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处世之道-为人仁义,把握做人的根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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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庸》所说:“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意思是说,要想成就君子之道,要先从妥善处理夫妻关系开始。儒家认为,做君子,行君子的忠恕之道,以实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要从夫妇之道开始。如果对妻子都不能行君子之道,对外人就更不可能了!所谓的齐家也不过是正确、稳妥的处理夫妻关系,只要处理好夫妻关系,家庭自然和睦安定。明清之际的唐甄认为,人伦之道从夫妇之间的相互尊敬与和谐开始,“敬且和,夫妇之伦乃尽”。而当时的人伦不明,“莫甚于夫妻”,“人而无良,至此其极”。针对此,他提出:“恕者,君子善世之大枢也。五伦百行,非恕不行,行之自妻始。不恕于妻而能恕人,吾不信也。”“恕”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唐甄解释恕道为“君子善世之大枢”,这符合孔子的思想,也符合当今普世伦理所谓“道德的黄金律”。唐甄提出“五伦百行,非恕不行,行之自妻始”,这是恢复了儒家所重视五伦或三大伦的“自然顺序”,符合《中庸》所谓“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的思想,恕道的推行是从夫妇之伦开始,人与人之间的所有伦理关系和道德行为都应该遵循忠恕的原则。

    “糟糠之妻不下堂”的故事就体现了宋宏的君子风范。光武帝有一个姐姐湖阳公主死了丈夫,独居宫中,终日抑郁寡欢。光武帝很敬爱这个姐姐,想在大臣中再为她找个丈夫,故意与她谈论朝中大事,顺便谈起大臣们的人品、言行,想看看姐姐的心意如何。湖阳公主说:“依我看,朝中所有大臣,人品、才学、气宇都不及大司徒宋公!”光武帝知道了姐姐对宗弘有爱慕之心,就告诉湖阳公主,想把她嫁给宋弘。公主听了,又羞又喜,却也欣然答应。光武帝一心想促成这件事。但是,宋弘是有妻室的,公主当然不能给人做妾。所以,若要把公主嫁给他,只有让他先把妻子休弃了才行。光武帝一心想促成这件事,特别安排,让湖阳公主坐在屏风之后,然后召宋弘入宫。谈完了公事,光武帝闲闲的提起:“有句话俗话说:‘人,有了地位就换朋友,有了钱财就会换妻子’,你觉得这是不是人之常情呢?”他的本意是想试探宋弘的心意;如果宋弘认为这是人之常情,就可以往下谈,要宋弘休妻,当湖阳公主的“驸马”了。没想到,宋弘神色庄重的回答说:“我所知道的,与陛下说的不尽一样。我只听说:贫贱时交的朋友,是绝不可以忘掉的。曾陪你过穷困日子的妻子,也是绝不可以抛弃的!”光武帝听了,只好跟湖阳公主说:“这事办不成,你还是死了心吧!”而宋弘的这句话,却留了下来,成为后世君子的人格指标。君子应该“勿厌故,勿喜新”。物质、人情皆有新旧,喜新厌旧,就会造成浇薄寡恩的风气,所以古人曾说:“与其结新交,不如敦旧好。”宋宏回答光武帝说:“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正体现了一位谦谦君子的德行,能坚守婚姻,不喜新厌旧,攀附权贵的品质。

    儒家提倡,夫妇之道要以“恒”为训,以“和”为贵!“恒”更就是要忠于家庭和配偶,保持夫妇之间的恒久不变关系,切不可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和”就是琴瑟和谐,夫妻恩爱,永结同好。《周易·序卦传》云:“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恒者,久也。”可以看出,“恒”是夫妇本来就应该遵守的本分。人们经常用“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等成语来祝福新婚夫妇,可是怎样才能做到夫妇关系的恒久不衰呢?儒家认为“相敬如宾”是夫妻关系保持永恒的重要条件。

    《礼记·文王世子》中说夫妇之间应该“爱之以敬,行之以礼”,夫妇之道,在于“上床夫妻,下地君子”,“相敬如宾”,礼义相待,彼此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能达到历久弥新的效果。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距离产生美。中国旧式婚姻,主张门第相当,才貌相配,有老成的人为之主持,结合之后,又主张亲而不狎,相敬如宾;这样,婚前既有相当的客观的条件做保障,婚后又有一些培植的功夫来维持,旧时夫妇关系的所以能历久相安,这些显然是原因的一部分了。“相敬如宾”是一个原则,其目的是以适当的距离添加彼此的思慕,增加美好的想象,从而起到维持婚姻长久的作用。相传金圣叹曾经把妻子送回娘家,过上一段时间,又鼓乐喧阗的用花轿把她抬回来,这虽未免过于轻忽,但就“距离之美”而言,还是可以接受的。”上床夫妻,下地君子”就是对这个原则的注解。

    梁鸿、孟光夫妇的故事堪称“相敬如宾”的典范。据《后汉书逸民列传》记载,梁鸿年少入洛阳太学受业,博览群书,学问渊博,后归故里。乡人仰慕梁鸿为人诚信,品行高尚,竞先前来议婚,但他不愿轻娶平庸之妻,一一谢绝。孟家有一女,体肥面黑,三十不肯出嫁。父母问她缘故,答曰:“必得梁鸿寻样的贤士方才嫁”。梁闻其言,心中称奇,遂聘娶为妻。孟女深知梁鸿有隐居之志,便穿上布衣,向丈夫表白自己能吃苦,愿与之隐居。梁鸿大喜,说:“能侍奉我于山林,这真是梁鸿之妻也!”于是为她起名孟光。不久,两人隐居山林。不慕功利,安贫乐道,以耕织为生,空闲时以读书、吟诗、弹琴自娱,婚姻生活幸福美满。后因得罪官僚,梁鸿只得易姓改名,与妻子避居于齐、鲁一带,最后又逃隐于吴地。夫妻两人一贫如洗,只得寄居于人家堂下的次屋中,梁鸿以为人春米养家活口。生活即便如此困窘,夫妇二人仍相敬相爱。每当梁鸿收工回来,孟光即刻准备饭菜,并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双手将案(食盘)高高托起,与眉毛齐平,请丈夫进食,以此表示自己的恭顺与敬意。旁人看见都非常惊异,称:“能得到妻子如此贤德,定非凡庸之人。”此后,“举案齐眉”之事便渐渐被流传开来,而粱鸿与孟光也被后人标榜为恩爱夫妻的典范。

    即使夫妇恩爱也要相互尊重对方的人格、严格区分各自所应遵守的道德规范,只有这样才能使幸福长久。儒家认为夫妻之间的分工,也就是五伦中讲的“男女有别”,也是保证婚姻恒久的重要条件。”男女有别”其真实意义在于,强调丈夫与妻子在家庭中有不同之本分,彼此间要懂得如何对待,才能营造美满幸福之婚姻生活。夫妇有别并不能简单的理解为重男轻女,也不是男女平等,而是指男女的应该各自有自己的任务,要使双方相辅相成,发挥互补互助的作用。男女有别的传统伦理道德秩序,可以保持男女的本色和纯洁性,为建立幸福的家庭打下坚实的基础。客观上讲,男女之间的生理、心理、性情、体格、才能都千差万别,男女的结合,使婚姻生活中能借对方之优点、特性,以弥补本身之弱、缺点,故彼此间当诚心相待,相敬如宾,相顾相助,恩爱相处,安渡一生。

    孔子特别强丈夫调要尊敬妻子,他说:“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丈夫的责任首先是齐家,最重要的是要尊敬妻子,然后就是养家糊口,建功立业。不管古代还是当今社会,尊敬妻子都是一项丈夫必须遵守的义务。

    东汉时期,有位名士,叫樊英。他认为夫妻间讲“礼”,不是单方面的妻子对丈夫的尊敬,丈夫对妻子更要表现出有“礼”。根据后汉书记载:樊英有一次生病,他的妻子派丫鬟来问病:你身体怎么样了,樊英就起来给她还了一个礼。照理说在家里,樊英是老爷,你是丫头。按照古代等级观念,老爷怎么能对丫头行礼呢?但是樊英说,在家庭当中,“妻与夫齐等”,地位是平等的。这个时候男女平等的观念就已经显现出来了。樊英认为,丫鬟是代表妻子来看我的,我理应还之以礼。他的表现日后被传为美谈,流传于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儒家认为妻子的首要责任是相夫教子。相夫教子简单说就是辅助丈夫和教育子女。儒家对妇女的德行要求比较严格,而且后来对妇女的要求变得更就严苛。

    唐太宗时期,天下盛极一时,除了依靠他手下的一大批谋臣武将外,也与他贤淑温良的妻子长孙皇后的辅佐是分不开的。长孙皇后知书达礼、贤淑温柔、正直善良。对于年老赋闲的太上皇李渊,她十分恭敬而细致地侍奉,每日早晚必去请安,时时提醒太上皇身旁的宫女如何调节他的生活起居,像一个普通的儿媳那样全力尽着应行的孝道。对后宫的妃嫔,长孙皇后也非常宽容和气,她并不一心争得专宠,反而常规劝李世民要公平地对待每一位妃嫔,正因如此,唐太宗的后宫很少出现争风吃醋的韵事,这在历代也都是极少见的。长孙皇后凭着自己的端庄品性,悄然无言地影响和感化了整个后宫的气氛,唐太宗不受后宫是非的干扰,可以专心致志料理国家大事,唐太宗对她十分敬佩。虽然长孙皇后出身显贵之家,又贵为皇后,但她却一直遵奉着节俭简朴的生活方式,衣服用品都不讲求豪奢华美,饮食宴庆也从不铺张浪费,因而也带动了后宫之中的朴实风尚,恰好为唐太宗励精图治的治国政策的实行作出了先正己身的榜样。长孙皇后不但气度宽宏,而且还有过人的才智。一次,唐太宗回宫见到了长孙皇后,犹自义愤填膺地说:“一定要杀掉魏征这个老顽固,才能一泄我心头之恨!”长孙皇后轻声问明了原由后,也没说什么,只悄悄地回到内室穿戴上礼服,然后面容庄重地来到唐太宗面前,叩首即拜,口中直称:“恭祝陛下!”她这一举动弄得唐太宗满头雾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而吃惊地问:“什么事这样慎重?”长孙皇后一本正经地回答:“臣妾听说只有明主才会有直臣,魏征是个典型的直臣,肯于犯颜直谏,由此可见陛下是个明君,故臣妾要来恭祝陛下。”唐太宗听了心中一怔,觉得皇后说的甚是有理,于是满天阴云随之而释,魏征也得以保住了他的性命。长孙皇后以她的贤淑的品性和无私的性情,不仅赢得了唐太宗及宫内外知情人士的敬仰,而且为后世树立了贤妻良后的典范,到了高宗时,尊号她为“文心顺圣皇后。”

    孟子幼年丧父以后,母亲就成了他第一任启蒙老师。其父名激,字公宣,并无什么功绩可称道。但据史籍记载,其母仉氏却是一位极有独特见识又很会教育子女的人。孟子的成长深受其母的教诲。孟母教子故事久为世人传诵,已经成为后世教育子女的典范。孟家原在马鞍山下的鬼村,山麓坟莹处处,村中儿童追逐嬉戏,不时看到丧葬的情形,也三五成群地模仿大人们的行为,扮演丧葬的过程,孟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既不能总是把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关在家里,唯一办法就是搬迁居住环境。经过一番周折,孟家母子从凫村迁到了十里外的庙户营村,这里是一个"日中为市"的交易集市,每逢一、三、五、七单日,远远近近的百姓们,手拎肩挑一些自己的土特产来到集市交易,讨价还价,喧嚣热闹,这场面对孩子来说是颇有吸引力的,耳儒目染,孟子和其他一些孩子也学会了锱铢必较的交换。孟母忐忑不安,住了半年又再次迁居。孟母既不愿儿子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也不想让儿子沾染唯利是图的市侩气,她一定要选择一个适合儿子成长的良好环境,她第三次把家搬到了邹城的学宫附近,虽然房子破烂不堪,但是孟母带着儿子安安心心地定居下来。学宫附近常常有读书人来往,高雅的气韵,从容的风范,优雅的举止与循规蹈矩的礼仪行为,都潜移默化的给附近居民不少影响,尤其是初触人事的孩子们,常群集在大树底下,演练学宫中揖让进退的礼仪,有模有样,一片庄严肃穆的景象,使得远远察看的孟母内心深处大为高兴:"这才是孩子们最佳的居住环境!"她由衷地发出感叹。做人是要求诚实,所谓"言必行,行必果。"当孟家还在庙户营村市集旁居住时,东邻有人杀猪,孟子不解地问母亲:"邻家杀猪干什么?"孟母当时正忙,便随口漫应:"给你吃!"孟子十分高兴等待食肉,孟母为了不失信于儿子,忍痛在捉襟见肘的生活费中,取出一部分钱买了一块肉,让儿子吃了个痛快。做事必须要有恒心,一旦认准目标,就不为外界所干扰。孟子具有天生的灵性与大智,但也有一般幼童共有的怠情贪玩习惯。有一天,孟子竟然逃学到外面玩了半天。当儿子回家时,孟母不声不响地拿起一把剪刀,将织成的一段锦绢咔嗒咔嗒,拦腰剪成两段,就在孟子惊呼不解时,孟母说道:"你的废学,就像我剪断织绢!一个君子学以成名,问则广知,所以居则安宁,动则远害,你今天不读书,就不可以离于祸患,今后永远就只做一些萦萦苟苟的小事,中道废而不为,怎么能衣其夫子,而不乏粮食呢?"孟母用"断织"来警喻"辍学",指出做事半途而废,后果是十分严重的。"断织督学"的一幕在孟子小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既惊且警的鲜明印象,从此孜孜不倦,日夜勤学不息。最终在孟母的谆谆教诲下,孟子成就大气,被后世尊为“亚圣”。

    “礼之用,唯婚姻为兢兢”。夫妇和谐是婚姻恒久的保障,也是婚姻恒久的最高境界。夫妻礼义相待,以和为贵:“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要做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宜尔家室,乐而妻帑。”《诗经》有云:“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这些对古代理想夫妻关系的描述在今天看来,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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