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有正事要办,没空跟你闲扯,你最好把路给我让出来!”我妈威胁了那家伙一句。
“师妹要我让路,我是必须得让的啊!”苟疾霸笑了笑,然后往鸡公嘴的方向走了几步,退到了桥头那里,举起了右手,还像酒店的门童那样鞠了个躬,说:“师妹请!”
“小心一些。”我妈叮嘱了我一句,然后便迈着步子,走到前面去了。
我妈已经走到石拱桥的桥头那里了,苟疾霸在另一边的桥头那儿站着,微笑着看着她。
“看什么看?”我妈瞪了苟疾霸一眼。
“师妹你好看呗!”那家伙露出了一副臭不要脸的样子,说。
“咕噜咕噜……”
河水里冒起了水泡,原本是在河底下的淤泥,随着那些水泡翻了起来,原本清澈的河水,也因此慢慢地变黑了。
“需要我帮忙吗?”苟疾霸笑呵呵地问我妈。
这河水刚才都是好好的,突然间就冒起了水泡,肯定是那苟疾霸在搞鬼。
因为,在河水“咕噜咕噜……”冒水泡的时候,我是看了苟疾霸一眼的。当时,他的嘴唇在动,就像是在默念着什么。
“不需要!”
我妈转过了身来,问:“儿子,你还是处男吗?”
有像这样的妈吗?就算我知道在对付鬼什么的时候,处男之身可以加以利用,但也不能问得这么直接啊!
“快说,到底是不是?”见我有些语塞,我妈立马就催促了一句。
这个问题,有些不好用嘴回答。因此,我只能轻轻地点了下头,表示肯定。
“把手指头咬破,放点儿血出来,涂在这符上。”我妈从她的兜里摸了一道符出来,递给了我,说。
我就知道,我妈问我是不是处男,多半就是在打我这指尖血的主意。处男的指尖血,那可是至阳之物,跟符配合,那是很有用的。
“既然你还是处男之身,那为娘的就叮嘱你一句,在学好本事,能够独挡一面之前,你这身子可不能给我丢了。一时的痛快跟保住小命相比,还是保命更为重要。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给你算过,这一生,你劫难颇多。可以说是三天一小劫,三月一大劫,三年一死劫。”我妈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咬破了手指头,把指尖血涂在了符上,然后把符还给了我妈。我妈拿着那道沾着我指尖血的符,那么轻轻地一抛。那玩意儿,便一飘一荡地朝着河里去了。
符落到了河水里。
照说,符纸这玩意儿,是很容易被水打湿,然后沉下去的。但是,落入河里之后,那道符就像一叶扁舟一样,始终在水面上漂着,一荡一荡的,非但没有沉,甚至都没怎么湿。
安静了,河面安静了下来。那些水泡没有再咕噜咕噜地冒了,甚至河水也开始慢慢地变回了之前那清澈的模样。
“走!”我妈对着我喊了一声,然后迈着步子跨上了石拱桥,在上桥的时候,她提醒了一句,叫我不要用眼睛看河水。
“这个我早知道了,真是罗嗦。”我说了我妈一句。
“谁叫我是你妈啊?哪个当妈的不罗嗦?”我妈转过身来轻轻打了我一下,说:“要你不是我儿子,看我还罗嗦不罗嗦。”
我和我妈成功地走过了石拱桥,苟疾霸那家伙就在桥头那里站着,一脸猥琐地看着我妈。我妈没有搭理他,而是一把拉起了我的手,拽着我飞快地朝村里去了。
“儿子,快帮为娘看看,那苟疾霸跟来没有。”我妈说。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苟疾霸并没有跟来,而且他也没有再站在石拱桥的桥头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没跟来。”我回了我妈一声,然后说:“你说那家伙名字的时候,我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脏话。”
“你瞎想些什么?为娘我哪儿有说脏话?”我妈白了我一眼,说:“这事你可不能告诉你爸啊!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可饶不了你。”
我们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是要找紫若的地魂。我问我妈,紫若有没有说她的地魂在哪儿?我妈说应该是在一棵大槐树那里。
大槐树?哑老太家的院子里不就种着一棵大槐树吗?而且,那颗大槐树上,挂着不少厉鬼。紫若的地魂,会不会跟那些厉鬼一样,是挂在那里的。
我把自己的分析跟我妈说了,在听完之后,她说有这种可能,于是让我在前面带路。
白墙黑瓦,栽着一棵大槐树,就是这院子。
“你对鸡公嘴这么熟,之前应该来过这里吧?”我问我妈。
“我知道这地方,不过当时没敢来。我听你婆婆说过,这里住着的那哑老太很厉害,招惹不得。”我妈一边说着,一边用那机警的眼神,在院子里打量着。
上次在这里的时候,槐树上可是挂着厉鬼的。这次不但见不着厉鬼的影子,就连槐树叶都看不到一片。
这可是夏天,照说正是槐树枝繁叶茂的时候,树枝上面怎么会一片树叶都没有呢?
“你跟婆婆爷爷来的时候,这槐树上有树叶没?”我妈问我。
“有。”我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
“上次来都有树叶,这次来却没有了,这不正常啊!一进这院子,便有一股子湿冷的阴气。槐树喜阴,在这阴气如此旺盛的地方,照说应该长得枝繁叶茂才对啊?”
我妈露出了一脸的疑惑,还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
“师妹你这疑惑,需不需要师兄我来给你解答啊?”苟疾霸来了。
这家伙,我还以为他没再跟着我们了呢!没想到,他居然悄悄跟到了这里来。
“不需要。”我妈很果断地拒绝了他。
“无论师妹你听与不听,为了你和咱们儿子的人身安全,我都得跟你说说。”苟疾霸面带微笑地看向了我,说:“槐树之所以喜阴,那是因为其喜欢聚阴气。树里聚的阴气越多,槐树便越是枝繁叶茂。这槐树位于此阴气极盛之地,却干枯得一片树叶都没了。只能说明,其树里的阴气,是被什么东西给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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