腹气海穴刺来。

    我听得吩咐,恭谨地端坐蒲团之上,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却见老陶指尖逼出一点星光,璀璨闪耀,让人迷醉,稍一出现便射入我的腹中,没入体内。

    我浑身一震,如遭雷轰,感觉一股强横与温和极端对立的力量,融进入我的体内,我全身的皮肤都在发麻,那汗毛根根竖起,绷得紧紧而僵直,宛若通电了一般;接着我感觉体内似乎有一个卵形的物体破碎了,一大股荒芜中又孕育着生命的奇怪气息,腾空而起,冲刷在我身体的肌肉纤维里。

    这气息一会儿如同那沸水浇下,烫猪一般,一会儿又如同液氨扑面,无尽深寒,我体内的肥虫子不断地在翻滚哀号着,吱吱直叫,我也忍耐不住这种痛苦,跟着它的痛苦在地上翻滚,放肆喊叫着,喉咙都要破了,如此冰火交替,直达九次,最后停下来的时候,那浪潮一般的感觉终于停歇,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杂毛小道将我给扶了起来,陶晋鸿见我浑身被汗水湿透,一抓一把水,不由得笑吟吟地说道:“你体内的那尸丹外壳太过于僵硬,根本就破除不出来,难以吸收,此刻我用体内凝聚的一点剑元,刺入你的腹中气海处,将这尸丹给戳破了,又稳定住起分解的速度,从此涓涓细流,滋润身体。”

    他沉吟一番,继续说道:“你体内的金蚕蛊似乎受到了什么恐怖的外力破坏,这才是导致它本我丧失的最主要原因,不过它的身体皮实,又有你这家伙以身养蛊,倒是能够慢慢恢复,不过性子变得有些凶狠,被我用这尸丹之上的气息暂时克制住了金蚕蛊的凶性,你此刻可以随意支使它——不过需得记住,它的实力受损,仅仅比沉睡之前要厉害一点点,平日并无差池,想厉害也可以,在它与人斗争的时候,你放开对它的拘束,用上了十成的力量,那便十分厉害,不过也凶;它这凶性是需要压制的,你现有的尸丹气息在它发狂的时候只能维持一分钟,久了便敌我不分。惟有等你将体内力量融会贯通、最终强大之后,方能随意使用它的力量——呜呼,天道法则,在乎平衡,此事果真妙不可言尔!”

    陶晋鸿在这边体悟天道,而我则喜出望外地呼唤出肥虫子来,这一声叫喊,它那肥嘟嘟的身子便从我的体内渐渐浮现而出,我瞧它模样,比之以前似乎又要肥上一圈,呈现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土豪金色来,身上遍布的眼睛此刻也闭上了,但是内里却透露出一缕吓人的精光;脑门顶上,那肉疙瘩已然变成了角质,妥妥的国王皇冠。

    似乎知道自己之前犯了错误,小东西一飞出来之后,便讨好地用脑门子蹭了一下我的鼻尖,吱吱地叫唤,一双黑豆子眼睛努力睁得大大,里面流露出可怜和无辜的神情来,让我心疼不已。

    我实在是太想肥虫子了,要求也低,这小东西能醒就好了,自然不会怪它,但是旁边的小妖瞧见了这好久不见的肥虫子,却是大叫一声,趁其不备,将它的尾巴一把抓住,二话不说,绷着手指就开始弹起了屁股来,一边弹,一边大声骂道:“小懒鬼,小懒鬼,睡个觉都这么久,弹不死你?”

    肥虫子各种哀嚎自不必言,一双黑豆子眼睛都快哭肿了,陶晋鸿嘴角含笑地看着这幅欢乐场景,过一会儿才嘱咐我道:“我刺入你体内的剑元,有着我自身的一些体悟和印记,也可以帮助你凝练内力,妙处你到时候自然会知晓的,好了,瞧你这一身汗水,去洗个澡,歇息一下吧!”

    我有些不明白陶晋鸿费尽辛苦在我体内种下剑元的意思,不过地仙之言,我听着便是,他断不会害我的。

    这时门开,有道童走进来,引我出去,而杂毛小道这边,陶晋鸿还有事情与他详谈,故而并没有跟着我一同出来,朝我摆了摆手,以作告别。

    我在那名道童的引导下,来到一处别院洗了澡,满满一大桶洗澡水给我泡得酸臭无比,又冲了两遍清水,才干净了一些。

    洗完澡,我出来时没有见到杂毛小道,倒是见到大师兄在偏厅长廊上与人说话,我侧耳听,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什么冰棺啊还魂之类的语句,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术法,但是当我走近的时候,听到脚步声的大师兄立刻停下了交谈,拍着那个穿着白色道袍的道姑,让她离去。

    我来茅山也有了一些日子,却很少有见到身穿白色道袍的道士,故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见到大师兄迎着我走来,不由得好奇地问刚才在聊什么?

    大师兄摇摇头,说都是些闲杂的家务事,说来也没意思。

    他问我陶师与我说完话了么?我举着手中的东馈赠,点点头,说是啊,陶师出手可真够大方的,土豪来着。

    大师兄拍着我的肩膀,说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不必多言。

    对了,山外传来消息,说你和小明的通缉令已经取消了,到时候你出去,便不用缩头缩尾了。

    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说老萧跟我一起走不?大师兄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会儿,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还需要看陶师的安排才行。

    听到这话,我心中多少也有些难过,这些年来我和杂毛小道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地生死与共,现如今却需要分开了,怎么想都伤感。

    不过杂毛小道既然已经重归山门,那么必须就要担当起一些责任来,而他留在茅山之上,也能够得到陶晋鸿的指点和真传,必定会比与我一起漂泊有前途。

    如此想,我挽留的心思便没有那么重了,一切随缘。

    大师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看出我心中的忧愁,而是问我要不要去养心殿拿药。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杂毛小道的小姑萧应颜似乎还躺在病榻上,问情形如何?大师兄叹气,不无埋怨地说:“唉,她平日里一向小心谨慎,却唯独对包子没有什么防心,结果被敌人钻了空子——梅浪这个老不死,我那晚怎么没弄死他呀!结果现在小颜神魂崩离,没有外力辅助,就连陶师都不敢轻易出手救治,唉……”

    这时我第一次见到大师兄流露出这种暴戾和无助的表情,虽然只是短暂一瞬间,但是我也知道,能够让这个沉稳如山的男人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想来两人之间,还是有一段不可知的故事。

    我问到底需要什么东西?

    大师兄说跟你讲也没有用,那东西绝迹了……先等一段时间吧,如果陶师状态恢复得快的话,应该能够叫醒来的——或者说不定她自己就醒了。

    我坚持要问,他想了一下,回答道:“安魂草。”

    那日过后,我在茅山又调养了小半个月,其间拿着老陶送与我的那本书,开始行气熔炼。

    茅山后院到底是修行的洞天福地,山好水好风景好,灵气也足,而且陶晋鸿给我注入的剑元也帮助了我不少的忙,使得我很快上手,而且每天都能够将体内的气推行一周天。

    我感觉随着时间推移,手上能够掌握的力量也开始慢慢增强,力量在身体里积蓄,成为我本身的力量,能够掌控的力量。

    除此之外,我便是去给传功长老驱毒解蛊,有了肥虫子,进度倒也快了很多,这传功长老也开始逐渐地恢复了些,能够行气了;杂毛小道每天都忙,他后来已经奉命搬到了清池宫去了,我听大师兄跟我讲,他似乎在跟陶晋鸿学习道法,有时候忙得照面都没有能打上;朵朵、小妖和包子在经历过那夜的诸多变故之后,变成了很好的小伙伴,有了那碧落回阳伞,这两个小丫头便带着肥虫子,一去就能有一整天,整天不着家,疯得没了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沙漏翻来覆去不停歇,其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我知道一点,但是并不多,比如对梅浪的审判,对岷山老母的处理,毕竟只是一个局外人,这些我都没有到场,只是听闻了结果:那梅浪因为叛教,身受了那三刀六洞之刑,身亡,而名籍则永远革除,子弟不续;至于岷山老母,则被剥离意识,当了一个空有力量、毫无感知傀儡阵灵,住在塔林之中,替补了那些折损大半的蛟龙阵灵。

    诸事繁多,便不一一赘叙,八月初旬,忙完茅山诸多事务的大师兄准备出山工作了,从山外有带来消息,说我父亲病情好转,快准备转院了,问我要不要回去。

    那几日我已经见不到杂毛小道了,问老萧走不?大师兄说不知道,应该会留吧。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情沉重,便答应了他次日出山。

    当晚朵朵、小妖与包子依依惜别,我依然找不到杂毛小道,去清池宫,说是跟掌门去了林海迷踪,无奈,我只有留了一封信给他,以作告别。

    次日我们出了茅山后院,沿着回路行走,到了外院的登山石梯之上,仰头看,峰峦叠翠,云雾缭绕,能见着九霄万福宫的飞檐。

    虽是早上,但是登山台阶上的游人也多,我跟在大师兄身后行走,脚步沉重,心情莫名就有些坏,不想说话,而就在这时,我的耳际突然隐隐听到有人叫我:“小毒物……”

    听到这话,我猛然扭过头去,瞧见一个削瘦的身影从转弯处跑来,不知怎么着,眼睛就被泪水给蒙上一层雾气,湿漉漉的,世界都模糊了……

    莫笑我。

    第三十二卷

    血变

    第一章

    回乡祭祖

    杂毛小道身上背着行囊,自然是要与我一同离开的。

    这山路崎岖,下到茅山山脚处,太阳已经在头顶高照,回望山峦,天高云阔,瓦蓝瓦蓝的天幕下,茅山诸峰隐隐而立,无人知晓,在这山中隐处,竟有这般风景,前尘往事仿如一梦,让人不胜唏嘘。

    天气好,心情自然也会不错,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大师兄早就已经通知了有关部门,黑色的奥迪A6,一直将我们送到句容萧家的小村前,在弯弯的小河边停住。

    我们下了车,杂毛小道邀请大师兄去家里做客,他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摇了摇头,嘱咐我们记得先去西川办手续,然后苦笑着离开了。

    目送大师兄离去,我们才回转,往萧家大院缓步走去。

    虽然陶晋鸿出山,已经做法将杂毛小道“有家难回”的命谶破除,但人总是有惯性思维的,越靠近家门,他便越忐忑,在村口徘徊了好久,犹豫着是否进去,正在这个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骂声:“两个傻逼在干嘛?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一样,让大人我等得腿都发软——嘿,我说你,要不要进去啊?”

    听到这嗓音奇特的骂声,我不怒反喜,抬头一看,却正是虎皮猫大人那厮。

    这肥鸟儿正趾高气扬地站在树枝上瞧着我们,羽毛鲜艳,比那早上起来打鸣的公鸡还要神气。

    杂毛小道所有的紧张,都在这厮熟悉的骂声中消散了,与大人问好,我说大人越来越帅了,它傲娇地说那是,这些天大人可没有闲着,从这句容到金陵,但凡是孤魂野鬼,都给它梳子一样扫了几遍,每到夜间,哀声满地,它现在可是能够将万窑万三爷的名头,给抢过来了……

    我摸着鼻子猛想,万三爷什么名号来着?啊,百里无鬼啊——难怪这家伙又肥了一大圈。

    有着虎皮猫大人陪伴,杂毛小道的胆气便壮了许多,我们叩响了这明镜高悬、红布环绕的萧家大门,过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响,开门的竟然是杂毛小道的爷爷萧老爷子,同在的还有他父母、三叔和小叔,后面跟着他妹萧克霞、三叔的徒弟姜宝、小叔的干女儿莫丹,以及房族里面的一些其他人。

    瞧见这阵势,我便知道料事如神的大人应该是已经跟大家通了气。

    听到爷爷、父母以及几个长辈关切的招呼,杂毛小道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外面漂泊孤苦的生活,不由得眼圈一红,就要朝他爷爷跪下去,萧老爷子一把扶住他,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莫跪了,跪多了就不值钱了,还是留到我百年之后再跪吧。

    萧老爷子这话说得倒也豁达,拉着杂毛小道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前几日陶晋鸿给我来信,说了你这次回茅山的事情。

    说实话,我很激动,小子有出息了,比我,比你几个叔叔伯伯都有出息,这么些年的苦没有白吃。

    你太祖爷,也就是我父亲,当年从茅山出来的时候,曾经位列长老会上,至如今,你挽倾天之危,立下了这大功,又沉冤得雪,回返了茅山门墙,并不输于他……来来来,且随我去祠堂里,给你太祖爷上一炷香!”

    萧家祠堂在后院的一个大厢房里,里面摆放着萧家故去先辈的灵像,三根线香,仪式庄重,充满了虔诚。

    我是外人进不得那祠堂中,便在门口瞧了几眼,又与虎皮猫大人逗了几句嘴,大人猴急地问我朵朵呢?我告诉它休息呢,小妖倒是可以出来,要不要见——自我尸丹破开之后,朵朵的修炼就突飞猛进了,更多的时间,还是乐意呆在我胸前的槐木牌中。

    听得这话,大人有些失望,喃喃说朵朵晚上见也好,至于小妖……呃,算了,吵架吵不过她的。

    它鼻子灵得很,深吸一口气,问我说肥虫子是不是醒过来了,让它赶紧出来,大人我冷不丁的,还怪想它的。

    我说拉倒吧,回回见到它就想欺负,跟你说啊,肥虫子现在是青春期,叛逆得很,惹毛了,六亲不认,到时候就不好玩了。

    虎皮猫大人用翅膀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本大人专治各种不服,放出来,放出来……

    我无奈,只有将肥虫子唤出,虎皮猫大人见到肥虫子肉乎乎的身子,立刻忘记了所有承诺,一声欢呼,大叫着飞向了肥虫子,准备用它坚硬的鸟喙去啄,肥虫子自然撒腿就跑,两个小家伙你追我赶,好是一番喧闹。

    这是一对欢喜冤家,我且不去管它们,待到祭拜完先祖,大家坐在堂屋处,杂毛小道开始讲起了数次遇见周林,并且最后将他给正法之事,个中曲折和凶险,让听者莫不惊叹,冷汗连连;便是小叔和三叔当日曾听我们说过,此刻听到细节处,也不由得不断发出惊叹声来。

    萧老爷子的大女,也就是周林的母亲此刻并没有在萧家大院里面,她上次从三叔手中得到了半块废弃的黑蝠雕老玉佩,以及自家儿子已经伏诛的消息,便回到家里去,拿着周林的旧衣服和那块破玉佩,弄了一个衣冠冢。

    她在家里办了一个丧礼,但是并没有通知萧老爷子,想来不管自家儿子如何,多少还是有些埋怨这边的。

    不过萧老爷子谈及此事,却也颇多感慨,这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莫作恶,世间自有报应,她只是心里面想不开,过些日子便好。

    当天萧家摆宴,总共坐了四桌,我被叫到了首席,与主家喝酒。

    小叔是个资深驴友,也是个酒桶子,拉着我二话不说,灌了三碗酒,好不热情,我晦气一扫,自然不敢落后,与其拼起酒来,先是小杯,又是碗,接着对着瓶子吹,咕噜咕噜,好不痛快。

    朵朵和小妖也都出来了,跟虎皮猫大人上了席面,同桌的还有姜宝和小莫丹,杂毛小道的妹妹以及萧家的几个婆姨在旁边照顾着,无须我操心。

    酒喝了不知掉多少,小叔瞧见我只是上厕所,酒意全无,越发不服气,白酒喝完了,叫人去村子里拿来几桶米酒来,继续喝。

    喝到后来小叔也有些晕了,问我为何千杯不醉?

    杂毛小道在旁边哈哈直笑,附耳与他说明分晓,结果小叔骂了一句脏话,人便栽到了桌子底下去,害得我们又是一阵忙活。

    那天开心,一席吃到夜间十一点,很多人都喝多了,便连惯来养身的萧老爷子也陪着喝了三杯,有人醉了,有人哭了,不过那都是喜悦的泪水。

    宴后,残羹冷炙自有婆姨们收拾,我和杂毛小道一身酒气地坐在主屋的青瓦房檐上,看着村中灯火寂寥,远处田地里蛙声一片,那弯小河在星光下缓缓流淌,不由得享受起这短暂的宁静来。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杂毛小道的叹气声,问他怎么了?

    杂毛小道问我刚才看到三叔了么?我点头,说开席不久就被姜宝推回房间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吧。杂毛小道摇了摇头,说没睡。

    三叔离我们这儿隔着两个院子,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这判断的,不过也没有询问——虽说杂毛小道手刃周林,清理了门户,但是三叔养育周林这么多年,他又不是梅浪那种无情之人,怎么会不心伤呢?而且当日我们初见三叔的时候,意气风发,好睿智干练的一个乡间奇人,此刻却终日与轮椅为伍,缠绵病榻,他心里的那种失落和孤苦,又是谁能够了解的呢?

    谈及三叔那斑白的两鬓,我和杂毛小道就嘘唏不已,可是这天下之大,我们要到哪里去寻找那雨红玉髓,或者说是龙涎液呢?

    我们在萧家待了三天左右的时间,这几天白天的时候,我和杂毛小道帮着他家里做些农活,晚上回来,要么便与长辈们聊天谈话,要么就在三叔房间里面商量病情,三叔这病伤及了神魂,肥虫子管不得用,若像是洗髓伐骨金丹那种东西,对他来说更是虎狼之药,宛如砒霜。

    不过三叔倒也不是很颓丧,他的心情还不错,在家每日读读医书道典,然后主要的任务就是监督姜宝的修行,小叔最近不知道忙些什么,结果小莫丹也交给了他管,再加上族中几个屁大的小孩儿,他俨然就是一个孩子王,乐在其中。

    三叔的病情我和杂毛小道记在心中,也并不多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打电话给母亲,她说时间还早,而大师兄那边又打电话过来催促,让我们去西南局备个案,办些手续——其实我的事情真相大白了,并不用这么麻烦,主要是杂毛小道这里,不管我是否清白,他劫囚车这行为,确实是有些彪悍了,认真追究起来,其实是可以拿他治罪的。

    不过虽说这法不容情,但是我们这里毕竟是一起冤假错案,而大师兄和萧家大伯等人又都在盯着,最重要的是陶晋鸿出关了,这个消息一定级别的人士自然清楚,于是都选择性地遗忘了。

    虽说如此,手续还是要办的,所以没办法,我们不得不辞别了萧家诸人,在此启程,前往西川故地。

    在那里,有我们的仇家;

    在那里,有我们的恩人;

    在那里,有我们的爱恨情仇,西川,我小毒物和杂毛小道,终于又要杀回来了。

    第二章

    袖手双城的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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