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丰吃力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莹莹想要伸手去帮她,双手却直接从他胸前给穿了过去。
她恨啊!
她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你要去哪儿?”
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莹莹的眉头都蹙紧了,双手下意识的举着想要去搀他,却始终都碰不到他。
迈着沉重的步伐,麦丰一步三摇的走向了墙边。
吃力的将琴放到桌上。
手指轻轻一拨,音律飘出,眼中的喜爱之情四溢,“还好有你陪着我!”
看着他痴痴地抚摸着琴身,莹莹眼里的光芒顿时褪了去,喃喃道:“原来……你说的是它啊!”
刚刚有那么一瞬她差点以为他能看到自己了。
结果……
他竟然说的是琴!
“我这一生虽然酷爱摆弄乐器,可却唯独钟爱于你!当日狠心将你抛入火中,也确实是……”说到这里,麦丰声音有些哽咽起来,而那个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女子,却轻轻说了一句,“我不怪你!”
哪怕当天卫青衣没有从火力把她救出来,她也没有怨恨过麦丰。
“还好……还好王妃及时阻止了我!”麦丰的手轻轻从琴身上划过,当他的目光落到那几点暗黑的血迹时,不知何故,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似得有点疼。
“你一定是一把有故事的琴吧?”
莹莹明知道他听不到,却还是轻轻道出一句,“有故事的,不是它,是我们……”
明明身体已经难受了,可麦丰却还是强撑着抚琴。
仿佛……
只要那些音律一蹦出来,他身体的痛楚就会减轻似得。
他一遍又一遍的弹奏着曲子,而她……
则坐在旁边托腮注视着他。
就好像两百年前她看他时一样。
琴声悠悠,婉转动听!
而他这一弹就是一整夜,直到远处传来了鸡鸣声,他才讪讪地收了琴躺回到床上。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时,屋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知道,一定是卫青衣他们来了。
这些日子卫青衣所做的事儿他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
他们麦家何德何能能得到她的帮扶,从赎回琴再到帮他们请大夫治病,他一句“谢谢”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感激之情了。
喀——
门阀落地!
麦丰下意识的侧头看去,随着一道晨光的倾注,他看到卫青衣推门走了进来。
她竟然破门而入?
没容他多想,背着药箱的大夫便随后也跟着走进来。
还是之前那个大夫。
麦丰吃力的想要撑起身子,却被卫青衣喝住,“你别动,躺着——”
“你怎么来了?”
看着床上那脸色青白的男子,卫青衣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不让我们进来,可总得让我们知道你的情况吧?每天问你病情有没有好转,不是让你敷衍我的,要不是有人跟我说,我……”真是恨不得给他一拳头。
听到这样的话,麦丰整个人都有些懵了,“谁说的?”
这个屋子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麦芽都不知道情况,还有谁能知道他的情况?
他之所以不说其实也是怕麦芽担心。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山人自有妙计!”她总不能告诉他,这房间里其实除了他,还有一个女鬼吧?
经过大夫的一番查看,卫青衣问道:“怎么样?大夫!”
目光落向一脸病态的麦丰,随后看向卫青衣,“王妃,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在病人面前商讨病情这事很容易给病人造成强大的心里压力。
“好——”
见他们要出去,麦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猛地撑了起来,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卫青衣和大夫同时回头看向了他。
“我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面对麦丰的质问,大夫吞吞吐吐的看向了卫青衣,“也不是……就是……”
“大夫,你就给我个准话吧,让我心里有个底!”
对上那双急切的眼睛,卫青衣开口道:“你别乱想,我们……”
“上次爹也是这样,出去说,不就是没得治了吗?”麦丰厉声打断了她,眸子里满是焦急和不安,“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状况!”
大夫下意识的看向卫青衣,见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开口说道:“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只是……你现在的病情已经属于中晚期了,要是调理得好,身体素质好,也是有好转的可能!”
“只是可能?”
“这个……我也不能给你确定回答呀,瘟疫这种病,虽然来势汹汹,可也有痊愈的人啊,凡事没有绝对,年轻人!”
听到大夫这样说,麦丰的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目光落向卫青衣,沉沉道:“王妃,你能别把我病重的事儿告诉麦芽吗?我不想让她担心!”
“你不想让麦芽担心,每次我们问你的时候就该说实话,你这样……”要是以后真的没有好转,她可怎么瞒得住?“……你可是麦芽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听到没有?不准想一些有的没的,吃穿用度,我都会替你准备好的,你给我挺住了!”
“嗯!只要暂时别让麦芽知道就好!”
“你好好休息吧,别多想,我先出去了,待会儿麦芽就该来了!”她出门的时候,麦芽还睡得沉沉的。
当卫青衣和大夫走出房门时,卫青衣直接把大夫拉到了一旁,小声道:“你认真告诉我,他的病还有救吗?”
大夫轻叹了一声,摇头道:“可能性很小了,我刚刚看到他皮肤溃烂的地方几乎已经遍布了全身,之前听你说喝的药都吐出来了,说明内脏已经受损,我之前嘱咐说要远离他那个父亲,他照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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