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的吆喝是最轻松最自然最潇洒最具号召力的：“来来往往，过过去去的朋友们！兄弟们！姐妹们！瞧一瞧，看一看，莫失良机！最新潮的打工T恤，最流行的少男少女装，又潇洒又自然，穿上它一定使您更充满青春活力！穿上它您一定可以领略到一种初恋的滋味，感受到青春的第一次心跳！”
柳越这么充满诗意的一吆喝，加上身边几个俊男靓女助阵，立时便拥上来一伙年轻人。柳越这次抓准了消费者的心理，进了一批打工仔打工妹T恤和少男少女短袖衫。价格不贵，图样多彩，衣衫上印有各种充满诱惑力的字样。什么“潇洒走一回”、什么“苦乐我自知”、什么“伴你闯天涯”、什么“谁明浪子心”、什么“青春第一次心跳”、什么“你是我的唯一”等等举不胜举，应有尽有。
仅仅一个上午，这帮俊男靓女钓服装便被抢购一空。他们高高兴兴地收拾好空囊包裹，进小酒店潇洒气派了一回。
他们点了桌很象样的酒菜，以示庆贺。
吴媚温柔地看着令她倾情钟爱的帅哥，说：“阿越！你真行，这辈子你不做别的，仅做个流动小贩准能挣大钱。”
“做小贩？一辈子做小贩？这你太小看你老公了吧！”柳越笑着，“我老实跟你说，我的理想是做大款，做一个既有学识又有钱财的大老板。一毕业我就下海去闯天下，只要有头脑，这世界有的是钞票任你捞。况且，我家里条件还不错，只要有时机，二三十万还是会资助给我的。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阿越！你下海可得关照关照咱们兄弟几个！”黄小兵说，“咱们听你的，跟着你干！”
“行！咱们也到机遇最多的特区去开个小公司，然后同心协力把事业搞大！”柳越说，“我相信大家跟我一样有信心。”
“跟着你干，我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高峰说，“面包会有的，钞票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自从和你一起卖服装，没人再说我木讷笑我寒酸了。现在我也找了一个温温柔柔漂漂亮亮的女朋友。”
“当然嘛！人可爱，钞票更可爱。如果你连张电影票也买不起，连件生日礼物也买不起，哪个女孩子会看上你。”柳越说，“现在这个时代，说白了金钱便是衡量能力的标准，管他黑猫白猫逮住老鼠便是好猫。谁挣的钱多准就有能耐。虽然说这是种现代人的悲哀，但我们对自己不应该有也不会有这种悲哀，因为我们并不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浑身充满铜臭味的暴发户。我们有学识有文凭，，已经丰富了自己的大脑，现在我们该丰富丰富自己的口袋了，这是件可歌可颂的壮举！来！为我们的壮举干杯！”
“来！干杯！”
黄小兵、苏小明、高峰、方玲、吴媚纷纷举起酒杯。他们对柳越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而吴媚也愈加深爱柳越，几乎如痴如狂。
梦月按约定来到刘进财为她租下的那间小楼——她用钥匙开门进屋，只见刘进财和一位年纪很轻的女人在床上玩得正欢。
梦月的突然出现，刘进财没有丝毫惊慌，他说：“都快下午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哼！继续吧！不打扰你们，好好玩吧！”梦月冷冷地鄙夷地瞟了床上那对活宝一眼，转身就走。
“阿月！你别走！”刘进财叫住了她。
“怎么，你还能干吗？”梦月挖苦道。
刘进财套上条裤衩，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大叠钞票走向梦月：“这是这月的五千元，给你。”
“老板！你不是说好了这五千元是给我的吗？”床上那小女人委屈地叫子起来，“我一直做你的秘密情人。”
“年底给你加几千元奖金不就得了，你他妈的别得寸进尺。在厂里我最照顾的就是你。”刘老板冲床上那小女人嚷罢，将钞票塞到梦月手中，说，“阿月，我跟别人只是玩玩，我心里最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她们哪有你这么聪明、漂亮。噢，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已经和那臭婆娘谈妥了，她说只要我拿出五十万给她，她就和我和和气气地离婚。你高不高兴？一离婚，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你女儿怎么办？”梦月酸涩地问。
“小娟当然跟我们，她跟你相处得不是很好吗？”刘进财笑。
“这事先让我考虑两天，再答复你。”梦月怕自己会伤害到小娟子，对小娟子，她有深厚的感情，不想让自己带给小娟子一种拆散别人家庭的荡妇形象。
“好，我再等你两天。”刘进财笑着拉梦月坐到床头，冲已穿好衣服的小女人嚷：“快到厂里去上班！别在这碍事！”
“今天是星期天，上什么班？”小女人委屈而愤懑地白了刘进财一眼，“要人家的时候就那么好，不要就那么凶。”
“那你回家去陪你老公，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我才不想做电灯泡呢！”小女人扣上胸扣，怨恨地挖了梦月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这臭婊子！还不服气呢！”刘进财起身去将房门关好，打上保险，然后回到床边，拥着梦月说，“来吧！宝贝！”
梦月厌恶地一把推开他，说：“先去把你那脏东西洗干净！”
刘进财极不情愿地走进了卫生间。
梦月坐在床头，心乱如麻。她想起了苏小明，又想到自己失去的贞操和眼前花花绿绿的钞票。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有没有价值。
刘进财从卫生间出来，淫笑着向她走来，一切已不容她细想。……
梦月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全当自己麻木了，全当这一切只不过是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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