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吱吱还没有回过神来。对她而言,这些场景好似一部制作精良、投资数十亿美元的奇幻魔法大片,如果是在现实社会,大概会让无数观众对特效大呼过瘾吧。可是,他们并不是身处现实之中,这仿佛好莱坞电影的场面,代表的是神迹大陆上的生命,是绝焰,是初光,是无医,是朱影,是千千万万像他们一样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生命。
吱吱吸了一口凉气,抬眼望向巨龙,急切地问:“魔龙殿下,这些画面究竟是什么?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吗?”
“不,这是未来。”巨龙的回答,让五个人都愣住了。他们怔怔地望着巨龙,等待着它的说明,“吾之神力,可回顾过去,窥视未来。吾展现于汝之场面,皆是即将发生之战争。战争之根源,自汝等踏上旅程,宿命之轮便被开启……”
绝焰忍不住打断对方:“不是吧,你说这一切都与我们有关?别扯淡了,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发动战争嘛!”
“我大概明白了。”初光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后,发表了大胆的猜测,“这件事大概还得从翡翠森林说起。当日,西大陆洪都拉斯国的王子七海,为迎娶奇瓦拉斯的公主,去翡翠森林寻找双生花。我们为了保护双生花和他发生了争斗,那时候,冒险工会的负责人里奇谋杀了七海王子,并且嫁祸给了我们,还诬陷我们勾结魔族……”
听他这一说,吱吱也反应过来:“初光,你的意思是,刚才画面中的人族与魔族之战,就是因为七海王子的死而引发的?可是,当时我们都被通缉着,后来被卡丽尔抓住了呀,就算洪都拉斯的国王要报杀子之仇,只要把我们带回王都治罪就好。他好歹是国王耶,会因为里奇的片面之言,就决定攻打魔族吗?这……这也太不顾大局、意气用事了吧?”
这个疑问,也是其他人共同的疑惑,众人再度将视线投向巨龙,期待它的解释:“那名幻术师将汝等带往之地,并非人类之王都,而是魔族之北大陆。”
初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卡丽尔和里奇应该是一伙儿的,当她抓住无医并引我们出现之后,又用幻术将我们的意识全部困在了无医的梦境之中。趁着这段时间,她将我们的肉体运往北大陆,制造出我们畏罪潜逃而魔族包庇并窝藏我们的假象。在这假象之下,洪都拉斯王国联合奇瓦拉斯,声讨魔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听了初光的解释,绝焰顿时气得跳脚,大声咒骂起来:“冒险工会究竟出了什么幺蛾子!一个里奇疯了,连卡丽尔也跟着作孽!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不只绝焰火冒三丈,其余几个人也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吱吱气得猫尾巴都炸了毛,高高地翘了起来:“我也不明白,他们想怎么样,就是为了挑起人类与魔族的战争吗?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问题,也只有里奇他们可以回答了。初光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推论:“也就是说,是您在卡丽尔前往北大陆的途中,将我们的马车半路拦截下,然后又故意将我们拍落在这里,进行您所谓的‘考验’?”
“不错。”魔龙沉声应道,金色的眼眸锁定脚下的人类,“汝之考验,总计三关。一为诱惑,一为恐惧,一为死亡。过三关而无畏者,吾相信,汝等可托付重任。”
吱吱这才明白过来:第一关诱惑,巨龙给他们制造了幻象,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最大的诱惑。绝焰看见了死去的战友,无医看见了少时的村落,而她自己则梦见了她的爸爸妈妈。在那个幻象里,她没有经历车祸,也没有变成植物人,她每天都开开心心地上学,回家吃老妈烧的好菜……如果不是绝焰第一个从诱惑中醒来,他们或许现在都还被困在绮丽的梦境之中。
第二关恐惧,并不是指那些吓人的蛇,而是在蛇的表皮下潜藏的亡魂。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友们,被海水淹没的乡亲,还有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敌人,这些亡魂,都是他们内心深处恐惧的来源。身为医生的无医,拥有神圣的治愈力量,他最早察觉出亡魂的本体。但他并没有告诉大家,没有让大家击溃那些亡灵,而是选择了使出终极神圣魔法,用自己的生命净化了那些可怜的亡魂,将他们送上了无忧的天国。
第三关死亡,说的就是祭献之门和祭献之河。绝焰和她先后舍弃了自己的生命,让同伴们能够走得更远。
吱吱了然地点头,继续向巨龙发问:“那么,您所说的重任是什么呢?”
“汝之宿命,阻止这场浩劫。”
巨龙的回答,在初光的意料之中,他思索片刻道:“如果说我们能够阻止这场战争,那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没有办法证明杀害七海王子的凶手是里奇啊。”
“在精灵居住的悬浮大陆,精灵王之水镜能重现过去。汝等前往寻找,若有真实之镜,则可化解战争。”
巨龙指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引来绝焰的质疑:“喂,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做,干吗不自己去啊,非找我们来跑腿?”
上古的龙族沉默不语,还是无医笑着回答:“别搞笑了,老龙的仇人可是遍布整个东南西北外加悬浮五块大陆耶!它是听说哪里有宝贝就会去抢的超霸气龙形强盗,精灵王国大概也被它光顾过吧?别说过去借真实之镜了,只要它出现在悬浮大陆的领空上,肯定会被围殴的啦!”
听了无医的说明,绝焰忍不住斜眼瞥向巨龙,表达自己的鄙视:“作为一条龙,你还真是失败啊。”
被评论为“失败”的巨龙,并没有恼羞成怒,它只是用金眸扫视众人,沉声道:“作为回报,吾可以为汝等之一,提升力量。”
守财奴医生立刻开始讨价还价:“喂,老龙,现在分明是你的人缘太差、信誉度不够,导致了最简单的处理方法失效,必须由我们大费周章地去处理这什么劳什子的世界和平,还不多给一点儿优惠政策吗?再说了,你也考验过了,搞得我们生离死别了好几回,怎么也得给点儿精神损失补偿什么的吧!我说应该全体提升才对!”
“休想。”上古的龙族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用两个字断了无医的念想。
“四个!”医生不依不饶。
“做梦。”巨龙睨视人类医生,给他一个“你太天真了”的眼神。
“三个!不能再少了!”无医竖起三根手指。
“汝等可以选择不救。”巨龙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是困顿了一般,重重地趴下身子。
擅长杀价的无医,怎么会看不出巨龙这态度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他随手拾起地上的金币,往巨龙的脚上丢过去,成功地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少来了,如果你不打算管这个闲事,找我们来干吗啊!真要世界崩塌,就算你再厉害不照样化灰?还过个什么日子啊!别矫情了,这么大条龙,岁数也不小了,干脆点儿!提升两个,这次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这生意没法做了,你另请高明!反正这活儿也不好做,都不是好做的买卖。真要天下大乱救不回来,咱们大家一起死,临死也有个陪葬的,说起来也不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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