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宋词可以这样读-念奴娇(洞庭青草)张孝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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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如扁舟心似月

    宋孝宗乾道元年(1165)张孝祥出任静江府(治所在今广西桂林),兼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七月到任。次年六月,遭谗降职北归,途经湖南洞庭湖(词中的“洞庭”、“青草”二湖相通,总称洞庭湖)。时近仲秋的平湖秋月之夜,诱发了词人深邃的“宇宙意识”和“勃然诗兴”,使他挥笔写下了这首词。说到诗歌表现“宇宙意识”,我们便会想到唐人诗中的《春江花月夜》和《登幽州台歌》。但是,宋词所表现的“宇宙意识”和唐诗比较起来,还是各有千秋。张若虚的词中,流泻着的是一片如梦似幻、哀怨迷惘的意绪。在水月无尽的“永恒”面前,词人流露出无限的惆怅;而在这怅惘之中,又夹杂着某种憧憬、留恋和对“人生无常”的轻微叹息。它是痴情而纯真的,却又夹杂着“涉世未深”的稚嫩。

    陈子昂的诗则更多地表现出一种强烈的忧患意识,积聚着自《诗经》和《楚辞》以来无数善感的骚人墨客对人生的、政治的、历史的“沉重感”以深深感知。但是同时却又表现出了很幽深的“孤独性”——茫茫的宇宙似乎是与诗人“对立”着的,因此他觉得“孤立无援”而只能独自怆然泪下。然而随着社会历史的前进和人类思想的发展,出现在几百年后宋人作品中的“宇宙意识”,就表现出“天人合一”的思想内涵。请读《前赤壁赋》:“客亦知夫水与月乎?..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这种徜徉在清风明月的怀抱之中而感到无所不适的快乐,这种融通了人与宇宙界限的意识观念,标志着以苏轼为代表的宋代一部分士人,已逐步从前代人的困惑、苦恼中解脱出来,而达到了一种更为“高级”的“超旷”的思想境地,反映出这一代身受多种社会矛盾困扰的文人在经历了艰苦曲折的心路历程之后,在思想领域里已经找到了一种自我解脱、自我超化的“途径”。

    张孝祥这个人,不管从其人品、胸襟、才学、词风来看,都与苏轼有着很多相似之处。但是,凡是优秀的作家(特别象张孝祥这样的有个性、有才华的作家),除了向前人学习之外,还会有自己的特创。张孝祥的这首词,以他高洁的人格和高昂的生命活力作为基础,以星月皎洁的夜空和寥阔浩荡的湖面为背景,创造出了一个光风霁月、坦荡无涯的艺术意境和精神境界。

    词的前三句便在我们面前呈现了一个静谧、开阔的景象。“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现实中的八月洞庭湖,其实是极少会风平浪静的。所以词人所写的“更无一点风色”,与其说是实写湖面的平静,还不如说是有意识地要展现其内心世界的平静,它的本意乃是展开下面“天人合一”的“澄澈”境界。果然“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二句就隐约地表达了这种物我“和谐”的快感。在别人的作品中,一叶扁舟与浩瀚大湖的形象对比中,往往带有“小”、“大”之间悬差、对比的含意,而张词却用了一个“着”字,表达了他如鱼归水般的无比欣喜,其精神境界显然与众不同。试想,扁舟之附着于万顷碧波,不是很象“心”之附着于“体”吗?心与体本是相互依附、相互结合的。

    在古人眼里“人”实在即是“天地之心”、“五行之秀”(《文心雕龙·原道》),宇宙的“道心”就即体现在“人”的身上。所以“着我扁舟”之句中,就充溢着一种皈依自然、天人合一的“宇宙意识”,而这种意识又在下文的“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中表现得更加充分。月亮、银河,把它们的光辉倾泻入湖中,碧粼粼的细浪中照映着星河的倒影,这时的天穹地壤之间,一片空明澄澈——就连人的“表里”都被洞照得通体透亮。这是多么纯净的世界,又是多么晶莹的境界!词人的思想,已被宇宙的空明净化了,而宇宙的景,也被词人的纯洁净化了。人格化了的宇宙,宇宙化了的人格,融为一体,使词人全然陶醉了。

    他兴高采烈,他神情飞扬,禁不住要发出自得其乐的喁喁独白:“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在如此广袤浩淼的湖波上,在如此神秘幽冷的月光下,词人非但没有常人此时此地极易产生的陌生感、恐惧感,反而产生了无比的亲切感、快意感,这不是一种物我相惬、天人合一的“宇宙意识”又是什么?这里当然包含着“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负,却没有了屈原那种“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的狠狈,这里当然也有着仰月映湖“对影成三人”的清高,却也没有了李白那种“行乐当及时”的庸俗。词人感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恬淡和安宁。在月光的照耀下,在起伏湖波里,他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灵,找到了最好的休憩和归宿之处。人之回归自然,人的开阔而洁净的心灵之与“无私”的宇宙的“合二而一”,这岂不就是最大的快慰与欢愉?此种“妙处”,又岂是“外人”所能得知!诗词之寓哲理,至此可谓达到了“至境”。那么,为什么这种“天人合一”的“妙处”只能由词人一人所独得?词人当真是一个“冷然、洒然”、不食“烟火食”的人(陈应行《于湖词序》语)吗?非也。此时的张孝祥,刚离谗言罗织的官场不久,因而说他生来就是一个“遗世独立”之士并不符合事实。

    其实,他有高洁的人格,有超旷的胸怀,有“迈往凌云之气”和“自在如神之笔”(同上),所以才能悠然心会此间的妙处和出此潇洒超尘的词篇。其实他心境的“悠然”并非天生:“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西江月·题粟阳三塔寺》),由此可见,他的“悠然”是在经历了“世路”的坎坷艰险后才达到的一种“圆通”和“超脱”的精神境界,而绝不是一种天生的冷漠或自我麻醉。所以他在上面两句词后接着写道:“寒光亭下水连天,飞起沙鸥一片”。天光水影,白鸥翔飞,这与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是同样的一种超尘拔俗、物我交游的“无差别境界”。这种通过制造矛盾而达到了矛盾的暂时解决、通过对于人生世路的“入乎其内”而达到的“出乎其外”的过程,很容易使我们联想到苏轼的《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这是在写观湖楼上所见之实景,但其实也是在写他所经历的心路历程:在人生路途中,风风雨雨随处都有;然而只要保持人格的纯洁和思想的达观,一切风雨终会过去,一个澄澈空明的“心境”必将复现。

    “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这就点明了词人的“立足点”。词人刚从“岭表”(今两广地区)的官场生活中摆脱出来,回想自己在这一段仕途生涯中,人格及品行是极为高洁的,高洁到连肝胆都如冰雪般晶莹而无杂滓;但此种心迹却不易被人所晓(反而蒙冤),固此只能让寒月的孤光来洞鉴自己的纯洁肺腑。言外之意,不无凄然和怨愤。所以这里出现的词人形象,就是这一位有着厌世情绪的现实生活中的人了;而前面那种“表里澄澈”的形象,却是他“肝胆冰雪”的人格经过“宇宙意识”的升华而生成的结晶。写到这里,词人的慨世之情正欲勃发,却又立即转入了新的感情境界:“短发萧疏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这里正是词人旷达高远的襟怀在起着作用:“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何必去在意那些小人们的飞短流长呢,我且泛舟稳游于洞庭湖上。——非但如此,我还要进而“精鹜八极、心游万仞”之地作天人之游呢!因此尽管头发稀疏,两袖清风,词人的

    兴致却格外高涨了,词人的想象更加浪漫了。于是便出现了下面的奇句:“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这是何等阔大的气派,何等开阔的胸襟!词人要吸尽长江的浩荡江水,把天上的北斗七星当作勺器,而邀天地万物作为陪客,高朋满座地细斟剧饮起来。这种睥睨世人而“物我交欢”的神态,是词人自我意识的“扩张”,是词人人格的“充溢”,表现出了以我为“主”(主体)的新的“宇宙意识”。至此,词情顿时达到了“高潮”:“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今夕何夕”?回答本来是明确的:今夕是“近中秋”的一夕。但是词人此时已经达到了“忘形”的超脱地步而把人世间的一切(连“日子”)都遗忘得干干净净了,因此,那些富功名、宠辱得失,更已一股脑儿地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在这一瞬间,“时间”似乎已经凝滞了,“空间”也已缩小了,幕天席地,上下古今,只有一个“扣舷独啸”的词人形象充塞于画面而又响起了虎啸龙吟,风起浪涌的“画外音”。起初那个“更无一点风色”、安谧恬静的洞庭湖霎时间似乎变成了万象沓至、群宾杂乱的热闹酒席,而那位“肝胆冰雪”的主人也变成了酒入热肠、壮气凌云的豪士了。

    历史上的张孝祥,是一位有才华、有抱负、有器识的爱国之士。但在这首作于特定环境的词中,词人的高洁人格、高尚气节以及广远襟怀,都“融化”在一片皎洁莹白的月光湖影中,变得“透明”、“澄澈”;经过了“宇宙意识”的升华,而越发的肃穆、深邃和丰富。词人奇特的想象、奇高的兴会以及奇富的文才,又“融解”在一个寥阔高远的艺术意境中,显得“超尘”、“出俗”;经过了“宇宙意识”的升华,而越发的朦胧、神秘和优美。词中最值得人们回味的句子是“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妙处”在何?妙处在于物我交游、天人合一;妙处在于“言不尽意”却又“意在言中”。

    试想,一个从尘世中来的“凡人”,能够跳出“遍人间烦恼填胸臆”的困境,而达到如此物我两忘的精神境界,岂非妙极!而前人常说“言不尽意”,词人却能借助于此种物我交融、情景交融的意境,把“无私”、“忘我”的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这又岂非是文学的无上“妙境”!胡仔曾经哀叹,“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十三),此话有失偏颇。眼前的这首《念奴娇》词,就是一篇“废”不得的佳作。如果说,苏词借着月光倾吐对“人类之爱”的挚情歌颂的话,那么张词就是借着月光抒发对“高风亮节”的尽情赞美。不但是在“中秋”诗词的长廊中、而且是在整个古典文学的长廊中,它都是一首杰出的代表作。而载负着它的基础,就在于那经过“宇宙意识”,升华过的人格美和艺术美。它将具有“澡雪精神”和提高审美能力的永久的魅力。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界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银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怡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洞庭青草:湖名。二湖相连,在湖南岳阳市西南,总称为洞庭湖。

    岭海:一作岭表。即岭南,两广之地。北有五岭,南有南海,故称岭海。

    经年:年复一年,几年。

    孤光:指月亮。

    萧骚:萧条稀少貌。

    尽挹:舀尽。

    北斗:北斗七星,排列形似长勺。

    扣舷:拍打船边。

    洞庭青草,临近中秋。三万顷的湖面宽广,就像长满美玉的田野营造出一个洁白的玉的世界。上面只有我坐一条小舟,如一片树叶。明月的光辉散在湖面,一片银光,银河的影象在碧波中柔软地轻漾。水面与天色,那么幽静,整个天水都清莹澄澈。我心中那种美妙细微的感受难以言说。想起在岭南这几年,皎洁的月光照见了我,只有月光可以见证我的忠肝义胆,高洁品质。如今我年岁已老,风满襟,有寒冷的感觉,但我毫不在意,我心坚定稳坐着小船,泛舟在这沧浪旷海之间。我要以西江的江水当作美酒,用北斗当勺为自己干杯,请世间一切来做宾客。我要尽兴狂饮,扣船引吭高歌。欢乐得忘记了今夕是何年!

    碧水连天洞庭湖

    洞庭湖为我国第二大淡水湖。湖中心有座葱翠常绿的小山,名叫洞庭山,洞庭湖便因此而得名。湖区总面积约18000平方千米。湖的南边是湖南省,北边是湖北省。洪水期间的湖泊,汪洋似海,面积有3900平方千米,容积达一二百亿立方米。其南有湘江、资水、沅水、澧水四水汇入,北有松滋、太平、藕池、调弦四口与长江相通,湖水最后在岳阳城陵矶注入长江。它犹如一个天然的大水库,容纳四水,吞吐长江,调节洪水,控楚带吴。

    洞庭湖名称的来历,有许多种说法。在《史记》、《周礼》、《尔雅》等古书上都有“云梦”的记载。梦,是当时楚国方言“湖泽”的意思,与“漭”字相通。“春秋昭元年,楚子与郑伯田于江南之梦”。又云:“定四年楚子涉濉济江,入于云中。”《汉阳志》说:“云在江之北,梦在江之南。”合起来统称云梦。当时的云梦泽面积曾达4万平方公里,《地理今释》载:“东抵蕲州,西抵枝江,京山以南,青草以北,皆古之云梦。”司马相如的《子虚赋》说:“云梦者方八、九百里。”到了战国后期,由于泥沙的沉积,云梦泽分为南北两部,长江以北成为沼泽地带,长江以南还保持一片浩瀚的大湖。自此不再叫云梦,而将这片大湖称之为洞庭湖,因为湖中有一著名的君山,原名洞庭山。《湘妃庙记略》称:“洞庭盖神仙洞府之一也,以其为洞庭之庭,故曰洞庭。后世以其汪洋一片,洪水滔天,无得而称,遂指洞庭之山以名湖曰洞庭湖。”这就是洞庭湖名称的由来。

    洞庭湖碧水共天,沧溟空阔,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对它的记载和描绘无尽其数。屈原是来到洞庭湖的第一位伟大诗人,开创了用诗歌歌颂洞庭风光的先例,把洞庭之美带入了艺术之宫。屈原在他的诗歌中,反复吟咏过美丽的洞庭湖,如《哀郢》中“上洞庭而下江”;《湘君》中“邅吾道兮洞庭”;《湘夫人》中“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在《湘君》、《湘夫人》诗篇中,屈原根据民间传说,把洞庭湖描绘成神仙出没之所:一对美貌的恋爱之神,乘着轻快如飞的桂舟,吹着娓娓动听的排箫,游弋在秋风袅袅的洞庭碧波上。湘君以洞庭一带特产的荷花、香芷、杜衡、紫贝、桂树、木兰、辛夷、薜荔,构造一幢芳香四溢的水中宫室,以迎接湘夫人的到来。

    此后历代文人骚客,各以自己的彩笔,把洞庭湖描绘成一幅美丽、神奇的图画。历代文人墨客都对美丽的洞庭湖作过热情的吟咏。北宋著名政治家、军事家和文学家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从岳阳楼的视角(居高临下)对洞庭湖变化多端的风光,描绘得淋漓尽至,脍炙人口。洞庭湖的气势雄伟磅礴,洞庭湖的月色柔和瑰丽。即使是在阴晦沉霞的天气,也给人别致、谲秘的感觉,激起人们的游兴。碧波万顷的洞庭湖不愧为“天下第一水”。泛舟湖间,心旷神怡,其乐无穷。

    洞庭湖不仅风光绝佳,而且素称鱼米之乡,滨湖盛产稻谷,湖中盛产鱼虾,自古为我国淡水鱼著名产地。唐代著名诗人李商隐有《洞庭鱼》一诗:“洞庭鱼可拾,不假更垂罾。闹若雨前蚊,多如秋后蝇。”可见鱼之多。如今湖里盛产鲤、鲫、鳙、鲢、鳊、鳜、银鱼、凤尾鱼和虾、蟹、龟、鳖、鳝、鳗、鳅、蚌等百余种水产,还生长着珍稀的白鳍豚。洞庭鱼中最大的是鲟鱼,重达二三百公斤;最小而又最名贵的是银鱼。洞庭银鱼,历史上即颇负盛名。据清代《巴陵县志》载:“银鱼出艑山、君山湖中,小才盈寸,眼见黑点者佳,以火焙之,胜日干者。他处出面条鱼,长二、三寸至四、五寸则贱物矣。一年冬夏产之,夏水热不如冬美。”据传清雍正、乾隆二帝先后游江南时,均曾品尝过银鱼,评价甚高。银鱼嬉游于清水草滩的缓流之处,它银白透明,呈圆条状,无鳞无刺,肉质细嫩,蛋白质含量丰富,味极鲜美,向为席上珍品。

    对于洞庭湖的美景,古人早有总结,清代《洞庭湖志》所载“潇湘八景”中的“洞庭秋月”、“远浦归帆”、“平沙落雁”、“渔村夕照”、“江天幕雪”以及“日景”、“月影”、“云影”、“雪影”、“山影”、“塔影”、“帆影”、“渔影”、“鸥影”、“雁影”等洞庭湖“十影”,如今仍能观赏到。

    娥皇、女英怀念丈夫的凄切悲剧发生在这里,柳毅传书结良缘的喜剧故事也发生在这里。八仙之一吕洞宾,虽然往来倏忽,但八百里洞庭湖却是他的重要据点。这些神话传说和美好想象虽然不足为据,但是洞庭湖作为我国民族文化摇篮之一的地位却是毋庸置疑的。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孟浩然《望洞庭湖赠张丞相》)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杜甫《登岳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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