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崔莺哭得死去活来又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刘军打来的电话。刘军说:“货已经找到了,我已经拿到手了。”崔莺惊喜起来,连珠炮似的发问:“你找到那对夫妇了?那……我的孩子呢,她还活着吗?”
“活着呢!”
崔莺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抹着眼泪笑了。她没料到刘军这么快就找到陈根生并拿回了货。其实,她不知道,从她带着货到火车站起,刘军就一直跟在她后面监视着她,他是怕货有什么闪失。陈根生夫妇忘记上车时是他过去提醒,为的是让货顺利上路。途中,陈根生夫妇下车买奶瓶,他也紧跟着下车,一刻也不敢离开陈根生。当得知陈根生不打算再去武汉时,他就想将货取回来,只是火车站人多,下不了手。后来陈根生夫妇离开车站,在半道上,他才瞅准机会下手了。
崔莺问刘军:“那对夫妇在哪?我要要回我的孩子。”
刘军懒洋洋地说:“我劝你还是打消这种念头吧。要回孩子,你养得活吗?我觉得把孩子给了那对乡巴佬,反而是孩子的造化。”一句话说得崔莺心凉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的确,她吸毒的钱都没有着落呢,哪有钱养活孩子?不要回孩子就不要回孩子吧,只要孩子活着,她就该知足了。
但她心情平静下来没五分钟,刘军就再次打来了电话,惶急地说:“货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什么问题?
刘军说:“我抢过来的不是我们的货,是一包真奶粉。那包货,还在那对夫妇手里。而且,他们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我找不到他们了。”
一听这话,崔莺吓出一身冷汗。这么说,毒品还在陈根生那儿,而且,陈根生还有可能将毒品当作奶粉喂给她的女儿吃。她吓得手直抖,连手机都快拿不住了,带着哭腔问刘军:“那怎么办?我女儿会出事的。”
“出事出事,你就知道你女儿会出事!”刘军气冲冲地在电话里骂她,“你知不知道,那包货要是拿不回来,我们将损失多少钱?都是你这蠢女人给闹的。你想要你女儿不出事,就得快点找到那对夫妇。”
两个人在电话里一商量,觉得陈根生夫妇去汽车站的可能性最大,他俩决定去汽车站找陈根生。刘军让崔莺在火车站打的直接去汽车站,两个人在汽车站会面。
崔莺心慌手颤,在火车站广场叫了辆出租车,就又匆匆赶往晋梅县汽车站。
到晋梅县汽车站时,刘军已在等着她。见她板着一张脸,刘军双眼珠子瞪得快暴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要是丢了货,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崔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比刘军更心急,两个人从候车室,到停车场,再到每一辆载有乘客准备出发的车,都一一地查看、寻找,但就是没发现陈根生夫妇。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一无所获。崔莺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流下了眼泪,她说:“我要报案,我要让警察帮我找他们,不能让他们将那东西喂给孩子!”
刘军一巴掌掴在崔莺脸上,大骂:“你这个蠢货!你想找死?你要是敢报案,老子就弄死你!”
刘军打人的举动引起了在车站候车室执勤的一位民警的注意,民警很快跑了过来,大声喝斥:“干什么?你为什么打人?”刘军一惊,忙用手环住了崔莺的腰,赔着笑脸对民警说:“我们是两口子。”民警问崔莺是不是,刘军悄悄在崔莺背上掐了一下,崔莺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但她掏出了陈根生的身份证,递给了民警,急迫地说:“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这个人?我的孩子丢了,我知道是这个人带走了我的孩子。我怕他会……”
刘军紧张起来,生怕她说出“将毒品当做奶粉喂给孩子”的话,用力在崔莺的背上又掐了一下,痛得崔莺直咧嘴。这一痛,崔莺也清醒了,毒品的事是万万说不得的,只得住嘴。刘军忙在一旁说:“我们就是为了孩子的事吵架的,你说,孩子丢了,我能不着急上火吗?”
民警还是批评了刘军几句,又问他们孩子是什么时候丢的,这陈根生又是什么人,他们怎么知道孩子在陈根生那里。民警越往下问,刘军越心虚,他连忙从民警手里拿过了陈根生的身份证,说:“我们和他是老乡,是一起出来打工的。刚才有事托他照管一下孩子,哪知道他和孩子都不见了。你们要是能帮忙找一下更好,要是不能帮忙,我们就自己找去。”
听他这一说,民警也释怀了,安慰说:“既然是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我想他可能是暂时离开一会儿,可能很快就会回来。我会帮你们留意的。”
刘军匆匆拉着崔莺出了车站,一出门,他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就压低声音骂起崔莺来:“你这个蠢货,你跟警察有什么好说的?你既然有那个人的身份证,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们是说要回家,我们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他家不就得了。”
崔莺说:“等我们找到他家只怕迟了,他要是在这段时间给孩子喂奶粉怎么办?我必须在这之前找到他们!”
刘军眼一瞪,吼了起来:“你给我闭嘴!不许你再提喂奶的话!”他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崔莺只得跟刘军一起坐上了出租车。这一路上,她不断地在心中祈祷,但愿自己的孩子吃了一次奶后不再饿,不再哭,这样,陈根生夫妇就不会再次给孩子喂奶了。
刘军和崔莺他们乘出租车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赶到了陈根生家所在的小坪村。刘军和崔莺向村民们打听到了陈根生家,然后急迫地赶到了陈根生家门口,但上前一看,铁将军把门!陈根生家的大门上了锁,显然,陈根生和李桂枝还没回来,他们只得在陈根生家门口等。
“宝贝,别哭,别哭!”
陈根生夫妇去哪了?其实,陈根生、李桂枝在离晋梅县火车站不远的地方就遇到了一辆开往家乡的客车,他们就半道上了车。在离家不到两里地的地方,陈根生变了卦,提前下车了。这都是虚荣心给闹的。他跟妻子说:“我们就这样抱着孩子回去,全村人就会都知道这孩子是我们抱养的。我们不如到燕尾山我姐姐那里住上个年把时间,今后再带孩子回去,就说孩子是我们在外面生的。”
这一席话说到李桂枝心坎儿里去了。他们刚刚出门就抱着孩子回去,谁都知道孩子是抱养来的,可要想瞒住大家,日后好抬头做人,现在就不能回家。只是,他们的行李在火车上丢了,不回家就没有换洗的衣物呀。陈根生将那包毒品和重买的奶瓶交给了李桂枝,说:“宝贝到现在还没吃奶呢,都两个小时了,只怕早饿了,你快些去我姐姐那里,泡了奶好喂给孩子。我回家拿些换洗衣服就赶过去。”李桂枝同意了,独自抱着孩子去了陈根生的姐姐那儿。
话分两头。陈根生回到小坪村时,就有村民告诉他,说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找他,现在还在他家门口等着。陈根生便连忙往家中赶,到了门口,果然就见有两个人在他家门口守着。陈根生一眼就认出了崔莺,这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吗,怎么找到自己家里来了?陈根生转身就走,他想躲开。崔莺眼尖,已经发现了陈根生,拔腿就追,大喊:“陈根生,站住!”
陈根生转念一想,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自己躲又有什么意思?既然人家这么想要回孩子,就还给人家吧。他站住了,问崔莺:“你到底搞什么鬼?是你自己主动说将孩子送给我的,现在怎么又反悔?”崔莺见只有陈根生一人,已顾不得回答陈根生的问题,只是急迫地问:“我女儿呢?她在哪?”来不及等陈根生回答,又连珠炮似的发问:“你们有没有将那包奶粉冲给我女儿喝?就是我放在襁褓里的那包。”
陈根生茫然地摇了摇头:“没呢,咋了?”
崔莺长长地吁了口气:“没就好,没就好。谢天谢地。”
陈根生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已听出了点道道,似乎那包奶粉是喝不得的。他接着说:“虽然刚才还没喝,但保不准我老婆这会儿有没有喂她。那包奶粉怎么了,有问题吗?”
崔莺本来松了一口气,听到这话又紧张起来,叫起来:“你老婆在哪,我女儿在哪?”
陈根生说:“她抱孩子去燕尾山我姐姐那儿了。”
崔莺一把扯住陈根生的衣袖,拉着陈根生就走,嘴里不停地催:“快走,快带我去,千万不能让你老婆将奶粉喂给孩子!”
陈根生犟着不动,固执地问:“那包奶粉到底怎么了?”
事已至此,崔莺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压低声音说:“那包里装的不是奶粉……”一旁的刘军听了,吓了一跳,想上前制止崔莺说下去,但已来不及了,可崔莺接着说,“里面装的是毒品!要是喂给孩子吃了,孩子就完了!”
一听这话,陈根生怔住了,接着惊叫起来:“天啊,我还让桂枝快点去我姐姐那儿给孩子喂奶,这不是要了孩子的命吗?只怕她这会儿已经到我姐姐家了。”说着拔腿就跑,要赶去姐姐家。崔莺也紧紧地跟在后面。刘军呢,并没急着跟上,而是两眼四处张望起来,他是担心刚才崔莺说毒品的话被别人听去。张望一阵,四处并无人,这时,他看到旁边有一块地基,四角钉了钢筋,钢筋上缠了绳子,将地基围了起来,大概是准备动工建房的。刘军立即跑过去,拔起一只角上的钢筋,那钢筋两尺来长,头部尖尖的,当武器使挺合适。他当即将钢筋别在腰上,然后追陈根生和崔莺去了,心里早已生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他本来是想在陈根生夫妇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毒品取回来,但是,现在崔莺说出了内情,他就不得不杀人了。
当然,刘军必须等到陈根生领他们找到那包货才动手。
这里,陈根生领着崔莺和刘军往燕尾山狂奔,而那边,李桂枝抱着孩子已经到了燕尾山姐姐家。说是姐姐家并不确切,因为燕尾山是个丘陵山坡,树高草密,并无村落,亦无住户。这里只是姐姐和姐夫放养柴鸡的地方。
陈根生的姐姐是个养鸡专业户,相中了燕尾山的环境,便在燕尾山搞起了自然放养柴鸡,所以在燕尾山修了鸡舍,也盖了临时的住所。这里方圆两里没有人家,整个燕尾山就只住了姐姐、姐夫两个人,李桂枝带着孩子到这里来住,自然可以掩人耳目,让人不知道孩子是抱养的。
李桂枝到燕尾山姐姐家的养鸡场时,因为刚刚过年,养鸡场里的鸡又都卖掉了,周围宁静得很,姐姐姐夫也不在家。由于才正月初八,姐姐、姐夫下山去拜年还没回来,门上上了锁。李桂枝本来是想等姐姐回家了再进门的,无奈,上山的时候孩子就醒了,唧唧歪歪一个劲地动弹,显然是饿了。李桂枝也就顾不了那么多,好在姐姐家安的是木轴门,容易卸下来,李桂枝就将孩子放在地上,过去将门板卸了下来,然后抱着孩子进到了屋内。
一到屋内,李桂枝就四处找开水。开水是现成的,就在保温瓶里,她拿出那包“奶粉”,拆了封,倒进一些到奶瓶里,然后用开水冲泡了,只等不太烫时就喂给孩子。但就在这工夫,孩子又哭闹起来,显然是饿极了。李桂枝只得一次次地将“奶”滴到自己的手背上,试着温度。滴一次,太烫,滴两次,还是太烫。孩子哭得李桂枝心都乱了,只得揭开奶瓶盖,不停地往里吹,只巴不得“奶水”快点凉下来,这样耗了一些工夫,试试温度,算是可以了,便立即盖住奶瓶盖,要将奶嘴往孩子嘴里送。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跑得挺急。李桂枝以为是姐姐和姐夫回来了,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奶瓶,想出门看个究竟。不料还未出门她就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陈根生一边狂奔进屋,一边气喘吁吁地大叫:“奶!不能喂!”
李桂枝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陈根生已跑到跟前,一巴掌打在李桂枝的手上,那只奶瓶“砰”的一声掉到地上,摔破了。李桂枝有些恼了,叫起来:“你干吗?发什么神经?”陈根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地说:“这,不是奶,是毒品!”李桂枝顿时就蒙了。
这会儿工夫,崔莺已跑了上来,接着是刘军。崔莺径直跑到李桂枝面前,就去看襁褓里的孩子,一边看一边紧张地问李桂枝:“你喂了没有?喂了没有?”
李桂枝还有些犯蒙,结结巴巴地说:“正要喂,还没喂呢。”
“到底喂了没有?”崔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没,没来得及呢。”
崔莺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感到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刘军一个人径直进到屋内,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方桌上的那袋“奶粉”,他用手沾了一点,放进嘴里试了试,然后吐出来,满意地笑了,总算找到货了。但他并不急于拿货,而是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走向了门口,他问李桂枝:“这里人呢?”
李桂枝茫然地答:“什么人?就我呀。姐姐他们还没回呢。”
一听这话,刘军放心了,猛地从腰上抽出了那根钢筋,举起来,就往背对着他的陈根生的后背刺去。
李桂枝在对着刘军说话,猛然看到这一场面,吓得大叫起来:“根生!小心!”说着猛地推了陈根生一把,这一推,陈根生身体偏向了一边,刘军失了准头,钢筋一下子扎在陈根生的肩膀上,血顿时就汩汩地冒了出来。
陈根生痛得直抽冷气,崔莺也吓得“噌”的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叫:“你疯了?杀人是要偿命的!”刘军大骂一声:“你这蠢货!贩毒就不偿命?不杀了他们,你我都保不住命!”一句话将崔莺说蒙了,愣在那里。
刘军嘴里骂着,手上毫不松劲,他已将钢筋拔了出来,再次举起,往陈根生身上扎去。陈根生吓得踉跄倒退,胸口再次挨了一下,他痛得呻吟了一声,人就仰面倒在地上,倒地的同时,他冲李桂枝喊了一声:“桂枝,快跑!”
这时刘军挥舞着钢筋,再次扑上。
李桂枝终于反应过来,但是她没有跑,而是抱着孩子迎着刘军冲了上去,用身体护住了丈夫,大叫:“住手!”刘军冷冷地“哼”一声:“你要占先就让你占先吧,反正都是死!”举起钢筋就往李桂枝胸口刺去。陈根生挣扎着想爬起来制止刘军,但爬了两次,都没能成功。
这时的崔莺终于醒悟过来,这一下刺过去要是刺中了孩子,孩子就没命了。她大叫一声:“别伤着我女儿!”合身扑了上去,将身体隔在刘军和孩子中间。刘军收不住势,“扑哧”一声,钢筋已有一半没入崔莺的后背,一口鲜血从崔莺的嘴里喷出来,正喷在襁褓上。崔莺冲李桂枝叫了一声:“跑吧,带着我的孩子!”眼里尽是乞求的光。
李桂枝一愣神,俯身就去拉自己的丈夫,但连拉了两次,陈根生都没办法站起来。陈根生骂了一句:“你这个臭娘们,你要是再不跑老子日你祖宗!滚!滚!”李桂枝含泪说:“你要不走我也不走,咱死在一块!”说着硬拽陈根生起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住丈夫,往外跑。
刘军将钢筋扎进崔莺背上后,拔了两次都没拔出来。见李桂枝和陈根生要往外跑,他已顾不得拔钢筋,拔腿就来追。崔莺却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抱住了刘军,她几乎是用乞求的口气对刘军说:“你就放了他们吧。我是活不成了,我女儿也需要人来抚养啊。”
“你这个蠢货!都是你坏了老子的事!”刘军骂一声,一拳打在崔莺的太阳穴上,崔莺顿时倒地。但倒地的同时,她用双手死死箍住了刘军的双腿,刘军顿时动弹不得。
刘军又踢又蹬,好不容易挣脱了出来,用尽力气拔出了崔莺背上的钢筋,然后握着血淋淋的钢筋就往外追,但追了好远一段路,却始终没追上陈根生夫妇。陈根生夫妇去哪了?按理说,陈根生伤得那么重,跑不了多远。刘军正停下来四处张望,就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哭声居然来自身后。这么说,陈根生夫妇并没跑远,而是躲了起来。他立即提着钢筋循着哭声寻找起来。
这一声啼哭惊动了所有的人。崔莺背上的钢筋被拔出后,血喷涌而出,大量失血已让她气息奄奄,但听到女儿的哭声她还是惊住了:陈根生夫妇没有跑多远,孩子一哭必然会让刘军更容易找到他们。自己是活不了了,他们要是再死了,即使刘军不杀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也会在这里活活饿死。崔莺几乎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叫了一声:“宝贝,别哭,别哭!”似乎她这一叫,孩子就不会哭似的。
但这么小的孩子,哪听得懂她的话?孩子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早就饿了,仍然哇哇大哭起来。吓得李桂枝手忙脚乱,只得用双手去捂孩子的嘴。
李桂枝的确没有跑多远,丈夫的伤太重了,跑不动,这样逃是逃不过刘军的追赶的,但李桂枝看到那些空空的鸡舍,就有了主意,抱着孩子搀着丈夫躲进了鸡舍里,只等刘军追远了他们再出来。可现在孩子一哭,又招来了恶狼,丈夫伤得那么重,已没有能力抵抗,自己是个妇道人家不说,又赤手空拳,还抱着个孩子,这如何是好?
李桂枝用手去捂孩子的嘴,一旁的陈根生有气无力地责备:“你这样会闷死她的,快放手!”说完这一句,陈根生已昏了过去。李桂枝只得放手,这一放手,孩子的哭声更加嘹亮,李桂枝几乎是哀求起来:“宝贝,别哭,别哭!”但没有用。李桂枝已几乎听得到刘军的脚步声了。
也是急中生智,李桂枝将自己的手指头塞进了孩子的嘴里,孩子果然就停了哭闹,吮吸起她的手指来,但只吮了几下,吮不出什么东西来,又咧嘴要哭。李桂枝急了,一下子咬破了自己的另一只手的中指,血,立即流了出来,她将带血的手指塞进了孩子的嘴里,孩子贪婪地吮吸起来。
孩子每一次的吮吸,李桂枝都是钻心地疼痛,但只要孩子不哭,就有生还的希望。李桂枝忍着疼痛,又咬破了另一根手指,随时准备在孩子吮不出血时替换。
刘军听不到孩子的哭声了,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在外面叫了起来:“陈根生,出来!你跑不了了,你自己出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刘军开始用钢筋敲着鸡舍,一间鸡舍一间鸡舍地寻找过来。
眼看刘军就要找到李桂枝他们藏身的鸡舍了,这时,只听外面一声闷响,接着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狗日的,犯什么凶?”这是姐夫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李桂枝心中一热,她将头从鸡舍里探了出来,她看到,姐姐和姐夫回来了,姐夫的手里握着一把锄头,而刘军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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