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志，我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有异心，不得好死。”吴文清看见李静也来了，便发誓地说。
“你既然发誓，就看你的行动，但现在，请你到一边坐着，要你走时才能走。”张宏见李静赶来了，便放好录音机，然后对吴文清说道。
“是。”吴文清当即坐到一边。
“秦所长有什么指示？”张宏等李静下了车，问道。
“秦所长说，按照县纪委刘副书记的指示，立即把吴文清送到牛角村。”李静说。
“刘副书记来了？”
“对，他是带人下来核实情况。”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
“好。”李静先点一下头，然后对韩万山说道：“韩主任，你现在赶回石场守着，如果黎民旺和陈力人问起吴文清的话，你就想办法瞒住他。”
“这还不容易？我就说文清去城里买零件。”韩万山一听，连忙说道。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分手。”李静话毕，便向吴文清那边走过去。
临近中午，冯安回到了派出所。
“老冯，赖书记有什么指示？”秦刚给冯安倒一茶杯，然后说道。
“他说，镇委决定后天在盘石村召开治安综合处理大会，问我们的发言材料准备好没有？”冯安呷口茶。
“材料已经现成，但会前才能写好。”秦刚说。
“老秦，你是一所之长，写材料非你莫属。”冯安边说边坐下，然后向秦刚问道：“李静和张宏呢？”
“他们去了上横村。”秦刚边说边看着冯安。
“他们去了上横村？”
“今天早上，你刚出门口，上横村就来了报警电话，说昨晚村里有三户人家被偷，我便叫李静和张宏去看看。”
“做我们这一行，真是想停下来休息一下也不行。”冯安一听，不由感慨地说。
“你在赖书记那里，看见黎书记和陈村长吗？”秦刚在冯安的对面缓缓地坐下，然后下意识地问道。
“有，他们也是去汇报工作的，而且还向我说了来所里的事。”冯安这时才留意地看了看放在茶几上的锦旗和封慰问金。
“这是他们的心意，我只有等你回来处理？”
“我看不收不好，还是收下吧。”
“你既然也赞成，那就收下，但慰问金要做好入帐。”
“那当然。”
“老冯，我想下午到盘石村走一次。”秦刚等冯安抓起那封慰问金，然后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事？”冯安一听，暗地里不由紧张起来。
“没什么事，只是想到村里走一走。”秦刚却淡淡地说
“这样吧，我陪你去。”冯安下意识地说。
“也好。”
“要不要通知村里？”
“你抓主意吧。”
下午三点钟，秦刚和冯安果然出现在盘石村。
陈力人早就在村委会里等着。
“陈村长，就你一个人？”秦刚一下车，便问道。
“黎书记留在镇里开会。”陈力人先看冯安一眼，然后说。
“村里的情况怎样？有没有人怀疑余照庭的死？”秦刚却装作没看见，只是看着办公大楼问道。
“余照庭这样服毒自杀，虽然有点出人意料，但大家都说他死有余辜，所以，谁还会怀疑？”陈力人边说边盯住秦刚，他担心自己一旦说错，会让秦刚抓住把柄。
“没人怀疑最好。”秦刚见村委会的人出来跟他打招呼，便礼貌地点了几下头，然后对陈力人说道：“你带我和老冯到村里走走吧。”
“到村里走走？你不到村委会坐一下？”陈力人一听，却摸不透秦刚的用意，同时又不好跟冯安碰眼神，于是，只好在前面带路。
“陈村长，余家这两天怎么样？”冯安跟在后面，一边思忖地看着秦刚，一边向陈力人问道。
“余家会怎么样？那一老一少死不了。”陈力人边走边说。
“陈村长，听你口气，你对余家好像有莫大的冤恨？”秦刚也是边走边说。
“秦所长，你误会了，我只不过发发噜苏吧了。”陈力人一听，慌忙解释地说。
“陈村长，余照庭虽然是杀人凶手，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对其亲属，我们决不能搞连坐制。”冯安在后面说道。
“冯副所长，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懂。”陈力人当即说道。
“你知道就好。”冯安重重地说道。
这时，有几个村民看见陈力人陪着秦刚和冯安走前来，只是跟陈力人打了一声招呼。
“陈村长，我们到吴家看看。”秦刚在村里绕了半圈，然后在一棵芒果树旁边停了下来。
“也好。”陈力人说道。
吴母想不到秦刚和冯安会一齐来看她。
“大婶，你一个人在家吗？”秦刚一进门，便关切地说。
“他们都有工作，是我不用他们陪。”吴母说。
“只要你没事，大家都放心。”秦刚边说边看厨房一眼，只见靠近厨房的墙角里堆着一大堆红蕃薯。
“我没事，谢谢你们的关心。”吴母感激地看着秦刚。
“安国有没有来看你？”秦刚下意识地问道。
“他呀，昨天才来过，但不像以前那么亲热了。”吴母说。
“大婶，你不要多疑，安国不是那种人。”陈力人一听，连忙说道。
“文英不在了，我能要求他什么？”吴母看了陈力人一眼，然后痛苦地说。
“大婶，一切不能强求，顺其自然吧。”秦刚安慰地说。
“我不怪安国，只是我家文英死得早。”吴母一边豁达地说，一边看着秦刚。
“大婶，你如果有困难，可以向村里说，我相信黎书记和陈村长会帮助你的，另外，你要注意保重身体，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对我们说。”秦刚忽然发现吴母向他暗示什么，连忙下意识地握住吴母的手说。
冯安和陈力人不知道就里。
“秦所长，你真是好人。”吴母趁机把手里的纸球塞进秦刚的掌心里。
“大婶，我们该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暗地里端测着纸球的份量，同时，对吴母说道。
吴母只是点一下头，然后站在门口一直看着秦刚的背影渐渐地远去。
秦刚和冯安回到镇里，已是傍晚时分。
冯安一进门，就看见李静和张宏，便问道：“李静，上横村的情况怎样？”
“经现场勘查，案犯的目的是偷牛，但由于进不了牛棚，只是偷了几件衣服。”李静说。
“偷几件衣服也报案？”冯安用手揉了揉又眼，然后满不在乎地说。
“是呀，但我们既然去了，总要勘察一番，不然，村里的人就会说我们不买力。”李静苦笑一下，然后说。
“但有时，我们讨苦不讨好，有人还是不满。”冯安一听，不由感慨地看了看李静和张宏。
“老冯，看你两眼红红的，昨晚是不是在家里又熬夜？”秦刚却打岔地说。
“没一回事。”冯安知道秦刚在笑他。
“没熬夜，但也要注意休息。”秦刚关切地在冯安的肩上按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啦，今晚是我值班，你们都回去吧。”
“也好。”冯安边说边下意识地看了看李静和张宏。
李静第一个离开秦刚的办公室。
张宏跟在后面。
“老秦，有事叫我。”冯安随后才离开。
秦刚思忖地看着冯安的背影。
不一刻，李静和张宏相继回到了秦刚的办公室。
“老冯走了没有？”秦刚问道。
“走了。”李静说。
“那好，你说说牛角村的情况吧。”秦刚边说边坐下。
“今天中午，我和张宏赶到牛角村，刘书扬副书记和陈科长一行也随后赶到。”李静说：“刘书扬副书记和陈科长又马不停蹄地传讯了梁必成，跟着又和吴文清谈了话。”
“梁必成有没有新的交代？”秦刚问道。
“没有，但传讯结束时，却突然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黎民旺背后有后台，如果要搬倒黎民旺，就必须先搬倒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他没有说。”
“这说明梁必成还是有顾虑。”
“刘书扬副书记也是这样说。”
“梁必成虽然不肯说，但从种种迹象来看，他所说的那个人有可能就是赖汝海。”
“赖汝海？”
“对。”秦刚分析地说：“我暗中调查过，黎民旺是赖汝海回盘石镇之后才担任盘石村支部书记的，在他担任支部书记期间，他跟赖汝海的关系非同一般，在镇里有“书记红人”的传闻，但奇怪的是盘石村出了命案之后，黎民旺不但很少到镇上，就连赖汝海也很少到盘石村，其次，梁必成曾三次给陈菊芳送钱，金额达五十多万元，对这些钱，陈菊芳不可能不对赖汝海说，不然，她不敢全数收下。说实话，陈菊芳只不过是盘石镇的妇联主任，在利益上，黎民旺根本不用送钱给她，但现在，黎民旺为什么要贿赂她？无非只有两个目的，一是通过贿赂她达到接近赖汝海，二是通过她贿赂赖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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