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再次关上,安静的祠堂里顿时只留下他一人。
干净的衣服虽然就放在旁边,可是……
他半跪在蒲团上,双眸呆滞,根本无心顾忌其他。
耳边不断传来父母在门边的说话声,无非都是一些关于他的争吵。
看着面前那一排排的祖宗牌位,田钰的目光没有半点光亮,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是他哪儿做得不对吗?
还是他太过着急了?
吓着她了吗?
但是……
他明明感觉到雨芹是对他有感觉的呀!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或许是因为淋了雨,当第二天母亲来祠堂看他时,他已经倒在了冰冷的地面怎么都叫不醒。
看着病床上的某人,妇人急的眉头都蹙成了一团,一张帕子更是搅成了不成样,“都怪你,钰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这样对他的吗?”
整个房间里,除了微弱的呼吸声之外便是妇人的抽泣。
男人没有说话,坐在一旁只是睨了睨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田钰,眸子里满是怒火。
“……他肯定是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钰儿的品性你是知道的,他就只有在谈生意的时候才小喝几杯,什么时候会酗酒的?肯定是认识那个女人之后才开始的!”
“……他本来昨夜就淋了雨,现在好了,你非看到他生病,你心里就舒服了?”
妇人啜泣声不断,男人的面上明显流露出了丝丝不耐烦,一巴掌拍在桌上,“好了,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烦不烦呐!”
“……”
此话一出,妇人立刻憋住了声音,满目哀怨的看向他,只听他说了一句,“也怪我们不好,只顾着声音,忽略了他的终身大事,跟陈家的那门婚事,看样子是时候可以商量一下了!”
对于这个提议,妇人表示举手赞同。
他们跟陈家早就是定了娃娃亲的,田钰和陈佳佳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哪里会料到,在婚事还没定下来之前,竟然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某人,男人长叹了一声,朝妇人使了个眼色,“走,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我们去商量一下去陈家提亲的事儿!”
然而……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田钰早就将这些话尽数听了去。
在提到陈家时,他的心里更是揪紧了!
他对陈佳佳一直都是当妹妹一般在看,虽是早已定了亲,可是……
他对陈佳佳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自从接手家里的生意后他更是无暇顾及其他,满心都扑在生意上,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门亲事。
当房门被关上,田钰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屋里的一切,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不行!
他不能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身上尚未恢复,发着高烧的他强撑着身体再次溜出了田府。
人来人往的街上,他一家一家酒馆的去找。
他不知道雨芹住在哪儿,也不知道她们家几口人,认识以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雨芹有一个很疼爱她的姐姐。
其他的……
他一概不知!
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他一路从城南找到了城北,再由城北找到了城东。
跑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酒馆乃至小摊,竟连雨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她那么爱好喝酒的一个人,竟然连酒馆都找不到她吗?
还是说?
她故意在躲着他呢?
当田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田府时,天色已经完全墨黑。
不出意外,等候在门口的又是他的一对父母。
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田钰喃喃唤了一声,“娘——”
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好在下人们眼疾手快接住了他,否则……
这样倒下了,脑袋直接磕门槛上!
“钰儿……钰儿……”
“天呐!好烫啊……”
“快叫大夫,快去请大夫——”
当他们慌里慌张的将田钰弄回房后,男人气得拳头都攥紧了,要不是田钰现在还病着,他真是恨不得当场揍他几拳。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他们田家怎么就出了这么没出息的男人?
男人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妇人则守在床边如果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当熬好的药被喂下后,妇人将焦急的目光投向了那个不断踱步的人,“老爷,你可别转了,我心烦着呢……”
“你心烦?我还心烦呢!看看你惯的好儿子,每次我要教育他的时候你就插手,现在好了……”
此话一出,妇人的怒气也跟着上了来,转身怒视着他,吼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怪我了?儿子变成如今这样,难道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是谁每次都说我太严厉了?这样对钰儿不好?”
“那你看……要不是你把钰儿关在祠堂,他会生病吗?”
两人互相甩锅,指责了对方好久,就连半梦半清醒的田钰和跟着蹙起了眉头,不过……
他脑海中可不是父母争吵的画面,而是昨晚和雨芹在一起时的画面。
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甚至,当雨芹推开他时他都能感觉到心痛,他想要叫住她,他想要留住她。
而她……
却越跑越远!
“雨芹……雨芹……”
“雨芹——”
终于,在连续呼喊了几声后,他突然惊醒了过来。
脑袋很是胀痛,耳边方才还在争吵的父母在察觉到他醒来时,顿时噤了声。
妇人先一步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额头上那些汗珠,闻声道:“钰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看了一眼微红着眼睛的妇人,田钰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向了愠怒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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