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夜风，也不想要其他的任何人。”她的目光平静却坚定，就像要把我淹没，“我只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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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得到过的最好的东西。”司音说。她一边把贝壳拿起来，一边透过那上面的小孔看着我。然后她再一次吻了我，先是我的唇，轻轻的，又滑到我的脖子。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谢谢你，夜华。”我喜欢她的唇，尤其喜欢看阳光映射在她的唇上，映出她优美的笑容。当她和夜风在一起时，我从没看过她笑得这样幸福灿烂过，我也希望她不会冲着其他任何别的男人这样微笑。这是专属于我的笑容，我已经控制不了内心的冲动、欲望和对她的迷恋。

    围观的人们已经散去了，我们把司音的夹克捡起来并收好钱。只有五十六块多。在我夹克的左兜里，还有曾经为她写下的所有的话，有一些是她刚刚演奏时我写下的。我紧紧攥着它们，就好像怕它们溜走似的。

    “我们走吧。”她说，然后我们就开始沿着水流穿过小桥。水中倒映着云朵的影子，就像是阳光忘记堵住的缺口。她紧紧挨着我，还在专心欣赏着那个贝壳，我感觉心在欢快地跳动，就像有人用手指挠我的肋骨一样。一旦心跳慢了下来，就会有一种力量强迫着它重新快速地跃动。而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们就坐在桥下的墙边，司音伸着长腿，而我蜷着双腿，膝盖顶在胸面。我默默他地注视着她，阳光照在她的皮肤上，她的头发自然地下垂，遮住了半边脸颊。她的一切都给我一种甜蜜的感觉。她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那是一种可以在阴雨天给人道风挡雨的颜色；她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和一笑就会露出整齐牙齿的笑容——那是一种她只要微笑，拥挤的人群就会自动退向一侧的笑容(当然，我以前井未发现她的这种魔力)；她有着光滑的脖颈，小腿处有些轻微的擦伤；她拥有那么完美的膝盖和臀部。我喜欢女孩的臀都，尤其是司音的。我喜欢……

    我们之间又开始了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就只剩下水流冲击着墙角的声音，最后，我终于控制不住，打破了沉默。我望着司音轻轻地说：“我只是想……“

    说不下去了。

    好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我可以感觉到她也想要说些什么。我可以从她的眼神，从她轻微触动的嘴角感觉到这点。她非常渴望说些什么，但是又憋了回去。我只好继续我还未说完的话。

    “我只是想说……”我清了清嗓，但是声音依旧有些不对劲。“谢谢。”我只是想说谢谢。

    “为什么”

    我踌躇地说：“因为你需要我。”

    她扫了我一眼，实际上只是她的目光短短地在我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而已。她用手指摸着我的手腕，这样我的手也恰好能够顺势握着她的手。然后她十分仔细认真地说了以下这些话。

    她先笑了一下，平静地说：”我喜欢你的头发，夜华。我喜欢它们，因为你不管怎样想把它们压下去，它们却依旧直直地竖在那儿。这是你唯一隐藏不了的东西。”她叹了口气，“但是，除了你的头发，你把自己其他的一切都藏了起来。它们被隐藏在你规规矩矩的步伐中；隐藏在你平平整整的夹克衣领下；隐藏在你尴尬而紧张的笑容里。你的那种笑容比杀了我还令人难受。”

    我看看她，没有说话。

    “你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她又问了一遍，甚至有些发急了。

    “不知道。”

    “好吧，不知道就算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渥紧了我的手。“我不只是想要那些！”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我想要的是更多地去了解你，夜华，那才是我想要的。”

    我再一次听见了水流的声音。一浪一浪涌上来，拍打着河岸，在被弹回去之前，狠狠地撞击着墙角。

    最后，我点点头，暗下决心。

    解决问题只有一个办法，我要行动了。

    我站起来，走到水边，然后转过身。

    那座小桥就在我的头顶上，桥下的我显得那样渺小。

    我在距离她十米远的地方蹲下，望着她。

    开始向她介绍我的一切，她想要了解的一切：“我叫夜华。我以前总是在说我想要完完全仝地拥有一个女孩，拥有她的灵魂、她的思想、她的精神，但是实际上，我却从未真正走近过一个女孩——甚至，我都很少接触女孩。我没有朋友。我始终活在我哥哥们的阴影里——一个哥哥一心一意只想成功，另一个一直在努力地用他睿智的头脑、真诚的笑容，以及超凡的能力让其他人都喜欢上他。我也希望我的姐姐不是那种随处可见，涂着廉价口红却依旧遁不住满嘴酒味的人。周末，我和父亲一起工作，我的手就会弄得脏兮兮的，还会磨得起满水泡。我会想起有性场景的电影，我也会想起各式各样的女生：我在学校里看到过的女学生，女模特，一两个美女老师，广告里的女明星，日历上的女生，电视节目中的女生，或者是那些有着完美的妆容，穿着职业套装或制服，坐在火车上渎着厚厚的一本书，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香水味的职业女性。我经常绕城市而行，当我这样做的时候，就像是找到了精神的归宿。我的确很喜欢我的哥哥夜风，但是我却憎恨他对待女人的方式，尤其是他对待像你这样的好女孩的方式。我觉得你们这些好女孩应该对他了解更多一点之后再和他约会。我十分佩服陆夕美女士，是她把我们团结在一起，是她拼了命地工作赚钱。她付出得太多了，我希望有一天可以给她一些十分美妙的东西作为回报，比如让她坐着飞机的头等舱，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我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么多，终于喘了口气，却忘了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我不说话了，站起来，因为我的腿蹲得有些酸了。我慢慢地走向司音，她正用胳膊环抱着有伤痕的小腿坐在那里。

    “我...“

    我又一次顿住了。我向她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我感觉到刚才已经蹲麻了的腿恢复知觉了，

    “怎么了？”她问，“那是什么？”

    有那么儿秒钟，我还在怀疑l己到底要不要这么做。但是在我要阻止自己之前，我已经把手仲进了兜里，把那一堆纸都拿了出来。我把这些纸递给她，就好像把我的所有都交到了她手上。纸上写着我想说的全部的话。，

    “这些是我想告诉你的，”我一边说一边把纸放在她伸开的手中。“打开它们，看看吧。它们会告诉你，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了我的话，她打开了最小的：一张字条，也就是我写的第一张纸条。但是她仅仅读了开头，就又把纸拿还给我，温柔地问：“夜华，你能亲自读给我听吗？”

    那一瞬间，我的思维停滞了。微风在我们之间游荡，我再一次坐在了她身边，开始给她读我在第一章中写下的那些话。

    “城市的街道整齐地排布，好像陈列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真相。我沿街漫步。有时，这些街道也会在我的脑海中游荡….”我慢慢地，真诚地读着每一页，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当初我写下这些文字时的感觉一样真实，这些情感仿佛就要从我的身体中溢出来一样。当我读到最后一部分的时候，我提局了声调。“是的，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也希望可以拥有她的一切，就像我一直渴求的那样。但是现在，幸福正在向外扔着石头，它守护着它自己，不让我靠近。而我，只有等待。”

    当我念完的时候，我们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纸张折叠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憧碎了什么东西。

    一种莫名的感动之情划过她的面颊停留下来。

    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温柔地间：“你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

    “没有。”

    一直到我之前都没有？

    “没有。”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问。

    我看看她，点点头。

    “你可以牵我的手吗？”

    我牵起司音的手，感受着她手上的每一寸肌肤，她慢慢地向我靠近，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把腿压在我的腿上，用她的脚钩住我的脚踝，她整个人就挂在了我的身上。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给某上个人看这些话。”我轻轻地说。

    “它们很美。”她在我耳边温柔地说。

    “我觉得还好...“

    很快地，她就移到了我的面前，交叉着腿，看着我，让我把写完的东西都读了出来。当我读完的时候，她提着我的手划过她的小腹，停留在她的臀部。“你随时都可以拥有我，夜华。”她说，然后她又一次用她的唇封住了我的嘴，就像是整个人都融化在了我的嘴里。那些纸还在我的手里，挤压着她的臀部，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在我上面，就像要把我吸进她的身体里一样。

    好久，我们才站起来。司音歪着头，严肃地问了我一个问题。

    她斜着身子，问我：“你想让自己变得更高一点吗？”

    ”变高？”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啊，”她面带狡黠的、自嘲的微笑说。

    后来，当我俩掉头回到市中心，登上全市最高的耶座塔时，我才领悟到她的意思。

    我们走进电梯，坐到最顶层。那里有一些款式十分前沿的英式高尔夫球，还有带着几个孩子周末出来散心的一家人。其中有一个小孩一直不停地踩我的脚。

    “小混蛋。”我差点脱口骂出来。如果是我和夜风一起来的话，我百分之百会骂出口。但是现在和司音在一起，我就只好忍了，看着她，向她示意我的想法。她也点头回应我，就好像在说：“真是个小混蛋。”

    爬上去后，我们就把整个最高层逛了一圈，我向下俯瞰，不经意地搜寻着我家。想象着家里面正在发生着的一切，真心希望并默默祈祷，祝愿那里一切安好。我把祝愿慢慢延伸到塔下面凡是我能够看到的所有的人们，就像我通常在向上帝祈祷时做的那样，尽管我不知道上帝是谁，也不知道上帝在哪里，但是我希望他能保佑所有人都幸福平安。我站在那里，轻轻捶打我的胸口，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身边的这个女孩，上帝啊，特别是我身边的这个女孩，请您保佑她一切顺利吧。好不好宁好不好，上帝？

    就在这时，司音发现了我在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胸口。全能的上帝没有给我答案，身边的女孩却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在干吗？”我知道她感到非常溪践，因为她正在用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盯着我的脸。“夜华，你在干什么昵？”

    我依旧俯视着下面这个错落有致、逐渐蔓延的城市。”我在祈祷一些事情，你懂吗？”

    ”你祈祷什么？”

    “就是祈祷诸事顺利之类的俗事。”我停了停，继续说道，确切地说是笑着说道：“我已经将近七年没有去过教堂了……被拆的没几个了。”

    我们在塔楼上面待了一个多小时，就这样来回走着，鸟瞰整个城市的风景。

    “我经常到这上面来，”她说，“我喜欢这种高高的感觉。”她甚至沿着铺着地毯的台阶一直爬到最高处的窗台上，站在上面，透过玻璃住外看。“你要上来吗？”她问。坦白讲，我真的很努力地试了，但是不管怎样，我都做不到像她那样自然地依靠着玻璃。我总感觉自己会从塔上掉下去。

    所以，我只好坐在那儿。

    过了几秒钟，她跳下来，发现我并没有爬上去。

    “我是想要上去的。”我说。

    “爬不上去也没关系，夜华。”

    事实上，有些事情对我而言是有关系的。我知道我迫切地想问一些事情，我也确实问了。我对自己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问这样自降身价的问题。

    因为我一直听她说她以前经常到这儿玩，所以我问：“司音，你之前是不是也带夜风来过这里？”

    她慢慢地点点头。

    “但是，他能够靠在玻璃上向外看，”我自言自语地回答着自己的问题，“是不是？”

    “是的”她又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它真的很重要，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失败者，因为我哥哥能够靠在那块玻璃上，而我却做不到。这让我在某种程度上感到很绝望，认为自己连他的一半都赶不上。

    他能够倚在玻璃上，而我却做不到。

    他拥有那么耐看的脖颈，而我没有。

    因为……

    “它井不意昧着任何事情。”

    她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至少对我而言，那不代表任何事。”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面对着我说。

    “他是能够靠在窗户上，但是他从来没有带给我你所给我的那种感觉。他从来没有站在我家屋外默默注视着、守候着我。他从来没有像你给我读那些纸一样，告诉我那么多的真心话。他更不会给予我一些他从不会给予别人的东西。”

    她挣扎着不想再解释更多，但忍不住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和你在一起的这几次，我甚至都觉得我有些不像自己了，你知道吗？”

    她看着我。

    “我不想要夜风，也不想要其他的任何人。”她的目光平静却坚定，就像要把我淹没，“我只想要你。”

    我低头看着我的鞋子，然后抬起头看着她，我的司音。

    “谢谢！”我说，但是她用手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你要永远记住这些话，”她说，“好吗？”

    我点了点头。

    “回答我。”

    “好的。”我说出来了。感受着她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脖子、我的肩膀、我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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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你俘获了女孩芳心——

    有时女孩偷走了你的心

    在我心中总有这样一幅情境。我攀到最高处，斜倚着玻璃。它却碎裂了，碎成一片一片，悼下去了。

    巨大的力量将我从没有玻璃的窗户推了出去，我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向地面坠落。

    我看到了世界的宽广。

    越跌向地面，我的速度就越快。我看见所有我认识的人和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存我的周围旋转着。有夜风，有婷婷、爸爸和妈妈，有破空和米菲，有极其挑逗性的姜生(那个清洗工)。甚至连理发师也在，他剪掉的头发散落在我的周围。

    但是我的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

    司音在哪里？

    当我离地面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发现我要坠入水中。咸咸的，泛着绿光的水呀，它是那样的柔滑，直到我跌落下来打破一切。

    我掉入水中，慢慢下沉。我被水团团围住。

    我要淹死了，我想，我快要溺水而死了。

    但是我依旧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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